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之下”“圆满”结束,在其他四人看来就是陈仄的肉体在濑的一指下迅速丰盈,灵魂也变得饱满,只是濑自己的气息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其他人没有怀疑濑做了什么手脚,只是觉得这是什么以伤换伤的禁术。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伪装,要的也就是这一时的误导,当一块有色玻璃被嵌上,那么人就无法透过这扇窗看到其他颜色了。
尤里等人见陈仄双目紧贴以为他是在调息,就没有上前打扰。岂料陈仄突然用仪笔将筋脉割开,本应泛蓝的血液流出时却是黑绿色,黑绿的血里似乎还有爬虫、头发、指甲、脏器!
术图此时如同一张贪婪的大嘴,每有血液滴落,那大嘴就咕噜噜的将黑血吮/吸殆尽。
当黑血流入术图,苦痛,怨恨便化为实质具现出来,陈仄每走一步,黑血每染一分,便会有一道声音响起,或男或女,但不论男女,音色都十分稚嫩,都充满了不解,不甘,绝望,怨毒。
他们说:“天时早,水渠断,稻麦枯,畜生惨。”
他们说:“蝗虫乱,存粮败,乡绅贪,朝廷懒。”
他们说:“山水贼,绿林匪,妻子离,家庭散。”
他们说:“肚腹饥,人兽立,易子食,假惺惺。”
当陈仄走到尽头,原先的『人·畸死病』已更易为一幅民不聊生,易子相食的绝望图景。其上有三花流转,黄花济才、绿花通文、黑花汇明,陈仄嘴唇嗫嚅“有人曰:畸死病,易子食。”
一道墨绿色的光柱直冲云霄,方圆万里的天时改变,一颗墨绿色的太阳冉冉升起,凡在笼罩范围内的海水尽数蒸发,海平面直接凹下一个百米的坑,植藻枯萎,来不及离开的生物身上长出一张怪脸,如同刚破羊水的婴孩,他们和着风声唱着童谣。四方海水倒灌又被尸体染绿渲黄。
墨绿的太阳更黑了点,形类日食般,但里面却是一个个长着蝗虫身躯的婴孩。他们有男有女有哭有笑,或平淡或张扬,但本应天真的眼中却是绝望为底。配以不解、愤怒、扭曲、痛苦、怨毒,他们用稚嫩的童音发出最恶毒的诅咒,他们问这个世界:“我的肉好吃吗?活下来的你们过的还好吗?可是为什么要吃我?为什么!?为什么活的是你们不是我?为什么偏偏是吃我肉活的?好痛啊,为什么啊?”
黑日愈黑愈大,他们要与这个世界分担痛苦,他们要让其他人也尝尝被啃食的滋味。
“『水·海天一色』”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一道高不知几何的水柱麻利的将黑日切开,灰白色调的云重新铺陈,细密的雨形成烟幕,那些隐于空气的诡崇被一一净化。
再看这立于雨幕的男子,头戴束发金冠,身着蓝白穿花云纹锦袍,腰系五彩丝结长穗宫绦,与沙克有8分相似,但眉眼尽是坚毅与深邃,如同这碧蓝的海,深而浩岸。
“既然来了,又何必遮遮掩掩?”蓝寻着手处理着海洋污染,不小的声音传遍四方。
“唉,既知蓝海君不喜,又何必露脸招嫌?”一个全身隐在灰袍的弓背老者缓缓显形“寒尸公有礼了。”寒尸公向蓝寻拱手。
蓝寻皱着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来者是客,既然有心必以礼待之。”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对于寒尸公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弹手一指,水珠化为请帖落到寒尸公手中,自己继续清理污染。
见蓝寻根本不在意自己,拿到想要的东西后便作揖离去。
寒尸公离开不久,蓝寻扫视四方“泽亚,溯月,沂祷何不一见?”如同雷鸣的声音响起,但仍未有回应。
蓝寻一甩长袖,沉回海中。
…………
得到国子监回应的洛沁眼神复杂的看着陈仄。濑却是早就想到结果或者说应该是个人都能想到国子监的应对“走个流程?”
