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林深处的猛禽之王

作者:珠树VEN 更新时间:2025/3/26 16:40:09 字数:3114

事情比想象中更加顺利,当他们抵达新几内亚时,也只用了一周时间。这片岛屿意味着他们离大堡礁只剩八百公里的距离了。彼此都心照不宣。在新几内亚的雨林中,生长着一种海芒果,其花蜜的甘甜在千鹤子的睡梦中魂牵梦萦。听得这话,法矢总感觉她来到这儿就是为了好这一口的。但也只是稍微闪过这样一个念想,毕竟自己想去澳洲,不也是想去和红袋鼠打拳击……不对不对,应该是去吃一些他国的美味物种,本国黑兔的肉啊,简直又腥又臭。

密林区在枝繁叶茂的遮挡下变得十分阴凉。南洋杉树个体庞大,并且不像其他杉树那般笔直,在崎岖的冠状树杈的弯曲和密叶的遮挡下显现出空中堡垒的架势。从里面突然跳出来一条毒蛇也是很难防的。为了防止撞上树干,法矢和千鹤子都降低了飞行速度,法矢的目的不仅于此,他更在提防着杉树冠顶里可能潜在的威胁。在密林间反复游离,千鹤子还是没有找到那种叫做海芒果的植物。

“是不是搞错了。”法矢说,“都叫海芒果了,还在陆地上?”

“就在陆地上!”千鹤子悻悻然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千鹤子还在固执地寻找,法矢也惯着她,继续关注她一旁可能潜在的危险。

“咯咯,咯咯。”

突然,犹如机械轴承转动般的低吟声凭空而起,像打点计时器,却又同闷雷一般。分贝较低,却空谷传响,久久回荡在法矢的耳畔。千鹤子明显也注意到这细微的动静,惊恐地扭头:“什……什么声音?”“别……别说话!”法矢紧张地说。他很清楚那样的叫声在哪一种猛兽的区间范围内,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只猛兽在盯着他们。虽然二人没有产生过激反应,但那诡异的机械轴承声依旧不减,甚至有加重的趋势,“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在某一簇树枝丛中,似乎是有野兽从巢穴里站起,不等法矢喊千鹤子逃离,一座银灰大雕从头顶的树丛中猛得窜出,其庞大的身影甚至完全掩盖住法矢和千鹤子的身躯,双爪似弯刀,直挺挺向二人的面门刺来。千钧一发之际,法矢咬着牙,一把抓起千鹤子,再三百六十度旋转后向斜下方躲避,那银灰大雕扑了个空,向藤蔓抓去。

劫后余生的法矢险些撞到树干,一个急转弯,踩到就近的藤蔓上,千鹤子一脸煞白,而法矢这才看清刚刚敌袭他们的是怎样的怪物。

银灰羽毛,灰棕锐眼。身长十二分米,翼展三十分米。头戴银黑色渐变羽冠,胸腹呈白色,有着和熊掌一般长达十三厘米的黑黄利爪,大脸盘子似人非人,尾羽扁平且长。这便是重达十一千克(数十倍于法矢,数七十倍于千鹤子),极限握力高达一百七十五千克,力压金雕的猛禽之王——角雕。此时佝着头,瞪着眼望着法矢,她似乎是没有见过游隼,又或者是没有见过法矢这般庞大的游隼,在衡量着他的战力。尖喙微张,不断吐露出浊气和湿气。看得法矢头皮一紧。

角雕毫无征兆地再次袭来,只听见谁喊了一声“跑”,法矢和千鹤子向高空飞去,角雕近身的恐怖力量无人能敌,但要想和雨燕游隼比速度,那完全就是异想天开。仅仅三秒间就拉开了几十米的差距。法矢忙里偷闲向后望去,角雕已然放弃追踪他,转身钻回密林。正欲和千鹤子说话,竟发现她不在身边,脑袋顿时轰地炸开。

另一边,千鹤子想在丝毫不平整的藤蔓上起飞相当困难。她一边担忧法矢的安危,一边试图扑棱着飞起来。直到角雕的恐怖身形再次浮现眼前,近乎她身长三分之二的利爪踩在她身上,她的脑海里悄然留出一封空白遗书。就在她抓起千鹤子准备飞回巢穴时,一道灰色闪电以百米每秒的超高速划过密林,坚硬的黑爪直挺挺地划在她的肩膀上,在超高速的力量加成下,这一刀的威力不亚于一个成年男性的全力挥砍。角雕被撕下三根参差不齐的羽毛,带出一道殷红的伤口,她唳叫一声,吃痛松爪。千鹤子自由落地掉落在地。角雕左顾右盼,没有看到法矢的身影。又是一瞬间,法矢再次从斜上方向她袭来,这一次狠狠击打在脑袋上,瞬时又急速飞出密林。她眼冒金星,彻底被激怒,怒发冲冠,全身的羽毛开始膨胀。

“嗥!”

