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我好像、似乎确实不能控制自己的灵能波动，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吗？”
“这不是该你告诉我们吗？我们几个糟老头子连觉醒者都不是，更别提操控灵能波动了。”
似乎是因为上了头，吴天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深吸了口气，向苏小布道歉道：
“抱歉，小友，我和江博这家伙吵昏了头，我郑重向你道歉。”
“没…没关系…”
面对一个年长者对自己如此郑重的道歉，苏小布有些无所适从，连忙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时候高晓霞开口说话了：
“孩子，你不用这么拘谨，确实是这几个老家伙的错，他们就这样，遇到学术问题就什么也不顾了，让你看了笑话。”
“是啊，我们光顾着自己讨论了，把苏小布同学晾在旁边这么久，确实太不应该了。而且我们在这里争论也吵不出啥结果来，不如问问当事人，老吴，老江，你们研究了一辈子超凡存在，现在就有一个活生生的超凡存在站在你们面前，有什么问题难道不该直接问她吗？”
和苏小布是本家的苏学谦教授也开口帮腔了，于是一众大佬都停止了争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出头问第一个问题，最后还是李教授开口为众人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
“女娃子，我和你认识的比其他几个老家伙要久一些，那我就直接开口问了，你真的感应不到任何灵能波动、也无法控制自身的灵能波动吗？”
“是的。”
苏小布神色严肃，非常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很多人可能不相信，但我还是希望诸位教授能相信我。我确实无法感应到任何灵能波动，也无法控制自身的灵能波动，老实说，我连自身的灵能波动是个什么样的规模都没有概念…”
苏小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任何关于超凡世界的知识，身体强度甚至还不如普通的高中女生，如果不是因为我有着超乎寻常的恢复能力，恐怕我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苏小布说的是大实话，也是心里话，从一开始幻想着天下无敌大杀四方，到现在如同一只发情的孔雀一样拼了命地展示着自身的价值，只求不要被扔到实验台上大卸八块，要说没有一点失落、没有一点郁闷是不可能的，但生活就是这样，失落完了郁闷完了还得继续想办法活下去不是吗？
“唉，虽然难以置信，但我认为苏小布同学说的确实是实话。”
苏学谦教授在苏小布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苏小布的神情和眼神，最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使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吴天才开口说道：
“诸位也不必灰心，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也许是一件好事，首先我们的苏小布朋友很可能是一种全新的存在形态，拥有着无以轮比的灵能适应性和可塑性，同时还能免疫灵能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保持着正常人类的思维和意识，这种形态就好像…就好像…”
“就像人类之后的进化方向！”
余建国教授接上了话茬，继续说道：
“这也说明我们之前的决策是正确的，没有听从那些激进派的意见是对的，抛开基因上的差异不谈，以我多年的医生经验来看，苏小布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类女孩，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在她身上找到更多的可能性，以及未来人类可行的一种进化方向。”
“确实如此，女娃子现在的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很有参考价值，也许能因此研发出针对异形种的基因治疗方案也说不定，这样一来众多饱受灵能侵蚀的畸变体也许能就此恢复理智甚至恢复人形，最终重返社会。”
这么看起来自己好像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几个教授的话语又让苏小布燃起了一丝信心，比起整天混吃等死，好像自己也能为这个社会贡献出自己的一分力了？
“各位教授，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究竟什么是灵能，什么是超凡存在，什么是邪神？”
苏小布趁热打铁，将自己心中埋藏许久的疑问当着诸位专家的面提了出来，机会难得，能有这么多顶尖学者为自己答疑解惑，不多问些问题实在是太浪费了。
“女娃子，你这几个问题问得好啊，好就好在直接把我们这些所谓的专家学者都给问倒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李有强咧着嘴“呵呵”笑了起来，其他几个教授也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弄得苏小布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问的这几个问题究竟为何会引来一众大佬的发笑。最后还是吴天教授出面解答了苏小布的疑惑：