洛沁点点头。
且看五位大家尽皆肃穆,最右的尤里披上专属大家的袍子,死相的袍子总体暗红,衣角袍边专用黑线绣出血迹,背心胸口则是金丝纹的图样:堆叠的坟土中伸出一只挂着腐肉的骨手,腐肉中有白蛆钻出,骨手趋向天穹,天穹有柔光闪烁蝴蝶环绕。
“求道看无以为自身所缚,万物趋光。”尤里那时远时近的声音响起。
再着汉宜,火相的袍子主体为明亮的红色,边角的焰纹如同真的烈火雄雄,要将整个袍子燃起,随着环境温度的变化,原先单纯的亮红便辅以橙黄,夹以玉白,似锦花似火云。背心胸口同样用金丝纹出图样:一个小人持炬前行,炬上无火而小人自焚,以身为薪明照前路。
“求道者当存以蛾扑火之死志方窥一瞬永恒。”
看向瑞美琳,星相的袍子全身漆黑,不过等风一吹,红粉橙,黄绿白构成的星彩便荡漾起来,袍子上如同洇了一整片星海。星相的图样是一个坐在山顶的小人仰望虚空,虚空无所有,人间应有知。
“观山海,畏蜉蝣,敬天地,方可明前路知道途。”
视线转向濑,暗相的袍子同样漆黑,但细看之下又总透着些许银色,如同不绝的辉光,暗相的图样是一个立足阶级,拾级而上的小人,小人后面是他走过现已坍毁的台阶,向上是台阶无尽,周围是死寂与黑暗。
“求道者唯以孤独为阶,登攀至死难休。”
最后,心相的袍子浑身透明,穿上袍子整个人就像隐身般,你可以透过袍子看到洛沁身后的景色却无法看到袍中的内衣。,心相的图来样是一整颗心脏,许是海面的线将整心分割,1/3裸露海面接受光的洗礼,2/3沉于海底向外界隐藏。
“求道者唯有明心见性方可隔海观人。正如大皇子所说,我以心相自持,自以为是,先入为主,是大皇子教会我什么叫人外有人,见皇子便如高山仰止,但你我理虽有歧,唯道永存。”
洛沁对陈仄执弟子之礼,陈仄半受,其余人皆拱手。
成就“重生之爆追勇者小娇妻”已达成。
重生?系统?拯救世界?丝血复活?装逼打脸?王八之气一露四方提头纳拜?卧靠,我的勇者小娇妻呢?
……
七天的毫无作为已让对国子监的监视变得外松内紧,但术阵迸出的异象却再次让国子监成为焦点。
有一老者从石室中苏醒,周身八卦一闪“戈起流藏?但对我却是小吉?看来得去安排些后事了。”
有一大汉穿行在山川湖泽间,看着远方的光柱,大汉露出一口大白牙“都五十年了,我归墟晤回来啦。”
有一美妇指尖在少年胸口绕啊绕“李郎,跟奴家一起去玩啊。”
有一中年男子看着挑灯夜读的少女“淼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人成家立业的都有,你也该出去看看了,别老宅在家里。”
恰逢陈仄开三花,男子与少女皆有所感“叔叔,一般有三花出世都会摆序宴客吧?”
