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格莉丝怔怔地看着几乎把不满写满在脸上的艾诺尔,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某种意义上来说,艾诺尔会失业,很大程度上和他们的冒险者公会有关系。
毕竟现在冒险者公会的酒水和食物都还是免费提供,虽然仅对于登记冒险者才有这样的待遇,但还是有无数平民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来。
“或许您也该考虑重新拿起剑,很快就将近下一个血月,如果能够得到您的统领,骑士团一定会士气大涨。”
“我知道,可是。。。”
艾诺尔平静的金色眸子里,似乎又一次映射出燃着肆虐战火的焦土。
她的现身必定带来帝国内部的再次割裂,战火一旦燃起,在燃尽一切敌人之前将永不熄灭。
“总之,我先考虑做一个冒险者吧,这几天我会尽量多清剿一些魔物的。”
格莉丝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略带兴奋地问道:“那这几天你住哪?不如就到我这里来吧。”
“没事,我可以住在阿语家。”
艾诺尔的回答给格莉丝的兴奋浇上了一盆冰水,让后者顿时回想起不好的回忆。
“这样吗……”
格莉丝再度失落下去,回想着阿语那恐怖的实力,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问题。
“话说,艾诺尔小姐昨天晚上没有遭遇恐怖事件吗?”
“遇到了,不过阿语也一样,所以她就连忙到酒馆来找我,似乎因为违反了信件里面的要求,那个写信的家伙最后也没有出现。”
听了艾诺尔的话,格莉丝心头了然,很显然,应该是那个魔王亲自出手驱赶了杰森,但为什么她不选择直接解决掉那个家伙,而是选择放任它继续制造恐慌?
阿语的行为逻辑让格莉丝不由得陷入困惑,难道这一次的魔王,在行动上受到了什么限制吗?
想来想去,格莉丝决定还是亲自问问,顺便尝试一下某些设想。
——万一这位魔王可以成为兽潮时的助力呢?
靠直觉判断,格莉丝认为阿语并非恶人。
虽然和她进行谈判需要一定的勇气,但格莉丝不缺勇气,更何况她信任自己的判断。
“艾诺尔小姐,那位叫阿语的冒险者在哪,我们想尽可能在血月到来之前统合所有的冒险者。”
“就在酒馆背后不远处那栋小房子里。”
在得知的时候,艾诺尔也有些惊讶,不过也想通了对方能够及时赶来的缘故。
大概是自己太粗心吧,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好,如果你想做冒险者的话,我们这里也正好缺人手,那边的委托从上周就在积压——血月将近,这些委托也愈发困难,即便我们提高报酬也没什么成效。”
顺着格莉丝手指的方向,艾诺尔看到了那写得密密麻麻的委托板。
尤其是后面的报酬,一只低阶哥布林就已经高达十枚银币,出手是相当的阔绰。
接近艾诺尔每个月三分之一的薪酬了。
公会有帝国在后面撑腰,在资金方面可谓严重富余,这一点光从脚下光滑的鉴制大理石地面就可见一斑。
不过他们也具有着极强的目的性,并非是为了改善阿维斯的条件而来。
在结束对勇气之魂的争夺之后,骑士团不会在此久留,冒险者公会最后可能只会留下一个空壳吧。
“我去密林看看。”
在确认了委托之后,艾诺尔将笨重的包裹放下,将用布条紧紧缠绕的那柄剑释放出来。
虽然已经陪伴了这么久,但它依旧是艾诺尔最难舍、最趁手的一柄剑。
为了适应她的身材,剑柄被特意打磨得过分纤细,让她也能单手握持。
虽然通体不带任何繁复的花纹,或是精美的雕饰,但剑身那纯粹优美的靛蓝淬火色泽依旧让人一眼就能将其从其他剑之间分别出来。
接近护手处的剑刃缠绕着紫红色的纹理,那是为了承受高温而特别融合了耐热金属形成的渐变,在艾诺尔手中经历战火洗礼之后愈发显眼。
它从未接受任何附魔,所以不具备任何特殊能力,也没有资格被纳入神器的行列,但它本身的存在已经因为持剑之人的赫赫威名而成为了一个传奇。
任何工匠大师都没有为其注魔的勇气,担心一个不慎玷污它本有的荣光,艾诺尔倒也不在乎那些,只要这柄剑依旧锋利坚韧,她就还会一直将其挥舞下去。
此剑名为,烛照。
重新见到烛照的那一刻,格莉丝的内心再次激荡起来,即便它的主人内心并无霸念,但这柄剑已经被战火赋予以超越它自身的意义——
战争、胜利,以及不朽的荣光。
“帮我把包裹顾好。”
艾诺尔倒是没什么感慨,毕竟她经常抱着这柄剑睡觉,别人眼中的战争神剑,对她来说不过是床伴和抱枕这种事,说出来的确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等等,艾诺尔小姐,你就穿着这么一身去吗?”
“是的。”
看着艾诺尔身上那简单的粗布短衫和长裤,格莉丝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她来到了公会里面。
在战备区域,是琳琅满目的各色武器,以及甲胄。
艾诺尔曾经是完全不缺这些装备的,但现在倒是连件能用的手套都没有。
“这里的装备,您可以随便选,如果不满意的话,骑士团的那些装备也可以看看。”
艾诺尔想起骑士团那些沉重的板甲,连忙摇了摇头。
“没必要,我只要一些稍微能够耐热的皮甲就好。”
一般来说,为了避免走光,艾诺尔需要刻意控制身上的火势,始终让战火和衣物保持一个距离,这让她时不时感到束手束脚。
如果能有一件稍微耐烧一些的装备,相对会好很多。
“既然这样,不如就穿这个好了。”
格莉丝从法袍区域,拿出一件深红色的长袍,边缘处有着金色的纹路,一看便知不是一般货色。
“论耐热,那些皮甲其实都不如这一件,而且它相对来说要轻便许多,只是它抵抗冲击的能力几乎为零。”
艾诺尔用手摸了摸长袍内外,质感意外的细腻。
“那就这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