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冥冥
咯咯——随着一阵清脆的知音声,天边初升的太阳似乎被这全身覆盖着华丽羽毛、长着长长尾羽的奇异禽类所吸引,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阳光如同细丝般,一缕一缕地朝着坠龙镇蔓延,将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小镇从沉睡中唤醒。
在李府那古朴的院落里,丫鬟香儿早已起身,开始了她忙碌的一天。她简单地梳妆打扮后,穿上了一身简约却不失雅致的侍女装,那淡雅的服饰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温婉的气质。随后,她匆匆离开了房间,心中挂念着少爷冷无星的日常起居。
香儿知道,她必须在少爷醒来之前准备好一切。洗漱的热水、干净的毛巾、精致的早餐,以及府邸的整洁,都是她每日必须完成的任务。而这一切的开始,便是来到府中的水井旁打水。
然而,当香儿走到水井旁时,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少爷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井中倒映的晨光。他的身影在微弱的晨光中显得格外修长,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完全不受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怪病影响。
“少爷!您怎么在这里?”香儿惊讶地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与担忧。她快步走上前,生怕少爷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便这般早早地出来吹风受凉。
冷无星转过身,对着香儿微微一笑:“早啊,香儿。”
看到冷无星的笑容的香儿心里的忧虑并没被打消她连忙关心的说道:“少爷,您的身体还没好,怎么一大早的就起了。”
冷无星继续笑着说道:“真是个会关心人的小丫头呢。不过现在我感觉神清气爽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
香儿闻言,眉头紧锁,显然不信:“少爷,您就别开玩笑了。您的身体还未痊愈,怎能如此大意?快回房去吧,洗漱的水香儿马上给您送去。”
冷无星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真的不用了,香儿。我已经洗过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他还特意挽起了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健壮的手臂,试图用这种方式打消香儿的顾虑。
香儿被他的举动逗得扑哧一笑,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了大半。
“这不就好了吗?挺好看的一个女孩。一天紧张熙熙的干啥。”看到香儿的笑容冷无星在夸赞了一句后,紧接着说道:“香儿,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香儿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有些顾虑的问道:“少爷,您真的确定要出去走走吗?还没吃早餐呢。”
冷无星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妨,等会儿我们在街边买点小吃或者去餐馆里吃就行了。我这把骨头躺得太久了,是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香儿低头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的少爷,但如果您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见香儿同意,冷无星再次露出一个微笑给予她回答。接着挪动着步伐,朝着府邸的后门走去。香儿紧随其后,心中既兴奋又紧张,自从少爷昏迷以来,她都半个月没有出府了。当然这趟出行,她也很害怕冷无星的身体会在出现什么不适。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聊着。冷无星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香儿,昨天晚上睡得可好?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从窗户透进来的红光之类的。”
香儿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少爷,没有呢。我昨晚虽然起了一次夜,但并未见到什么红光。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冷无星的关心与担忧。
冷无星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没有做噩梦,可能是夜里的时候,我看晃神了吧。”他本来想继续问关于夜鬼的事情,但听到香儿的回答就直接不问了,毕竟连红光都没见到问也是白问,还会横生枝节。同时他心中也在暗自思量着,香儿为何没有看见呢?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小镇的大街上。此时的小镇已经逐渐热闹起来,摊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冷无星与香儿穿梭在人群中,时而驻足观赏,时而品尝小吃,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冷无星则是有意无意的打探着各种消息。毕竟他出行的目的始终是没有忘记的。
就这么走着游着,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就来到了茶香楼面前。
II、之中
清晨,阳光如细丝般穿透薄雾,轻轻洒在缓缓流淌的灵龙河上,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镶嵌着无数珍珠的绸带,在茶香楼后悠然铺展。河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穿梭往来,或载货,或载人,船夫们的吆喝声、水波拍打船舷的轻响,交织成一幅热闹非凡的画卷。茶香楼二楼,一扇雕花木窗半掩,三双眼睛正凝视着这生动而和谐的景致,但他们的心思,却显然不在窗外的繁华之上。
洛川声,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困惑,他悠悠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昨晚情况如何?”他的目光虽未离开窗外,但言语间却透露出对昨晚经历的深深关切。
赵星儿,眼眶微红,显然是没有休息好,她揉了揉疲倦的双眼,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不解:“你真的不记得进入那个房间后发生的事情了?”虽然之前洛川声告诉过他们第一晚他进去过,没有记忆,但万一这次就有了呢?所以她才没直接回答而是开口疑问。
洛川声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开门前的事情,至于后面的事情完全没印象。”昨晚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游走,有的就是进门之前,然后就是今天早上醒来的记忆了。
