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夏夜天堂附近的一座自带院子的小户型别墅,是张诗音给松下诺瓦这个从海外而至的贵宾刻意安排的,只有上下两层,但却是张诗音把自己有限的家底都尽数使出来的招待所。这座别墅原本是夏夜天堂的内部员工在闲暇的时间进行聚会的地方,每逢节假日,张诗音都会非常慷慨地把全公司业绩突出的员工一一请到这里,然后花费大价钱从各种渠道买来上等的食材,亲自下厨进行烹饪,一做饭就是大半天,在她忙着做饭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尽情地开着聚会,直到将近傍晚,她满头大汗地亲自把美食佳肴从厨房端到聚会用的大圆桌上面,和大家一起进行快乐的晚宴,晚宴结束后,还会组织员工一起唱歌跳舞,一整天便这样充实地度过了。
这是张诗音笼络人脉的最惯用方式,她很清楚年轻人就喜欢这些大大小小的聚会,而她的公司员工九成以上都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现在,这座专门用来开聚会的会所被拱手让给松下诺瓦这个尊贵的客人和他的年轻女助理居住了,间接表明,松下诺瓦一个人的地位比她公司所有亲近员工的地位都要高。
松下诺瓦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待在一起,女孩和松下诺瓦一样差不多一米六左右的身高,长相十分精致漂亮,相比于松下诺瓦的成熟稳重,多了几分俏皮可爱;女孩的脸型是瓜子脸,下巴略带圆润,有着乌黑色的披肩长发,是日系动漫中的标准黑长直,没有任何额外的卷烫元素,额前有低分的齐刘海;女孩的五官看上去像是中日韩脸,审美上也是中日韩的标准,皮肤略白皙,白中透粉,微带一抹淡淡的黄,质感Q弹,一看就是经常使用护肤品的女孩,区别于松下诺瓦非黄种人的肤色;女孩有着较大的眼眶,眼型是杏眼,瞳色为饱和度较高的深褐色,眉毛天生微微下翘,一看就是有点小脾气的女孩。
女孩穿着一件漆皮质感的带拉链的羽绒棉黑底坎肩,色泽油腻带光,有很多固定衣料内部羽绒的绗缝线,衣料略微发胀;坎肩里面是一件白底的长袖T恤衫;女孩的下身着装则较为性感,她穿着一件黑底的哥特式公主裙,裙面上有很多明显的大起伏褶皱,起伏褶皱程度大小不一,没有固定的规律;腿上穿着长筒的,袜根超过膝盖达到大腿一半位置的黑丝袜,半透明,光滑有弹性,是标准的夏季款式的;脚上搭配一双黑色的玛丽珍式高跟鞋。
女孩名叫米妮尔·弗劳沃·赫本,外号小花,是一个中英混血儿,身份是松下诺瓦的贴身助理,也是跟随他一起来到中国造访何仕佳的唯一同伴,是一个沉浸于二次元、动漫、游戏和幻想小说的宅女,说话幽默风趣,爱玩梗,但是性格两极化,爱发脾气,而且有对不同人身份歧视的心理。
松下诺瓦端坐在带扶手的旋转椅上歇息,小花把双手按在松下诺瓦的肩膀上,一边听着他讲当日出行不顺的事情经过,一边给他按摩穴位,
小花听了松下诺瓦的简要叙述,表情有些惊讶。
“你跟张诗音说的,订了今天晚上的机票?我们不可能这么快这么仓促地就启程!”
“当然不可能,我故意这么说的。”松下诺瓦表情镇定自若,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我想弄清楚,她对他的儿子,对艾萨尼兹学府需要她儿子的帮助,是什么样的态度。”
“你见到何仕佳了吗?”
“没有,她把我赶出来了。”
“赶你?你不是号称艾萨尼兹学府镇校的八咫乌吗?她会这么地不给你留面子?赤犬见到红发时还得给他留面子呢!”
“我没想要她给我留面子。”
“嘿,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他母亲这么糊涂的吗?”
“他的母亲不糊涂,何仕佳有海璃川的保护,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姐姐,叫金莺。”
“金莺是谁啊?”
“金莺是张诗瞳的女儿。”
小花用手按住下巴,恍然大悟:“我艹咧,张诗瞳不是没有孩子吗?”
“海璃川说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张诗瞳向艾萨尼兹学府撒谎了,公主一向不允许追踪调查艾萨尼兹学府以外的无关人士的隐私,所以我们一直不知道。”松下诺瓦面露困惑,开始自说自话,“金莺曾经在韩国留学,她没有学过韩语,留学期间表现极差,还没有修完全部的课程就主动肄业,然后回到了中国。然后,张诗瞳在西安,接了一个调查穆里亚人长寿机制的项目,三个月没有进展,项目未完成,从西安离开后,在家中离奇死亡。”
“这样来看,无论是何仕佳、金莺还是张诗音和张诗瞳,他们统统都有我们可能想要了解的疑点啊!”
“不只是这样,海璃川还说,夏诗是张诗月的女儿。”
“还有张诗月?!她也有孩子的吗?张诗月可是艾萨尼兹学府的重要前成员!张氏三姐妹,全跟艾萨尼兹学府在家庭成员信息上撒谎了?!”
“和艾萨尼兹学府打交道的,很多人,不想透露家庭情况。”
松下诺瓦默默地用手机拨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松下诺瓦撂下手机,眉头紧皱,沉默半饷后,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小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拍拍屁股。
“怎么,还是打不通他的电话么?”