“小友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些问题其实是我们准备问你的。”
“啊？”
“女娃子你也不必如此惊讶，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不过是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而已，灵能也好超凡存在也罢，我们对这些存在的了解仅限于从一系列现象里面总结出的部分规律而已，就好像盲人摸象一样，只能窥其一角而不知其全貌，原本我们都指望你这个活生生的超凡存在来为我们答疑解惑哩。”
“不过要帮苏小布同学你答疑解惑倒也问题不大，虽然只是盲人摸象，但我们也能把自己摸到的那部分和你说说，也许能给你带来什么启发也说不定。就由我来抛砖引玉，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吧。”
江博教授清了清嗓子，开口讲解道：
“什么是灵能？根据现有的研究，灵能是一种需要特殊媒介才能被观测到的能量场，这种能量场普遍存在于我们身边，但其源头却存在于更高维度的空间之中。这种能量场由于其可以影响人类的认知和思维的特性，因此被称为灵能。但灵能所能做到的不仅仅是影响人类的认知和思维，还能依附在人体上，改变人体的构造。并且灵能还能和其他一些能量互相影响，比如电能或热能，灵能的流动会导致电磁场出现紊乱，但反过来，控制电磁场的频率也能影响灵能的流动。”
“苏小布同学你还记得在S市进行的灵觉测试吧？其中有一项就是让你将双手放在金属圆球上，这其实就应用了灵能的这种特性。那两个圆球由特殊金属制成，连通之后会形成一个依照固定频率不断变化的电磁场，当你将双手放在金属球上，金属球会通过你的身体形成特殊的闭环，变化的电磁场会引发你体内的灵能开始流动，而流动的灵能又让电磁场产生紊乱。对于一般的觉醒者来说，当体内的灵能在外力的作用下产生流动的时候，这些灵能便会以波动的形式外溢出来，而觉醒者的灵觉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感应到这些外溢的灵能，出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就好像看到自己流血了会下意识想要去止血一样，觉醒者会下意识地去将这些外溢的灵能波动收束回体内，这是每一个觉醒者都会做的本能，也正因如此当我们知道你自身无法控制灵能波动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
对于这一大段解释，苏小布听得云里雾里，但好歹也算是理解了一个核心概念——灵能就是一种精神能量。让苏小布消化了几分钟之后，高晓霞教授接过了接力棒，开口说道：
“那就由我来回答第二第三个问题吧，不过这两个问题本质上是同一个问题就是了。刚才江教授说了灵能是什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那第二第三个问题其实就能总结为一个问题，那就是灵能从哪来。”
“之前提到灵能普遍存在于我们身边，但源头却在高维空间之中，而灵能的源头，则正是来自于生活在高维空间中的生物——超凡存在。正如人类无法直接观测到灵能一样，人类也同样无法直接观测到超凡生物，也正因如此，目前没有任何人类目击超凡存在的案例，也就是说人类目前根本不知道超凡存在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等等…”
“抱歉打断您，可是我记得洛星月曾和我提到过，那些邪神都有着对应的象征，而且祂们的信徒还以此制作了神像之类的用于供奉和祭祀。”
“呵呵，你也说了是象征不是吗？那些信徒并非是用肉眼看到了超凡存在的形象，而是通过灵觉感知到了超凡存在，而人类的大脑为了能理解这种存在，便会自发地为这些存在赋予一种自己可以理解的形象，也就是所谓的邪神象征，但具体这位超凡存在究竟是不是长这个样，谁也不知道。”
“但这又如何解释不同信徒看到的邪神形象是同一个呢？”
“这其实就要回到我们最初的那个问题了——灵能从哪来。既然灵能的源头在高维空间，而超凡存在也生存于高维空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推测，灵能之于超凡存在就好比空气之于人类，灵能就是超凡存在生存所必须的媒介之一？让我们更进一步，地球上每当有超凡存在降临，或者仅仅只是有超凡存在对这里进行瞥视，便会遗留下大量的灵能波动，而且这些灵能波动都会呈现一种特定的规律。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将灵能理解为超凡存在的基因谱，亦或是超凡存在思考的痕迹，这样一来便解释了为什么不同信徒看到的形象是同一个的问题，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存在所留下来的痕迹是独一无二的。”
“我明白了，所谓的超凡存在就是有着特定规律的灵能源，可以这么理解吗？”
高晓霞看着正在不断思考的苏小布，赞赏地点了点头，对于老师来说，谁不喜欢聪明的学生呢？
“那邪神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超凡存在里面还有正邪的概念？”
