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次转机近二十个小时的航程,露卡终于是踏在了英国北约克郡的土地上,紧接着他又搭乘了一个小时出租车,一轮奔波下来终于是在酒店的前台完成入住登记。好在出行之前做好了计划,早早地把大件行李邮寄到了住处,得益于此,露卡虽然稍感困乏,体力倒还算充沛。
露卡放下行李,带上房门,他背对床,双手平举,仰倒在松软的床上。
“现在还不能睡,要在开学之前把时差倒回来”这么想着,露卡睁开了一双大而明亮的杏眼,眼角自然上扬带有几分稚气。他腰腹收紧,手不沾床直接站起,乌黑柔顺的头发刚好掩过耳垂。
从行李中翻找出双肩背包,露卡拉开拉链再次确认了邀请信函有好好地夹在笔记本中,心里盘算到校完成报名注册后,四处逛逛熟悉下环境,又突然间想起了点什么,重新在行李箱翻出一把折叠伞和一板巧克力带身上,才放心背上背包出发。
根据邀请函附带的地图指引,露卡找到了酒店的电梯,只是电梯的款式老旧得超乎他的阅历。跟现代居民楼的电梯不同,酒店电梯更像是一个可升降的铁笼,电梯井也没有多做遮蔽,电梯厢的内部构造和上端牵引的机械结构光是站在外面就能一览无遗,好在看起来保养良好,隔着铜色的菱形网格栅栏门甚至还能看到里面灯具涂抹了机油造成的反光。
“至少,这看起来像监狱的东西在运行途中变成游乐园跳楼机的概率不大。”露卡心想。
一位鬓角灰白身着维多利亚时代制服的电梯员手拿天鹅绒布,专心地擦拭着电梯那被几代人盘出包浆的操纵杆,直到露卡靠近,他才发觉有客人造访,缓缓站起并稍稍欠身,露卡这时才重新取出信函,连带着信封递给电梯员。
接过信函后,电梯员扫视了周围一圈,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摘下白手套,用左拇指在邮戳上轻摁一下,邮戳上开始隐隐透出金光,不一会就浮现出一个徽章的样式。见此情景,电梯员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检查信函的内容就递了回来,随即又让过一步,意思明显是招呼露卡进电梯。
电梯员重新戴上了白手套,确认露卡站稳后,拉下了操纵杆,透过镂空的框架,露卡目送大堂地板越过了头顶,伴随着滑轨剐蹭的哗啦声,电梯下降到了负一层,看起来只是堆满了建筑废料的杂物间而已。电梯员见到了位置,伸手把壁灯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待壁灯发出碰到限位器的声音后,第二次拉下操纵杆,这一次,迎来的不是平缓的下降,露卡感到整个电梯陡然间像是被割断吊索似的急速下坠,整个电梯像扔道沥青里的石头一样没入了地底,透过栅栏看向电梯外,不见一丝光亮,唯有壁灯还在为电梯内部提供视野,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不时从边缘传来,好在幽闭的旅程没有持续太久,不到一分钟,露卡就感受到了一股超重的感觉,电梯也随之停止。
栅栏打开,映入眼帘的仍是一条晦暗的石质长廊,藉着电梯内的光源,露卡辨认出左边墙上挂满了画作,右边墙隔一段距离绑一支火炬。走下电梯,步履所到之处,火炬也随之亮起,露卡心生好奇,凑上去靠墙踮起脚尖观察,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给露卡看乐了,这支火炬因为挂在比较高的位置,以露卡的亚成年身长只能看到托架和木柄,但是踮脚之后,并没看到想象中的离子态火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暖色光的节能灯泡。
“从节约能源的角度来看,用灯泡倒也确实是一个更合理的选择,红外感应控制开关来给入学的新生提供氛围感,起码创意方面没问题的。”尽管露卡对照明的设计给出了肯定的评价,另一方面却又对学校本身的水平更加没底了。
想的这,露卡重新把目光投向另一边墙壁上的画作,按照惯例推测,画作里的要么是校内的历代校长,要么是历史上的名人,露卡尝试着分辨画作中的人物,但众多画像中的人物都清一色戴着卷发,只好从画像中的摆件入手,第一个人桌上摆的是一卷草稿,画的好像是楼房柱子的装饰。露卡对建筑毫无兴趣,直接跳过看向第二幅画像,画中摆件是几块石头,露卡认出是菊石的化石,于是猜测这人也许是某位古生物研究者,但仍不在露卡知识范围内。到了第三幅画像,露卡顿时又感觉过于简单了,因为第三幅画像里的摆件是苹果,能和苹果扯上关系的名人中,露卡能想到的也只有经典力学的奠基人——
