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四人的黑色轿车朝着湖心岛赶去,随着林锐择和小满两人的精神都恢复了稳定,天门启一开口问道:“你们都没什么事吧。”
林锐择揉了揉还有点疼的头顶,朝着换了一身行头的天门启一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头还有点疼。”
小满则哼唧了一会儿才对着天门启一埋怨道:“银雀姐的手劲也太大了点,下次能请凤姐来吗。”
“我吗?不好意思哦小满,我在启一这里只是个兼职女仆,不会像银雀那样可以做到随叫随到啦。下次遇到危险还是去念她的名字吧。”听到念自己的名字,司机也稍微把头向后斜靠了几分。
金发的女孩此时和天门启一一样穿着藏青色制服,她还戴着一顶棕色棒球帽,鲜红的嘴唇在灯光的映射下如珍珠般润泽。
听到金凤的话,林锐择想到了刚才是银雀帮他挡下了弓箭,他有些急切的朝前面的两人问道:“银雀她一个人在那里不会有事吧?”
听到林锐的这番话,前座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做出反应。
天门启一摊手,金凤抿嘴一笑,他们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银雀的安危。
两人的反应让林锐择又愣了一会儿,坐在他左边的小满接下了他的提问——
“林哥,你还记得刚刚被银雀姐抱起来的感觉吗?”
林锐择右手托着下巴,大脑中开始回忆前不久发生的事情,随后他才意识到银雀拥有的是远超常人的身体强度。
“非常大的力气,而且非常的——”
还没等林锐择说完,小满就抢着说出他心里的话语。
“硬邦邦的对吧!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被她这样抓起来呢!”
“没错,非常的坚硬,怎么说呢,感觉自己就像布娃娃一样被爪子抓起来。”
听到林锐择的回答,启一抓起手里的折扇在手心上拍了几下,随后用开玩笑的语气对林锐择说:“和银雀碰头的时候,我会让她再去学练一练抓娃娃的技术,至少让你下一次不会这么辛苦了。”
听到天门启一的话,林锐择脸上露出苦笑,他在心中这样默念着:“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想再遇到一次了。”
“抗议!启一哥下次别再突然搞这种事情了,会把人吓折寿的!”小满一边说着,一边双眼紧闭拼命摆手。
小满今天才知道自己的这份薪水拿的并不像以前想的那样轻松。
金凤看林锐择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又随口说了一句:“银雀当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啦,反倒是对面如果不快点撤的话可就要倒大霉了。”
回到酒店这边,接班的人骑着自行车刚好到大门前。停放好自行车,他朝着坐在台阶上的银雀打了个招呼:
“哈喽,银雀小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听到声音的银雀起身走到接班人身前,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后者被这突如其来的突脸吓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四目相对,银雀对接班的人说道:“白砾,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白砾眼睛瞟向银雀受伤的右臂,虽然创口已经结痂,但先前流出的蓝色液体浸湿了整条手臂,手套上也沾着斑斑点点的污渍。
虽然与自己无关,但白砾还是好奇地问道:“我知道了,不过你看上去受伤了?要我带你去诊所吗?”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说完银雀对着白砾行了一礼。
“尽管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
“好”
她握着门把手拉开玻璃门,室内因为刚才的事情变得乱糟糟,跟在银雀身后的白砾眼角抽了一下,他开始有些后悔刚才的豪言壮语了。
银雀右手指着楼梯对着白砾说:“拜托你先清理一下现场,我现在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要做。如果做不完也不用勉强我会回来善后的。”
白砾露出像是被骗了一样的表情,他叹了口气,随后说道:“知道啦.....”
听到回答的银雀点了点头。
她嘴角微微一翘,眼睛现在又有了先前的神采,她继续开口道:
“对了,单车也借我一下。”
白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肘支撑着桌面摆了摆右手,接着他有些不解的问银雀:“借你是没问题了,不过你要单车干嘛?”
“之后会跟你解释。”
说罢,银雀提起裙摆三步做两步地走向白砾的单车,她一手抓住握把,侧身骑跨上车座。
白砾起身出门走向银雀,他朝她伸出右手,张开嘴想要接着说些什么。
还没等他发出声音,银雀就用脚后跟踢起脚撑,借着下缓坡开始蹬起自行车的踏板。
银色的车轮快速地旋转,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没过几秒,自行车就已经开出十几米。
白砾收回伸出的手,脸上的表情和之前相比又复杂了点。
“等我把话说完再走嘛。”
白砾转身朝酒店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手揉捏自己的颈椎,最近他觉得自己的颈椎问题又变得严重了些。
“还有我最近是不是太好心了点?”
好在灯具没有在之前的攻击中被破坏掉,白砾推了推自己的圆框玻璃镜片眼镜,左手捏着古铜色的烛台开始对现场的损毁程度进行评估。
“老板要被气冒烟啦,胡子估计都能翘出几丈高.......啦啦啦,反正不关我事。”
就这样白砾一边简单清理,一边在核算这次的损失以及替代品最近的报价,每当心中那个数字往上涨一点,他就忍不住更幸灾乐祸一点。
今天这个夜班比往常都要有点意思,只是也有点辛苦。
白砾干了十几分钟的活计后,旧市区开始下雨。更准确的说,是新城区的雨水顺着过滤层渗透到旧城区。
毛毛细雨让干燥的空气湿润不少,虽不至沁人心扉,但也足以令人喜悦。这突如其来的雨让整个旧市区看上去都雾蒙蒙的。
小满盯着车窗外侧汇聚成流的水滴,接着朝玻璃上哈了口气,用手指蘸着水汽画出一条曲线。
“下雨了。”小满说了句话,不过另外三人都没搭话。
他们都沉默不语,好像都在各自思考着一些问题。
车载音响开启,里面放着晚间电台的音乐节目,此时四人已行至通往新市区的关隘,这里几乎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堵车。
更不用说是晚高峰的现在。
从到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前面的车流像蜗牛一样缓慢地蠕动着。
发着黄光的巨大隧道近在眼前,但要想通过这里的检查还需要点时间。
擦掉了画出来的无意义的曲线,小满鼓起脸颊模仿蛤蟆一样地呼气吸气,他的内心其实一直在发牢骚——
“好闷啊,怎么大家都不说话。”
“本来今天是要跟小肆小伍他们一起去看电影的,我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啊......”
“要是有银雀姐还好,她还会教我折纸......”
“啊.......要是银雀姐在就好了........”小满觉得自己有点意识涣散了,困意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闭上眼睛双手握拳用食指关节揉了揉眼睛,从眼球里挤出点眼泪。
叮叮铃——与清脆车铃声的还有身后不远处堵车群众的咒骂声,听到声音的小满放下双手睁开眼睛。
此时车内几人的视线都在朝后左车门聚拢。
“喔?银雀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车窗外是女仆服已全部浸湿的银雀,雨珠滑落过如绢的黑发,脸上也是濡湿一片。
她放下脚撑用指骨轻叩车窗,全然不顾身后快要跟到这里的骑警。
“我回来了,启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