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珮珩抱着腿，把脸埋进手臂里，“我也不能接受我的朋友就这样走了……”
一时间，我和英格斯诺都没有说话。
我其实没什么想法，或者说我太想知道她后面想说什么了。
珮珩转头看向我：“呐……你能理解我吗？能理解我还没有享受够她的怀抱、没有和她亲吻过的那种遗憾吗……？”
啊？拥抱？亲吻？我愣了一下。朋友之间会这样吗？
珮珩又看向夜空：“其实……我还算好啦，我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屠杀、病死、事故……我的眼泪已经快流干了……”
“那你为什么……？”英格斯诺问。
珮珩修长的手划过背后靠着的玻璃门：“淑葭……她完全接受不了烈歌的突然死亡，我感觉她有时喜欢你比我更甚。到最后，已经演变成精神疾病了了……”
我明白了：“哦，你的意思是，你在给淑葭走出来的时间窗口？”
珮珩点点头：“我改写了一部分人的记忆，打算让你慢慢淡出淑葭的生活，但是你出现了，你和我创造出的幻象不一样，你是真实的人。”
“那不更好吗？”我也靠在玻璃门上，“这样就省得你耗费能量创造幻象了。”
珮珩没说话，盯着我，站了起来。
“但我还是要杀了你。”
“诶？”我不敢相信我听到的，直到她的右手变成一把发着蓝光的利刃。
“喂喂喂喂，等等，你这是干什么……”我举起双手后退道，“你，你冷静一点，我可什么的都没干……”
“你的出现打断了我给淑葭脱敏的过程，她今天抱了你好多次，对她来说，你就是一个实在存在的人。”珮珩流着眼泪朝我逼近，“对我来说，我已经失去了烈歌，我不能再失去淑葭了！”
“事情没你想得那么遭，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咚”一声，出乎我们两个人的预料，我后退的时候没有看清背后有什么，退得又急，后脑撞到了阳台上的落地晾衣架，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啊……疼疼疼疼疼疼……”我龇牙咧嘴地揉着磕到的地方，抬头一看，珮珩已经举起了手里的刀。
“烈歌……对不起……”珮珩的泪水反射出月亮柔美又冰冷的光芒，“对不起……我，也舍不得你……”
电光石火间，珮珩的刀撕开空气，破风朝我的脖子砍来。
“珮珩。”
珮珩的身体抖了一下，缓缓转过头，就看到淑葭流着泪，手撑在阳台玻璃门上。
“淑……葭……”珮珩的右臂变回了人手，“你，你都听到了？”
淑葭把玻璃门轻轻关好，快步走过来，紧紧抱住了珮珩。
“珮珩，谢谢你，够了……”
珮珩张大嘴巴，想要说什么，唔了两声，什么也没说出口，趴在淑葭的肩膀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哇，真是大饱眼福！”英格斯诺感叹道。
“喂！原来你在的啊！刚才你要不出手，我被砍死了，你可就也活不了了！”我骂道。
“哎呀，不要紧，凝霜星人是一种非常心软的生物，最后的结果大概是把你驱逐出去。”英格斯诺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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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人有多长时间没这样坐在一起看星星了呢？”
我看向问这句话的淑葭，她的眼眶还是有些发红。
“呐，烈歌，死亡是一种什么感受？”淑葭问。
我摇摇头：“对不起，我或许不是你们这个时空的烈歌，就算是你们，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两个陌生人，要不也不会被珮珩看穿。”
珮珩想了想：“嗯……但是你的性格和我们认识的那个烈歌挺像的，如果不是你缺失了很多我们之间的回忆，我也很难分辨你和她的区别。”
“你刚才说你来到这里，是要找……什么花来着？”淑葭挠了挠头。
“迎春花。”
“迎春花啊……那看来你要在这里住一阵子了。”珮珩说。
“啊？住一阵子？”我有点没明白她的话。
“现在是夏天，迎春已经开过去了。”珮珩指了指自己家门口的花圃，“我们家有种，春天的时候就会开好多，这确实是烈歌喜欢的花，每年迎春盛开的时候，她都会把花枝别到我们头上。”
“噗。”淑葭忍不住笑了出来，“七年，感觉却像是在昨天。”
七年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我是初二，大概也就是十五岁左右吧，那我去世时，也才七八岁。
“那……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怎么样了？”
珮珩和淑葭陷入了沉默。
“阿姨和叔叔都很好。你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我们去看他们。当时淑葭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反而是他们在安慰我们。”珮珩叹了口气，“但是，他们也很悲伤，当时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当时？”
“现在不是咯！你失宠啦！”淑葭用胳膊肘戳了戳我，打破了沉重的空气，“你已经有个妹妹了，烈灵，怎么样，这个名字好听吧？”
“烈ling？那个ling？‘铃铛’的‘铃’？还是‘玲珑’的玲？”
“是‘灵魂’的灵。”珮珩回答我，“和名字一样，是一个非常灵气的小女孩，嗯……怎么说呢？虽然是姐妹，但你们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哦？”我顿时好奇心起，“仔细说说。”
珮珩和淑葭都低下头，“嗯”了半天，还是珮珩开口道：“烈灵，比较机灵，外向，不怕生人。但是你不行，你和不认识的女孩说话都脸红。”
“嘛，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在去世之前阿姨就已经怀孕了，她是硬挺过悲伤才把你的妹妹生下来的，所以你的妹妹今年也是七岁。”珮珩说完拍拍我的肩膀，“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