“艾萨克牛顿。”难得有一题会的,露卡不觉把画中人名字念了出来。
话音未落,画像像是回应了露卡的呼唤一般,雾气从四个边框弥漫开来,一阵搅动后,雾气逐渐凝聚成了一段文字,排列组合在了画像下方,俨然就是学校里经典的名人名言,露卡紧紧盯着那段文字,喃然念道:
“单击此处添加文本卧槽你的哈哈哈——”
念到最后,露卡终于还是忍不住,双手掩面,仰头狂笑了起来。
“现在退学,好像还来的及。“对于如此草台班子的校园管理,露卡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剩下的画像也没心情去看了。
走到向上的台阶,离开长廊,眼前终于豁然开朗,出口处正对着的是一个广场,中间矗立着雕像,穿过广场shi建筑,推开木门,室内的装潢没有露卡想的那么残破,地上铺着一层暗绿色地毯,沿着墙上的指示牌,顺利找到入学报名的教室。
这是一间阶梯教室,布局类似于把罗马角斗场对半切开,座位呈阶梯状升高,零星坐着几人。讲台后坐着一位穿暗红法袍的老年女性,木制法杖依靠在讲台一边,杖头挂着一顶宽檐法帽,她戴着一副镜片厚得跟牛奶瓶一样的眼镜,但度数似乎仍不太够用,导致了她在查阅文档时不停地弯下胸椎往前探头,蜷在椅子上挪动的样子让露卡想起了尺蠖,有一名披着黑袍的学生在讲台对面排队等待审核。
就在这时,在座的某人看样子是注意到了露卡的到来,挥舞手臂往门口走来。“是埃迪介绍来的吗?”那人喊道。
来者身上内衬白衫,戴紫黑相间的领带,到这为止和其他学校的学生穿着没什么区别,跟正在报名的学生一样,他同样也披了一袭黑色长袍,才让他多少有点神秘色彩,此人看起来像是刚成年,胡子剃得干干净净,但露卡却注意到他藏在衣服下的肌肉明显是参加过一定力量训练。
“我是亚伦弗雷,隶属于本校大学部,魔甲决斗社的成员。”亚伦自我介绍道"你就是埃迪先生介绍来的新成员吗?我记得你叫兴……"
“杏露卡。”露卡回应。
“幸会,埃迪先生今天请假去补牙了,他交待我带你熟悉下校内环境——不过现在还是先等索菲亚女士帮你走完入学手续后再说吧。”
亚伦看到上一位学生正好报名完成,连忙催促露卡。露卡走到讲台前,索菲亚女士稍稍抬头,眯着眼睛从镜框和头发之间的缝隙不断扫视露卡,直到露卡递过邀请函,才把目光转移报名资料上。她和电梯员一样,验证了邮戳上的徽章,但接下来则是取出函件里面的正式文书,拿起法杖取下帽子,用杖头在署名划了几圈,纸面上流溢的亮光缓缓勾勒出两个不同的签名。索菲亚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右手边展开的资料中抽出一份,换了只手指在上面摁了一下,露卡认出是自己的档案,看样子相当于是走完登记盖章流程了。
“我谨代表克利夫兰魔法学院欢迎你。”索菲亚公式化地欢迎到,又瞟了一眼档案,念到“兴——”
“杏露卡。”趁着索菲亚拖长尾音,为避免被念错名字的尴尬情景,露卡又一次报上名字。
“杏——韵——儿。”出乎意料的是,索菲亚缓慢却准确地念出了露卡的中文名字,露卡听完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反应也被索菲亚看在眼里,嘴角难掩得意地上扬,看样子是颇为自己的见识感到自豪。
“你将就读于本校预备部,拿好你的衣服。”索菲亚伸手从一沓叠一沓的文档下方,抽出透明塑料封装的一套衣服,她拆封拿出被折叠的帽子拍了拍,帽子帽尖砰的一声撑了起来,连带着折痕都完全消失了,这顶帽子和索菲亚的样式相似,但是深黑色的。索菲亚将帽子放在其余衣物上,递了过来。
“愿你的好运与名字一样伴随着你,露卡。“
谢过索菲亚,领到衣服后,露卡披上法袍试了下大小,感觉像是比较宽松的款式,穿起来倒也清爽,索性就把绑带打好绳结,帽子也嫌拿着麻烦,抓住帽檐往脑袋上一扣,也总算有点魔法师的模样了。接下来,露卡跟着亚伦在教学楼里面闲逛一圈,去日后上课的几个教室踩下点,就去到了位于半山腰的体育场,根据场上的画线不难判断,该校学生平时应该也会参加足球和田径类的运动,现在时间还早,只有几个学生在球门后围作一圈,玩传递足球的游戏,他们穿的也是普通的运动服,其中一名学生发现了露卡和亚伦,打了个手势让同伴把球传了给他,又故意踢跐,球携着疾风往露卡飞来。
露卡无奈的笑笑,记得在出国之前老同学们提醒过,初次遇到挑衅时,为了避免以后遇到相同情况,“一定要好好地秀一波肌肉”,没错,他们原话就是这样。
回忆起老友的嘱咐,露卡丝毫不敢藏拙,抬起左脚就准备来一发凌空抽射,但是他却忘了,此时他身上穿着的可是刚换上的法袍,只听刺啦一声,刚到手的新法袍就被拉开了道口子,同时因为发力受阻,胫骨没有以正确的方向触碰足球,短时间内,就传来啪啪两下皮球撞击的声音。