男子点点头。
“那我就去那。”
…………
且着外界将国子监堵了个水泄不通,最前是蓝寻,柏落卡和十二长老,其次便是各个亲王与大公,可以说整个流藏洋有名有姓的都在这里了。
别说伯爵就算是侯爵都只能当围观群众!而这比朝会还热闹的场景全都为一人而起。
“吱呀”原先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待看到是漱,许多得罪过濑的恨不得把眼珠子扣掉,身形已往后稍稍,在他们的印象中人类自私贪婪,怯懦卑鄙,他们是最卑贱的投机分子,要不是几次时代终幕人类站对了边,到现在人类还只是零嘴呢,但现在的情况却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一身白衣的濑作揖“拜见海君。”
“是你开了三花?”深蓝的瞳孔无悲无喜,语调不急不缓,一种上位者的傲慢与冷漠就这般自然的宣泄而出。
“不敢欺瞒海君,开花者另有其人。”
蓝寻淡淡应了声便不再管他,继续将视线投向国子监内部。
连携而至的其他四位大家看到这阵仗与立于一侧的濑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躬身一礼后站到濑身侧,大家的身份赋予他们遇人不拜的权利却无法改变他们对族群的感情。
见到这幕,无论亲王亦或其他都对正主抱有极大兴趣,唯有远在人群之外的芷安似有猜测,嘴角露也淡淡的笑容。
“什么会让芷安笑?”莫尔在问自己时便已知道结果,目光阴翳,面色黑的要滴水,看向国子监,“大兄,会是你吗?你可真是给我们出了一个大难题呢。”
不过片刻,一位身穿鱼跃青织绸袍,腰系白芷香囊,神采奕奕 剑眉星目的翩翩少年郎出现人前。
看见人潮,轻微社恐的陈仄气息一泄,湖蓝的眼睛与恰到好处的泪痣,两分承自蓝画的温婉令沙克这么眉一颦,眼一低,嘿!竟像个受了气的小家碧玉。
陈仄也知自己的不足,默默给自己加了个『心·狮心』弱化版。
“儿臣拜见父皇。”陈仄拱手。
“沙克,你可知我们为何来此?”
“儿臣自是知道的。”
“且不类先前那般顽愚,既然知道又何不退下。”
陈仄并未起身,反而更低了些“怕儿臣退下后,父王干等一场,到时治大家们一个欺君之罪。”
“你在说我有眼无珠?”音如雷,目似炬,山雨欲来。
陈仄身子愈低,声音倒不曾颤抖“儿臣不敢。”
“那就是对我有怨?”
“只是忧虑父王淘沙愈久,见沙石误以为美玉却忘了真正的美玉在前。”
“若真为美五又岂会与沙俱涅?”
陈仄将身子直起,看了看被蓝寻带在身边的柏落卡,又看了看在外围扎堆的莫尔,辛格,对着芷安笑笑,负乎而立,一股强烈的自信油然而生,这瞬间,人们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蓝寻。
“父王且看儿臣岂是美玉?”
蓝寻眯了眯眼,不怒自威“倒不见玉之温然,反见石之顽劣,亦无玉之美质,反有石之浊杂,实不知玉何美甚。”
“如若父王不知,或可问伯叔,也可问长老。”陈仄向长老与亲王作揖。
既然沙克敢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说出这般话,个中原因还不明了?
蓝寻用宽大的袍子抽了陈仄一下“倒是能言善辩,三日后的食宴可莫要缺席。”蓝寻面色不变,抽袖回身。
“谨遵父王教诲。”陈仄作揖却在偷看蓝寻背影,不巧与柏落卡撞个对眼,陈仄悻悻的笑笑,柏落卡的眼中却流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对了,烦请五位大家过来议事。”蓝寻转身说道。
蓝寻走了,其他人也陆续离开,看他们身忙的样子怕是要召开族会商议压宝的事宜,在他们看来这五年空白非但没使沙克退步,反而是锋芒更甚,如果当年的沙克回来,那么也们支持的皇子皇女是否能依然屹立不倒?这是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人群四散后,只剩沙克的几位胞兄胞妹:莫尔,耶利索、辛格,伊尼蒂雅、芷安、梦索莱耶……除了二皇子佛莫歌和雨黛,其他人都向陈仄道贺,对于这群失败者来说,谁坐上王位并不重要,反正只要自己不作,最后不还混一个逍遥亲王?
