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苏新自觉地龟缩到车门旁，她不敢离中间的扶手箱太近。
真皮座椅残留着尚熠鸣惯用的车载香水味，丝丝缕缕往她鼻腔里钻。
“医生开药了吗？”尚熠鸣打响发动机后顺口问了一句。
“开了”
苏新说完又想起自己的声音也有所变化，连忙补上一句，“扁桃体发炎了，嗓子可能要好几天才能好转”
啧啧，还在骗自己呢，尚熠鸣眯着眼看着苏新，看不出来，自己家的小女仆还是个不错的演员，这么喜欢在自己面前演戏，那索性自己也装着不知道，陪她演一演。
当手心有着暖意的时候，苏新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正被对方拢在掌心。变成女生后缩水一圈的指节，此刻正卡在尚熠鸣修长的指缝间。车载香水混着他身上的石膏味劈头盖脸压下来，熏得人头晕目眩。
“我送你的那条红绳呢？”
诶， 对诶，红绳呢？我记得我都没摘下来过啊，这玩意儿怎么凭空消失了？
（ps：我就很喜欢戴手链，除了编制带扣的手链，其他的手链我经常会忘记戴没戴，戴久了真的很难注意到吧）
“可能是昨天慌乱之间弄丢了？”
“我可花了不少钱呢，你就这样弄不见了？”
“对，对不起。。。”
苏新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歉，意识却在逐渐升腾的燥热中后知后觉，变成女生后的身体连体温都好像变高了。尚熠鸣的手也不知何时滑到自己的后颈，温暖有力的拇指正在揉捏那块突突直跳的皮肤。
看着苏新柔细的手腕，红绳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尚熠鸣也并未打算逮着红绳的事情大书特书，毕竟小女仆刚刚藏起来的东西更有针对的价值。
"小女仆。"他俯身贴住苏新的脸颊，处子的幽香让他亢奋起来，呼吸扫过她滚烫的耳垂，“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主人？”
嘶，好烫，明明之前不会觉得这样啊，是不是自己的皮肤变得更敏感了呢？
炽热的气息让苏新想起了被花洒围裹时的感受，那些细密的水流正沿着脊椎蜿蜒而下，带来了无穷的温暖与舒适。
她奋力想抵制住这种异样的感觉，拼命地咬住下唇，却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
喉间溢出的那声轻哼像海潮过后的余浪一样，甜腻的尾音把苏新惊得打了个颤，这个声音未免也太媚了吧。。。这真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吗？
尚熠鸣的指间顺着脸颊刮蹭着鼻尖的软肉，这个相互结伴了十几年的男人，此刻呼出的热气正渗进她每个毛孔。
见苏新呆愣地看着自己，尚熠鸣的手指突然发力，指甲堪堪擦过她的下颌：“欺骗主人可是会有惩罚的”
好奇怪啊，真的好奇怪，自己好像不太对劲了，之前没有这种感觉的啊，原先的自己顶多是敏感肌带来的异样触感，现在却感觉整个人被难以形容的感觉影响着。
“不说话是吧，主人这就来惩罚你！”
尚熠鸣的拇指重重碾过后颈那块突起的骨头，一阵眩晕感袭来却又伴着失重感，原来圈住自己的手臂松开了，身体也顺着重力斜靠在座椅上。
"呜......"
因痛产生的呜咽让尚熠鸣瞳孔骤然收缩。苏新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生出了强烈的嫉妒心理，那个随着吞咽上下滑动的凸起，原本也该属于自己，但现在那里只有光滑的一片。
（ps：其实我觉得拿喉结划分男女生蛮错误的，甲状软骨发育过度或者多囊之类的，都有可能导致女生的喉结变得明显啊）
然而刚刚才逃离虎穴，尚熠鸣的魔爪便又伸了过来，准备实现从上而下的跨越。
"别......"
