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苏新质问着刚起床的尚熠鸣,为了不让彼此赶到尴尬,显然昨天的告白事件已经被翻篇了。
不该做的事?这是个有趣的问题,尚熠鸣笑了起来:“你是指哪一件?我觉得我现在几乎每天都在对你做不该做的事情”
这个死变态,真够不要脸的,敢做不敢当是吧?
“你说呢?”苏新指了指自己越发圆润的脸,“你是不是暗地里给我弄了雌性激素?”
尚熠鸣没有回话,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脱睡衣睡裤。
“不是,你你,你想干什么?”苏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脊背撞上卧室冰凉的房门。
“我也反问你一句,你说呢?”
尚熠鸣脱得只剩下一个内裤,慢慢走向苏新,在距离苏新半臂处停下,晨光将他的身影烘托地巨大无比。苏新这才注意到现在的状况很不妙,尤其是这人昨天还给自己表过白,自己还反抗不过他。
“哈哈,都是误会,误会,主人,小女仆最信任你了”苏新眨着眼睛装着乖巧的样子。
傻了吧这是,尚熠鸣摇了摇头,“蠢,我就是过来拿个衣服”说着从房门旁边的衣柜拿出一件卫衣。
想歪了的苏新顿时涨红了脸,故意的,绝对故意的,这家伙是临时改变主意来羞辱自己的。
苏新背抵着门板,眼睁睁看着尚熠鸣套上卫衣穿上裤子,晨光里飘浮的细小尘埃因为丁达尔效应而变得刺眼起来,他别过脸说道:“你以为我傻?我就知道你是想拿衣服”
“胆子不大,嘴倒是硬的很”尚熠鸣慢条斯理地系着抽绳,"还是说...你其实很期待发生点什么?"
“期待你个大头鬼!""苏新抄起衣柜里的衣服砸了过去,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顶着稍红的脸颊,苏新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不断地锤着枕头。
可恶,可恶,还是没有问出雌性激素的事情,别再过一段时间,我直接顶着大胸上课了,那也太吓人了吧,苏新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整个人都汗流浃背了。
而看着落荒而逃的苏新,尚熠鸣也好奇起来,现在女体化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应该已经完成了一部分了吧?
况且雌性激素什么的也太low了,我尚熠鸣不可能用那么low的手段,直接拜托月老他老人家给你来一个无痛性转,还能生孩子,比泰国的哪些个变性技术强太多了,科技再发达也不如仙术啊!
——分割线——
过了几天,过于尴尬的气氛被时间冲淡了些许,两人也渐渐恢复到表白之前的生活。
周末的阳光正好,单元楼的玻璃幕墙也映着正午的光芒,将苏新的侧脸镀上一层暖金色。
他握着手机走在尚熠鸣的前面,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律动地拍打着手机背壳,“明天晚上陪我打三角洲怎么样?玩试试?”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尖锐的碎裂声中途斩断。
时间仿佛被按下慢放键了一般,尚熠鸣看见三楼那抹暗红色的东西急速下坠,看见苏新头顶的几束呆毛被下降的气流掀起,看见自己冲过去时撞翻的垃圾桶滚了几圈。
下意识地,就像和以前一样的,他右手揽住苏新腰身的瞬间,左臂已经本能地举过头顶。
闷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陶瓷碎片混着泥土在肩头炸开,尚熠鸣踉跄着将苏新整个人护在身下,左臂因强大的冲击而扭曲地变形,尖锐的疼痛从手臂窜到后脑,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的压抑的呻吟。
“尚熠鸣!”苏新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牢牢按住胸膛。温热的液体顺着尚熠鸣的衬衫袖管蜿蜒而下,暗色血珠滴落在苏新的胸口上。
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骤然炸开,一片惊呼,喧哗声如沸水泼进油锅般四散迸裂。直到确定苏新没有事情后,尚熠鸣才松开禁锢的臂弯。
苏新因惊吓而苍白的脸上沾着血液和泥土,他看见尚熠鸣染血的左臂,颤抖地着去碰他扭曲变形的手臂。
“别动。”他倒抽着冷气往后躲,冷汗顺着脸颊滴在苏新的手臂上。
“可能...骨折了”说这话时的尚熠鸣勉强笑了出来,唇角也因为疼痛微微抽搐,痛,玛德,真特么痛,尚熠鸣心里暗骂道。
尚熠鸣擦掉看着苏新脸上的泥点和血痕,用另外一只手擦了擦,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你现在怎么样?”苏新焦急地扶着尚熠鸣,“赶紧!我们去医院!”
“你留在这儿吧,我一个人去”
???
这是什么意思?你特么逞什么强呢?当我苏新是无情无义之人是吧。
“你特么说什么呢?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尚熠鸣无语地指了指楼上,“你不在这里处理的话,我不就白挨这一下了吗?”
