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不尊的老货！】
面对李教授的调侃，苏小布默默在心里竖了竖中指，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花小钰身边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个男人头发两侧都已经花白，但脸上的皱纹却不多，身材也很挺拔，看起来好像比李教授要年轻不少。
“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吴天，吴教授。老吴，这个女娃子就是苏小布。”
李教授为两人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苏小布连忙鞠了个躬，主动问候道：
“您好，吴教授，我就是苏小布。”
“嗯，虽然已经在照片和视频里见过，但本人却比照片和视频里更漂亮。小友你好，我叫吴天，是这处研究设施的高级主任。”
也许是因为身材高大的缘故，吴天严肃的脸庞显得不怒自威，和李有强这个干瘦的老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苏小布暗暗猜测着吴天和李有强差了多少岁，从外表来看，吴天应该不会超过六十岁。
“不过刚才真是大开眼界，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的灵能波动从生物体体内散发出来，很难想象体内有如此强度的灵能源，身体却仍旧保持着如此完美的人形。”
苏小布一时不知道吴天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调侃自己，不过想到连洛星月都不知道自己的本体是一只肉球触手怪，也就无所谓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吴天说的没错，自己之所以能散发出这么强的灵能波动估计正是因为自己的本体是一只完全不具备任何拟人特征的触手怪。
不过苏小布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当初在赵萍的实验室里自己可是一连测了两遍灵觉都得出低于平均水平的结果，既然自己一直散发着强烈的灵能波动，那自己的灵觉不应该也很高吗？
“吴教授…我有个问题，我在S市的时候连续测试了两次灵觉，结果都是低于平均值，既然我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灵能波动，那我的灵觉不该同样很高吗？”
“唔，灵能源和灵觉探测并不能一概而论，举个不算恰当的例子吧，探测辐射的盖革计数器知道吧？面对一块散发着强烈辐射的放射性金属，盖革计数器能轻松地探测到放射性金属衰变的时候散发出的辐射，但盖革计数器本身却并不需要用到相应的放射性金属作为原材料。灵能也是同理，如果把灵能看作是一种辐射波，那这种辐射波的放射源和探测这种辐射波的探针可以说是两码事。要不我们边走边说？其他人估计都等不及了。”
虽然苏小布并不知道什么是盖革计数器，但还是听懂了吴天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一面思考着，一面跟在吴天后面走着，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评判觉醒者的标准是灵觉而非灵能波动强弱？难道对于觉醒者来说不是灵能波动越强越厉害吗？”
“我看女娃子你是完全不懂哦，灵能对于人类来说只是一种客观存在的能源，本质上和热能电能这些没什么区别，就拿刚才辐射的例子来说吧，人类之所以要寻找探测辐射的手段是为了更好的利用辐射这种能源，而不是为了让人类自己能散发电离辐射。”
回答的是李教授，不过紧接着吴天就接上了话头，继续解释道：
“老李说的不错，虽然每一个觉醒者都会释放出强度不一的灵能波动，但人类的身体并不适合作为灵能的放射源，就好像将一块放射性金属塞进了体内一样，最终的结果并不是变强，而是患上白血病死于内脏衰竭。所以评判觉醒者的标准才是灵觉而非灵能波动，实际上最理想的觉醒者是灵觉强大无比但体内完全不存在任何灵能波动，但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具备这种特质的觉醒者存在。”
“可是一些觉醒者不是有伴生能力吗？对于这些具备伴生能力的觉醒者来说，难道不是体内的灵能波动越强，能力越强吗？”
“小友你的这个问题其实有些片面，觉醒者的伴生能力是一个非常大的课题，并不能单纯用强弱来进行衡量。首先如何判别能力的强弱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同的能力有不同的应用场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万能的能力，也不存在完全无用的能力。其次就是灵能波动和能力强弱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掌握一种能力需要长时间科学的训练，就以你自身为例，你的身体散发出如此强烈的灵能波动，但你本人却完全无法控制这些灵能波动对吧？更别说让其产生实际的应用了。”
