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女神的孩子

作者:Sstewart 更新时间:2025/7/19 8:23:33 字数:6426

就在苏小布觐见女神忙着融合月之镜的时候,同样在月原,另一片梦境中,白腊薇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对于眼前这个美的不可方物的高贵女性,白腊薇表现得远比苏小布要拘谨得多,再加上大巫医多年耳濡目染的教育,导致白腊薇在见到莉莉丝的那一刻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如果不是莉莉丝没穿鞋子,差点就上去直接亲吻莉莉丝的鞋尖了。

这一下给莉莉丝整不会了。

期待已久的母女重逢一下变了味,搞的莉莉丝一肚子的话全都憋了回去。但看着眼前的女儿一副小心翼翼对待陌生人的表情,莉莉丝也只能长叹一口气,自从做出决定将白腊薇送到现世那一刻,莉莉丝就预料到了现在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但即便早有预料,事到临头莉莉丝还是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悲哀,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自己选择怀上那个人的孩子的那一刻,心中是何等的开心与甜蜜,生活又是何等的幸福与美满,但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那个人怀孕的消息,就迎来了那个人彻头彻尾的背叛。

露奈儿,女神的爱人,白腊薇的另一个母亲,对于她的背叛,莉莉丝犹豫过、纠结过、妥协过,可当第一军团覆灭、古神诺登斯脱困的消息传到莉莉丝这里时,莉莉丝明白自己和爱人之间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诺登斯是被千面之神和其余神明联手镇压的,这件事发生在莉莉丝成为幻梦境的主人之前,但在莉莉丝成为幻梦境的主人之后,祂和千面之神、蜘蛛之神达成了协议,于是才派了第一军团去那个山谷驻扎,负责维护诺登斯的封印。

只有复仇才能平息这位脱困的古神的怒火,而与诺登斯联手的露奈儿即便能放过对自己爱人的清算,也不可能放过其余的人,身为主神的莉莉丝更不可能坐视自己的手下和子民死于诺登斯的怒火。

只是这样一来莉莉丝却也不愿意再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知露奈儿,莉莉丝很清楚,如果自己最后胜了,那一切都还好说,但万一自己最后败了,露奈儿也许不会对她的女儿做些什么,可她背后的诺登斯就不一定了。

毕竟母神子嗣的不少辛秘这位神明可是了若指掌。

莉莉丝不敢赌,只能选择瞒下了白腊薇的事情,在最后的关头将白腊薇送往了现世。

再往后整个幻梦境的情况就开始急转直下,诺登斯的脱困已成定局,蜘蛛之神早已不再插手此间事宜,千面之神虽然降下了化身试图阻止诺登斯,但却被诺登斯击退,而怀有身孕的莉莉丝也无法前去相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第一军团覆灭,诺登斯返回深渊,露奈儿率领着食尸鬼大军席卷幻梦境。

经过了近两年的战乱,除了部分原住民依托卡达斯坚持抵抗之外,数千年来幻梦境的繁荣几乎毁于一旦,大部分居民死的死逃的逃,而那些逃不掉的也都纷纷找地方藏了起来,幻梦境就如同一位濒死的巨人,对残暴的食尸鬼军团无力反抗,任由它们趴在身上敲骨吸髓。

直到最后的最后,诸神的居所、控制着整个幻梦境的核心卡达斯也宣告陷落,至高无上的神明夜之女王莉莉丝战败身死,最后的抵抗势力因此土崩瓦解,彻底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诡异的是,获得了胜利的食尸鬼军团却仍旧无法彻底掌控幻梦境,而作为食尸鬼军团领袖的露奈儿也在进入女王的宫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曾经宛如天灾一样肆虐整个幻梦境的食尸鬼军团也逐渐偃旗息鼓,陷入了分崩离析的境地。

虽然当初追随露奈儿掀起暴动的那些人中有人也曾站出来试图整合食尸鬼军团,但互相之间谁也不服谁,到了最后搞出来一个类似长老会的东西,勉强维持着食尸鬼军团最基本的运转。

但幻梦境却因此陷入了一个无主的时代,破坏之后没有迎来重建,荒废的城市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废墟,野外曾经随处可见的生物逐渐被食尸鬼们吃干抹净,大部分食尸鬼不得不迁徙到更远的地方甚至回到地底去寻找食物,只留下一部分死忠分子仍旧逗留在卡达斯,在露奈儿的命令下,日复一日地将卡达斯构建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但千年后的今天,这座堡垒同样也已经腐朽了,缺乏外敌的食尸鬼们已经忘却了生存的意义,日复一日地在这座巨大的监狱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因此而发疯的食尸鬼数不胜数,就连那个长老会也变得名存实亡,可以说这股曾经席卷整个幻梦境的风暴已经变成了一面一推就倒的危墙。