“糟糕……“露卡暗道,方才脚踢到足球的时候传来的第一声,球是向上弹开的,既然半秒钟内传来第二声,想必实在空中又和什么物体产生了碰撞。在思考期间,露卡双手后举愣是把失衡的身体拉了回来,循声望去,果不其然,刚才还在热情介绍的亚伦学长,现正脑袋后仰,头顶一道椭圆形的红印,表情看上去已经被一发世界波干懵了。
看到二人狼狈的样子,球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始作俑者小跑过来,手臂架住亚伦,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晃动,说:”亚伦!我是多姆啊,你能看清我手上有几根手指吗?“
亚伦本想揉一下脑袋,苦于手臂都被挡住了,犹豫了一下先回答了对方提出的问题:”三根。“那人马上收起了手指,装作惊慌的样子,说:”不好,他连我的两根手指都看不清了,你两快扶亚伦去治疗脑震荡。“
就这样,本该是导游的亚伦,被玩弄于小把戏之中,一脸困惑地被指派的两名学生架往医务室。目睹了一场闹剧后,露卡得出结论:”亚伦这人,和埃迪一样容易被骗呢。“
支走碍事的家伙,多姆和剩下两人一脸戏谑地围了过来,作为其中的头领,多姆先行开口“外国人来这学校可不多见,你是混血儿吗?”
“不是。”露卡干脆地回答,心里盘算着却是另一回事:“如果现在想脱身的话,跟着亚伦一起去是个选项,但多姆这人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摆脱,这次退让了,怕是后续还会有麻烦。”这样想着,露卡反而觉得亚伦不在的时候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时机,索性看看多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
露卡惜字如金的回答显然不会让多姆满意,他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那你是怎么进的这学校。”
“对呀!他甚至连根魔杖都没有。”多姆身边的15号球员附和道。
“我知道了!”另一边的16号接过话,“亚伦做向导,那说明是亚伦的教师吩咐的——啊,一定是这样!埃迪经常在旅行中介绍一些当地的魔法学徒进来,不过介绍来的人水平嘛,那可是——”16号故意打了个哈哈,15号马上捧哏上“能耍个戏法都算高明,会跳个大神都当他们努力过了。”
说罢,三人哈哈大笑起来,露卡心下了然,看来这三人只是和求偶的牛蛙一样,发出响亮的吼叫只是为了宣示自己的领地主权。露卡想出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第一种是自己也变成牛蛙,尝试发出更响亮的声音恫吓对方,吓不跑对方的情况下,跟对方来一场蛙王争霸赛,胜利者可以获得这片池塘的择偶权。不过,露卡更倾向于选择另一种方法。
露卡收拢肩膀,手掌指尖相抵,放在锁骨前方,动物会根据入侵者的体积来推断威胁程度,而人也不例外,减少自己在对方视野中所占的比例,可以有效降低对方的警惕性,再眨巴眼装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反问三人:“原来你们都是魔法高手?”
此言一出,三人的笑声顿时不约而同地戛然而止,面对露卡无辜的大眼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不自然地扭头眼神交流了一波,还是16号率先接过话茬:“多姆施展的灼热射线,能瞬间洞穿五面铁质盾牌,金币碰到了也会瞬间汽化,就算是像奇美拉那样凶悍的敌人,闪避不及时都会被烤成肉扒。”
露卡“哦——”了一声表示赞叹,心里暗想原来他们果然是虚张声势的牛蛙,又问道:“那你们两位呢?”
这时的16号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得意,已经闪烁其词起来,“我们学校嗯……也不完全是为了培养施法者……没错……我两都是以研究魔法历史作为主要方向的学者,对于各法师家族的发展可以说是如数家珍!”
想到了合适的借口,16号又开始眉飞色舞起来,15号见状,也不忘补充上一句“没错就是这样!我们学校拥在悠久的历史中开创了众多的分支学科,历史典籍应有尽有,世界各地文物遍收库中,魔药素材储备充足,被捕获研究的怪物更是多到能放在笼子里展出!”
