卧室里一下陷入了沉寂。
过了好久，可能也没有好久。
“对不起。”我轻声回答她，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只是感觉我应该这样做。
“为什么……”
珮珩的身子在发抖，并没有推开我。
“珮珩！还没好吗？饭快凉了！”
淑葭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我松开珮珩，她什么也没说，快速抹了一下眼睛，从衣柜里找出换的衣服递给我。
******
“今年，是烈歌去世的第七年了。”
夏夜的风，身子是热的，心是凉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七年？我死了这么长时间了？”
说完，我立刻回头看了看屋里。淑葭和珮瑾没有被我的声音惊醒，依旧在梦乡里熟睡。
珮珩又推了推阳台的玻璃门，确保门已经关严实。
“你能变成烈歌的模样，说明你也不是这颗星球上的人吧？”珮珩看向我。
“啊？”我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变成烈歌的模样？不是这颗星球上的人？我就是烈歌啊！”
珮珩看着星空：“不要装傻了，地球人是没有拟态成别人能力的，就算有，也不会这么像。”
“哼，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
嗯？
我愣了一下，我刚才竟然在无意识地状态下说话了，我根本没想到要开口说话！
“哦？让我看看你本来的样子吧。”珮珩转过身。
“好啊！”
我的身上泛起一层紫光，不等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缕白发划过我的眼角，我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家里熟悉的便装。
“呼！怎么样？凝霜星人，我的这幅样子合您的胃口吗？”
“英格斯诺！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叫道。
“哎呀……之前和艾德沃思的战斗消耗了太多能量，你知道的，我那天早上吃的早饭全吐出去了，身子虚弱得很。”英格斯诺倚在阳台的栏杆上，朝屋里熟睡的两人发出一道浅绿色的光波，“我连维持人类样貌的能量都没有了，只能先附身在你身上咯。”
“那，那艾德沃思……”
“呵！这没什么难的，解决她还是绰绰有余，只是……”英格斯诺捂着肚子蹲下，“唔……我的伤还没好，就算是这样也很难维持，我就先出来露个脸，剩下的你跟凝霜星人说吧。”
紫光褪去。我抬起手掌看了看，攥了攥拳，身体回来了。
“那个……可以解释一下吗……？”珮珩苦笑着问我。
******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了。”我和珮珩坐在阳台的地上，给她把我在“碰壁空间”——这是英格斯诺的叫法——的经过和她讲了一遍。
“并非只有智慧生命体才会产生负能量。”英格斯诺这家伙，在我体内也不老实，不过这些基本概念没有她解释是不行的，“但是，能够产生‘破坏性负能量’且能将这种能量实体化的，只有智慧生命体，在地球，就是人类。”
“这也是你们旭烨星研究的成果吗？”珮珩问。
“不错，自从击败芝番里斯星人的侵略后，我们旭烨防卫队的主要作战对象就是负能量实体。”英格斯诺答道。
“呐，英格斯诺，艾德沃思真的被你……那个，干掉了吗？”我试探着问。
“嗯？啊……嗯，可以这么说吧，但是和我现在附身在你身上有点类似，艾德沃思在‘碰壁空间’里也是附身在地球人身上，我把艾德沃思消灭了，但是人我带出来了。”英格斯诺答道，“说不定你们以后还能见面呢。”
“啊？见面？那还是算了，我才不要和那么恐怖的人见面。”我现在回想起艾德沃思那骇人的獠牙和锋利的利爪还心有余悸。
“放心了，那是艾德沃思显化的效果，真人没有这么那么恐怖的，我看过了，还是个小美人呢。”
“哇……大叔言论。”
一直没说话的珮珩突然问：“你们刚才说，现在是以前的时间线，对吗？但这个时候烈歌已经死了，这就是现实存在的矛盾，这怎么解释呢？”
“嗯……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了。我们星球上的科学认为，如果一个东西的速度能超越光速，那这个东西就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比如我的最大速度能在宇宙中达到百倍光速，在地球上算上各种阻力也能接近百倍，我就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这种能力的大小和速度相关，越快就能穿越回越古老的时间。但我们一般不会这么做，因为这违背星际伦理道德。
“但是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我觉得是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才导致现在这个样子呢？”
珮珩沉默了一阵，抬起头看着我：“烈歌，我相信你是真的烈歌，但可能和我们这个时间线的烈歌还有些区别，这个时空的烈歌已经死了七年了。”
“她是怎么死的呢？”英格斯诺问。
我也想知道，眼巴巴地看着珮珩。
珮珩深吸了口气：“唉，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也想知道。”
“我们发现烈歌尸体的地方是在她的家里。”珮珩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挤开她的眼睑顺着脸颊滑下下巴。
“那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去叫烈歌一起上学。烈歌妈妈说她还没起床。以前这种情况也有，我们就没有在意。”珮珩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我、淑葭和阿姨一起到烈歌房间，看到烈歌在床上躺着。阿姨打开灯，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诶……？我在这个时间线竟然是这样的人吗？我挠了挠头。
“平日里，开灯以后烈歌就要在床上哼唧半天才能起来，可是这次她还是和没开灯前一样，甚至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珮珩叹了口气，“我们意识到不对，立刻上去摇她，以为她在捉弄我们，可是摇了几下，她都没醒……后来医生征得了阿姨和叔叔的同意，做了尸体解剖，也没找到死因，好像烈歌在那天晚上突然就灵魂出窍了一样。”
我想起今天白天的情形，有些不解：“那既然我死了，那今天的场景是怎么回事？好像所有人仍然以为我还活着。”
“这就是凝霜星人的能力咯！”英格斯诺回答我，“凝霜星人擅长将人意识里的场景转化成她们想要给目标对象展示的场景，但这个过程应该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