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岁岁不平,余念难安

作者:一只质数 更新时间:2025/4/3 6:10:39 字数:4480

“岁岁,我带你去看皇兄好不好?”蓝画饱含笑意的看着怀中的小女孩。

小女孩生的白净粉嫩,湛蓝的大眼如同晴日里的苍青蓝天,明亮而澄澈,小口吃着糕点的女孩疑惑甚久“是佛莫歌哥哥吗?可是我们昨天不才找过哥哥吗?”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就像她吃着的糕点,甜的要将人化开。

蓝画青葱的玉指碰了碰那肥嘟嘟的小脸“是你沙克皇兄啦。”

岁安啃一口糕点,啃一口糕点,如同一只小仓鼠,最后岁安总算在记忆中搜索到一只湖蓝的瞳孔,瞳孔深邃如同一潭死水,岁安摇着脑袋,速度不快,应是怕把自己摇晕了,所以看不出什么抗拒倒像在撒娇。

“不要,岁岁不想去看皇兄。”岁安的小脸上满是严肃,似乎沙克是抢了她糕点的大恶人一般。

“为什么呀?你马上就要去学礼仪了,到时候可就见不到皇兄了哦。”

岁安说不清原因,在她的逻辑里只要没陪自己玩过的就算不得亲人,她不知道什么是血缘,所以不知道沙克又为什么是亲人。

思虑良久的岁安从纸袋中掏出一块桃花糕递给蓝画。

蓝画笑意更浓,接过桃花糕“哎呀呀,怎么办呢?要被岁安收买了吗?可是昨天沙克给了我一大包糕点呢。”蓝画用手画了一个大圈。

岁安看了眼手上的小包,瘪了瘪嘴,又啃了口糕点。

沙克仅比岁安大了两岁,但自己却已在外面建了宫殿,山海宫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远视是古朴典雅,近观是繁花似锦,看着大而冷清的殿落,岁安有点同情这个素少谋面的皇兄了。

“妈妈,皇兄是不是很孤单啊?”

蓝画想到那双冷淡的眼睛和毫无波澜的语调,有些拿不准“应该吧。”

“咚咚咚”蓝画敲门三声后推门而入,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两张蒲团,后一张蒲团上坐了一个少年,少年身姿挺拔,屁股只占蒲团的三分之一,长黑发端整的束在脑后,黑色的衣服毫无褶皱,一切就像经过精确测绘一样,少年与整个房间融为一体,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更衬的像尊泥塑。

少年缓缓睁开湖蓝的眼睛,起身,步伐不急不缓,来到蓝画面前,身体前倾15°,拱手作揖“母后,儿臣有礼了。”

蓝画将沙克扶起“我们不过都是普通人有些事情何必如此劳心劳力?”

“几臣自是有分寸的。”

蓝画悠悠一叹,美目满是忧虑“也是母后没用不能帮到你。”

“您在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有时也要试着去信信别人嘛,唉,岁岁我给你带来了,那母后我就先走了。”

沙克再次作揖,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岁安愣在原地。

后来抱着一大包糕点的岁安迷迷糊糊的从沙克那走出,至于沙克到底说了什么却是有点记不清了,大抵是叫自己“自尊自爱?”“不要受委屈?”反正除了叫自己拿糕点那句外,岁安只记得一句“你我本是兄妹,何必这么拘谨?”

然后她便问了句“皇兄,你是面瘫吗?就是就是那种用脸摊面的人。”

看出皇兄的疑惑岁安还好心的解释了一句“不然皇兄你为什么不笑啊,不是因为摊面摊僵了吗?”

岁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肯定是自己说对了,因为每次自己问题答对时,妈妈都会笑着摸自己的头,岁安将手中的纸袋抱的更紧一点,而这,就是自己的奖励!

春日的柔光透过海面,钻过纸窗,带着朦胧罩在沙克脸上,于是那可类天光的笑容也模糊起来。

自上次一别后岁安发现皇兄也不是什么坏人嘛,毕竟坏人可不会给自己吃的,而且那天皇兄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就像汤圆里的流心一样。

而现在岁安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面前的老老鼠。在岁安的观念里老鼠是会偷吃糕点的邪恶畜类,而面前的老太婆就和老鼠一样的可恶。

这个满脸皱纹瘤包的老太婆自称蟾婆,而蟾婆就是蓝画给自己请的礼仪老师,其实也说不得请,不过是她自认资厉老教过蓝原、蓝寻、沙克,自认带着某种使命,又想教岁安又想要面子最后说成请而已。

