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温馨的日常

作者:水银灯的梦 更新时间:2025/3/23 20:00:03 字数:2666

不成想还有这样的故事,艾缇尔看到这里也有些胆战心惊,不过想到伊莎贝拉在她记忆里的那副活泼的模样,又松了一口气,说明阿尔德里克很好的遵守了他的承诺。

接下来的记录距上一条隔了很长一段时间:

1612年9月13日

伊莎贝拉前天回来了,尽管我也很想见她,但她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如初,听医生说还可能有未知的后遗症,但我知道她的性格,我说服不了她,只能安排她做些相对轻松,不需要过多活动的文书工作。

但是我真的很开心,不管每天再怎么累,只要回来一看到伊莎贝拉的笑颜,我就感觉到浑身又充满了力量,每天最期盼的事,就是晚上与她相处的这一段时间。

10月2日

我看得出来伊莎贝拉有心事,自她回来之后偶尔能看见她的愁容,这是以前从未在她脸上看见过的情绪,而且她再也没与家中有书信往来了。

我问了几次后,伊莎贝拉向我坦白了:自她入院后,她的家中就禁止与我接触,而她为此与家中长辈吵了多次,更是放下狠话与家中断绝联系之后,独自前来的。

啊,我能够理解,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伊莎贝拉的安危大过一切,而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我曾不止一次地劝她不要跟着我了,我会赢下这些战斗,用我立下的赫赫战功回去堂堂正正地迎娶她,那样即便是再顽固的老家伙们也无法指责我们。

但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无用,接下来我要更加小心伊莎贝拉身边的情况,绝不能重蹈覆辙。

1613年2月11日

自我带领这支突袭小队出发以来,过去三个月了,直到今天,终于达成了当初预定的任务,可随我出发的人如今只剩下二十多了,名单上被划去的那一个个冰冷的名字,此刻正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双眼。

五天前保罗为了掩护我们撤退牺牲了,我还记得命令他断后时,他那故作无所谓的笑容。我多么希望留在那的人是我,但我是指挥,我要为剩下的人,为了这个国家负责。

保罗当初说过,打完这一仗就回家,家中的未婚妻正等着他回去结婚。啊,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恶人!

我只能安慰自己,战争的洪流中我们都别无选择,只是可怜了那位姑娘。我也想念起了伊莎贝拉,那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我不想万一哪天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5月22日

我准备明天晚上去向伊莎贝拉求婚,不知道准备的是否足够充分——托人从王都买来的戒指正躺在我衣服内衬的口袋里,此刻紧紧贴着我的心脏。然而尴尬的是,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我甚至不知道她喜欢的颜色,不知道她喜欢吃的食物,我对她简直是一无了解!

5月23日

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约定的时间了,我现在的心情,简直比之前独自潜入真理之门的据点还要紧张。

我浑身不自在,总感觉自己的发型是不是乱了,我需要再检查一下自己的穿着,昨晚写的稿子也要再背一下

艾缇尔翻开下一页,却发现后面几页纸张被墨迹浸染了一大片,字迹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索性全部略过。并且考虑到自己已经呆了不短的时间,公爵随时可能回来,到时候就尴尬了,翻阅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1616年6月10日

伊莎贝拉快要生了,此刻我正在一门之隔外的走廊内,焦急地等待着。之前检查的医生对我们说过,由于几年前的伤势影响,伊莎贝拉这次的情况可能会比较困难,而且恐怕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此后再想要孩子几乎不可能了。

孩子什么的,我是无所谓的,又没有什么王位需要继承,更何况小孩子很烦人的吧?而且我们也并没有什么精力再去照顾幼儿……我只要有伊莎贝拉就可以了,但是她却坚持想要为我生个孩子。