听到15号最后一句,露卡顿感一阵狂喜,露卡自幼就对稀奇古怪的生物感兴趣,一群未知生物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当下也不掩饰这股兴奋劲,脱口问道:“什么怪物,都在哪里?”
眼见终于勾起露卡的兴趣,多姆又感觉自己有了炫耀的资本,不屑地说:“那些怪物都非常凶残,弱鸡靠近太危险了,不能去。”说完还得意地和两小弟挑了挑眉毛。
不曾想,已经被点燃好奇心的露卡,为了达到目的,决定来点激将法,他昂头拍了拍胸膛,说:“别怕,有我保护,你们不会有危险的。”
听到这句话,正在跟小弟挤眉弄眼的多姆嘴角抽动起来,眼前这个长相柔弱的小家伙竟然倒反天罡,说什么保护自己,再稍一琢磨,明白了露卡话中就差直接说多姆他才是那只弱鸡,此刻的多姆气得直哆嗦,八块腹肌的他几时受过这等委屈,但奈何对方好像又愣是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坏话,说到底最初是自己想在嘴上讨便宜,打起架来理亏的好像还是自己,多姆越想越气,更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新来的。
“好!就由我来接手亚伦没完成的导游工作,保证让你满意!跟我来!”多姆压制住怒火,恶狠狠地抛下一句礼貌的话,暗自设计起了报复方案。
露卡当然也听出了多姆语气中的暗含的怒意,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选择了成为另一只牛蛙,但一想到很快就能目睹自己从未见过的动物,露卡觉得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三人简单披上长袍,便一同启程,露卡一路也是步伐轻快连走带跳的。
大约走了有两公里,众人去到一个石墙铁门前,铁门半开着。多姆也有了点子,俯身跟15号耳语了几句,然后开始招呼露卡进去,奈何这人天生粗嗓门,尽管压低了音量,但耳尖的露卡早就把他那句“拿钥匙,放只猪吓吓他”听的一清二楚,既然知道了报复计划的内容,露卡也想好该怎么应对了。“野猪的话,还挺危险,先看看多大只,情况不妙我直接跑就是了。”
于是乎,除了15号悄悄离队跑去执行特殊任务外,余下三人开始了观赏游园。露卡放眼望去,园区中心隐隐看到了一片水域,近点的地方还有一个洞窟。看样子,动物园比想象的要大,刚进门就能看到多个观赏区,而且园区在不同观赏区之间布置了灌木去遮蔽视野,由于校内动物园没有制作地图,动物的学名和简介也没有,”看来要顺着主路尝试一次性看遍所有动物了“露卡心想。
前几个观景区,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未知生物,相反,都是些动物园的常客,进门第一个展区是由一面玻璃隔开的鸟纲展区,里面是两只珠颈斑鸠。
“这是鸽子。”多姆介绍道。
与之相近的另一个展区,底部放了浅浅的一层水,展示的是两栖纲的大鲵。
“这是科莫多巨蜥。”多姆继续介绍。
听完,露卡感到一阵头疼,赶紧摄定心神,把多姆错的离谱的介绍给赶出脑海。
走到岔路口,一阵蹄声从分路的洞窟里传来,多姆顿时面露喜色,招呼其余二人往里走。进去后,露卡才发现这个洞窟里面内部居然也花了一番功夫去砌上墙砖,有序的蹄声在墙壁间回荡,让人有点捉摸不透距离,但露卡还是凭借两次蹄子落地的间隙推测出了这头生物的大小,暗自心惊。
洞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望去,果然是15号跟了上来,只见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张嘴大喊:“出事啦——”。
露卡注意到,蹄声在15号大喊之后,骤然消失,但下一秒,又传来一声比以往沉闷几倍的踏地声,接着,15号背后一边的墙体发生了崩塌,伴随着石砖碎落的声音,露卡能看到,类人生物的半边身体,从缺口靠上的位置探了出来。
离得最近的15号,在墙面裂开的时候就已经被吓到连连倒退,没几下就左脚拌右脚,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那类人生物晃动脑袋,从撞墙的眩晕中恢复过来第一眼就锁定了15号,它大张着嘴巴,发出一阵嘶哑的吼叫,随着它走向15号,众人才终于一睹这头动物的完全貌。
“这是人马!”多姆终于说对了一次名字“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
多姆惊疑不定时,人马仍步步往前,在多姆终于要掏魔杖的时候,人马已经高高站起,要用它那双前蹄,把15号踩成肉酱。
砰!
