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观察世界的孩童

作者:式7波 更新时间:2025/3/20 17:17:00 字数:2319

现在社团人数终于增加了,美术社的冷清日常借由喜多川同学的加入开始有了好的转变,希望以后能够有越来越多喜欢画画的人加入吧。再来一位就可以凑一桌麻将咯。以前只有我和牧溪能够聊聊天的日子暂时先告一段落啦。

因为我们这个学校的特殊关系,为了达到升学的要求指标,对画画和美术感兴趣的人很少很少,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加入美术社,现在社团的教室和教室里的各种石膏都是负责指导的老师弄来的。我加入美术社的契机还是因为角一老师,没有他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通过关系运作这个社团也早就完蛋了。

我是那种在班级里面最温和低调的人,我总是带着随声听,我喜欢用音乐包裹住自己的感觉。

在我九岁的时候,我遇见了牧溪。由于从小被寄养的缘故,我并不是那种很能说会道的人,寄人篱下不得不学会察言观色。我每天除了完成在学校学习的任务之外,就是观察别人的言行举止,那些受欢迎的人往往能够给予我经验,而那些我讨厌的人就是负责加深我对于他人的恐惧。

在寄养家庭里我总是受那些大孩子们的胁迫,在去小镇上的果园里面偷水果,果园的主人看我是这么小的孩子,也就没计较我偷走的的仨瓜俩枣,只是默默地在果园的围栏周边加上了荆棘和铁丝。防范我这样的小动物。在偷不到水果以后大孩子们也渐渐地不和我玩了,只剩我一个人在盯着公园里的树干纹路看,在这个时候牧溪出现了。

“你在这做什么?”

“没别的人和我玩。”

我抬起头看着发出疑问的人,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留着披肩的碎短发。头发似乎有着淡淡的颜色。从远处看仍然是黑的。不知道他在这做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和别的孩子一起去玩耍。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去加入别的孩子而是一个人孤独地待着,是有问题的,是不符合大人和社会期望的。

“我叫雪舟,牧溪雪舟。”

好奇怪的名字,那时的我这么觉得。

“我叫夏圭。”

牧溪像是听懂了似得,也来到我身边蹲下,望着我看了一下午的树干。

“能有一颗树干看着发呆一下午是很幸福的事情。”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牧溪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去游戏厅玩一下午不比看树干幸福多了吗?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但是说来也神奇,发呆也好,坐在游戏机前专注地玩一下午也好,我似乎对这种静止系的活动都比较感兴趣。换句话说叫“坐得住”。

牧溪的这句话让当时的我产生了疑问和好奇,明明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人,讲的话确这么晦涩难懂,突然跑过来和我一起看树皮的花纹,这不是一个人想要搭话另一个人和他套近乎的正确方式吧,正常人不是应该过来塞瓶可乐,笑嘻嘻地让我挪出地方,这个公园划分的这个树这个区域是他们的地盘,赶紧挪个地方吗。

我偷偷侧着端详牧溪,对这个奇妙的同龄人产生了好奇,现在的牧溪和那时候的牧溪差别不大,有点偏瘦,鼻梁是那种有一点点弧度的,眉毛在她既立体又不失圆润的脸庞上完美适配,有些英气,既像个倔强的小子又像个冷淡的姑娘。

我对牧溪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一个看起来和我同样孤独的人。仿佛那个年龄段的各种特质都杂糅在身上的陌生孩子。

在大概观察完新伙伴的全貌以后,我继续沉浸在观察树干树皮的纵深交错纹理这个我认为我独有的享受之中。

我深深享受着这大自然造物带来的天然和谐,将自己的想象投入与混合生命的创造,仿佛这树皮是顺从我自己的意志在几何和数学在生物组成架构中塑造达成了全新的境界。这棵树不再是存在这公园之中的城镇绿化,而是成为了我内心当中的投影,似乎有一个全新的世界也存在于我的内心土壤。哪怕我在夜晚陷入沉睡,世界毁灭崩塌,它也依然存在我的心中。

这是那时的我只能体会而无法描述的经历,我不知道牧溪是否也这样想。

后来的我试图翻阅图书馆的书籍来解释这种想法,在达芬奇的口中得到了答案。观察一堵涂满唾沫的墙,是如此美好如此让人兴奋的事情。再后来我开始试着用笔来将自己见到的自然造物顺应着我的脑内世界记录下来,而这就是我开始画画的契机。

我如同阅读一般将这颗公园里雄伟的古树观察完毕,转头瞥见了牧溪。

她似乎早已完成了对于树木的解读,左手抚摸着树,眼睛却在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他人如此专注的目光我虽然见过,但是目光的落点是我的这种情况我是第一次见。

在这瞬间,我体会到了被我观察的树的体验。

牧溪的目光让我觉得焦虑,仿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一般,就像是父母询问你近况,开口的寒暄结束以后想要从你的口中得到好消息一般。我想要出言询问,但是牧溪的眼神依然像那皎洁的月光一般稳定而纯粹,我想要开口询问,可是在他的眼中我仿佛卸下了自己内心的伪装,像是疲惫的旅人卸下背上沉重的行囊,坐在温暖的炉火前一样。

我只好以目光回应,仿佛较劲一般正大光明地开始看着牧溪。两个孩子的视线相交融汇,牧溪没有拒绝我的回视,就这样持续了三分钟左右。牧溪先开口说话。

“你很喜欢树嘛,我看了你好久了,你现在才发现。”

他的脸上带着我不曾见过的微笑,我的焦躁和不安突然消失了。我马上把目光收回并将脸别向另一边。

“也不是,只是觉得发呆看一个东西会心里有种轻松的感觉。”

就像常识里规定的那样,九岁的男孩不去加入在烈日下狂奔的队伍,就会被男生群体中的一些人打上“标签”,而我对这个标签早就习以为常。

在某个角落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是我从认识到独处有时可以比参与群体活动更加让人充实的这一真相后,留给自己的奖励。

我紧接着抢占对话的主动权;

“我班上的同学都说我是娘炮,你也是娘炮吗?”

“我当然是女的。”

听到这个回答的我倒是没有特别意外,只是觉得有点尴尬。我一开始看见牧溪的头发挺长的,就当她是那种非常秀气的男生,说话的时候她压着嗓子我还真听不出来。可是我却像是不知怎么地犯了浑。

“你骗人,你只是头发留长了一点。”

牧溪见我不信于是第一次展示了她异于常人的地方,听到我不相信之后,她马上站了起来,仿佛遭受了莫大羞辱一般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对着我说;

“我要怎么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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