这样的变化自然是瞒不过一直关注着幻梦境动向的莉莉丝的,其实早在两百多年前莉莉丝就已经有所行动,通过幻梦境中残留的部分信徒去试探露奈儿的状态,并且尝试着沟通现世寻找自己女儿的下落。

但莉莉丝的尝试却失败了,并且引来了食尸鬼军团的反扑,数个据点在冲突中被夷为平地,露奈儿通过绝对的实力证明了她仍旧是幻梦境中的最强者,即便无法离开女王的宫殿,也同样能将这些妄图试探自己的蝼蚁轻松碾死。

不过莉莉丝还是从中看出了露奈儿的虚弱,虽然露奈儿以无比强势的姿态镇压了那些残留的女神信徒,但莉莉丝却敏锐的察觉到露奈儿对于食尸鬼军团的掌控力是在不断下降的。

经过了几百年的演变,露奈儿甚至只能调动卡达斯内部的食尸鬼军团了,距离更远一些的食尸鬼们早已不再听从露奈儿的命令,面对女神信徒的冲击全都在各自为战,甚至还有当场叛变加入女神信徒的存在。

就在莉莉丝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却被千面之神阻止了,千面之神再度向莉莉丝提出了一个新的交易,让莉莉丝耐心等待,直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出现,而千面之神也承诺,那一天莉莉丝也将和她的女儿再度重逢。

就这样莉莉丝耐着性子等待了两百多年,终于等到了和女儿重逢的这一天。

只是看着眼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生怕自己做错事说错话的女儿,莉莉丝是既无奈又难过,在莉莉丝的设想中,自己的女儿应该是一个自信、骄傲、高贵的公主,拥有着不屈的意志以及高洁的灵魂,是自己权能的完美继承者,同时拥有者自己和露奈儿的全部优点。

而这个没有自己允许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柔弱女孩,与莉莉丝理想中的继承人相去甚远。

但莉莉丝却也没有办法,甚至还有着一丝愧疚之情,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抚养过这个女儿,由下面那些代行者和信徒们养大的孩子,在面对自己这个神明时会有着什么样的表现并不难猜测。

如果可能的话莉莉丝非常希望能将白腊薇留在身边,亲自抚养教导她一段时间,然后再将自己的权能交给她,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苏小布与月之镜融合的这几个小时就是莉莉丝仅剩的时光了,在这几个小时里莉莉丝必须开始传承仪式,然后再教会女儿该如何通过这份传承去控制幻梦境的核心。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只能依靠白腊薇自己摸索了,莉莉丝在交出传承之后这最后一缕残魂也将彻底消散,自己作为一个千年前借助千面之神力量才苟活到现在的亡魂,已经没有资格去要求更多了。

好在苏小布和女儿的关系不错,虽然苏小布不可能一直呆在幻梦境辅佐白腊薇统治幻梦境,但想来苏小布念在自己无私将月之镜交给她的份上,在离开幻梦境之前应该会尽全力保护女儿的安全吧,这也就足够了。

“来吧,到我身边坐下,不要拘谨。”

莉莉丝内心中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但表面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朝着始终不敢靠近自己的白腊薇招了招手,用稍稍强硬一些的语气下达的指示,果然,白腊薇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顺从地遵循了莉莉丝的指示,走到莉莉丝身边,非常郑重地跪坐了下来。

“女神…冕下…”

莉莉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局促不安的白腊薇,和另一片梦境中的苏小布做了一个简单的对比,心中再次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宛如受惊的小兔一样的白腊薇轻轻揽入怀中,用温柔但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

“叫我妈妈。”

“...妈…妈妈…”

随着这个称呼喊出口,白腊薇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不少,但语气却仍旧有些局促,双手也不知所措地捏着衣角,眼神游离,不敢抬头去看近在咫尺的母亲。

“莉莉姆…”

“嗯?”

“莉莉姆,这是我原本为你准备的名字,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还是叫你薇吧,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和感受,但看到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如此生疏,哪怕身为神明也是会为此而伤心的。”

“对…对不起…”

“不,不要道歉,该道歉的是我,请原谅我不得不将你送往现世,也请原谅我无法陪伴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不…您…那个…不是…那个…我…”

听到莉莉丝略带自责的道歉,白腊薇顿时更加慌乱了,想要说些什么,但说出口的话语却混乱不堪,这让白腊薇又是羞愧又是害怕,生怕眼前这个高贵的女神会因此而不悦。

“看着我!”

