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空气酿成蜜糖,蝉鸣在梧桐叶间沸腾。
当我从超市里面买完水回来,正准备将水递给她时,我呆住了。
少女垂首坐在长椅上,脱下的风衣像摊开的墨色蝴蝶,工装裤膝盖处洇出两片深色汗渍。夕阳正用金箔为她勾勒轮廓,汗珠顺着发梢滚落,在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湖泊,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黏在颈后的碎发像焦糖拉出的丝,黑色T恤紧贴后背,在肩胛骨处绷出两道优美的弦月。前襟被汗水浸透后显出些许透明,布料随呼吸起伏时,那抹妙曼弧线便如同雾中远山若隐若现。
感觉到我来了,她忽然仰起头,看向我,喉间吞咽的线条像被晚风惊起的白鹭,一滴汗珠顺着下颌坠落,在白色运动鞋尖碎成八瓣星光。
霞光穿透她颤动的睫毛,在眼睑投下孔雀翎般的纹路。那双被汗水洗过的眼睛愈发清亮,瞳孔里旋转的星云却蒙着薄翳,仿佛有人往银河里撒了把灰烬。汗湿的鬓角贴着脸颊,苍白肌肤泛着病态的潮红,像冰裂纹瓷器里盛着新酿的葡萄酒。被咬出齿痕的唇珠凝着血珠,红得惊心动魄,仿佛整个夏天的燥热都汇集在这抹艳色里。
她接过我递过去的矿泉水瓶,布料摩擦声里溢出几声压抑的喘息。仰头喝水时脖颈拉成天鹅垂死的弧度,溢出的水痕漫过锁骨,在金色余晖里蜿蜒成发光的溪流。空瓶被攥出褶皱的脆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风衣金属扣,在暮色里划出转瞬即逝的银弧。
风掠过时带起几缕发丝,在耳畔结成蛛网般的阴影。她望着天边将烬的晚霞,眼睫忽然剧烈颤动,像是蝴蝶在灼烧的余晖里做最后的挣扎。汗水浸透的后背在椅背留下深色印记,如同某种正在融化的烙印,而暮色正将她凝固成一尊镶着金边的、美丽而易碎的琉璃像。
我好希望让这一刻成为永恒,让这份恬静与美好就这般定格在眼前。
大概是因为她是特殊的神圣的存在吧,竟然让我也沉醉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毕竟,我不希望我失去眼前的这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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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已然没入地平线大半,天色变得越来越暗,空气中那份令人烦闷的燥热也终于褪去,只剩下清风与鸣蝉依旧。
随着路边的路灯亮起,莫语冰和莫言澈的交谈也结束了。
望着不早的天色,莫言澈看向少女,脸上不知何时又挂上了并不发自内心的笑容,语气中似带有几分不舍,
“天色也不早了,没想到一聊聊了这么久”,
停顿片刻,他有些底气不足地接着说,
“要不?额——要不来我家里坐坐”,刚说完莫言澈就后悔了,哪有第一天见女生就往家里带的啊,
对方怎么可能愿意去他一个陌生人的家中的呢,而且就算他们很熟悉也不太合适。
他挂着尴尬和不知所措的笑容,补上一句,
“额,抱歉...是我唐突了,别当会事,就当我开了个玩笑”,
“去呀,为什么不去?咱们不是朋友吗?”莫语冰对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明亮的眼睛中抱着一份压不住的笑意。
莫语冰想,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一来自己没有地方住,二来这正是一个刷好感度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