陈仄有些社恐又不是蠢,与几位惺惺作态一番后便将他们打发走。
“这次大兄可真给流藏洋长脸,能开三花的想来老一辈也不剩几个了,早知道大兄术阵有如此造诣,当初直接向大兄学习就好。”身穿华服的莫尔向陈仄走来。
陈仄不知道莫尔又犯什么病”不过侥天之幸,岂敢与大家相提并论?不过三弟若有心求学,那么大兄自不会吝啬所学。”陈仄已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份,轻飘飘的一句话,既抬了大家又贬了莫尔。
莫尔笑笑准备走个过场。
“呵,我们家沙克才不是侥幸呢,莫尔小弟你不会信了吧?”伊尼蒂雅发声,抱住陈仄的胳膊。
今天的伊尼蒂雅一身大红宫裙,裙上有白梅绽放,细雪纷飞,青丝簪盘了个云鬓,金钗缀有玛瑙,薄唇饰以朱妆。狭长风眼含情脉脉的投向陈仄,又以细若蚊吟的声音小声说了遍“我们家沙克才不是侥幸。”
在场谁不是耳力聪慧者,辛格率先请辞“恭喜大兄,我拍卖行还有事,就先走了。”辛格敏锐的发现气氛不对,作揖告辞。
现场只剩下陈仄、芷安、莫尔和伊尼蒂雅四人,辛格走后,莫尔看向芷安,芷安看向陈仄,而陈仄着向伊层蒂雅,后面芷安与莫尔也着向伊尼蒂雅,而伊尼蒂雅…她扯住陈仄的衣袖将自己藏到陈仄身后。
“哥哥,他们好可怕。”伊尼蒂雅声音小小夹夹的。
确定了是绿茶的味道。
陈仄两指捏住伊尼蒂雅的玉指,发力,陈仄脸都快迸筋了,但依然纹丝不动,伊尼带雅一脸无辜的看着陈仄“哥哥怎么了吗?”实际上她死死的掐住陈仄的衣角伪装出一副亲密的样子。
无奈之下,陈仄只好将那片衣服割下,引领了一把海洋新潮流。
“伊尼蒂雅,你搞什么?”脱离魔爪的陈仄看着好整以遐的伊尼蒂雅出声质问。
这时的伊尼蒂雅食指搓了搓自己的脸颊“书上不是常说被救就要以身相许吗?还是说你喜欢…”伊尼蒂雅在三目睽睽下开始脱衣服,待褪去最外层的红裳,只见雪白的肌肤大面积的裸露,此处省略815字描述……
最后还是芷安将她的衣服重新披好,这才免了这位阶高于禁咒的擦边召唤,要知道但凡进行擦边召唤最后只会召唤出诸天最强神兽十转净网蛊毁灭世界。
看着并排而立的三人,陈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果不其然,下一刻。
成就“海洋三流氓,调戏擦边强”已达成。
我们可是专业团队,团队里有强控的鱼饵,调戏的鱼钩,擦边的鱼杆还有被钓的鱼。
见陈仄满脸无奈,伊尼蒂雅也点到为止,拍了一下芷安屁股后挥挥手“哥哥,反正我就是你的人了,孤独的时候可以来觅光宫找我哦,对了,我只有晚上在呦。”
向陈仄抛了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后,伊尼蒂雅也打道回府。
不过,在路上,一道彩霞突然将伊尼蒂雅笼位。
“你不是哥哥,为什么会和哥哥有一样的气息?”
在看到一个把自己罩在黑袍中的小萝莉时,伊尼蒂雅露出温和的笑,伸手去捏小萝莉的脸“小妹妹,你把姐姐带到这里是想做什么坏事吗?”
“啪”伊尼蒂雅的手被拍开“一股尸味的臭女人,别碰我。”
伊尼蒂雅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善,但嘴角依然在笑,只不过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多少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小妹妹,你父母难道没告诉你,实话有时也不能乱说的吗?”
伊尼蒂雅向小萝莉的脖子伸出右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被拍飞出去。
被拍飞的伊尼蒂雅皮肤耷拉下坠,皱纹遍如沟壑,老人斑层出不穷,虽是同一衣服却已判若两人。
“不好,是光王!”伊蒂雅暗道不妙,最后抓住萝莉破绽之际总算逃出生天。
在伊尼蒂雅洋洋得意之际,小萝莉的影中钻出一道白衣用手指捻了捻地上的碎纸屑,嘴角不断上扬“这礼物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