一旁的龙明宇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香茗,茶香袅袅升起,这茶香楼的茶确实有东西。他放下茶杯,语气平稳的缓缓说道:“昨晚你进去那个房间中之后,我们看见你先是坐到一个八仙桌旁,接着是拿起了一样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你那动作像是在喝酒,接着从你的那些动作中,我感觉你在房间中听什么人弹琴。之后,你就踏着踉跄步伐走出了房门,一道我们看不见的和那个房间门重合的门,你跨进去就消失不见了。”他缓缓的道出了昨晚看到的关于洛川声进入房间所做的事情。
赵星儿接过话茬,补充道:“之后,我和龙明宇轮流观察那个房间,直到天亮。那个房间除了一直灯火通明外,再无其他异样。”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显然,这一夜的守候并未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发现。
洛川声听完两人的叙述,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我今天早上醒来,是在我原本的房间之中。结合你们的描述,我离开那个神秘女子的房间后,应该是回到了我原本的房间。这么说来,夜晚十二点之后,这里似乎会出现两个空间。只是,我进入那个空间的记忆为何会消失?这太奇怪了。”
龙明宇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确实很奇怪。能消除记忆的存在,无论是局里的以往收录记载还是我的经历,都未曾见过或者听过。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找到有用的线索,你消失的这段记忆,至关重要。今天晚上,换我去试试。”他的语气坚定,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赵星儿点头附和:“嗯!换个人去试试,或许能有不同的发现。”
接着,她话锋一转的说道:“说到那个女子,你们现在想起她的名字了吗?记得昨天午夜之前我们是知道的。”
她的话音落下,洛川声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了,我想想前天我是怎么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的,好像是这茶楼里的客人谈论我才知道的。一开始我也没怎么留意。前天晚上经历那一切之后,我才留意到她的。我对了,我好像用纸写的有。”说话间,他从那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折叠的纸来。
赵星儿和龙明宇露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洛川声缓缓的打开:“没了!”期待在一瞬间落空。纸张上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不对还有折痕和那些皱痕。接着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明摆着有线索,但就是抓不住太难受了。
没过多久龙明宇开口了:“看来,那女子的名字也很关键。只是眼下我们该做什么?我总不能就在这里喝茶这么想一整天吧!”显然他是想在天黑来临之前,在收集一些信息。
有他的提醒赵星儿立马就想到了什么:“两位,咱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洛川声和龙明宇闻言,均是一愣,不明所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星儿。重要的事情?好像是有,但就是记不起。
“就是找……”赵星儿的话还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少爷来了!”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女子的,看那打扮她应该是茶香楼的茶女之一。她的声音中带着兴奋与期待,显然出现的人很受她的喜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紧接着是众人的议论声。显然她呼喊的人已经进入了来喝早茶的公子哥们的眼中。
“啧啧……没想到和莺儿姑娘共度一宿之后,就消失了半个月的李无星少爷竟然现身了。”
“切!你就别酸了。人家至少能过得了莺儿考验。不过就是人太虚了。”
“弱鸡!软蛋,空有才华。”
“你们猜,那天坚持了几秒···哈哈···昏迷了一个月。”
“是半个月,不是一个月。”
“没差没差···”
楼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多是中伤之语,但语气间又充满了嫉妒与不满。而议论的中心,正是站在大堂中旁边跟着俏丽丫鬟香儿的冷无星,准确的说是冷无星现在的这个身份李无星。
“你们不许说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可好了。”香儿听着那些议论声,心里一阵不爽。她虽然年纪小但还是能听得出那些言外之意,维护主人是她的本能。
“哈哈···”然而她的维护却成了笑话。在引来的一片的谩骂声中,她紧紧的拉住了冷无星的衣角弱弱的说道:“少爷抱歉。”声音中带着一些呜咽,显然她已经快要到了哭泣的边缘了。
冷无星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瓜,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道:“不用管他们,一些没品的家伙罢了。”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那些人说的不是他一样。好像事实也是如此。
但香儿就不能理解了:“可是,少爷,他们···”但她的话没说完,大堂中响起一道魅惑有力的声音打断了她。
“你们都给我闭嘴。今天说书的赵先生请假了,你们就没的聊了的是吧。在吵吵闹闹就出去,我茶香楼不欢迎没礼貌的家伙。”
话音落下,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风韵犹存的红衣女子走了出来。同时大堂内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逐渐女子的威信。
当女子的脚步没有停止而是径直的走到了冷无星的面前:“无星少爷,您来也不知会奴家一声,人家也好安排呀!”同时她的目光也落地到了冷无星身旁的香儿身上,一只大手就按在了她的头上:“香儿小丫头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林姨。”
冷无星拱手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的说道:“林姨,我这不是身体刚好,出来逛逛,路过这里的时候就进来看看。”
香儿挣开女子的大手说道:“人家要照顾少爷,所以没时间。我一天又不像玲珑姨一天那样悠闲。”
女子名叫林玲珑是茶香楼明面上的老板。
听到香儿的话语林玲珑也不生气只是打趣的说道:“当初的小屁孩真是长大了,竟然会顶撞我了。”
说完她的目光又看到冷无星说道:“无星少爷,要喝一杯吗?老地方一直都给您空着呢。”她的声音仿佛能勾动人的心弦,让人无法拒绝。
冷无星点了点头,“嗯”一声表示同意,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楼上看到了三张熟悉的脸,连忙改口说道:“林姨,麻烦你先把香儿领过去。我看到了三熟人去打个招呼。晚些过去。”
林玲珑狐疑的往楼上瞧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应了一句“好!”然后拉着香儿的小手说道:“香儿,你先跟我来吧。”
香儿犹豫的看了冷无星一眼,然后接受林玲珑的拉扯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望着离去的两道背影,冷无星才缓缓的踏步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