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尼蒂雅走后,莫尔也没兴趣在这招嫌。
莫尔走后,芷安抱住陈仄如同一只树袋熊,陈仄尴尬的笑笑,抚了抚芷安的头发,看着眼前仅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不知何地的狭谷忽起大风,墙后的陈仄头发微动,将自己往墙角缩了缩。
“雨黛呢?怎么不见她来?”
挂在陈仄身上的芷安抬头,努努嘴,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大概三天前,雨黛被人刺杀重伤,现在正在养伤呢。”
陈仄没怀疑刺杀的真实性,只是感慨皇宫可真安全,下药就罢了,现在刺杀都整上了,难怪古装剧中天天喊抓刺客,这侍卫是真不顶用。
其次就以初探青雨宫的经历来看,那底下藏的绝非善类,雨黛是在养伤还是装病这真不好说。
单论立场而言两人也是对立再加上“雨中青鬼”的任务,碰上已是必然,话虽如此但事有轻重,时机倒是可选的。至少这三天内是绝不能动的。
…………
“嘭!兄长,你看沙克那嘚瑟样,难道痴呆五年还不能给他教训吗?”体型高大的黑嵯一拍桌子,满脸不忿。
位于上座的莫尔悠悠喝了口茶,酒红的西装配以骚包的表情,一副上流人士的模样“黑嵯,你心不静了,我与他之间终有一争,现在蹦跳的再欢又有什么用呢?黑嵯,你或许该读些养性的经了,而且这隆冬春也是极好,你该好好尝尝。”
“唉,都是自家兄弟,来还备茶,真是客气。“莫尔突然听到面前海水传来陈仄的声音。
下一刻,一身儒袍的陈仄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只见陈仄毫无滞涩的将莫尔手中的茶碗接过,仿佛原先就是为他准备的一般。
接过之后,也不嫌弃,一口闷尽。
“啧啊,真是好茶,莫尔,茶还有没有了,送我几百斤呗。”
“铮”一刀乌光闪过,陈仄手中的茶碗一分为二,脸颊也裂开一道细口。
莫尔挽了个剑花“这是由雷鸣石锻的典藏剑具‘鸣礼祭’”莫尔左手作剑指从剑锋抹到剑尖,霎时雷光四溢。
“兄长,我来助你。”见主要讨伐对象居然如此嚣张,主动上门。黑嵯一个弹跳便冲到陈仄面前,原本坐在原位的坎利伯格也是一开折扇,大门瞬间被封死。
一边躲避黑嵯的拳头,陈仄一边质问:“莫尔,你未免也太霸道了吧,不过喝你碗茶,你居然行如此赶尽杀绝之事,你不怕事情败露,自己也在劫难逃吗?”
黑嵯出手毫不留情,不是面门就是心脏,下一拳来时陈仄故意不躲,他赌莫尔突然出手还有其他深层的原因。
果不其然,在拳头即将砸到陈仄面门之际,黑嵯的拳头被剑鞘磕开,堪堪擦着陈仄的头皮而过。
“黑嵯,够了,这是我与大兄的私怨,你再插手就是与我为敌。”
听闻此言黑嵯这才悻悻收手,一步跨出,人已回了原位。
“果然如果你把别人当傻子那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单就黑峨那一来一回的差异你就该明白黑嵯绝非憨批。
略微思索一番莫尔此行的目的,在看到那熟悉的酒色西装后,陈仄嘴欠了句“之前,你不会直接表白了吧?”
似被说中心事莫尔递剑前刺“废话少说,看招。”
闪着电弧的雷剑直直刺向陈仄的心脏,陈仄一边感慨莫尔的情商低,一边用心相影响莫尔的感知。
莫尔到底是个拿剑的法师,没有骑士那么高的控制抗性,再加上因为复生陈仄如今的心相造诣早已超过水相,于是莫尔十几剑下去愣是一剑没碰到陈仄。
陈仄会心相吟唱这不是什么秘密,种种事迹已佐证此事。
莫尔后退一步,挥出电弧,不出所料,陈仄无法躲避只能用吟唱对撞。
确认猜测后,莫尔咬破中指,鲜艳的血液涂遍剑身,函术『雷·五雷正宗』,静宣宫的穹顶突起黑云,赤白玄青黄五雷闪烁。
陈仄本意只是来挑逗一下莫尔,结果自然卓有成效,只是自己也被挑出了火气。
函术『心·心理学隐身』,比之前效力更大的心理学隐身极力降低陈仄的存在感,不过由于莫尔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陈仄身上,令心理学隐身总是时灵时不灵的,给莫尔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总想下意识的忽略面前的陈仄,但又恍然记起之后再次忽略,这种感觉大大牵制了莫尔的心力,至少五雷正宗至今一道也没下来。
陈仄走到莫尔面前轻飘飘的一掌将他拍飞,不过此举也相当主动解除了心理学隐身,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穹顶乌云轰隆,傻子才做分力的蠢事,五雷齐出便是要将陈仄就地正法。
函术『水·星流放送』,无数的水球拖着白色的拖尾与雷法相撞,穹顶四溢着电弧,雾气。
就在陈仄应对五雷正宗时,远处的莫尔直接将剑扔出,心相可以影响生灵思维使其产生感知偏差对于死物却是鸟用没有。
莫尔这剑很刁钻,星流放送又不像五雷正宗,所以陈仄如果不躲就会被剑斜定在地上,躲了星流放送被打断,陈仄就等着挨劈吧,同时他还在吟唱下一记魔法,完全不打算给翻盘的机会。
“就是沙克会不会太呆了?”莫尔敏锐的查觉到一丝不对,吟唱已是慢了下来,在看到陈仄毫无反抗的如同死鱼般被贯穿在地,莫尔恍然惊醒,为什么他要将我拍飞出去?
