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穹顶旋转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林小满将机械蝴蝶模型放在赤道仪上。按照笔记本记载，当北斗七星指向镜筒时，母亲藏在月相仪里的秘密就会显现。
顾泽突然按住她调整角度的右手："有人修改过定位程序。"他指着电子星图上的异常波动，"这些数据在模仿1999年5月的星空。"
林小满转头时鼻尖差点蹭到他下巴。月光透过圆顶玻璃洒下来，她看见顾泽睫毛上凝着细小的露珠。自从三天前发现那本笔记，他们就像被卷进漩涡的齿轮，在旧相片与电子数据间寻找咬合的契机。
机械蝴蝶突然展开金属翅膀，投影出环状光幕。林母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他们中间，穿着那件熟悉的碎花裙："当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小满已经遇到顾泽了。"
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影像中的母亲正在调试她从未见过的庞大设备，无数机械蝴蝶在玻璃舱内组成发光星座。"我们证实了情感能量可以通过光学共振实体化，"影像突然剧烈抖动，"但观测者正在清除..."
顾泽的无人机突然撞破穹顶玻璃，闪着红光的摄像机如蜂群涌入。林小满被他扑倒在地，机械蝴蝶在枪声中化为碎片。她听见重物坠落的声响，抬头看见教导主任举着改装过的射钉枪站在旋转楼梯上。
"真是感人的重逢。"他踢开脚边的无人机残骸，"可惜和你们父母犯同样的错误——居然真的相信那些光学幽灵。"
顾泽悄悄将记忆卡塞进她鞋袜，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流进衣领。林小满在混乱中摸到半块机械翅膀，锋利的边缘割破手指。当教导主任俯身抢夺笔记本时，她突然想起照片上那道模糊的第三个人影。
警报声响彻校园的瞬间，顾泽拉着她跳进检修通道。生锈的扶梯接二连三脱落，他们跌进地下管网时，背包里滚出母亲准备的荧光棒。绿光照亮墙壁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不同日期的星空图谱。
"这是..."顾泽抚过最新鲜的那道刻痕，"我们昨晚在化学室遇到的防盗装置启动时间。"
林小满突然浑身发冷。那些交织的刻痕正在组成巨大的机械蝴蝶轮廓，而翅尖位置赫然是她家老宅的经纬度。远处传来水流轰鸣声，顾泽擦掉她指尖血迹："你妈妈把最后的信息藏在了记忆最深处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