为什么说这老太婆可恶呢?她不仅处处摆资历,呵斥岁安,最过分的是她居然吃沙克给她的糕点!每每岁安一动,她就会去打岁安的手心,可怜小岁安不懂反抗,直到糕点没了才嘤嘤的哭出声。

回应她的自然只有蟾婆的训斥“平时教给你的礼仪,礼仪呢?作为蓝海君的女儿,你必然备受瞩目,没事就哭哭啼啼的,到时你丢的可是蓝海君的脸,可是流藏洋的脸,来,把手给我。”蟾婆恶狠狠的向前。

岁安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双手死死的放在后面,但岁安又怎会是蟾婆的对手?蟾婆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岁安面前将岁安的手掏出,原本白嫩的手此时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没少下狠手。

“来,我让你躲,我让你逃,礼仪呢?规矩呢?殿下你也别怪老奴,毕竟你代表的可是整个流藏洋的脸面,而且既然蓝海君把小公主托付给我,我也要把小公主带好,不能辜负海君的信任。”蟾婆嘴上说着,手却不停。

“你就是个老鼠,你才不是什么老师呢?”岁安在哭泣中哽咽。

听到岁安的话,蟾婆气的直发颤,浑身瘤包一张一合,似有无尽的愤怒在酝酿。

“看来殿下还是没理解礼仪的真正意义啊,那就让老奴好好教教殿下吧。”

蟾婆将戒尺一扔,一把将岁安抱在怀中,要去扇她屁股。

巴掌即将落下,蟾婆感觉自己被人碰了碰,回头看去,一只熟悉的戒尺在视野内放大。

“嘭”戒尺断裂而蟾婆直接被抽飞出去。岁安看着神情冷冽的沙克,懵圈之下又嘤了两声。

沙克拉住岁安的手,只见小小的手上满是青紫,此时更是缓缓的涌着鲜血。

沙克轻轻的抱住岁安,脸上满是愧疚“等我一会儿好吗?”

沙克明明只比她大两岁,但岁安靠在他身上时却是满满的安全感,就像靠住了整个世界,“嗯”。

沙克揉了揉她的头,将手上提的纸袋递给岁安,再转身时,深潭已然结冰,仅是看到使让人遍体生寒。

那天下午究竟发生什么了呢?岁安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哥哥好像与父皇大吵了一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老老鼠,还有,还有,她记的最清楚的是那天下午的桃花糕比任何时候都甜。

后来呢,岁安被沙克带着学礼仪,虽然外面总低毁哥哥冷漠无情,自私自利,但岁安知道哥哥真的是很好的。

他不会打手心,不会抢糕点,还会给她讲故事,那些奇诡轶事就像真的发生一般。

而哥哥笑起来时更像桃花糕一样软软的,甜甜的,不过岁安总有种感觉,或许桃花糕下是棉花糖也说不定,可以看着但触碰时就会融化消散。

让岁安有些忧伤的是沙克走了,在带她一年后就有事走了,岁安不知道什么叫储君,明明只比自己大两岁为什么要到处跑,可外面也没什么好吃的糕点啊?

“唉。”岁安悠悠一叹,这已是她表达忧愁的最高级了。

现在她还要面对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是吃糕花糕?还是桂花酥?亦或是杏花饼呢?看着手上的油纸袋,岁安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

“殿下?”岁安回头,眼前一黑。

看着一道黑影迅速远离,侍女小芊捻起地上的桃花糕尝了一口“原来落在泥里的糕点,味道也不像外表那么光鲜。就是不知道被打落凡尘的人还能不能那么天真。”

躲在拐角看到一切的小芷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她不能被发现她还要去救殿下。

“这不是小芷吗?你在这不会是想通风报信吧?”小芷的耳畔传来低语。

小芷满是惊悚的回头,最后只能看到一点寒芒。

“真没意思。”小芊走了,一如小芷没料到小芊还会暗相时,她也没料到小芷作为海兽的异种本相是死相。

“小芊有鬼,殿下被掳”被断头的小芷用身体拖出这样的话。

……

不知过了多久,岁安从昏迷中醒来,她双手双脚被缚在后,腿被撑开绑在一根柱子上,入目是欧打凌辱,入耳全是辱骂呵斥,岁安嗯嗯唔唔的叫着。嘴被塞住,身体也动弹不得。

纵使岁安反射弧再长她又怎意识不到自己被绑了。

这时两个糙汉子来到岁安面前“啧,这小娘皮,虽然还没发育,但光是这脚,就够我玩一天。”一个汉子顺势要去担捏岁安的脚。

另一个汉子则将他的手拍开“你疯了,这可是客人指定的货物,她可是公主,客人有背景,我们有吗?”