“我猜测他去找金莺了,他和夏诗的相识就是金莺引荐的。”
小花又把双手搭在松下诺瓦的肩膀上,“嘛,金鹰是吧?瞧这名字,一股男人味,真low!她真以为自己是一只老鹰了?能和松下大人媲美么?松下大人可是日本神话中的八咫乌呀!脖子上戴着八咫琼勾玉,手持天丛云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连白王赫尔佐格见了都得畏惧三分!”
“不是老鹰的鹰,是夜莺的莺,我也不是八咫乌。”松下诺瓦接她的话说。
“管她是什么鸟,除了松下诺瓦大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不是鸟!你说话注意点!”
小花拍他的后脑勺:“喂!你怎么这么凶呀?你和公主才是一对吧?连说话语气都那么相像。”
“公主是我的老板,不是我的一对!”
“你和海璃川是一对,和苏怡航是一对,你们都经不起妹子跟你们开玩笑!”
松下诺瓦猛地站起身,脑袋顶到了小花的下巴,把她差点拱倒。
“海璃川和苏怡航是我的搭档,不是我的一对!别这么胡闹!”
小花揉着受到撞击的下巴,发出嘶嘶的呻吟声,同时用饱含失望和愤怒的目光瞅着他,然后开始爆粗口:“我艹死你娘的!你是**么?软的不行非得来硬的是吧!你他妈的三脚乌鸦有什么牛逼的?知不知道我是谁的女儿?!啊?!你不就是暗恋那个艾萨克·米娅么?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她的舔狗当的多爽,是吧?啊?什么八咫乌,你他妈的也就一辈子当个狗而已了!”
松下诺瓦转过身来,向她深深地鞠躬,同时饱含深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对我之前的无礼向你道歉。”
小花顺势性起,她忽然伸起右手,朝着松下诺瓦狠狠地抽下去,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松下诺瓦的左脸脸颊上面,那张白皙的帅气脸庞立即臃肿起来,膨胀地像是刚熟透的桃子。
“你给我记住了!松下诺瓦,我给你一个巴掌,是想让你清醒清醒!别什么事都依着那个艾萨克·米娅!她是一个百分之百纯正血脉的精灵,你不是,你的身体里留着一半的人类血液!而我是纯正血统的人类,也是艾萨尼兹学府的一员,但不想处处都让那个纯血统精灵**占便宜!啊,你下次再敢这么撞我,我立即辞退!老娘在英国有豪宅,用得着天天跟你们来劲么?”
松下诺瓦的上半边脸被刘海下的黑影遮挡,面色阴沉,他忽然朝门外方向走去。
“你干嘛去?”
“去找海璃川。”
小花面露不屑:“非得去找他么?”
“他有可能遇到麻烦了,公主事先,要求我必须负责。”
松下诺瓦不再理睬她。
“你是傻么?你根本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公主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了?你真他妈的就一辈子是给艾萨克·米娅**的狗呗?”
松下诺瓦早已起身离去,空剩下小花一个人站在门口处骂骂咧咧,他心里清楚,却不想说,他知道海璃川最有可能的行踪就是和那个名叫金莺的女孩息息相关的,早在一周以前他就知道海璃川这个自命不凡的搭档之所以敢无故旷工的原因是什么,他整整旷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不多也不少,问他什么都不说,就说是白事。实际上,就算真的是白事并开出充分的证明这种理由,也不是他们这一行业的人旷工的借口,因为他们这一行本来就不是一般的行业,他们需要快马加鞭地对这个世界上的古代穆里亚族文明留下的潜藏危机进行密切地干预,争取把风险降低到最小,一旦这些潜藏的危机悄然爆发,整个世界的人类社会就会受到不可想象的破坏。
海璃川曾经跟松下诺瓦提起过,中国有个传统习俗,凡是白事,要服丧三天,逝者的子女要在亲戚朋友的陪同下守在灵前不眠不夜,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恰好是在金莺的母亲生前一个月以内,而这个时候金莺的母亲已经浑身虚弱地难以正常下地了,终日躺在床上仰望天日,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松下诺瓦,并声称金莺的母亲得了一种可能和某种生理机制相关的怪病,但她的亲人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怪病,这种生理机制只有他和松下诺瓦这样的人才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还给这个生理机制用了一个非常直白地词汇来描述,这个词名为减寿。
金莺到底是什么身份?松下诺瓦不得不对这件事感到好奇,在他的社交认知当中,乃至于对整个艾萨尼兹学府的认知当中,都未曾听闻过一个名叫金莺的女孩,这个女孩却知道那么多他们内部才知道的事情。以及,按照海璃川的说法,没有他们的提前布控条件下,她母亲的遗体大概率被偷走,他曾经向艾萨尼兹学府数次申请,重点保护监视金莺一家人及其关联人士,但由于手头提供的证据不够充分,再加上艾萨尼兹学府坚决禁止无故干涉他人的原则,一直没能得到艾萨尼兹学府的批准。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所有人都老实了,艾萨尼兹学府一直在寻找的拥有某种未知能力的人类少年何仕佳,与这个被海璃川无数次提到却没有受到重视的金莺是隔系亲属的关系,何仕佳的事情是艾萨尼兹学府的高层刻意隐瞒的机密,只有高层少部分人知道,而艾萨尼兹学府的高层对何仕佳社会关系的了解几乎空白,这也导致了成了这种盲目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