……

万幸,母女平安,看着襁褓里女儿的脸,怎么看都觉得丑丑的,脸皱得像核桃仁一样,抱在怀里甚至感觉不到什么重量,看着她根本想象不出以后长大成为大姑娘的样子……

哦?终于轮到我登场了?艾缇尔来了兴趣,接着读下去。

7月15日

伊莎贝拉坚持要亲自哺乳,但艾缇尔总在半夜哭闹不休。昨夜我被哭声惊醒,见伊莎贝拉靠在床头打盹,怀中的艾缇尔却仍扯着嗓子嚎啕。我试图接过她,可她一碰到我的铠甲就哭得更凶,仿佛我是头吃人的怪物。

最终我只能僵着手臂,学着伊莎贝拉的样子轻拍她的背,哼着走调的军歌。荒唐的是,这小家伙竟真的安静下来,攥着我的手指沉沉睡去。

1617年1月3日

艾缇尔今日第一次笑出了声。

当时我正对着镜子刮胡子,她躺在摇篮里盯着我看,突然咯咯笑起来,口水沾湿了绣着狮鹫的围兜。伊莎贝拉说,是因为我的下巴沾了泡沫,像是圣诞老人的胡子。我不信,抹了把泡沫凑近她,她又笑得更欢,小手胡乱挥舞着抓我的脸。

那一刻,我竟觉得战场上带回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1617年9月22日

她病了。

高烧烧得她小脸通红,像团滚烫的火炭。医生说是风寒,可灌下的药汁全被她吐了出来。伊莎贝拉急得直掉泪,我连夜骑马去寻来冰霜草——传说能退热的神药。回程时遭遇狼群,左臂被撕开一道血口,但万幸,怀里的药包护得严严实实。

黎明时分,艾缇尔终于退了烧,蜷在小被窝里睡得安稳。伊莎贝拉边为我包扎边骂我鲁莽,但是艾缇尔恢复了,那一切都好。

1619年2月14日

她开口说话了。

第一个词不是“妈妈”,而是“爸爸”

今早议会中途,她突然从门缝钻进来,举着一朵蔫巴巴的野花冲我喊:“爸爸!花!”在一圈将领的注视下,我僵硬地接过花插在胸甲缝隙里。老天,他们的表情简直像见了巨龙跳芭蕾。

1619年6月10日

今天艾缇尔三岁了,我按照传统,将一支笔、一枚金币、一把木剑和玩具之类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示意她选择。老人们常说,孩子选择了什么变代表了她将来最看重什么,是智慧还是金钱,又或是权利什么的。

老实说,我其实是不太信这些东西的,小孩子懵懂的选择就能代表未来了吗?

我坐在艾缇尔的对面,屏住呼吸看着她爬向那些小玩意儿,然后看见他抱住了那把木剑——意料之中,我经常带着她去军营当中,因为她最爱看那些将士们操练武艺,这时候她就不会哭也不会闹。

然而没一会儿,她就一把扔掉了那把小木剑,然后跌跌撞撞地朝我跑来,扑进我的怀里,稚嫩的小手抱住我的脸,在我脸上胡乱地摸着。

我没有意识到,原来在她的眼中,我也是选项之一。

我抱着艾缇尔哭了,自我发誓为家人报仇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落泪。

1620年8月23日

我犯了个致命错误。

艾缇尔不知从哪翻出我藏起来的匕首,划破了手指。当我冲进房间时,她正盯着指尖的血珠发呆,竟没哭一声。我夺过匕首暴怒,下令处罚所有看护不力的仆人。

深夜,她光着脚溜进书房,把包扎成粽子似的手指伸到我面前:“爸爸,痛痛飞走。”我抱紧她发抖的小身子,突然想起夏尔死前的话——“指挥官,等你当了父亲就懂了,有些恐惧比死亡更可怕。”

1621年4月10日

艾缇尔做了噩梦,整夜睡不着,伊莎贝拉在屋内安慰她,而我在艾缇尔的房门外站了整晚。月光透过彩窗洒在她枕边,将那水晶项链染成血色。伊莎贝拉劝我去休息,可我做不到。

二十年前我为守护国土而战,如今只求这道门后的呼吸声永不停滞……

似乎有动静传来,艾缇尔合上日记站到门口,确认是自己听错后,又回去翻开日记。

1631年12月19日

艾缇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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