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杯！”
“杯个屁的杯！”维克多在她软韧的小脸蛋上捏出一张张鬼脸：
“谁家游戏要是敢出到这种尺度，玩家第一个就得把它冲烂！
“我现在真的很怀疑，我们到底是被扔哪儿来了？这还是游戏吗？”
艾莉揉了揉自己微酸的颊肉，先一步跑在前面：“本以为是华山论剑，没想到居然还有监视——换我我也大杀特杀。”
“还想大杀特杀？你先想想你自己吧！”
“嘎……”
在驿站与老车夫分道扬镳后，二人走在山丘旁的小路上偶尔打打闹闹，缓解这匆忙的一天所带来的疲惫。
老维从腰上绑着的自制战术腰带里，新拿出一根魔力水晶攥在手里吸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诶——对了，冷安，你过来帮我试一下。”他冲艾莉招了招手。
“咋？”
“拿着。”
艾莉勾着腰，低头凑向老维手里的魔力水晶左右打量：“你拿给我有什么用？我又用不了。”
“不不不，我想的不是你用不了魔法，而是另一个方面。”说着，他拉起对方纤瘦的手腕，将那块半个掌面大的水晶塞到了她的手里。
光滑而冰凉。
女孩握着水晶细细观察了一番，如此规则整齐的多棱外形，即便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里并没有多强的光线，可随着转动，依旧能从晶面上看到它透出的浅浅棱彩。
“然后呢？”艾莉用指甲在上面轻轻敲了敲，发现质感跟玻璃有点像。
“慢点，你先别动。”
“噢……”
看着看着，维克多已经皱起眉头，双手抱在胸前，用指背频频剐蹭着下巴上的胡茬。
她像捏着小票似的，疑惑地将水晶往面前的老维递了递：“看出什么了吗？”
“这水晶里的魔力已经空了。”维克多没有接过，而是继续从腰带的小包里再次掏出一颗，自己吸收完大半的水晶抛给了艾莉，“你再试试这颗？”
艾莉慌忙换手接住。
不过片刻，他便嘀咕着再度开口：“又空了……”
“你是说，这两颗都没有魔力了吗？”她拿手里魔力水晶的尖端互相碰了碰，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在她眼里都跟普通的宝石没别的两样，但还是……稍微有点好玩的。
毕竟有谁不喜欢亮晶晶银灿灿、还如此对称如此好看的小玩意儿呢？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对对碰的形式将之磕碎那么一点点。
“对。”
“是吸收了还是怎么？”
维克多虚伸着食指，双手顿在女孩握着的水晶上欲接又止：“很奇怪啊就是说……”
艾莉将它当做应援棒假装挥了挥。
“这玩意儿，我是能看到里面大概还剩多少魔力的。”老维捏着水晶的尖端，连带着她的小手微微往外转了转：
“诶？对！水瓶！我看着这东西，就跟透明的矿泉水瓶一样，能大概感觉得到里面魔力的剩余量。”
“希腊奶，反正我啥都看不出来。”
维克多接着比划：“我吸收魔力水晶就有点跟喝水一样，它里面的魔力是在一点一点减少的……但你不一样。”
“嗯？”
“水晶刚到你手里就直接空了。”他眉头紧蹙，像是纳闷儿似的咬了咬下唇，“——凭空消失。”
艾莉摊了摊手：“难不成是我完全没这方面的天赋么？”
“不不不不，我昨晚看的魔法书里，对学习魔法的天赋的定义，不是这样的。
“最简单的，直接看先天能控制多少魔力——原住民或多或少都沾点儿。
“即便年轻的时候对魔力没有亲和力，后期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强行提升亲和力，也是能够走上魔法使这条路的。”
“可你这个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啊？”老维诧异地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拿过了其中一颗水晶：
“你既没有吸收魔力，也没有控制魔力，甚至没有排斥魔力……而是直接就、就，消失了？”
女孩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所以，他们说我没有展现出任何的魔法天赋，是因为这方面的关系嘛？”
“不对不对，扔不了技能就叫没天赋，多少有点胡扯了，你能够完全免疫我的魔法，那可不是说着玩的……”维克多斟酌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再拿了一颗满充能的魔力水晶给她：“来，再试一次。”
艾莉只好将空水晶还给了老维，并在对方的指示下，和他分别握住了新水晶的上端与下端——
在维克多的视角里，水晶里所填充满的魔力，一眨眼便消失了。
无论他手动灌输多少进去，最终犹入石沉大海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简直比自己堪比无上限的蓝条还逆天！