马蹄踏在石地板上的声音在洞窟里回荡,关键时刻,提前起步的露卡终于冲到15号身后,他判断来不及减速再拉回15号,于是在马蹄落下之时,利用惯性直接把15号撞开,硬是拉着15号一起翻滚到马身下,马蹄只踩扁了露卡掉落的帽子。
一招落空,人马愈加愤怒,它抱着脑袋嚎叫着,又是一阵摇头晃脑,对于目标在哪它是看也不看,原地前后蹄交替蹦跳起来,好在露卡已经趁它摇头的短暂间隙,把15号拉出践踏范围。正当露卡想直接站起来拖着15号逃跑时,人马却决定转换攻击方式,人一样的脑袋转了过来,像是一名倒车的司机一样,确认了目标的位置,接着旋转马身,用马屁股对准目标。
露卡见状,刚做出的起身动作转为往侧边扑倒,几乎是瞬间,露卡感受到随身背包上两条肩带被猛然拉紧——那是人马尥蹶子踢中背包后的部分威力,军用质量的背包吃下了这一踢,扯着露卡在石地板上拖行了十几厘米。感受到马蹄上传来的实感,人马踢得更欢了,但露卡马上挪动转移位置,后续几发全踢到了空气。
在人马进行数回合攻击后,多姆终于把魔杖从长袍内侧口袋里掏了出来,他稍作瞄准,口中大喊出“灼热射线!”,杖头窜出一缕火苗,紧接着火焰像是烧穿了空气一般,分出三条火舌,朝人马窜去。
此时的人马仍沉浸在尥蹶子复读的连招中,待火光逼近才发觉,它举起右手挡住了其中迎面打来的一条火舌,灼烧的疼痛让他又一次发出哀嚎,另外两条火舌却是落空了。
人马用另一只手按熄仍在燃烧的毛发,发出挤压烤肉的滋滋响,吃痛的人马仇恨瞬间转移到了多姆身上,他抓起洞窟照明用的落地灯,夹在腋下,前腿拧转方向,后蹄腾起尘浪,多姆眼见对方发起冲锋,心慌之下地急切地抬手,再次喊道“灼热射线!”,火苗再次涌动,三条火舌又一次喷薄而出,准头却远差过之前,三发有两发直接打在天花板,一发从人马一米外掠过,就连减缓人马的气势都没做到。
一阵寒气聚涌而来,在多姆施展第二轮法术时,16号也终于掏出了魔杖,16号并非施法者,随身携带的魔杖只能释放提前附魔好的法术,但在紧急情况下,反倒比一个实战经验不足的魔法学徒更为迅速,在灼热射线掠过人马的同时,一支冰锥已凝结完成,16号算好了抛物线,朝人马胸腔射出。
察觉到冰锥接近,人马倾斜重心,后蹄往横向发力,踏出诡异的蛇形路径,挥出手中的落地灯,以打高尔夫的姿势,拍碎了飞到侧翼的冰锥,冰屑在通道内散爆开来,其中部分劈头盖脸拍打在二人脸上,痛得16号低头掩面,魔杖掉落,多姆则闭眼咬牙坚持住,口中又一次呼喊:“灼热射……”,突然间他感到口角舌燥,喉咙里像是吸尘器套住吸光了空气,最后一个音节明明能感到已经酝酿好了声带,却偏偏吐不出来——施法失败了,他的精神倒在了逼仄的环境,紧张的情绪,连续的吟唱,肉体的疼痛,强敌的气势之下。
多姆陷入了恍惚,人马的冲锋不会因此而怜悯,它在奔袭中,上本身伏低,手持落地灯犁地,拖出一路火花,饱含怒意的蓄力一击势必要将二人血肉飞溅。最后时刻,一只手搭上了人马的锁骨处,往人马另一侧的胸骨摸索几下,抓住了一条从腋下绕过去的肩带,骑在马背上的露卡立马就往后猛拉,背包上的两个肩带在人马的头和手臂处形成了三角区域,绞住人马的半边身子,人马往旁边探出的身体被重新拉回中心,伸出侧方的手臂也被随之变成了举过头顶,落地灯沿着一条立方函数线,堪堪擦过多姆的发梢。
早在人马尥蹶子踢人时,露卡就已经蹲伏在一旁寻找机会,等人马一将注意力转移到多姆身上,他一跃攀上了马背,暴怒的人马冲锋途中,露卡本身就不会骑马,现在更是在没有马镫的情况下只能死死抱住马身,直到人马俯身摆臂时,露卡看准时机,单手卸下背包后摸上人马的肩膀,另一只手将背包往前甩,同时在上面的手接住背带,依靠着背包额外提供的长度,露卡才成功对肌肉虬结的人马形成了肩固。
被缠绕的人马终于发觉马身上的敌人,它扔下灯,双手高举同时往背后挠去,在双头举到最高点时,露卡果断松开一边手,另一边手直接将肩带套到人马脖子上,往左侧倒,把全身的重量压在肩带上,露卡顺势滑落马腹位置,人马抓了个空,脖子处的肩带也勒得它呼吸困难,类人的构造给了它智慧的同时也成了它的弱点,它右手伸到脖子上,不断地在颈脖上抠弄,抓出几道血痕,艰难地把手指塞进了肩带里,以一只手的力量去抗衡着露卡全身的重量,腾出左手不断往身上挥动。
