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倒映着残月,秦可儿赤足踩碎冰面。她望着潭底那具水晶棺,棺中宋城的脸庞正在融化。
"不要!"她扑向棺椁,突然寒潭水泛起血色涟漪,秦可儿正被无数双苍白的手拖向深渊。她看见宋城赤足站在水晶棺上,蒙眼女子猩红的舌尖正舔舐他耳后金纹。
秦可儿尖叫着惊醒,冷汗浸透的里衣黏在后背。枕边同心珏碎成三瓣,裂缝里渗出的金血染红了床褥。她颤抖着去抓茶盏,却碰翻了案几上的药碗。
"又做噩梦了?"林晴提着琉璃灯推门而入,暖光映出她眼下青黑,"这是你第七次惊厥,再这样下去..."
"第七次?"秦可儿怔怔望着被碎茶壶割破的掌心。
林晴按住她手:"明日就是宗门大比,你现在……"
"大比?"秦可儿听到这个熟悉的词,失魂落魄的她哪还有心思准备即将到来的比赛。哪怕夺得魁首,筑基成功,成功结丹也换不来失去的人。
林晴了解自己这位好朋友的性格,固执,劝她估计也无用。无声的叹息,林晴带上房门,“早些休息吧!”
孤独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在秦可儿的脸上,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和宋城在这里的点点滴滴,一行清泪从眼角划过俏脸。
“欸呀呀,还真是痴情的娃儿哦!”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异常刺耳,语气带着一丝调笑,略微中性的声音不是是男是女。
秦可儿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但她无心寻找。
“喂喂喂,小娃娃,不理人可不太礼貌哦。”声音的主人见秦可儿无动于衷有些生气。要知道曾经她可是受人景仰的修真界大能,现今的正道魔宗算什么,她闻名时,现在的各派掌门还在娘胎里。
秦可儿依旧不搭理。
“要我说你就是个怂货,至亲之人被她人带走生死未卜不去找回来,反而窝在这里哭泣。哪怕那人强你数倍不好好修行怎么强回来。”好言相劝无用,声音只能激将。
秦可儿闻言,稍微振作了一点,她声音有些沙哑:“你是谁?”
见秦可儿有反应,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秦可儿房间,那身影身穿月白色长袍,白发及腰,长着一副偏中性的脸孔,雌雄莫辨。
“我乃洞府的原主人,世人称呼我为皓月仙尊,也就是你和刚刚出去那小娃娃口中的大能修士。
你们两个强盗啊,不仅偷我的灵石,还拔掉了我精心栽培的灵植物,千万年的心血啊,被你们徒手拔掉,简直是暴殄天物。”皓月仙尊道起了苦水,近日附生在秦可儿身上,见两人如此糟蹋自己的洞府有些痛心疾首。说着还用广袖擦拭着不存在的泪水。
“皓月仙尊?”秦可儿喃喃道。
“你听说过?”皓月仙尊有些激动,她甩袖不做刚才的造作姿态,眸子期待的盯着秦可儿。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字,看来千万年修行打出的名气也不是虚的。
秦可儿知道眼前的是为前辈,她低眉望向其他地方,不想前辈难堪,但她确实没听过什么皓月仙尊皓日仙尊的,只能诚实的回答道:“从没听说过。”
皓月仙尊闻言有些伤心,但她很快调整过来。
“小辈出生年岁太晚,没听过我的大名也实属正常。不过,我看你根骨清奇,是难得的修炼奇才,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你为徒弟,传承我的衣钵如何?”
秦可儿有些不敢相信,传说中的大佬要收自己为弟子,她怕自己一答应就着了这什么仙尊的道。
要知道,修真界这种借着收徒行夺舍之事的事情不在少数,特别是这位前辈的状态很是特殊,似乎没有肉体,这加重了秦可儿的疑心。
皓月仙尊耐心的等待着秦可儿的回应,她抽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面为自己到了一杯茶水,仰头准备喝,但茶水顺着杯檐倒在椅子上。
“咳咳。”皓月仙尊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知道你不信,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你所念之人现在何处,我赌他正在我的洞府睡大觉。若我赢了,你便是我的弟子,若我输了我就不强迫你了,如何?”
听到宋城的消息,秦可儿激动落泪,不顾在场的皓月仙尊,直接冲了出去,奔向那个传说中的古修洞府。
“现在的晚辈啊!”皓月仙尊摇了摇头,跟上秦可儿的步伐,随她一同过去。
子时三刻,秦可儿站在秘境入口。往日需要与林晴合力开启的禁制,此刻竟随她心意自动瓦解。青石板上残留着凌乱的水渍,蜿蜒指向洞穴深处。
七尊雕像的面容。女帝的雕像此时暗淡无光,面带笑容却显疲惫之相,被缚者脚踝的铁链自行解开,头发不再是乱糟糟的,眼含精光目视前方。似猎人寻到猎物般眼神充满激情,以及掩饰不住的贪婪。
最诡异的是那尊模糊雕像——轮廓竟与蒙眼女子有八分相似。
但秦可儿依旧无暇顾及这些,她快步上前。
水晶棺空空如也,棺底却积着层金色黏液。秦可儿蘸取少许轻嗅,冷梅香混着血腥气——这是血?是谁的血?
“难道。”秦可儿马不停蹄的赶到第一次与宋城见面时的温泉,这儿有他们珍贵的回忆。
温泉雾气比往日更浓。秦可儿有些恍惚。
"哗啦——"
水声惊破幻象。秦可儿僵在原地,看着雾气中浮出熟悉的脊背。少年背肌上交错着新鲜抓痕,水珠顺着腰窝滚入臀缝。
"宋...城?"她嗓音哑得不像自己。
少年回眸的刹那,秦可儿看清他锁骨处的咬痕——与蒙眼女子唇形完美契合。可那双漾着水光的桃花眼里,依旧盛满令她心碎的澄澈:"怎么现在才来?平日你最喜在此处欺负我。"
水波晃碎月光,宋城抬手撩开湿发。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秦可儿看见更多暧昧痕迹:胸口的指印、腿根的淤青、还有臀侧若隐若现的……
"别看..."宋城忽然缩回水中,耳尖红得滴血,"我不知睡觉会流这么多口水。"他指着岸边凌乱衣衫,中衣前襟确实浸透可疑水渍。
"你怎么了?"宋城慌乱起身,带起的水花溅湿秦可儿裙裾。他未着寸缕的身躯贴上来时,少女终于崩溃。
失而复得的喜悦难掩失去时的悲痛,少女在心中暗暗立誓,自己一定要变强,要保护他,不让任何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