莉莉丝伸出手,强行将女儿的头抬起来,逼迫她和自己对视,在看到莉莉丝那绝美的容颜以及带着无限温柔的眼神之后,白腊薇慌乱了一瞬间,但很快却镇定了下来,渐渐露出一丝痴迷的神情,似乎沉浸在了莉莉丝的美貌之中。

“妈妈…”

白腊薇不由自主地再次喊出了这个称呼,莉莉丝笑了,欣慰的笑容瞬间照亮了白腊薇的脸庞,让白腊薇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颜。莉莉丝用额头抵住女儿的额头,低声说道:

“这才对嘛。”

“妈妈…”

“嗯,我在这儿。”

“妈妈…妈妈!”

“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妈妈!!!”

嗅着莉莉丝身上的气息,感受着血脉相连带来的温暖,白腊薇慢慢沉浸在了母女相见的温馨氛围之中,着了魔似的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自己的母亲,而莉莉丝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热烈地回应着女儿的呼唤。

终于,白腊薇再也忍不住了,在一声声呼唤中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白腊薇抬起手想要去擦拭不住滚落的泪珠,试图止住自己无声的哭泣,但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反而愈演愈烈,很快就打湿了自己的衣领,也打湿了母亲的衣裳。

“妈妈…对不起…呜呜呜…”

莉莉丝用力将女儿搂入怀中,感受着女儿温暖的泪水,眼睛也有些发酸,但终究还是没有落下一滴泪水,只是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安慰着已经哭成泪人的白腊薇。

白腊薇哭了许久,眼泪鼻涕将莉莉丝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最终逐渐平静下来之后才发觉自己居然做了如此大不敬的事情,有些慌乱地想要离开莉莉丝的怀抱,但却被莉莉丝坚定地阻止了。

“女神…不…妈妈,对不起…你的衣服…”

“一件衣服罢了,不要在意这种小事。”

莉莉丝稍稍松开了白腊薇,看着白腊薇红扑扑的脸蛋,伸手刮了刮白腊薇的鼻子,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调侃道:

“怎么了?我们的爱哭鬼现在知道害羞了?”

白腊薇对莉莉丝的亲昵举动显得有些不适应,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和举止来应对。

从小到大白腊薇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如此亲近过,抚养白腊薇长大的大巫医对白腊薇的态度是既尊敬又严厉,时时刻刻都和白腊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此白腊薇也从来没有任何向人撒娇的经历。

但此时体内的本能却占据了上风,白腊薇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扭动了几下身体,脸上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以及莉莉丝女神身份的光环太过耀眼,恐怕白腊薇立刻就要出言撒娇反驳了。

不过莉莉丝对白腊薇的表现已经非常满意了,至少女儿的心防已经卸下了大半,这种事情是无法一蹴而就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莉莉丝自己都快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莉莉丝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不断地告诫着自己点到即可,如果真的让白腊薇对自己产生很深的依赖之情,那过一会儿离别的时候恐怕会更深地伤害到自己的女儿。

再来一点,再来一点就好了。

莉莉丝轻轻将白腊薇又推开了一些,仍旧带着宠溺的笑容,不动声色地转变了一个话题:

“薇,不如你和我说说这些年有趣的经历吧。”

对于莉莉丝的这个请求,白腊薇有些不明就里,但却也没有想太多,而是点头同意了,随即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开口将自己从小到大的几件趣事讲了出来。

老实说白腊薇没什么讲故事的天赋,而且一直住在大山里,每天都是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白腊薇的故事可谓是如同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但莉莉丝却是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还恰到好处地提出一些问题,让这些平淡的故事增添了些许的波澜。

很快,白腊薇就讲到这次幻梦境之行的经历了,短短十几天的时间,白腊薇遇到的事情比之前的十几年还要多,而且更加的跌宕起伏,更加的惊险刺激。

当然,这其中就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苏小布。

莉莉丝仔细观察着女儿的神情,每当讲到苏小布大展神威救下自己的时候,白腊薇的双眼就散发着夺目的光芒,眉飞色舞的神情将主人的想法全部出卖了,但莉莉丝见状却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女儿的这段感情注定要无疾而终了。