那人嘴硬着,手却收了回来“切,什么公主啊?我来两天就能教成姨子。”

两个汉子满嘴污秽,岁安衣服齐整但在那两人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下岁安却觉得自己赤裸裸的。

虽然沙克每次这类故事的结局都十分隐晦,但这种故事还能像童话一样是大团圆吗?认知到自己处境的岁安眼中流下两行浊泪。

这引得两个汉子哈哈大笑,又是调戏侮辱了一番,两个汉子去玩了。

后来是岁安就像被世界遗忘,太阳从正午到了黄昏,不用任何手段,小孩子的敏感脆弱便将她自己打败。

“父王肯定还在处理朝政吧,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如果是哥哥的话,父王应该会心急一番吧……”

“妈妈应该会担心我吧,可妈妈也找不到这,倒是岁安害的妈妈流泪了……”

“哥哥呢?如果是哥哥被绑,他一定会很快脱困吧。可惜哥哥不在……”

“如果是童话就好了,这时候应该会有英雄来救岁安吧。”

岁安明白自己不过是件货物,失去身份后与周遭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同,她的眼神愈发无神,如同湛蓝的湖蒙了层灰。

沙克的教育大抵是没错的,只是容易让人失去希望,放弃挣扎。

“这次可真麻烦埃德尔先生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佛莫歌!岁安眼神有了一瞬光彩,但在看到埃德的样子后,那道流星又也一闪而逝,深潭无波,那是对风的绝望。

“哈哈,先生客气了,您可是我的贵人啊,这么多年全靠您我们才能发展至此啊。”

与埃德尔相互恭维两句,佛莫歌看出埃德尔眼中的晦意“埃德尔先生有事但说无妨。”

埃德尔深吸一口气“先生,您可真禽兽。”

反应过来的佛莫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肆意:“谢谢夸奖,我决定了,等我用完以后就不抛尸了。分结兄弟们也尝尝,你们可要把她调成一个合格的一一啊。”

周遭响起此起彼伏的感谢声,埃德尔自认自己不是个人但这种事还是下不了手的,称事告辞,只留佛莫歌一人在此。

佛莫歌的手从岁安的发梢滑到她的脸庞,眼里满是病态,如同打量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他用刀子在岁安的小脸上划开一道口子随后便如幼兽般伏在岁安身旁舔舐着渗出的血液。

舔了一会,佛莫歌将岁安的嘴解开,他痴迷的抱住岁安,深情的吸着岁安发端的清香“岁安我喜欢你,也是怪你我明明都暗示你那么多次了,你却一次也没回应我,答应哥哥,别恨我,好吗?”岁安没有回话如同一只破败的娃娃。

佛莫歌开始脱岁安衣服,最后只剩下一件亵衣与肚兜,就在佛莫歌准备继续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你再敢碰岁岁一下我连你命定都给你磨了。”

佛莫歌此时才发现周遭寂静无声,回头时只见沙克衣服原先的颜色已经看不透彻,穿着一身血袍的沙克眼中似死去的深潭,不过这深潭如今泛起暗旋要将眼前之人吞噬。

意识到不对的佛莫歌双手举过头顶,正待狡辩,一道水流已是令他尸首分离,感受到真切的温暖与可靠,岁安鼻头一酸,靠在沙克怀里大声哭出来“哥哥,你来晚了,我以为你们不要岁安了。”

那天岁安最初见到了星星,但星星黯淡,不过两秒便陨落在池中,池底渐生寒意但却被月光照亮。

如果炽热的流星尽是虚妄那我便去死去的月上栽玫瑰,当月光第一次照亮小池后,没有月的时间里尽是死寂。

那天岁安知道了原来现实其实也是场童话不然为什么会有哥哥来救自己呢。

后来,一场连天的洪水将小岛冲毁,凡与佛莫歌有血缘的都被屠了个遍,蓝寻大发雷霆,但在沙克进去后蓝寻便不再提此事,只是沙克被派上大陆,为期不知。

蓝寻处理政事的大殿一片狼籍,甚至有鼻尖的奴仆闻到了血腥,谣言很多,但最终都归为有胆大包天的刺客袭击了海君却被沙克挡下,所以他才会被派出去刷功绩。

没有人知道岁安经历了什么,也没人在意岁变成了芷。

“记住小芷,她曾为救你而死。”

“悲悯他人的前提是先可怜自己。”

“我们可以相信世界有好人存在但也一定要相信身边的不都是好人。”

“如果注定有人被调戏那么我希望是你调戏别人。”

临走前沙克交待了许多,芷安都一一记下,因为正是这些话领着她度过了这月亮消失的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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