“冷哥，你有什么感觉吗？”老维瞪大了双眼问道。
“额…我该有什么感觉嘛？”
“那就是没有感觉了。”
维克多放下水晶，一拍双手：“Magic！”
“哈？”
“虽然我没办法确定是什么原因，但从刚才看来，你免疫的不仅仅是各种魔法和技能，而是从根本上，直接让魔力凭空消失了……
“以纯魔力进行施放的魔法，我猜，基本完全都对你无效…包括我的。”
“那很有实力了。”艾莉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
“在魔法的世界变魔术么？可恶啊！哈基冷你这家伙！”
所以，他昨晚看了一整夜的书都是为了什么啊？
老维心中感到有些许困扰。
不过也无奈，两人大概率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子，自己该要学魔法还是得学。
他可是觉醒了天资聪慧与顶尖综合的魔法天赋的男人呀！
比不过机制怪，难道还拼不过数值么！
“你会帮我挡技能的对吧？”维克多挤到她的身边，苍蝇搓手双眼放光。
“尽管输出。”
“记得嘲讽。”
艾莉：“？”
自己像是很抗揍的样子吗？
一拳就倒地不省人事了好吧。
维克多清了清嗓，催促着她赶紧走：“等回去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验证一下，得找个魔法造诣不低的人来试试，还得足够保密。”
“这还试啊？”
“万一你的免疫有上限呢？超出承受上限了怎么办？或者无法免疫某些特殊的魔力使用方式？万一——万一是个延迟伤害？！”
“啊行行行……”
……
……
矿井坐落于基尔加丹峡谷边缘的树林深处。
天知道为什么这么低缓的丘陵地带，会出现纵深足有上百米的大峡谷。
明明周围并没有什么河流的说。
短短几公里的长度，也不像是自然条件下容易产生的大小。
或许，这里应该称之为裂谷才更为合适。
揪住因好奇而跑去悬崖边上往下望的艾莉，维克多带着她来到了隐蔽的矿井小屋前。
“站住。”值守在大门前的两位骑士看见了二人的到来，举起了长戟架在中间。
毕竟他们那一身灰头土脸的斗篷装扮，看着就不像什么常人。
维克多赶在对方继续开口制止前，拿出身上早已备好的家族纹章，夹在掌心里出示到了骑士面前。
“子爵大人的直系？您是……？”
“不该知道的别问。”维克多厉声道，将面面相觑的两位银盔骑士给堵了回去。
他们虽放下了拦在中间的武器，可依旧用身体挡在门口，微微躬身向他致意：“抱歉少爷，大人之前并没有提前告知我们会有人前来，您总不能让我们太难办……”
老维叹了叹气，只好摘下斗篷的兜帽，简单地露了上半张脸出来：“埃德里克・维克多。”
“原来是…小少爷呀，嘶——您怎么会亲自……”
“例行巡视一下，你们做的不错，倒是称职，回去会给你们的工钱里加加奖赏。”维克多将斗篷重新戴好，领着身旁的女孩走上前去，拍了拍右手边那位骑士的肩膀。
“多、多谢维克多少爷……”不知怎的，这位白银骑士笑得有些勉强：“巡视…巡视的话，您直接去地面仓库找谢利总管就好，哈哈……”
“不用了，我顶多转一圈认识认识。”
二人点头哈腰地送维克多往里进了几步，道别后，又赶忙回到了矿井小屋的门口接着站好。
“你说，总管要是不在岗位上，被少爷查到了怎么办？”
“不在还好，就怕总管大人他在里面跟女人睡过头了……”
“算了，不关咱们事儿，居然还给加工钱呢！也不知道能加多少。”
矿井内部的空间，远比外面搭着的小屋棚要大得多得多。
入口处的通道倒还好，环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宽度足以容纳两三人通过，地面上也都还铺着防滑的碎矿石。
老维低头钻过上方搭建起来作为支撑的鬼木架，先一步钻进了，或许能被称作歇息区的地下空间。
这是一圈足有十几平大小的人造岩洞，周围的空洞处到处摆满了发霉的草垫，与东倒西歪的破酒桶，支柱上方的岩峰还在滴着水，淅淅沥沥地砸在了装满大半盆不明黄浊液体的铁盒中。
岩洞里弥漫着尿骚味与矿石碎屑的刺鼻气息，还夹杂着劣质蜡烛燃烧后留下的黑烟味儿，熏得人直皱眉头。
工人们都不在。
只有更深更远的地方，滑道与升降井尽头阴暗狭窄的甬道里，偶尔会传来镐子在岩石上的啄击声，仿佛某种地下生物正阴恻恻地躲在黑暗中四处爬行，疯狂啃食着岩层与碎土。
维克多扇了扇自己面前的异味儿，却又招来了更多腐烂气息的纠缠。
“呼……”他放缓了呼吸，这样或许还能让自己的鼻子好受些。
不过这里并没那么昏暗，岩洞的正中间的顶上，倒是镶嵌了一些细小碎状的魔力水晶作为照明。
借着这点光亮，老维倒是望见了岩洞里有一处不同寻常的窄小通道——走近一看，里面正有着些许橘暖的亮光，从窄尽头透了出来。
仔细听着，好像还有娇软的女声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