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第一学院,又名威罗特里学院,由提里尤安帝国、切卡兰特皇室的创造者威罗特里·希乌盖·切卡兰特创立。原先规定只有子爵以上贵族的子女才能进入,但在最近两任皇帝的改革下,纵使是平民,也能靠交钱入校。至于没钱的,若是拥有天赋,则会被第二学院——即现任皇帝创立的西奥皮学院录入并提供食宿。
而作为提里尤安乃至整个人类社会最大商会老板的阿兹德,自然担负得起第一学院的学费。
“进来吧,多玛。”
宽阔而华丽的教室中,来自不同家庭的学生们大多一齐看向这位新同学。
“大家好……我是多玛……今天加入这个班级,请多关照!”
“找个位置坐吧。”
这个班级的主管教师是一位长着张令人畏惧的面孔的老者,然而他对多玛说话的声音十分温柔,就像是邻家的老人。
“好,好的!”
多玛迎着十数道目光走下讲台,寻找教室的空座位。
而在教室最后排,一对少年少女悄声交谈着:
“这名字好耳熟,你认识吗?”
少年所说的自然是多玛。
“虹石商会的大小姐,你忘了吗?”
少女无奈地回答。
“啊,是她啊。感觉她穿得比你还好。”
“废话,我就一个子爵的小女儿,她过得肯定比我好多了……嗯?她过来了。”
多玛已经走入过道,向二人的方向而来。准确点说,是走向二人一旁的空位。前排并不是没有空位,只是多玛选择了最后一排。
然而,正当多玛经过一位打扮花哨、明显是位贵族的女学生时,那人伸出右脚想绊倒她。多玛没注意到这回事,但也没让她得逞,而是一脚踩上对方的脚背。
“啊!”
女学生吃痛叫出声音,紧接着立马站起,瞪大双瞳怒视多玛。
“非常抱歉!”
意识到怎么回事的多玛猛弯下腰,十分诚恳地表示歉意。
“你——”
“乌莲娜!别以为我没看见!”
名为乌莲娜的女学生本欲借机发火,却被那位教师喝止。
“可是,卡塔格教授,她——”
“坐下!”
卡塔格一改方才的祥和,满脸怒意。见状,乌莲娜只能悻然落座,口中无声地抱怨,以仿佛在看仇敌的眼神盯着多玛。多玛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忙继续走向最后一排的某个空位坐下。
下一刻,她察觉到了一旁的两道目光。先前那一对男女也在盯着她,只不过他们的眼中并非敌意而是某种关心。
“开始上课。”
随着课程开始,二人转过头去,多玛不好多问,只能也进入听课状态。
“前几天我们学了魔法的原理与历史,今天我们要学习一个最为基础且重要的魔法——控物魔法。”
卡塔格上课时的状态与之前又是另一副模样,严肃而又专业。
“无论是攻击、防御,还是其他类型,绝大多数魔法都是建立在控物魔法之上。”
课堂平稳进行下去,而此时的校园内,两名少女正游荡着。某栋房屋的顶上,诺伊坐在边缘,双腿悬空微微晃动。
“主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
图琳丝站在一旁警戒地四处张望。
“看风景。”
诺伊淡然回应。
“可你不是要护卫多玛小姐吗,主人?”
“不影响。”
诺伊的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另一栋建筑,眼中细线顺时针缓缓转动。她在思考:“有股与我相似的气息,难道……”
她上身前倾,踏于空中凭空站起。
“该去打个招呼呢。”
“嗯?”
图琳丝先是惊诧片刻,随后又疑惑诺伊在说什么。
诺伊向那建筑的方向迈出两步,仿佛想起什么,又回过头示意图琳丝跟上。
“诶?我……我可不会飞啊……”
狼女仆难堪地挠挠头。
“怕什么,跟上。”
神明的命令简短且让人无法拒绝。如此,图琳丝只得抬起腿试探地迈出步伐。脚下触感有如石地,平坦且坚实。
“走吧。”
不等回应,诺伊已是自顾走远,图琳丝见状赶紧小跑几步跟在主人身后。
大约两分钟后,二人在那建筑前驻足。建筑的大门旁飘浮着一行半透明的文字,是这个世界的语言,但诺伊能看懂:
“图书馆,仅供师生入内。”
这并不只是句声明,因为两位少女都看得见那门上的一层淡蓝屏障。
“主人……”
诺伊没说话,而是径直走上前去。在她即将触碰到屏障的一刻,那淡蓝的光芒顿时四散,让出一条通路。
“走。”
皇家第一学院的图书馆,同时也是提里尤安的皇家图书馆,收录了几乎人类社会所有的书籍,承载着无数知识。这里的规模十分宏大,一眼望去除了一块阅读区外,只能看到数不清的书架。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图书馆没有学生,再加上似乎有某种魔力驱动的机关,因此这里连个管理员也没有。
所以,无需隐藏。
“那股气息在二楼,而且……散发着强烈的欲望,对于……知识?”
诺伊下意识地舔舐上唇,眼中红色亮起兴奋的微光。
“神的欲望,真是香甜呢。”
图琳丝看着诺伊这副模样,心底有些发毛。她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主人绝非凡俗,但眼下这种情况还是令她感到一丝畏惧。不过转念一想,这位却又是个嗜甜贪睡的小女孩,好像就没什么了。
正当图琳丝胡思乱想着,诺伊已然离远了许多,到达上楼的楼梯旁。
“就在不远……让我找找你……”
登上二楼,依旧是琳琅满目的书架。诺伊与赶上来的图琳丝一同穿越一排排书架,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目标。
一名灰发的少女盘坐在地面上,手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与那头绑成麻花辫的长发同色的眼瞳紧盯书上文字,贪婪地汲取着其中所载的知识。少女的体型比图琳丝略小,被头发遮掩显得娇小的脸庞上挂着一副银框圆形眼镜,典型的好学生外形。
埋头看书的少女察觉到有人靠近,顿时从地上蹦起,那本书猛地落在地面发出沉闷响声。
“我……我只是想看书才……才闯进来的,不……不要——”
“我们是同类。”
诺伊打断了少女磕绊的话语。
“同……啊,你也……”
少女因诺伊的话逐渐冷静下来。
“欲望与恶意之神,诺伊。”
诺伊也不管一旁的图琳丝,自我介绍道。
“我……”
少女犹豫片刻,开口道:
“智慧与求知之神……涅索菲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