苏新慌忙用大腿抵住了尚熠鸣作妖的右手，隔着牛仔裤都能感受到的手掌的炙热，让她想起和刘阿姨吃饭时的情景，当时也是尚熠鸣这混蛋在偷偷摸自己的腿，但是那个时候只觉得羞耻，分明没有如今这般灼人的战栗。
"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和秦娇娇出去买东西？"尚熠鸣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毕竟他还在演"还是说，你所谓的感冒是假的呢？"
趁着和苏新聊天的间隙，尚熠鸣的手掌突然钻了过去，"是不是这几张检查单？"
要被发现了吗？看着被抽走的检查单，苏新害怕地往后挪了挪，看似是短短的距离，却是丢盔卸甲般的大败退，因为她恐惧地意识到，比起检查单被发现的恐惧，她竟在渴望对方带着惩戒意味的触碰，就像干涸的河床需要雨水一般。
车窗反射顶棚的车灯在尚熠鸣眼底炸开细碎的光，苏新看到那汪深潭里映出的自己：涨红的脸，湿润的眼睛，还有被咬出齿痕的下唇。
“所以，你变成女生了？”
检查单在尚熠鸣指间发出细碎的摩擦声，苏新看到"卵巢结构未见明显异常"的字样在顶灯下泛着惨白的光，她紧张到将座椅抓破了皮。
"你说和秦娇娇出去买东西"尚熠鸣的声线突然裹上冰碴，"其实是为了掩饰这个？"
苏新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真的不知道还能编出些什么。
"连蒙古包都有了啊"尚熠鸣看完另一张彩超单后，扯开苏新的外套，见到了两条女生才会有的弧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说话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呜呜呜。。。我不知道”
苏新哭着把脸埋进膝头里，每声抽噎都带动蝴蝶骨剧烈的摇晃，肩膀像被无形丝线拽着向上耸动着。
看见眼前的这个画面，一向能说会道的尚熠鸣却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因为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任性、过于人渣了呢？将苏新伤害的这么深，这是喜欢她应该做的事情吗？
是愧疚，也是赎罪，尚熠鸣将苏新搂了过来，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如果她一直想不开的话，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失去她呢？
“别哭了好吗？”尚熠鸣抱紧苏新颤抖地说道，“有我在，苏新，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
怀中的少女仍然在哭着，仿佛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疲惫、委屈、痛苦、难受、崩溃，这一年里所有情绪汇流在一起，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最终冲破了她心里的堤坝。
尚熠鸣心疼地看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沾湿自己的衣服。
无论是家里的变故，还是不断地回应自己的无理取闹，眼前的这人，看起来很坚强，实际上又那么的脆弱，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离不开她。
就这样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苏新的嗓子都有一些沙哑的时候，汇聚的泪水才终于从堤坝流尽。
“你”，苏新睁开泪眼看着尚熠鸣，“你说话算话吗？”
“什么？”
停下的哭声让尚熠鸣心里好受了不少，以至于脑子慢了半拍。
“就是。。。永远陪着我”
“嗯，永远”尚熠鸣笑着看向苏新，“永远”
得到答复的苏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尚熠鸣的怀里看着窗外。
好累，却又放松不少，哭是一件好事情吧？把积压的一切排解出去，至少不会活得那么痛苦。
良久，苏新轻声地问道:“我该怎么对家人说呢？”
“先瞒着吧，苏叔和谢姨那么爱你，肯定会接受你的”
真的会那么简单吗？我不知道。
可是看到说的这么轻松的尚熠鸣，我就觉得很不爽，还是非常的不爽，凭什么我变成女的了，而他还是男的？
带着怨气的苏新随即生气地掐着他的腰，指尖拉扯的疼痛让尚熠鸣倒吸一口冷气，“学籍和身份证什么的都要改吧？”
“对”
“你要帮我”苏新噘着嘴看向他，“你不能不负责”
说完苏新推开尚熠鸣，将检查单收了起来，“主人就应该对女仆负责不是吗？”
我反正想不出办法了，既然想不出来的话，就全扔给他想算了，他之前不是说喜欢我吗？这点事情应该难不倒尚大少爷吧。
“还有几件事情也是要负责的”尚熠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道。
“啥事啊？”
尚熠鸣打开录像:“今天是10月20日，小女仆。。。”
。。。
苏新急得快跳了起来，正要拼命去抢手机的时候，尚熠鸣把录音关了，“我现在姑且也算个伤员吧，苏小姐是不是也应该体谅我一下呢”
苏小姐，小姐个der，呵呵，我真想化悲哀为动力，好好地锤死你！
“苏小姐答应的两个赌算不算数呢？”尚熠鸣按着录音逼问道。
“不行，我不答应！”
“想耍赖了？”
苏新冷哼了一下，她也有反击的手段，“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就这样忍心伤害我吗？”
“why not？”尚熠鸣摊着手说道。
变态，死变态，大变态，亏你还说喜欢我，原来就是这样喜欢的吗？我真无语了。
“起码。。。”苏新低下头扣着指甲，“你得等我喜欢上你再说”
“真的？”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