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自然也没闲着，刹那间，她的神识已经在小女孩身上扫了五遍，在确认了小女孩只是普通人类，并不是什么器灵凝聚凡体后方才松了口气。
至少证明了，剑灵还没有恨她到凝聚肉身出来斩她一剑的地步，也可能是剑灵还没凝聚肉身就是了。
在沐曦松气晃神之际，小女孩已然走到沐曦面前，睁着其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沐曦。
沐曦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望着小女孩，有一种过年回到老家，小孩等着发红包，结果手上一分钱都没有的无力感。
但好在小女孩是一个非常懂时节的人，在空气冷凝了几秒后便率先开口。
“姐姐，你应该就是剑仙姐姐说得那个人吧，剑仙姐姐和我说，你站着这好久了，就叫我上来叫你啦！快下去吧，别让剑仙姐姐等久了。”
言罢，小女孩抬脚便要离开。
沐曦不语，只是从纳戒中取出一只冰糖葫芦弯腰递给小女孩，这是她在之前的城镇中买的，再加之纳戒中时间凝固，想来还是新鲜的。
小女孩也不客气，眼角一弯，咧嘴一笑接过冰糖葫芦。
“谢谢姐姐！”
闻言，沐曦掩在面纱下的嘴角不由上扬。
“谢谢你告知我，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陆雪！漂亮姐姐你呢？”
“我叫沐曦，你唤我一声沐姐姐便好。”
陆雪甜蜜蜜地叫了一声沐姐姐，以至于沐曦的嘴角比ak还难压，若不是有面纱遮住，恐怕得有人怀疑沐曦是不是拐卖儿童的。
但时间总是短暂的，陆雪以出来时间久了，母亲该担心了为由便率先一步离开了。
而沐曦稍微收敛了一下面部表情，望向殿庙一角的楼梯。
顷刻后，沐曦叹了口气，踏步向着下层走去。
楼梯并不算长，二十几阶之后便到了底。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把纯银朴素的长剑，剑身细痕遍布，一眼便可以看出这把剑之前的经历。那必定是一阵腥风血雨。
“你终究还是来了，沐曦。”
声音空灵，婉转悠扬，若夹着细雨之微风，吹动人心。
沐曦望向声音的源头，正是那把素剑。
剑身银光缠绕，最终一道人形凝聚在了沐曦身前。
一袭白衣，白发仙容，宛若初春细雪消融，一抹绿意绽放枝头。
“好久不见，流素。”
沐曦缓缓开口道，不知为何，此时她并没有先前于殿前那般紧张，在看想流素时，她的思绪回到了百万年前。
那时她才刚来到此方世界，意气风发，剑斩楼兰，与玄帝、海天帝并称为绝代三雄。
为什么是三雄？因为那时她接受不了变成女的，所以扮成假小子了。
现在看来，当真是恍如隔世。
流素颔首，她负手踱步，神情追忆。
“自我觉醒以来，已而几十万年了，沧海桑田，我庇护的人们走了一批又一批。起先我期盼着你的归来，但终究抵不过时间的伟力，我本想着就此放下，可为何你却在此时回来。”
流素声音不急不缓，空灵飘渺。
她并不愤恨，只是不解，而这不解，也只有她眼前的沐曦方可解答。
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沐曦思绪涣散，百万年前的碎片不断浮现脑海，百万年太久，哪怕是沐曦都难以回望。
沐曦欲言又止，最终只落得哀叹一声。
流素眼中满是不解，在她模糊的感知之中，那时的沐曦并非是这般犹豫不决之人，那时的她是一把一往无前的利刃。
不畏世间，敢以只身撼青云。
“你变了，你的剑心早已破碎。看来时间的伟力不仅冲淡了我对你的执着，更有你一往无前的志气。若是你此次是想迎回我，那还是放下这个念头吧，现在的你，已经提不起剑了。”
沐曦低眉，流素的话在其耳边环绕，最终沐曦昂首，眸中只剩下平静。
“对，我变了，我不再是那时的少年了，此次出关，也并非重走剑道，只是来见见故人而已。原想着给你寻个好人家，但看来你已经自己找到了。”
流素颔首，仙凡有别，这是世间的潜规则，毕竟只有你携着一丝威严，才能避免大多数麻烦。
但流素身边却有着一位小女孩，沐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流素自己默认的下一任剑主。
“她…很优秀，天赋上乘，且亦有着一颗剑心，便如同当年的你一般。”
流素话很少，不加修饰，兴许是自苏醒来几十万年未有人与其交流，她的话语便如同大多数剑修般直来直往。
“是吗，既然如此，你可要看好她了，别让她踏入歧途。”
沐曦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也颇具好感，这不由让她想起前世孤儿院中的弟弟妹妹们。
“好了！既然你有了心仪的剑主，我自然不可能插上一脚，但作为我当初将你遗留在此的补偿，我可答应你三个要求。”
沐曦开口道，其手中神光变换，三色金属飘荡空中，若是有懂行之人看到，必会瞠目结舌。
沐曦手中之物，正是世间九大仙金之三，这其中一块若是出世于外，必会引发一阵腥风血雨。
可如今沐曦却拿它来铸造佩剑，若是让人看到，必会被谴责暴殄天物。
“白羽耀金，玄水冰晶金，龙纹黑金。这第一要求便有我这个前剑主替你抉择吧，你虽觉醒灵智，吸收百万年灵气蜕化为灵剑，但当年铸你时，材料有限，终究是上限不足。此次之后，你将是世间绝世之兵。”
言罢，三色金属不由分说地融入银剑之内，九色琉璃焰不断焚烧剑身却不伤害剑灵分毫。
流素只感觉身体一暖，无尽大道源源不断涌现其身。
锻造有剑灵的剑是一大体力活，但沐曦却游刃有余，手中动作有条不紊。
两炷香之后，炼化结束，素白剑身早已不复以前，银蓝剑身缠着金纹，白柄龙头，携着无尽肃杀之气。
与先前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沐曦抬手擦了擦额前细汗，对于她如今仅存的修为来看，强行炼化圣器还是有些勉强了。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现在的流素毫不夸张地说，就是一柄未来板上钉钉的帝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