露卡看到手往自己靠近,伸手抓住马毛把自己荡到马腹下方,用力摆动左臂从另一边绕到了马背上,手腕扣住脊椎,勉强是挂在了人马身上,但这样一来,绞在人马脖子的肩带力道又少了几分,它喘过气来,骤然人立,试图把露卡甩开,露卡左手指紧紧地薅住人马的皮毛,伴随着皮毛分离的哔啵声,人马前蹄落地,露卡算是熬过了第一波攻势,他深知下一次颠簸只会更加猛烈,情急之下,对着人马的生殖器用力踹了一脚。
人马在亢奋时,身体器官的痛觉会变得迟缓——但生殖器看来不在此列,露卡踹出一脚,痛得人马四腿发抖,拉着肩带的右手也不由自主得放开了,见这招效果显著,露卡索性博上一次,左手指从抓紧变成抵住,仅仅用来保持平衡,两条腿一起使出连环踢,同时因为露卡没有左手分担重量,肩带又勒紧了人马的脖子,这一次,在弱点受到攻击的情况下,人马的两只手都没能重新把肩带抠出来,十来秒后,人马前脚软倒,跪了下来。露卡轻巧的往左侧钻出,稳稳落地,跪倒的人马了脖子高度大打折扣,已到了他能伸手够着的位置,他还怕不保险,左臂架着人马后颈又多绞了十来秒,等人马四条腿完全瘫软倒下才松开。
露卡把背包从人马头上取下,眼见暂时控制住局势,他长出了一口气,马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视野晃动,露卡单手扶额,时差没倒过来看来还是很影响体能,露卡心想,“才这么点运动量,就供血不足了?”,露卡尝试调匀呼吸,症状却没有任何缓解,反而眼前开始黑,突然间,视觉好似电影切片一样,露卡见到埃迪闪现到自己旁边,面前砖砌灶台上摆放着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尸体穿的还是露卡之前学校的校服。
''滚开!“
露卡大喝一声,眼前的幻景变淡了不少,趁机拉开拉链,把背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拣出早上塞进去的巧克力,也不管巧克力的凹槽分块,直接咬上一口,浓烈的苦涩在舌头上蔓延开,露卡不由得皱起眉头,强忍着排斥感巧克力嚼碎吞服,眨眼间,埃迪、灶台、尸体全部消散。
驱散了幻觉,露卡立马又捡起雨伞,拔出伸缩伞柄,像举杠铃一样举过头顶,咔嘣一声传来,恰到好处地挡住了落地灯的锤击。
“果然多姆早就被控制了。”露卡心想,右脚掌撑地,左腿往外撇,身体以左腿和脊椎为轴线左旋,支撑脚转换成发力脚,右脚下旋踢在多姆腓肠肌上,将他踢翻在地。
余光瞥见16号捡起魔杖,16号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举起魔杖重新凝聚起了寒气,“妈的,有完没完!”露卡腹诽到,趁这右腿招式未老,臂膀滚地,凭单脚使出乌龙绞柱,面向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同时快速起身,右手握爪,抓向杖头,杖头和成形的冰碴都被一起握在掌中,左手握拳,手臂弯曲呈锐角,摆动身体,一记上勾拳结结实实地打在16号下巴。
受到重击的16号瞬间丧失平衡感,直挺挺倒下陷入昏迷,精神控制能够支配人的行动,但不能使失能的人重新投入战斗。
成功让敌对单位减员,露卡终于有了余裕去处理倒地的多姆,失神的多姆连起身站立的动作都没做,匍匐在地上四肢扑腾着扑向露卡,张嘴欲咬,送上门的头位,露卡不可能不接,后退半步侧身控制距离让过撕咬,右臂和腋下收紧,站立断头台绞技直接成型。'“一、二、三……”露卡默念读秒,数到五就马上松开,扶住昏迷的多姆轻放在地上。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两人一人马相继倒下,露卡警惕地环视周围,生怕还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人马打破墙壁处的落地灯被破坏了,也看不清15号是否还在原地,露卡想叫对面名字确认下,这才尴尬的想起自己还不知道15号名字,只好含糊地朝那边询问:“喂,洞口那边那个,你还在吗?能听到的就应一声。”
一片死寂,倒也在预料之中,露卡捡起雨伞,扭转伞骨的卡扣,随着咔哒响起,一根菱形锥刺剑从伞骨出鞘,伞柄也正好能用作剑柄。手掌沿剑脊慢慢抹过, 剑面发出微光。露卡平举刺剑,藉着光亮,警惕地踱向墙壁缺口,果然,附近并没有15号的身影。
