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洛星月少见的没有读书学习或者是工作,而是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带着迷茫的神情,手里拿着一罐啤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小布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手里拿着一本漫画随意地翻看着,本来苏小布是打算在手机上下几个游戏玩玩的,结果却发现自己手上这台定制手机根本不支持安装外来app,因此只能作罢。
又过了一会儿,苏小布将漫画往茶几上一扔,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倒不是说漫画的内容不够精彩,而是洛星月反常的态度实在是让苏小布有些心神不宁,洛星月已经维持这副样子快一个小时了,自从洗完碗之后就一直这样,蜷缩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苏小布。
这期间苏小布尝试着向洛星月搭话,但奈何洛星月只会简单地回答“哦”、“嗯”、“知道了”这几个毫无意义的词,因此苏小布也猜不透洛星月现在在想些什么,自己究竟是触犯了这家伙的什么禁忌,才导致她变成这样。
苏小布叹了口气,看向了洛星月,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苏小布败下阵来,率先移开了视线。
【该死,这家伙长这么漂亮干嘛,看久了我会脸红的知道不?】
苏小布郁闷地想着,突然之间,一个主意浮现在苏小布心头,随即苏小布立刻投入行动,从沙发上起身,径直进入厨房,来到冰箱旁,打开门,找到洛星月买的那几捆啤酒,从里面拿了一罐,又回到了客厅,在洛星月面前坐下,当着洛星月的面打开啤酒,美美的喝了一口。
果然,洛星月的神情很快就出现了变化,原本的迷茫消失不见,变成了熟悉的扑克脸,同时皱起了眉头,向着苏小布问道:
“苏小布,你在干啥呢?”
“我渴了,找点东西喝呗!”
苏小布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洛星月的眉头则皱得更紧了,眉心处甚至形成了一个小疙瘩,昭示着主人的怒意。
“冰箱里不是给你买了可乐,渴了就喝可乐不行吗?你知不知道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苏小布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洛星月的怒气,而是挑衅似的又喝了一大口,清凉的啤酒顺着喉咙进入到胃里,让苏小布浑身一阵舒爽,浓郁的麦芽香气反上来,充斥着整个鼻腔和口腔,唔,这啤酒味道真不错。
苏小布将罐子转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Asahi”这一串英文,下面还有几行霓虹语,苏小布并不认识写的什么。
【居然还是进口啤酒。】
苏小布以前没关心过洛星月喝的啤酒是哪个牌子,现在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监察官大人居然还喜欢喝进口啤酒,不由得有些讶异,要知道当初苏小布也没有少和自己几个死党偷偷买酒喝,但这群高中生喝的啤酒大多都是本地产的廉价啤酒,先不评价口味的好坏,进口啤酒的价格就不是这群穷学生能承担得起的。
“安啦安啦,我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我可不认为在度过十八岁生日那一刻我的身体会产生质的变化。再说了,不就是啤酒么,以前又不是没喝过,别说啤酒了,白的我也喝过好几次。”
“这和你的身体没关系,未成年人不允许喝酒是规定。”
“啥规定啊,我记得我国好像没有合法饮酒年龄这一说,更何况,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
苏小布看着洛星月不爽但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表情,心中一阵畅快,有一种调戏自己小女友的感觉,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过分,于是试图转移话题道:
“话又说回来,星月姐你的口味不一般啊,居然喜欢和进口啤酒,还是霓虹国的。”
听到苏小布称呼自己为“星月姐”,洛星月愣了片刻,随即脸上的怒意消失了,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缓,长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苏小布喝酒的这一举动,目光重新变得有些迷离,看着啤酒罐子上的标签,露出有些怀念的神色,淡淡地说道:
“这是我父亲最喜欢的啤酒品牌之一。”
“呃…对不起…”
“有啥对不起的,我爸还活得好好的呢。”
洛星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你知道吗?我爸曾经担任过神州驻霓虹国的外交官,在霓虹国住过好多年,当时他每次下班回家,都要开一罐这个牌子的啤酒,一边喝着,一边陪我和妹妹玩着,一边和妈妈絮絮叨叨讲着自己听来的各种趣事和新闻…真是怀念啊,那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
洛星月的表情逐渐变得暗淡,笑容也消失不见,默默地又喝了一口啤酒,双手搓着啤酒罐子,声音也变得有些缥缈:
“后来,妹妹走了,爸爸和妈妈因为妹妹的事情三天两头吵架,虽然他们还没有离婚,但我知道那是为了我,无论他们在我面前再怎么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可时光终究不会倒流,再也回不到过去的那些日子了。”
“对不起…”
似乎是被洛星月的悲伤情绪所影响,苏小布的情绪也陷入了低落,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轻声问道:
“...能和我说说…你的妹妹发生了什么吗?”