对诶,确实,方寸大乱的苏新才缓过神来,“那我要做什么?”
“你就等我去医院的时候,和这位叔叔去找一下物业,他看到全程了,调一下监控,然后报警就行了”说完尚熠鸣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苏烟和一只打火机,和大叔聊了几分钟 。
过了一会儿,尚熠鸣的苏烟不见了踪影,只带回来一只打火机。
“和叔叔已经说好了,我先去医院了”拿出钥匙晃了晃,尚熠鸣朝着停车场走了过去。
看着尚熠鸣颤颤巍巍的模样,苏新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那个,开车慢一点儿。。。”
“好”
这句“慢一点”让尚熠鸣发自内心笑了出来,苏新这样子太像送丈夫出行的小媳妇了。自己左手都废了,怎么可能开的怪啊,不过见到了苏新这副模样,挨这下也不是完全吃亏了。
忍着痛打开车门,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的时候,尚熠鸣才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腕。
红绳没了?明明还差一些才会完全变成玉镯啊,尚熠鸣算了算时间,还差几天啊,难不成今天是最后那一道劫?
过了这一道劫就代表圆满了,所以直接消失了?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苏新这几天就会变成女人了?艹,刚刚还想着不亏,现在觉得亏大了啊,艹,能不能右臂也骨折一次啊,直接当场把他变成女人算了,小头控制大头的尚熠鸣,此时此刻已经忘却了手臂的疼痛。
几分钟后,尚熠鸣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了景明医院的停车场,咧着嘴顶着剧痛进急诊挂科。
鉴于自己家和景明医院有着合作,尚熠鸣也是很快见到了骨科科室的主任,然后跟着安排,去找个X光片。
骨科诊室的荧光灯管下,X光片显出清晰的骨裂痕迹。"尺骨中段骨折,需要打石膏固定六周。"主任推着眼镜打量这对狼狈的年轻人,“小尚你是怎么搞的啊?”
“高空抛物,挡了一下”
“唉,现在的人是真没素质,报警了吧?”医生关切地问道。
“报了报了”
嘶,抽回的左臂让尚熠鸣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左手大概是暂时不能用了,这次救了苏新,怎么都得拿这个当筹码好好使唤他,艹,真痛,不行,得加倍地使唤他。
“我给你固定一下胳膊,省着里面骨头错位了,然后给你打石膏固定就行了”
“按您说的来就行”
表面看着被伤势牵扯着皱着眉的尚熠鸣,谁能想到他内心完全被不健康的内容霸占了。
在石膏差不多打完之后,报完警的苏新才匆匆赶到景明医院,攥着手机走在医院走廊的阴影里,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一层层的阶梯如此的漫长,让苏新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终于过了几分钟,他走到了骨科诊室。
“尚。。。尚熠鸣”正欲走进去的苏新撞上了刚好出来的尚熠鸣。
“你还好吗?”
尚熠鸣缓缓地抬了抬左臂,“还行,已经打完石膏了”
“对不起”苏新鼻头一红,哑着嗓子说了出来。
“为什么要道歉?跟你没有关系啊”
“可是。。。你是因为我受伤的”
苏新抬起头看着尚熠鸣,眼眸里蓄着愧疚和自责的泪,将坠未坠地悬在睫毛上。
这一幕是多么似曾相识呢?回忆里无数个碎片拼接在一起,就像今天这样,十几年来,自己总是被尚熠鸣保护着,却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苏新想起初三那年学校旁的小巷子。那天自己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口要钱的时候,也是尚熠鸣硬冲过来和他们打了起来,结果被打的浑身是伤,这人也是用这样非常无所谓的语气,"还好只是被拿了几块钱"。后来在校医室看见他后背缝了七针的伤口,苏新才知道尚熠鸣当时为了保护自己付出了什么。
“想好这次怎么弥补我了吗?”尚熠鸣突然向前半步,摸了摸苏新的头,医用石膏特有的味道萦绕在苏新的鼻尖,“这左手可是完全不能动了,要不要你来当我的左手?”
苏新怔怔望着那截白色石膏,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切进来,将尚熠鸣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极了当年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
“好”
出于自责,出于愧疚,现在的苏新点头如捣蒜一般,只要不是什么出格的请求,他都会尝试着去答应。
“既然你现在作为我的左手了,就要履行左手的任务”尚熠鸣坏笑着看向苏新。
不怀好意的微笑让苏新感到一阵恶寒,吞了吞口水问道,“什么任务?”
“帮我排解堆积的压力的任务”
。。。
。。。
。。。
你厉害!我服了!特么的,气死了!最恶心的是,自己还拒绝不了他,毕竟他为自己挨了这么一下。
“我知道了”
这短短的四个字,此时此刻,却花光了苏新全部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