如果自己还在全盛时期,如果女儿能有一个完整和睦的家庭,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女儿和苏小布宛如两条相交的直线,过了交点之后只会渐行渐远,两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履行的使命,虽然莉莉丝非常欣赏苏小布,但要让自己的女儿和苏小布结合莉莉丝也是不同意的。

原因无他,苏小布作为钥匙,注定是会被对应的门扉所吸引,自己的女儿如果擅自插足其间,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莉莉丝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冒这个险。

而且莉莉丝很清楚,白腊薇对苏小布的好感更多的是建立在体内血脉的催化上的。

虽然白腊薇是莉莉丝的女儿,但体内同样也流着露奈儿的血,露奈儿与苏小布的那个恋人互为半身,有着不完整的门扉之力,天然就会受到苏小布这把钥匙的吸引,否则为什么短短十几天的相处就能让两人的关系进展如此之快?

可惜女儿体内的血脉终究是有缺陷的,完全不是苏小布的那个恋人的对手,莉莉丝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成为其他人的替代品,还是全面劣化的那种。

“薇,你喜欢苏小布吗?”

正讲到苏小布奋不顾身将自己从夜魇的魔爪下救出来的白腊薇听到这个问题,瞬间愣住了,随即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轻轻点了点头,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回了一声:

“嗯…”

“你和她是没有结果的,你知道吗?”

莉莉丝的神情显得有些严肃,白腊薇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白腊薇就低下了头,藏起了自己的表情,再度点了点头。

白腊薇的小动作没能瞒过莉莉丝的眼睛,莉莉丝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残酷,但长痛不如短痛,莉莉丝还是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

“她有恋人了,而且是一个无论你如何去争都不可能赢的恋人,苏小布即便接受了你,早晚也会离你而去,明白吗?”

“嗯…我只要能…拥有这段经历…就满足了…”

白腊薇的话虽然说的有些断断续续的,但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坚定,莉莉丝见状,摇了摇头,说道:

“薇,你的性格呐,还真是一点都不像我…也不像露奈儿。如果是我,在知道我没有希望那一刻就会立即和那个人划清界限,掐灭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是露奈儿,她恐怕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便亲手将那个人毁掉也不会将其拱手让出,而你…当断不断,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呐…”

“对不起…”

“我说过,不要道歉,你是我的女儿,是幻梦境未来的主人,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你都是对的,你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神明必须有神明的骄傲和坚持,明白吗?”

白腊薇张了张嘴,似乎又想说“对不起”,但却硬生生咽了回去,这让莉莉丝微微皱了皱眉,但却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而是话锋一转,说道:

“薇,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当初给代行者们降下的神谕里说的很清楚了,我也在一直等待着这天的到来,接下来,就让我将传承…”

“等等…妈妈,可以先等等吗?”

“嗯?”

“在接受您的传承之前,我能再见苏小布一面吗?”

莉莉丝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默地注视着白腊薇,随着话题的转变,两人之前那股温馨的氛围已然消失不见,白腊薇的态度也变回了一开始那种略带生疏的恭敬态度,不过这次白腊薇却没有避开视线,而是倔强地和母亲对视着。

莉莉丝的心莫名地传来一阵绞痛,态度几乎就要软了下来,但还是咬牙坚持住了,氛围的转变自然是莉莉丝有意为之,苏小布的融合已经接近尾声了,时间已经不多了,莉莉丝不能继续再沉溺在女儿带来的温馨之中了。

“给我一个理由。”

“我想再看她一眼,将她现在的样子、还有我现在对她的感觉牢牢记住。”

莉莉丝用力地抿着嘴唇,心疼地看着女儿那双混杂着倔强、恳求、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硬着心肠,冷冷地拒绝道:

“不可能,你有你要做的事,她有她要做的事,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立刻接受我的传承,履行你与生俱来的使命,成为幻梦境的主人。”

失望之色几乎是一瞬间蔓延到了白腊薇的脸上,但白腊薇还是很快低下头,顺从地回答道:

“是,我明白了。”

莉莉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摆出一副顺从姿态的女儿,再度无声地叹了口气,抬起身,一道月白色的光芒顿时开始在手心处凝聚。莉莉丝一边凝聚着力量,一边在心里默默向女儿道歉:

【对不起,我的女儿,请原谅我,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将不同,但只有这样,恐怕对你,对我,对苏小布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莉莉丝念动咒语,轻轻将手心处凝结的那团光芒按在了白腊薇的头顶上,月白色的光芒瞬间将白腊薇整个人笼罩了起来,一个巨大的法阵凭空在两人脚下浮现出来,散发着闪亮的光芒。

传承仪式,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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