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福格黑文中城区的恩比尔首都大学,距离郊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因此,黑尼托在离开斯泰奥特斯的庄园后,再返回大学实验室指导学生学业,显得非常忙碌。
最近这段时间,他上午几乎就不在校园,今天更是夸张,直到实验室的学生们即将返回寝室的时候,他才匆忙露了个面。尽管学生们不敢当面询问黑尼托教授在忙些什么,私下里却已经滋生出了诸多流言蜚语。
实验室里一个座位已经空置许久,原本坐在这个座位的女学生因精神问题已经休学了。有传言称,这位女生曾多次被黑尼托教授单独叫到办公室进行辅导。
有人私下猜测,正是黑尼托教授强X了这位女学生,才导致她变得这么神经兮兮的,但这些都仅限于个别学生的私下议论,缺乏确凿证据。为了能够顺利毕业,这些学生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为了追赶近期延误的机械脑演化项目进度,他独自一人在实验室里加班到深夜。整个校园建筑内仅剩下几盏煤油灯微弱的火光,显得格外孤独。窗外电闪雷鸣,暴雨与狂风交织肆虐,让黑尼托教授有了就在实验室里过夜的打算。
一封信顺着学校的管道系统飞入了实验室,负责为他传信的那个人已经看到他返回学校了。
黑尼托拆开信封,被信中内容惊出一身冷汗,信中写道:“恩比尔帝国计划在十天后突袭戈罗米亚帝国在奥玛瑙王国的以太水矿采集设施,已经要求第七局派出所有圆桌骑士协助这次行动,鉴于形势紧迫,我们来不及向您汇报,已经将情报火速传达给了戈罗米亚帝国,敦促他们立刻调兵防备。”
黑尼托在实验室内来回踱步许久,心中暗忖:恩比尔帝国的首相难道是疯了不成。
自己精心策划让恩比尔帝国在舆论战场上溃不成军,使其深陷于惨败给奥玛瑙王国及利用小女孩进行军事实验的舆论漩涡。加上东大陆战事连年,消耗巨大,民间反战情绪日益高涨,议院绝对没有可能再通过可能引发与戈罗米亚帝国全面战争的决议。
难道是首相绕过议院,擅自下达的命令?他难道不担心遭受议院的弹劾以及女皇的质询吗?
不对,这是个陷阱!黑尼托反应了过来,急忙抽出一张崭新的信纸,试图警告第七局中的那个人。然而,他刚想落笔,就意识到,恐怕已经为时已晚,这封信一旦寄出,极有可能落入情报部的手中。
他只得作罢,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扶额陷入沉思,最近一系列的行动,确实披露太多。还有菲洛梅尔引起的神奇现象,令他兴奋不已,以至于忘记了一贯隐藏在幕后的行事风格,冒险亲自对菲洛梅尔进行催眠,虽然意外获得了宝贵的情报,却也留下了与斯泰奥特斯关系密切的蛛丝马迹,一旦斯泰奥特斯受到怀疑,自己难免也会成为调查的对象。
但这是不得不承受的代价,为了实现自三百年前我教创立之初所设定的目标,为了踏足那个世界,我们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现在,关键的情报近在咫尺,怎么能轻易放弃。
这封信的出现表明已有人开始调查他们,然而对方究竟查到了何种程度,他却一无所知。是否该离开恩比尔帝国?放弃现在这个身份,重新回到戈罗米亚帝国,他在那里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根基,就连戈罗米亚帝国皇室也已经对他俯首称臣,他回想起戈罗米亚帝国女皇在他胯下娇喘的场景,就舒爽到不行。
即便必须离开,也需要带上菲洛梅尔,或者说,那个牧晨。但最近在询问催眠中的牧晨,他那个世界的关键情报时,牧晨就会表现的极为痛苦,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大脑创伤所导致的,但今天意识到菲洛梅尔的灵魂还有残余的时候,他已经在猜想可能是菲洛梅尔的灵魂在阻挠自己获得这些情报。
继续依赖催眠,真的能够突破菲洛梅尔灵魂的封锁吗?是否需要研发更为强力的机械,强行提取菲洛梅尔与牧晨的记忆,抑或是让牧晨主动向我透露?