“女娃子现在你明白你自身有多珍贵了吧？你自身就散发着强大的灵能波动，但却没有任何特别的指向性，并且还能免疫这些灵能波动带来的副作用，意味着你有着无穷的可能性和可塑性，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种适合你的训练方法，让你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苏小布彻底明白了，以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也得到了充分的解释，不得不说专家出手真是和洛星月那个半吊子不一样，三言两语就讲清楚了原本很多自己觉得云里雾里的东西。
不过想到洛星月，苏小布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为什么当时在S市的时候没有帮我测量灵能波动呢？”
“呵，就赵萍那个破烂实验室哪有这种条件？女娃子，还记得你刚才被关在里面那个通道吗？那个通道两侧有着一大堆各式各样串联在一起的仪器，全部一起工作才能准确地测量出灵能波动。”
“呃…虽然好像很笨重的样子，但多建几个也不是不可能吧？”
“哪有这么容易，你知道这样的仪器一台的造价有多高吗？其中用到的一种原材料在地球上几乎找不到，目前勘测到离我们最近的矿脉在月球上。”
好吧，这么看短时间内确实不大可能大规模制造，难怪前些年国家从月亮上带回的月壤被一堆国家争着要，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那么既然缺少相应的仪器，平时都是怎么测量灵能波动的？”
“没法测量。如果你问的是警戒灵能波动，那通过觉醒者人工观测就可以，如果你说的是量化数据，那就必须到这个研究所来，这里是全国唯一一个拥有这种设备的实验室…我们到了。”
在走了不断地时间之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吴天通过身份验证卡打开了一扇门，领着苏小布等人进到了一间宽敞的实验室里。
实验室正中央有着一个圆球形封闭结构，周围的布满了一大堆看不出用途的仪器，正发出一阵阵嗡鸣声。实验室里早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此等候，看到苏小布一行人进来，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老李，老吴，你们也太慢了吧？”
“咳咳，过安检的时候耽搁了点时间，诸位，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苏小布。”
吴天让开身子，将苏小布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做出了介绍，然后为苏小布介绍道：
“这位是苏学谦苏教授，也是这次去接你们的花小钰的导师，是行为学方面的专家，这边这位则是余建国余教授，是神经科学方面的专家，也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还有这位则是高晓晨高教授，是历史、民俗、考古方面的专家，最后这位则是我的副手，江博江教授，同样是灵能研究方面的专家。”
苏小布一一向着一众大佬鞠躬问好，这里面除了高晓晨是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女性，其他几个看起来都是五十以上的年纪。而这群专家学者都过分热情地围着苏小布问这问那，甚至还有人拿着一把巧克力问苏小布要不要吃糖。
当苏小布终于被李教授从人群里提溜出来的时候，已经晕头转向了，苏小布头一次知道了那些偶像明星被过度热情地粉丝团团围住的感受，这种不加节制的善意也是会让人难以消受的。
“好了好了，诸位，我们每周只有一天时间，等明天那些特勤队的人来了，苏小布可就要跟他们走了，下次见面谁知道什么时候，也不可能大家都还有机会这样聚在一起，不如我们就赶紧开始，至少趁今天把那个一直悬在我们心里的问题解决了。”
李教授不由分说地将苏小布请进了房间中央那个球形结构中，等到苏小布进到了里面，才发现这个球形结构的内部构造和之前走过的那个通道类似，看来这也是个测试灵能波动的仪器，只是从规模上来看似乎比之前那个还要更大一圈。
十几分钟之后，结果出来了。
苏小布坐在一个实验台上，嘴里含着一颗巧克力，双脚一荡一荡的，正百无聊的看着挤在一起激烈讨论着测试结果的教授们。
“要喝水吗？”
在一群大佬面前完全插不上话的小透明花小钰来到了苏小布身边，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苏小布，苏小布正好因为巧克力的缘故嘴巴里黏黏的很不舒服，于是接过矿泉水，说了一句：