“你真的想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小布总觉得洛星月的双眼正散发着一股不正常的红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让苏小布有些毛骨悚然地感觉。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这其实是一句标准的客套话,这句话出现的场合一般都是一方极力想要倾诉,而另一方则厌倦了对面卖关子的行为特意给个台阶。但此时的苏小布却是真心的,就好像苏小布自身就很讨厌谈起自己父母离异的过程一样,苏小布完全能理解洛星月此刻的心情,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话语。
果然,洛星月似乎是误解了苏小布的意思,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低声缓缓说道:
“妹妹她…名字叫做星漓,她在十六年前死于邪教徒的献祭仪式之中。”
苏小布浑身一震,一直以来遮蔽着双眼的迷雾此刻豁然开朗,无数的线索就此串联了起来,难怪洛星月从一见面就对自己另眼相待,难怪洛星月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难怪洛星月愿意为了自己舍弃前程和生命…
“呵,很有意思不是吗?小布你知道吗?刚才你叫我星月,只有我妹妹才会这么叫我,其他人要不就是叫我的名字,要不就是叫我小月,星月这个称呼向来是专属于我的妹妹的…”
“对不起…”
这是苏小布第三次道歉了,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试探居然牵连着洛星月的伤心往事,难怪一吃完饭洛星月就跑到这里来借酒消愁,苏小布看着洛星月低落的情绪,心疼得不行,想要上去抱住洛星月,但又担心自己的唐突会引来洛星月的反感,只能悄悄伸过去了两只触手,温柔地蹭着洛星月的衣角。
“星月姐…呃,不,监察官大人,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如果你觉得…”
“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既然答应了你可以用这个称呼,你放心大胆的用就是了,我只是一时间触景生情,有些伤感罢了。”
苏小布小心翼翼地朝着洛星月的方向挪动着屁股,一点一点地接近着洛星月,同时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说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妹妹,呃…虽然我知道自己无法取代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但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洛星月抬起头,发红的双眼盯着苏小布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苦笑一声,低声问道:
“你不介意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吗?”
“介意当然是介意的,但看到这么一个大美女在面前伤心哭泣、借酒消愁,我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当然我也许没有资格做什么说什么,但我还是希望星月姐你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毕竟我认识的洛星月可不是这样一个脆弱的人,她永远都是那么自信那么冷静,把我管得严严实实的,强势地压制得我抬不起头来。”
苏小布挠了挠头,努力展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试图以此来感染洛星月,让洛星月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一个形象吗?”
洛星月见状也终于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主动朝着苏小布挪了挪,伸手抓住苏小布的一只触手,将那只触手抱在怀中,闭着眼睛靠在了苏小布身上,苏小布由于了几秒钟,最后伸出手环抱住了洛星月的肩膀,数条触手伸出,紧紧抱住了洛星月的腰肢。
“谢谢你,小布…”
洛星月闻着苏小布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受着从苏小布身上传来的体温,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补充了一句:
“...可惜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原谅我自己…”
……
是夜,苏小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回想着先前的一幕幕温馨场景,不由得发出了一阵阵“嘿嘿嘿”的傻笑。
苏小布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居然如此顺利,不止意外得知了洛星月对自己青睐有加的原因,解开了自己心里的疙瘩,甚至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更进一步,洛星月已经默认了苏小布的不少暧昧举动,这让苏小布几乎兴奋得想要出去一边大叫一边围着小区跑上几圈。
不过洛星月的状况也着实让苏小布感到非常担忧,洛星月自己也许没注意到,但她的整个精神状态其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长期以来压抑着的情绪没有得到很好的宣泄,心结已经严重到有些偏执的地步了。