但他能告诉我的,最有价值的信息,也就是他那个世界的技术发展路径,黑尼托经过这两天的催眠已经得知了电能,核能的存在。但相较之下,这两种能源真的还比不过以太水催生的蒸汽能,也许就是以太水的存在,导致他们这个世界没有向那个方向发展吧。
例如核弹、导弹这样的军事武器,一旦问到详细的模样以及要突破什么技术时,牧晨就表现的极为痛苦,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显然是菲洛梅尔不希望他获得这些情报。他现在能确定的只有坦克与飞机的外型,而这些信息还是亚列他们给他的情报,这两种武器的战斗型人偶版本已经在戈罗米亚帝国启动了研发工作。
暂且静观其变吧。即使有人追查到我头上,我也并没有留下确凿的证据。仅凭我与斯泰奥特斯的亲密关系,他们是无法逮捕我的。即便情报局不顾证据直接采取行动,我也早就准备了逃生的方法。即便不得不离开恩比尔帝国,我也要在最后时刻,给这个帝国带来最大的破坏。
目前唯一的担忧,是他随身携带到恩比尔帝国的日志抄本,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这本日志的原本,藏在戈罗米亚帝国的某处,是机神教的无上至宝。而他手中的这本抄本,爷是作为教主身份的象征,自然要一直带在身边。
但当前形势已经不容许他留下任何不利的证据,以及可能会泄露的情报。
外界暴雨如注,黑尼托撑着一把小伞,迎着风雨匆匆赶回自己的住处,所幸路程并不遥远。
尽管撑着小伞遮挡风雨,却无奈狂风肆虐,回到住所时,他依旧被淋得浑身湿透。他推开门,并没有察觉房间内有何异样,随即走到壁炉旁,点燃了炉火。
他如往常般拉开了存放保险盒的抽屉,却敏锐地察觉到抽屉内一根橡皮筋的位置发生了细微变化。这根橡皮筋是他特意放置的,就是为了检验是否有人擅自打开过抽屉。虽然对方行事谨慎,尽力还原了大部分物品的位置,却终究百密一疏,忽略了这根橡皮筋的微妙位移。
他并不担心,所有的文件他均采取阅后即焚的处理方式,别人抓不到他什么把柄,这个保险盒也不过是个幌子,钥匙就放在抽屉里。打开后,看到的是他为了迷惑他人而撰写的日记,真正的秘密在桌子压着的地板下的夹层中。他用力推动桌子,揭开夹层,里面有一个被锁着的盒子,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从口袋中取出钥匙,打开了这个盒子,一本褐色的小册子随即落入他手中,他将其扔进了壁炉。壁炉中尚未完全燃尽的小册子上,清晰地显现出一行字——萨兰德的日志。
同样是壁炉旁,然而这里却是情报部总部。第七局局长帕威尔怒气冲冲地闯入了第五局局长维洛克的办公室。
“维洛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给圆桌骑士们发通知,让他们在三天内回首都报道了,结果通知我这是假命令,我去质问首相,首相说这是你的主意,你连自己人都耍是吧?”
维洛克没有直接回答帕威尔,而是抿了一口红茶,打算等他的怒火消散一些再解释。
“这是谁?谁允许外人进入情报部的?”帕威尔突然发现办公室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好啊,维洛克,你竟然把情人带进办公室,你好歹也是专司内部调查的第五局局长,竟敢知法犯法,看我叫人把你抓起来。”
“好吵啊,都把我吵醒了,想休息一会都不行。”那个女人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坐起身,她穿着修身马甲式的连衣裙,正是赛菲尔。
“我可不是什么情人哦,而且我是男生。”
“啊?”
“不信我让你看看喽。”赛菲尔掀起自己的裙子,露出女孩子的内裤,里面却包着巨大的鼓起。
帕威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失礼行为惊得连愤怒都抛诸脑后了,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目光转向维洛克,心中琢磨着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我可不是外人,我是第五局特聘调查员赛菲尔。”
“赛菲尔?那个大都会警察署的顾问?”赛菲尔还是挺有名的,他曾经侦破过很多大案。
“帕威尔,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维洛克终于开始详尽地向帕威尔阐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么做是为了找出情报局中的叛徒,我让首相将这份偷袭奥玛瑙王国的命令发给了第七局所有的高级官员,但每个官员得到的具体偷袭时间是不同的。一个经典但好用的鉴别叛徒的方法。”
“你是在试探我们吗?”
“结果非常成功,第二局布置在戈罗米亚帝国的内线很快截获了戈罗米亚帝国得到的是哪一天行动的情报。我们立刻锁定了那名高级官员,并且已经将他逮捕了。你无法想象这个结果让我有多高兴,我真的很担心那个叛徒会是你,我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