露卡望向缺口,据他猜测,里面是远比洞窟要宽广的一间暗室,至少一个会精神控制的敌人潜藏其中,刺剑发出的微光仅仅能提供半径5米左右的照明,这个距离上只能看见远处几缕紫色幽光,时不时有风从缺口处吹来,露卡张开手掌,迎风抓了一把,放在面前闭眼闻了片刻,缺口里的空气并没有想象中的霉味,这似乎说明暗室应该还有其他通风口,并且近期内有保持空气流通,也没有尸体腐臭或血腥味。“敌在明,我在暗,但我却有克敌制胜的底牌。”,仔细衡量过战力后,露卡睁开眼睛,心一横闯了进去。
露卡高举刺剑,隐约能看到暗室是分层结构,根据脚边墙角的弧度猜测,这是一圈环状回廊,露卡尽量靠着墙边移动,尝试尽量靠近散发紫色幽光的地点,随着几缕幽光越来越近,他再次找到15号的身影——只见15号站在一个铁栏前,对铁栏中间包裹着紫色火焰的椭圆形胶体念着晦涩的咒语,他越念越快,胶体上也随之出现龟裂。露卡见此情景,也猜了个大概——那只怪物正控制它的傀儡来解开自身的封印。
啪啦声响起,紫色火焰伴随胶体破碎而熄灭,15号因过度消耗倒下,周围重新陷入黑暗,铁栏发出嘎吱嘎吱。露卡脚不停歇,他跑到15号身边,刚准备将15号拖走,就传来断裂的声音,铁栏已经被怪物突破,黑暗当中,露卡凭刺剑上的微光看到,一嘴白森森的尖牙,从牢笼中朝自己飞来。
“就怕你不来!”
面对鲨鱼似的血盆大口,露卡不退反进,猱身挑剑,由下往上刺穿了怪物的下颚,刺剑如没至柄,强大的贯穿力甚至让剑尖刺入怪物上颚,怪物的大嘴先是因冲击而闭合,接着又被刺剑像钉子打入木板一样固定住,无力再张开,怪物嘴巴往上,是一只贼溜溜的大眼睛——这是一只眼魔。
眼魔眼里看起来透露出惊慌,眼珠颜色不断闪烁变换试图影响露卡的心智,然而露卡早在洞窟里就吃下了特制的巧克力,这种针对认知干扰的对策原本是为了防止误入学院的法术陷阱,阴差阳错间却成了对付越狱眼魔的关键底牌。
见露卡完全免疫精神类攻击,眼魔改变策略,它漂浮上升数尺,瞳孔猛缩射出一道暗红色光线,被露卡举手挡下,露卡感受到一股巨力传来,被弹飞一米往下掉落。眼魔虽暂时摆脱了露卡,但露卡的刺剑仍钉在它的下巴,不断刺痛它的神经,眼魔伸出触手,缠绕剑柄,慢慢往外拔,剑身逐渐褪离眼魔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就在此时,眼魔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飞到自己头顶,它身体转动,调整仰角望去,露卡竟从眼魔上方袭来。
露卡被弹开时,空中稳住了身形,轻巧落地,而脱手的刺剑,在被眼魔拔出后,重新照亮眼魔周围的场景,连续的战斗已经让露卡进入了兴奋状态,他享受着肾上腺素飙升的美妙快感,眼睛和瞳孔扩张到极限,捕捉着微光下任何可以利用的一切物体,嘴角却咧开上扬,粉色的薄唇因为唾液沾染和充血而显出朱红,平日可爱的脸庞无意识地绽放着狞笑,心底却越发冷静。他意识到眼魔一旦升到高空,届时自己必将无计可施。不愿坐以待毙的露卡决定尝试捉住转瞬即逝的良机。
露卡捡起一根断裂的铁杆提在手中,助跑着冲向铁栏残余的部分,靠着铁栏和墙壁的夹角交替飞踩,最后蹬上弯曲的铁栏,跃向还在用触手拔剑的眼魔,双手高举铁杆,下一秒,铁杆在重力势能和肌肉的作用下,狠狠刺入那贼溜溜的大眼珠中。
眼魔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剧烈抖动身体,但露卡没有丝毫放过眼魔的打算,他一手捉过触手,勉强当作安全绳在手上绕几圈,用脚踩着大眼珠,拔出钢杆,又再一次捅进去,露卡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动作,任由紫色的血液喷洒满全身,最终,眼魔承受不住伤痛,坠落在地,露卡伸手抓住一根触手,另一只手握住铁杆,稳稳当当地踩着眼魔当缓冲垫,除了被喷一身血之外毫发无伤。
露卡踢了一脚眼魔,眼魔不再动弹,舒了一口气,捋开缠绕刺剑的触手,回想跟眼魔肉搏的过程,心底才涌出一阵后怕。
“要是这家伙的血有毒,我就完蛋了!”
