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夜的仪式

作者:水银灯的梦 更新时间:2025/3/18 21:38:57 字数:2663

昏暗的屋内中传来阵阵低语,那一声声嘶哑的呢喃中,仿佛在呼唤着什么神秘的名讳。

“伟大的主啊!您是真神、大而可畏的神,从亘古到永远,永不改变的神。”

摇曳的烛光映出十几个身穿布袍,将脸藏在兜帽下看不清楚,打扮好似某种宗教信徒的人。他们围成一圈对着中间虔诚地念着祷词,一遍遍重复,声音愈发清晰而坚定。

“伟大的主啊,我们需要您,一刻也不能没有您,只有紧紧地依偎着您,心中才有满足有安息。”

台下腐朽的长椅散落一地,穹顶上那庄严肃穆却又因污垢看不清脸的圣人图像昭示了这座建筑的身份:一座废弃的教堂。

凄冷的月光从破碎的彩窗中洒入大厅,那教徒们围坐的中间赫然是一座祭坛。

祭坛上躺着一位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一头黑发如瀑般从祭坛上垂下。身高似也不高,一米六长的祭坛足够能够容下少女瘦弱的身躯。

鲜红的似乎是血液的液体在少女洁白的长裙上、裸露在外的纤细胳膊上、白嫩的似乎一掐就能冒出水来的大腿上交错纵横,与祭坛上早已因凝固而变得暗淡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的血迹相交,形成了一副仅仅是叫人看上一眼便头昏脑涨的诡谲图案。

少女双目紧闭,皱起的眉头仿佛正遭受着什么痛苦一般微微颤抖,白皙的面孔上渗出细密的汗水,如珍珠般滚落地面。

随着周围的声音的逐渐激动,少女的眼皮也开始抖动起来。沉睡已久的她开始有了些朦胧的意识,耳中也听到了些许朦胧不清的话语。

终于,在漆黑如深渊般的虚无世界中,少女醒了过来,但沉重的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身旁聒噪的声音使得思绪难以集中,刚刚略微清醒过来的头脑针扎一般地疼痛。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谁?】少女强打起精神,对这混乱的现状疑惑不堪。

【我是……艾月煜,今年28岁,今天晚上被电话叫回去加班到了凌晨,然后……】

【不,我是……我是艾……我是艾缇尔·斯特亚图。】脑海中又是一阵刺痛传来打断了思考,一段段破碎的记忆出现在脑海。艾月煜忽然想起了一个明明没听过却又十分熟悉的陌生名字,好像已经被喊过了无数遍一样,但努力去回想却又恍若梦醒,什么都记不起来。

【艾缇尔?这是什么名字?我明明是艾月煜,住在上京市……】

“伟大的的主啊,我们感谢您!因为在这黑暗的时代中,您是唯一的光明,求您的真光,驱逐我们内心的黑暗!”

不待细想,自苏醒以来就在耳边不断蚊吟一般的声音突然变得大了起来,像是在耳边敲钟一样,让一直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起来。艾月煜感受到了僵硬的四肢,背下冰冷的地面,以及身上黏糊糊的触感。

艾月煜想要动一动自己的手脚,但身体好像陷入了泥潭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听使唤,一丝一毫都移动不了。

试了几次无果后,艾月煜放弃了翻个身的想法,忍着头疼继续思考起了现状。

【所以说,如果不出意外,我这是出了意外,穿越了?】

【艾缇尔·斯特亚图……这就是我现在的名字?有些绕口。】

【这是个什么样的异世界呢?有魔法吗?有兽耳娘吗?】

【既然我穿越过来了,想必就是主角吧!我的外挂是什么?是先天神女倒贴圣体还是戒指里有个老爷爷?或者是有个后宫收集系统?】

想到这里,艾月煜兴奋了起来,在脑海中默念“系统”没有反应后,又念了几个“太乙救苦天尊”、“福生无量天尊”后发现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唰的一下到另一个神秘的空间后,又自暴自弃般的念起了“古娜那黑暗之神”,结果还是石沉大海,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莫非外挂有延迟还没有到账?还是说我只是在做梦?对了,从醒来开始一直在耳边叽叽歪歪的那些声音是什么意思,那些人在说什么?】