观察到这些的苏小布也知道要解开洛星月的心结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今天两人的关系看似突飞猛进,但要让洛星月真的接受自己恐怕还需要不少功夫,自己今后的行事只能更谨慎一些,采用慢慢疏导的方式解开洛星月的心结,尽量避免刺激到她。
【来日方长,不能急躁,慢慢来,慢慢来!】
虽然苏小布在自己心里不断地告诫着自己,但却仍旧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恨不得现在就抱着枕头去洛星月的房间和她贴贴,虽然这么做的后果十有八九是会被洛星月一脚从房间里踹出来。
苏小布打定主意,从今天起自己要承担起更多的家务和责任,不能单方面享受洛星月的照顾,自己也必须试着去照顾洛星月,让洛星月尽可能地感受到自己的感情和温柔,帮助她尽早从童年的阴影中走出来。
苏小布胡思乱想着,一阵倦意突然上涌,让苏小布的神智逐渐变得模糊,最后就这么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小布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一开始苏小布还以为是自己做噩梦了,但片刻之后才发觉不对劲,惊醒自己的是床单上传来的异样。
苏小布一把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的台灯,借着灯光往下面看去,发现床单上红红的一小片,似乎被什么浸湿了。
苏小布伸手摸了一把,指尖有些滑腻地感觉,然后凑到鼻子边上闻了闻,一股铁锈味传来,让苏小布确定了打湿床单的是鲜血。
【不…不会吧?】
苏小布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睡裤之上,蓝色的睡裤上虽然看起来不明显,但苏小布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裆部的那一片潮湿感,苏小布三下两下把睡裤脱了下来,发现自己的纯白胖次已经几乎被全部染成了红色。
【完蛋!】
苏小布呆愣了几分钟,然后将胖次脱下扔到一边,扯过几张纸仔细地擦拭了一下大腿上沾着的血迹,清理干净之后,连忙起身翻出一条新的胖次,又在行李里面翻找了起来。
【还好没被我扔了。】
看着当初母亲苏丽娟给自己买的那两包卫生巾,苏小布长长地舒了口气,努力回忆着母亲当初的教学,将卫生巾垫在胖次上贴好,然后重新将胖次穿上。
【感觉好奇怪…】
感受着那不同以往的触感,苏小布看着自己弄脏的床单和睡裤开始发起愁来。想了一会儿,苏小布将被套、床单、睡裤都一把抱了起来,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然后进了卫生间,找到一块洗衣皂,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起那些沾染了血渍的东西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小布突然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听到洛星月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干什么?”
“呃…”
洛星月走到苏小布身后,看到了苏小布正在清洗的东西,床单上的血渍格外刺眼,让洛星月顿时警觉了起来,连声问道:
“你流血了?什么地方受伤了吗?伤的严重吗?”
说是受伤也没啥毛病,苏小布能感觉现在自己的伤口还在“突突”往外流着血呢,只是相比较于下面的伤口,苏小布感觉到自己更受伤的是自己的心灵,特别是大半夜洗胖次床单还被人撞见这件事,简直让苏小布恨不得地上找条缝直接钻进去。
“嗯?你这个是…来月经了?”
洛星月终于看到了已经清洗干净晾在旁边的纯白胖次,于是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苏小布的下半身,看到她已经换了一条新的胖次,顿时明白了过来,于是又关心地问道:
“卫生巾垫好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嗯…”
苏小布细弱蚊蝇地应了一句,点了点头,只感觉到自己的脸皮已经烫到可以煎鸡蛋了,洛星月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想要安慰还是想要调侃苏小布,用有些调皮地语调说了一句:
“害羞什么啊,这是每一个女生都会来的事情,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虽然你这个确实有些突然就是了。”
关于苏小布是否会有生理期这个问题其实一众教授讨论过,最后的结果则是虽然苏小布具备完整的女性生殖系统,但毕竟物种不同,生育方式也可能大不一样,因此在观察了苏小布一个月之后得出结论:苏小布并不会如同寻常女性一样来生理期。
苏小布接受了这个结论,洛星月也接受了这个结论,因此两人一直以来就没有预想过会出现今天的这种情况,可没想到现在苏小布突然来了大姨妈,这让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小布,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吗?不是说得出结论你不会有生理期吗?怎么现在突然来月经了?”
苏小布闻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仔细思索了片刻,对比了一下这段时间自身和前段时间的不同,苏小布得出了一个有些离谱,但却很有可能的结论:
“那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我应该是身体的某些机能被激活了!”
苏小布一句话,直接给洛星月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