角雕发出骇人的鹰啸,展开双翼,悬飞在半空中。只要千鹤子还在她手里,法矢肯定还会再出手。她仔细聆听林间的一风一息,在法矢第三次俯冲袭击过来的一瞬间,抻长爪子,如拦截机截停B2战机一般死死攥在手里。法矢惊慌失措,扑腾着羽翼,纵使角雕的爪子在疯狂颤动,他也无法挣脱。角雕用另一只爪子撕扯他的腹部,他便用嘴撕咬她的脚根。她用尖喙啄向他的一刹那,法矢趁机一爪子穿入她的头颅,“嗥!”这一下对她造成极大的伤害。法矢内勾的右爪狠狠拔着她的头颅,势必要扯下她的脸皮。大抵是角雕经验不足,这片雨林除了树懒就是猴子,即使是有鸟禽,也是一些小型鸟类,对她来说,这片雨林何尝不是她的伊甸园。而法矢在庵美大岛就常与那群海雕和秃鹫打交道,打起架来眼里只有狠。

在一番争斗下,二人从空中坠地。刚刚在空中,再加上抓着躁动不安的法矢,所以重心并不稳,一旦落地,那可完全就是角雕的主场。在法矢即将戳烂她眼珠子的那一刻,她先行一步用十三厘米长的利爪刺穿法矢的胸膛,另一只爪子扎进他的右眼,诚如在庵美大岛受冕为王的法矢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泄了气。那撕扯着角雕面部的爪子也松开。角雕发出一声狂唳,抓起奄奄一息的他就往巢穴飞。

这是法矢生平第一次成为猎物,被动飞在空中,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他现在只有等死了,倒也不可惜。这里距离大堡礁也就八百多公里,以千鹤子的速度,两天就能抵达了。其实,千鹤子的速度是比他要快一些的,只是要等他,所以才故意放低了速度。她到大堡礁后,会在那儿筑巢,找一个合适的伴侣,最后生下好几枚小宝宝。说来可笑,自己可是雨燕的天敌,现在却在给千鹤子送出最真挚的祝愿。这祝愿终将实现,它会像璀璨的流星一样划破暗蓝的天际,如烟火般散开。

“啾,啾,啾。”

法矢听到类似于千鹤子的音频,艰难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座枯树枝和干泥土筑成的一平方米的环形巢穴。此时尚有寒风,一只灰头土脸的白毛绒球在风中瑟瑟发抖,而类似于千鹤子的“啾啾”声也是他发出来的。在视野模糊的情况下,看着只是毛球,稍微仔细看一会儿,才发现是一只角雕幼崽——原来她只是在护崽,而自己和千鹤子在她的警戒线内反复穿梭才会使她如此愤怒。法矢感到腿部传来剧痛,原来是角雕母亲正在分解他的腿,那也好,至少自己的死会让小角雕饱腹。他忽然想到角雕是一夫一妻制,可她的丈夫去哪儿了呢?可能是悄悄逃走了,不想担父亲的责任。一想到这里,他反而又可怜起角雕母亲来。

“呯!”

一声超高分贝的枪声遽然降临,法矢只觉得自己腿上的疼痛有所缓解,睁开一看,角雕母亲已经倒在巢穴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但头部一直在流淌着鲜血。法矢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受到那么致命的伤害。小角雕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仍然在一边发抖一边长开嘴巴嗷嗷待哺。底下传来狗和人类的声音。狗是德国牧羊犬;人是三男两女,全都年过四十。三身迷彩服两身深绿色工装。口袋里有对讲机,拴着深棕皮带,腰间半自动手枪。开枪的是一个光头,手持麦克米兰TAC-50式狙击枪,五人有说有笑,身后停着越野车。德牧显得异常兴奋,都快直立行走了。有人看到它这个样子,从车里拿出一盆牛肉喂它吃。

片刻,他们开始搭折叠梯上来,上来的是一个皮肤黢黑的男人,他见巢穴里还有一只小角雕,比刚刚的德牧还要兴奋,激动的告诉底下的人。他把角雕母亲的尸体丢下去,下面的人也接得稳稳的。他正笑咧着嘴用捧小鸡仔的手法去抱那只小角雕,未曾想一阵狂唳的鹰啸袭来。法矢一看,是角雕父亲回来了,他的体型反而比角雕母亲更小。他丢掉刚刚捕到的幼猴,愤怒地向男人扑来,男人一怔,害怕得尖叫,但踩在梯子上,没法快速下落。只是一刹那,角雕抓住男人的头颅,一爪蒯掉了他的左耳,左耳吊在耳根,血流不止。下面的人见状慌张掏枪,立即清空弹夹。在枪林弹雨之下,角雕父亲也不甘地倒下。

他们将法矢独自遗留在巢穴,下梯子之后,男人一直在哀叫着,同伴见他伤势非常严重,赶紧把角雕一家丢到车上,往远处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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