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
未等艾缇尔看清,一股清香的兰花香味就扑面而来,将少女整个拥入怀中。
“小艾!终于找到你了!这么久你都是在哪里生活的?每顿有没有吃好?有没有被人欺负?身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痛?都怪妈妈没用,这么久才找到你……”
艾缇尔身前之人的身躯并不健壮,但此刻紧紧抱住自己的力量却给她一种怎么也无法挣脱的感觉。那不断颤抖的身体,带着哭腔急迫的话语,滴落在后背湿润的触觉,都让紧绷着身体的艾缇尔感到不知所措。
“小艾……小艾……对不起,不要再离开妈妈了好吗……”
艾缇尔不知道她现在该做出什么反应,眼前之人应该就是她此世的母亲,伊莎贝拉·亚斯特图了。先前听起介绍,也感觉如前世的同事一般,不过是熟悉的名字,陌生的人一样罢了,但现在真正才认识到,这是个失去了女儿数个月,一直怀着不安后悔和痛苦的母亲……
最终,少女摇摆不定,多次举起又放下的手,环抱住了这位陌生的“母亲”瘦弱的腰肢:
“我……回来了……”
哭泣得不成样子的公爵夫人被女仆带回房间稳定情绪,房间内只剩下那位一直没出声,看着这一切的男人,毫无疑问,那就是少女的父亲,阿尔德里克·亚斯特图了。
公爵笔挺地站在那里,高大挺拔的身影自艾缇尔回来起,就没有变过。看那站姿,似乎是有过军旅生涯,而那锐利的眼神和不怒自威的气势,也佐证了这一点,“这恐怕是个光站在那里,就能让宵小胆战心惊的男人吧”艾缇尔想道。
“你回来了。”
男人惜字如金,洪亮的声音令隔着十几米的艾缇尔也听得清清楚楚,好像就在耳边和她说话一样。
“嗯。”
“听说你失忆了。”
“嗯。”
少女不知道自己的话对方有没有听见,毕竟她的回答连她自己都不太听得清。
两人沉默了半晌,还是男人先打破了寂静。
“明天我会找医生来。”
“嗯。”
公爵大人似乎不太懂得如何和女儿交流,几个字憋了数分钟才一个一个蹦出来,而艾缇尔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前世作为艾月煜的他的父亲,早在他没有记事时就离他们母子俩而去了,他的人生中并没有扮演着父亲这一角色的人。
两个不知道说什么的人,又沉默了下来,空气也好像跟着一起凝固了下来。此刻,似乎一场名为“谁先提起话题谁输”的游戏,开始了起来。
“老爷,小姐的房间已经清扫好了。”
“伊芙琳。”
“在,老爷。”
“带艾缇尔回她的房间梳洗一下,待会要晚饭了。”
“是,老爷。”
最终,这场游戏以平局收场,善解人意的女仆伊芙琳前来救场,带着艾缇尔离开现场,冻结的时空重新开始流动。
最后,空荡的室内只剩下沉默的公爵一人,天色渐晚,黑暗逐渐包裹住他,公爵的身影被黑暗不断吞噬,最终消失。
“唉……”
良久,黑暗中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艾缇尔,则在女仆伊芙琳的带领下,前往她的“闺房”。
“你……”
“艾缇尔小姐,我是您的贴身女仆伊芙琳,负责您的穿衣打扮等生活琐事,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连珠炮一般的话语从伊芙琳的口中快速弹出,看来这是一位不用主人详细说明就能知晓主人意图的优秀女仆。
“我……”
“接下来我将服侍您洗澡,然后换上一身新衣服再好好打扮一番,您现在的这副模样可实在是有失淑女风度。”
艾缇尔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临行之前换的衣服,袖口和下摆已经粘上不少一路上的灰尘和油污,又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这可是她最头疼的地方,完全无处下手。想象了一下自己这副脏兮兮的模样,感觉是有些不好意思,想来刚才公爵大人那尴尬的样子,就是因为这个吧……
想到这里,她又抬头看了看前面带路的伊芙琳,身着一套贴身修身的女仆装,样式简单朴素,白色连衣裙加上白色荷叶边装饰的黑色围裙,围裙系带在身后系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加上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身高,显得很是可爱。
察觉到艾缇尔的脚步慢了下了,伊芙琳转过身来问道:
“艾缇尔小姐是在想什么事吗?如果是在考虑晚宴的事,厨师们已经按照您之前喜爱的食物在做,如果您有什么别的要求的话请告诉我,我待会去跟他们说清楚。”
小女仆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应该与艾缇尔她相仿,一条白色的头巾点缀在淡金色的短发上,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未消的稚气,但严肃的表情让人下意识地将她认真对待。领口处也用白色缎带打了一个蝴蝶结,不知道这是她个人的喜好还是统一的着装要求……
而领口下的发育……显然比自己要好得多,不如说,有人没有比艾缇尔那一览无余的胸口还要好的身材那才是怪事,不过艾缇尔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带着两个累赘那才是烦恼。
“没什么……走吧。”
很快,伊芙琳带着艾缇尔来到了她位于二楼的房间内,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女孩的房间里,不免有些兴奋,尽管这实际上就是她自己的……
和她想象中粉嫩嫩的女孩的房间不一样,屋内并没有什么很突出“少女”气氛的东西,反而第一时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挂在窗边的一把剑。
剑鞘呈亮银色,上中下有三段繁复花纹的浮雕,艾缇尔走上前去把剑拔出,将剑鞘随手放在一旁的书桌,仔细瞧起这把闪烁着寒芒的利器。
这是一把双刃细剑,剑身60厘米的样子,宽只有约3厘米,剑柄也没有什么装饰,很是朴素。只有在末端嵌着一颗蓝色宝石。
“这是您十二岁生日时,公爵大人送您的生日礼物,您平时很喜欢它,经常带着外出游玩。”贴心女仆的解说适时得响了起来。
艾缇尔随手挥舞了几下,感觉很是顺手,重量也刚刚好,刺了几个丑陋的剑花后,把剑收起来挂了回去,打量起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来。
首先是桌上一本名为《黄金之剑》的书,书页的边缘微微卷曲,书脊处的皮革似乎因无数次的翻阅而变得有些开裂。这本书应该是此身先前很喜欢看的一本书。
艾缇尔翻开简单看了看,是一本讲述一位公主,带领着伙伴几经波折最终拯救世界的王道冒险故事,旁边还有一本似乎是它的续集。
而书架上也几乎都是类似《龙与公主》、《骑士姬今天也要拯救人类》等等一看名字就知道大概内容的书,看来此身并不是她想象中一般那样的文静的贵族小姐,反而似乎很有冒险精神呢。
“小姐,热水已经备好,请由我来为您脱下衣服,服侍您洗澡。”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