艾月煜将注意力转移到身旁那些人说的话上,发现虽然全都是些陌生的发音,但自己却又都能听得懂。

【好像是……在念什么祷告词?呃,他们在做什么?】

就在此时,杂乱的声音突然一下都停止了。那些教徒们一起站了起来,高举双手,向着祭坛跪拜了起来,并一起喊出了最后一段祷告词,那声音震耳欲聋:

“主啊,我们需要您!我们愿意把身体献上当作活祭,一生一世都献给您!”

艾月煜听到那些教徒停止了祷告,随即而来的便是久久的沉默,随之而来的是如坠冰窟般的恐惧。

艾月煜想要叫出声来驱散这恐惧,但嗓子却像被粘住了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黑暗淹没而窒息的时候,那些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们从地上拿起已准备多时的小刀,将右手举在了祭坛周围一圈的凹槽上方,神情疯狂狰狞无比地齐声嘶吼道:

“伟大的主啊!愿您垂怜这世间,展露您的威严,洗净这世间的污垢!”

随即,一齐用小刀割开手腕,汩汩鲜血流入祭坛上刻好的血槽中。那些血液沿着原先干涸的血迹朝着祭坛中央的少女流去,在少女身上弥漫开,那些诡异的血痕就这样缓缓地一一亮起。

不多时,血液在少女身上全部汇集,她身上泛出淡淡红光,映出周围的骇人景象:那些教徒全身血液已经流净好似干尸倒在地上,身躯扭曲如麻花。

他们的头全部挣扎着一般抬起,仰望着中间的祭坛,即便如此惨烈的死相却又都露出一道带着虔诚的微笑,仿佛人生中最大的幸福降临一样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而祭坛上的少女,在血液汇聚之时,被一股莫名而来的剧痛传遍全身,几近昏厥。

片刻后,少女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能动之后,挣扎着从祭坛上跳了下来。当她借着月色勉强看清周围骇人的情景后,又吓得面色苍白,跌坐在地。

少女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鼻中那挥之不去的浓浓的腥臭味道,令她不由得弯下腰呕吐起来。

足足休息了十几分钟后,少女才缓过神来,她连忙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摸着黑踉跄着朝远处的大门走去,只剩下她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破败教堂内。

大厅两侧那些碎裂的神像,在少女看来似乎正张牙舞爪向她袭来,而旁边从破碎的彩窗中伸进来,沿着灰白的墙壁攀爬上去的不知名藤蔓,也好似扬着头的毒蛇,正在黑暗中阴森森地盯着她看。

少女跌跌撞撞地小跑起来,短短的路程不知道被地上的碎石绊倒几次,跨越过那一排排腐烂的长椅后,她终于逃了出来。回头望去,那漆黑的教堂入口仿佛黑暗中的魔鬼,张着血盆大口正欲择人而噬。

还没有等逃出生天的少女来得及舒一口气,突如其来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全身的力气也如潮水一般退去。少女随即跪倒在地,然后又支撑不住趴在了地上,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这时,少女感受到什么人停在了自己面前,

“救……救……”

少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求救,却都没说完便彻底昏死过去。恍惚间,她好像感受到了一抹如火般的红色……

“喂,萨科法茨,这人死了吗?”

“回公主殿下,这位小姐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不知为何昏迷了过去。”

“那管她干嘛,就把她放那吧,抓紧赶路,我想早点回去。”

“这……殿下,恐怕有所不妥,这位小姐的黑发在奥尔德林内可不多见,多半属于帕尔玛哪个大贵族,以我们两国之间如今刚刚缓和的关系,如果在我国境内发生了意外的话……”

“啧,真麻烦……随你,我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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