“超凡存在里面没有，但人类有。人类无法理解超凡存在的思维，而超凡存在也对我们这颗渺小的星球并不在意，所有的那些人类通过祈祷通过仪式获取神明力量的传说故事都是无稽之谈，那些所谓的‘神明’根本不会对人类投来特殊的关注，仅仅只是因为那些信徒恰好和‘神明’的灵能波动达成了共振，从中获取了一丝力量而已。而所谓的邪神，正是指那些会特别关注人类，并且对人类抱有恶意的超凡存在。”
“对人类抱有恶意？比如说想要灭绝人类之类的？”
“并不是，举个例子，你会对一窝距离你几千公里之外的蚂蚁心存恶意并且不惜想要不远千里去毁灭掉这窝蚂蚁吗？所谓的恶意不是指的超凡存在主观上的恶意，而是指的人类感受到的恶意。然而对于人类来说根本无法理解超凡存在的思维以及行为模式，那些被称作‘邪神’的超凡存在也许只是像我们看到可爱小动物一样对我们产生了一丝兴趣，但承受这丝兴趣的人类却很可能因此丧失理智、变成怪物。”
“呵呵呵，高教授说得不错，但还是那句话，我们无法理解这些超凡存在的思维，所以兴许那些邪神们是真心想要不远千万光年准备灭掉我们这颗偏远渺小的星球呢。”
“女娃子，这下你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对你寄予厚望了吧？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例我们可以观测到、并且可以进行正常交流的超凡存在。我们认为相比较于把你关起来进行无休止的压榨或是实验，让你尝试融入人类才是更有远见、更加正确的做法。”
面对教授们殷切的目光，苏小布陷入了沉默，老实说苏小布是相当没有信心，苏小布相当清楚自己这个所谓的超凡存在是多么的名不副实，相比较而言洛星月恐怕都要比苏小布更为适合成为这个“救世主”般的人选，想到洛星月，苏小布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人类中隐藏着更多的像我一样的超凡存在，只是他们自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凡，我只是那个恰好被人发现了的而已。”
“小友你说的也不失为一种可能，但要知道两点，其一就是超凡存在自身就是灵能的放射源，你知道你自身无意识状态下释放出来的灵能波动甚至比大部分我们有记录的邪教仪式还要强吗？在觉醒者的视角里，你站在普通人中间堪比黑夜里一支被点亮的火把，如果真的有和你类似的存在，除非隐居在深山老林里与世隔绝，否则早就被发现了。”
“老吴说的不错，女娃子也太小看我们了。哪怕那个隐藏起来的超凡存在想办法收敛了自身的灵能波动，但仍旧不是无迹可寻。别忘了灵能可能会导致人类产生幻觉、噩梦、还有患上一些精神疾病，作为放射源的超凡存在哪怕自身隐藏的再好，那祂身边的人类依旧逃脱不了被祂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来的灵能所影响着，久而久之自然会产生相应的症状，根据这些出现症状的人来追踪放射源的位置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确实，在各种科技以及现代行政体制的加持下，想要搞什么大隐隐于市根本不现实，但吴教授和李教授话语里更让自己担心的则是自己无法控制灵能波动所导致的后果，苏小布还记得洛星月提到过让自己戴上项圈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行踪不被泄露，但现在自己已经不用继续戴着那个项圈了，岂不是说自己就好像黑暗森林里那些不小心暴露了自身坐标的文明，随时可能招来未知存在的致命打击？更别提普通人长时间和自己呆在一起可能导致的问题了，按照这么发展下去，自己以后别说是找老婆了，恐怕连和老妈呆在一起都得小心翼翼的，必须要时刻注意保持距离和控制时长。
“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位超凡存在非常善于隐藏伪装自己，不止行为举止和普通人类无异，身上的灵能波动也全部被祂收敛了起来，不会危害到其他人。”
苏小布又提出了一种可能性，这也是苏小布最想问的，如果有先例，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模仿这位前辈，成功融入人类社会呢？
“你说的确实有这种可能，但这中间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那位超凡存在为什么要这么做？打个比方，一个正常的人类会愿意每天和一群猴子生活在一起，行为举止都像是猴子，彻底融入猴子的族群吗？第二个则是这样的超凡存在和普通人类有什么区别？既然这位超凡存在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度过一生，那我们找不找得到祂又有什么区别？这其实也是我们想要在你身上寻求的答案，特别是知道你自己有意愿融入人类社会之后。”
苏小布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咀嚼消化着这些新获得的知识，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向着李教授问道：
“李教授，还有各位教授，我想要学习如何控制自身的灵能波动，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身边的人患上精神疾病。”
李教授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笑着答道：
“女娃子，这件事我们可帮不了你。不过你也不用太灰心，你身边就有一个精通此道的高手。”
“谁？”
“你的监察官，洛星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