一想到这,露卡回望了一眼远处另外几缕幽光,按捺住好奇心,一手执剑驮起地上的15号,循着来路撤退回洞窟。
事后,露卡在洞窟遇到了埃迪和亚伦,后面还跟着十多名本校魔法师,一番交流,露卡才知道他们在处理入侵事件的时候遇到了15号,让15号来把消息传开好让学生都集中在教堂方便保护,结果15号刚走没多久,他们就察觉到动物园毗邻的暗室监狱被人攻破,一群危险分子被带走,剩下的也有部分在监狱被破坏后出逃。
后面的事情就由那群魔法师接手,露卡和其余三人被送到医务室接受检查和治疗,顺带的还接受了索菲亚的盘问,并被告诫不要将事情外传。等事情忙完,学校也放学了,露卡面带疲态地从电梯回到了酒店。等他把刚领到就被弄得破破烂烂的法袍帽子送去干洗,然后又洗了澡,访校第一天基本就这样过去了。
露卡跳上床,眼皮打架只想一睡了之,但还是掏出手机连上耳机,在聊天软件发起了群语音邀请。不一会,旧校同学们都渐渐加入了进来,露卡看到夜雪初霁的昵称加入后,忍不住大吐苦水:
“卧槽你的李初霁,那块巧克力搞得这么苦干嘛,还一股腥味,我差点就当场吐出来了。”
面对露卡开口就爆粗抱怨,对方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她若无其事地解答:
“你知道应急物品为什么弄难吃吗,还不是因为某人总是把伪装成零食的秘方给真当零食吃了。”
露卡撇撇嘴,回嘴道:“那都多久以前了……”
另外一道声音从耳机传来,“刚开学就出事了,问题大吗?”
回想起今天的经历,露卡又忍不住兴奋起来:
“祖宏也进来了?跟你们说,今天被带着游览学校动物园了,除了一些常见的动物外,还藏了个监狱在山洞里,今天恰好还碰到越狱了,可惜我只看到了一头人马和一只眼魔。”
“老杏,我觉得这不是巧合。”祖宏说。
“今天是开学日,面生的学生最多,混在在其中进入学校是一个好选择。”初霁也赞同。“你要小心,克利夫兰魔法学院一直与英国皇室有协作,日不落时期收藏了大量英国劫掠带回的赃物,其中不乏历史文物,像工艺品、宗教器具、书稿抄本等,甚至还有些断代文明的象征物之类的。”
顿了一下,初霁着重说道:“这些历史文物上偶尔会记录到同时期法术,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解读运气好还能复现一些绝版的法术。”
“希望能研究这些文物的人很多,现在你以学生的身份入读,可以试下光明正大地参与相关课题——不过也有很多人不能明着来的,毕竟世界上从来不乏想尝试未知法术的人,对他们而言,盗取文物并解读上面的法术,就好像赌球一样过瘾——总之,他们是群法外狂徒,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初霁嘱咐到。
“管他呢。”露卡显然并不在乎,“别忘了我们是要干嘛的,校园安全交给校方处理就好,你想要找的东西文物这么多,没时间管鸡毛蒜皮的小事。”
“哈哈,也是,不管这些了——你那住的吃的都习惯吗?”俞祖宏问。
“我现在还住酒店里,等过几天才搬去民宿,吃的倒是不错,特别是炸鱼薯条。”
“我就知道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适应英国佬的菜式,初霁心里默念道。
“不管怎样,今晚好好休息,毕竟明天你应该要去体验下社团活动了吧。“祖宏提醒道,”就是那个什么……”
“魔甲决斗。”露卡回答,“话说,我知道的也就是一群人穿着盔甲打来打去的,真的没问题吗?让祖宏来参加不是更好。”
“想多,老俞可不知道怎么分辨魔法生物,竞技比赛你就当作一项挣学分的娱乐项目就好——当然拿到成绩以后能参加的课题更多能接触到的典籍也更多自然更好,但也不是最必要的。”
“但你还真别说,我参加的兵击俱乐部里面还真有魔甲决斗分部,我先去问他们要点实战视频发你好了。”祖宏提议道,“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先下了。”
互道晚安,露卡洗漱完成后,收到了祖宏发来的链接,竟然是能在视频网站上在线观看。露卡忍住倦意看了几个回合,竟是越看越精神,但为了明天能准时起床,还是忍痛息屏上床睡觉了,于是乎,露卡前往魔法学院就读的第一天,在越狱事件的混乱当中,安然无恙地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