“谢谢！”
“唔…请问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苏小布大大地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
“当然，叫我小布就好了。”
“嗯…小布，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请说。”
“我负责安排你今天晚上的住处，本来是准备给你订一间酒店标间的，但后来导师和我说必须要有人陪同，不能让你单独呆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所以我想着要不把你安排在研究生公寓，和我住在一起，请问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呃…住一起吗？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怕你不方便。”
几道旖旎的念头从苏小布脑海中闪过，这让苏小布感觉有些尴尬，只能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将自己的表情藏了起来。花小钰倒是没有注意苏小布的小动作，反而误会了苏小布的意思，连忙解释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男朋友在外地工作，平时我都一个人住，我保证公寓里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就是小布你有什么额外的要求吗？我可以提前帮你准备一下。”
“没有吧…我这个人很随意的，只要有个地方让我洗个热水澡就可以了。”
“嗯嗯，公寓里有独立卫生间，还有空调，只是得委屈你在沙发上对付一晚上了。”
“没关系，就一晚上的事情，我也不是那种挑床挑得睡不着觉的人…”
“你们在聊什么呢？女娃子快过来，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苏小布和花小钰的对话被打断了，苏小布朝花小钰眨了眨眼，然后将矿泉水放在实验台上，然后跳下地面来，走到李教授身边，问道：
“啥问题？”
“你还记得你曾经戴着的那个项圈吗？”
“嗯，记得，怎么了？”
“那个项圈有吸收灵能波动的作用，你回忆一下，在戴上那个项圈前后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没有吧，除了脖子上的皮肤不太舒服之外，好像没啥别的感觉了。”
说到这里苏小布感觉脖子上有点发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然而那个戴了一个多月的冰冷项圈已经不在那儿了。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面对这种级别的灵能波动，项圈根本不起作用，对付一下那些觉醒者就算了，在真正的超凡存在面前，项圈就是个玩具。”
说话的是江博教授，虽然只是吴天的副手，但从资历上来说甚至要比余建国这个外科医生还要高，而在涉及自己专业的话题面前，更是根本不会顾及那么多，和自己的上司吴天吵了个不可开交。面对江博的发言，吴天也不甘示弱，几乎立刻回怼了回去：
“你是没看过S市发过来的报告吗？里面明明写了苏小布在戴上项圈之后身上的灵能波动就被完全压制住了，甚至连洛星月那个专攻侦测的觉醒者都探查不到，这说明项圈还是有用的，虽然不能完全阻断超凡存在的灵能波动，但至少能把这种波动压制在体内。”
“也许这是人家苏小布自己在压制灵能波动呢？我不否认项圈的作用，不论是对付觉醒者还是畸变体，项圈都能有效阻断他们获取灵能的能力，但对于超凡存在来说，灵能就是流淌在全身上下的血液、是赖以生存的空气，仅凭一个项圈怎么可能影响到超凡存在对灵能的感知和使用？”
“那你怎么解释苏小布的灵觉？我们谁也没亲眼见过其他超凡存在，也许超凡存在之间也有着明显的区别，就好像是人类和其他碳基生物的区别一样，你的看法还是太片面了，以偏概全不可取。”
苏小布在旁边越听越郁闷，感情自己就是超凡存在里面拖后腿的那个，不止灵觉低于人类的正常水平，而且自己非常确定自己无法控制身上的灵能波动，否则也不至于过个安检还被关在通道里一分多钟。
过低的灵觉加上无法自由控制灵能波动，那不就等于眼瞎外加四肢残疾吗？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几个教授的争吵，恐怕苏小布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戴了一个多月的项圈究竟有啥用，耻辱啊，苏小布甚至能看到自己今后在历史书上的评价了：
人类带过的最差一届邪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