再看“陈仄”此时哪有什么陈仄?只有鸣礼祭孤零零的插在地上,周遭的地砖一片焦黑。
莫尔下意识的向后来了发『雷·兽追牙』,一只由雷电构成的犬头张着雷电交错的獠牙向后袭去,陈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他仍未在视野中显形,但地上的血迹却是做不得假。
莫尔眯了眯眼,任何生物身上都会带着微小的生物电流,但大多的时候并不明显,就像白天的萤火般星星点点,那若是被他留下的标记加强了呢?
“呵,大兄,虽不知心相具体原理,但无非就是一些错乱感知的障眼法罢了,但你身上的电流在我眼中却像黑暗中的火炬一样夺目啊!”
函术『雷·八重牙雷』,八道威风凛凛的狼头向着白雷闪烁的地方冲去。
“轰”地板塌陷,烟尘四起。
“喂,你不会死了吧?喂,沙克,还活着的话给个声啊。“莫尔缓步向电弧弥漫的地方走去,不过那里依旧不是陈仄真身的藏匿之所,有的只有地上繁复重杂的术阵。
“咳”在旁边见证一切的坎利伯格见莫尔还被蒙在鼓里,一展竹扇,一抹星彩汇入莫尔眼中,此刻他离入阵只有一步之遥。
莫尔悚然一惊,不待反应,屁股先被踹了一脚“进去吧你。”
莫尔踉跄一下,脚下的术阵已然启动,无色的重水形成囚牢将莫尔完全锁住,越是挣扎给予活动的空间越小。
无声息的,陈仄突然来了个回旋踢,包裹重水的右脚与出现在影子的黑嵯相撞,将黑嵯给踹了回去。
见坎利伯格周围星相灵感涌动,陈仄一拍地面,又一术阵亮起,一堵重水墙升起将两边隔开。
陈仄从地上捡起鸣礼祭,整个人如同反派一样给给的笑着。
“沙克!做人留一线,你如果在这杀了我,你一定无法得到皇位,因为父皇最忌手足相残。”
陈仄不语只冷冷的看莫尔表演。
“沙克!你如果是为钱财而来,我可以分你5成,不7成我所有身家的7成。”
“我只是来喝杯茶而已,别忘了是你先惹我的。”
莫尔还欲狗叫,忽觉头顶一凉,丝丝缕缕的乌发飘落。原先一望无际的原野如今有了一条通路.
汀,成就“毛蛋”已达成。
哦,顾客,如果我没毛了你还会爱我吗?
“叮“莫尔还未回神,陈仄将鸣礼祭扔到莫尔面前。
“沙克!你这是什么意思?!折辱我还不够吗?”莫尔拍着水牢怒视着陈仄。
陈仄摇摇头“莫尔,没看出来你怎么这么喜欢演呢?”
“什么?”
“你还不出来吗?”
莫尔面露惶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仄竖了个中指“你演的也太假了,如果黑嵯再笨一点也就信了,8年时间难夺大势,你有天赋有狠心有毅力如果只是因为被拒就迁怒到我身上那也太掉价了吧。”
莫尔也平静下来,“想不到大兄对我评价还挺高。”
陈仄又竖了个中指“不是我对你评价高,我只是相信那些秃鹜鬣狗的贪婪罢了。”
莫尔似深有感触“一切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
看着哲学家莫尔,陈仄没说的是:最主要的一点是我有挂啊。
陈仄面前的透明影屏上,赫然写着“战斗日志”下面便是一段播报。
函术『雷·五雷正宗』已发动。
函术『心·心理学隐身』已发动。
函术『心·一叶障目』已发动,已失败。
……
在一叶障目失败而莫尔还在极力表演时陈仄就猜到莫尔有话要说,于是故意配合演了一出戏。
下一刻,莫尔直接从重水牢中穿过,那闲庭信步的悠闲令陈仄警惕,那骚包的表情令人火大,但他的头又令陈仄忍俊不禁,这种喜怒交加的情绪属实难耐。
莫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满头黑线“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皇兄你太没教养了。”
莫尔干脆将其他头发一并剃掉,真正的变成了光蛋。“好了,别笑了!”
“大兄我们结盟吧,先别急着拒绝,看看这个再说。”莫尔神色认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只见他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筏,信筏通体漆黑,但内绣银线时不时的泛出光彩。
“这工艺…”
“这种工艺只会用在制作暗相大家的袍子身上,说明这人很可能是暗相大家但为人高傲自信,不怕暴露。”
莫尔用纸拓下银线,递给陈仄,“这应该是你们术阵圈的暗话吧。”
接过纸张“浮影,看来你说的没错,这个人对自己的隐匿手段很有自信,应该是走‘万相’流派的,那么我们再找也没办法。”
莫尔向陈仄挑挑眉毛,陈仄一边拆火漆,一边回应莫尔“你是说让漱出手?先不说濑从不是我的附庸,其次如果浮影是他的真名,那么他至少是暗九阶或是用星相、心相、土相、木相等一种或多种遮掩命定,只凭一个名字就想去直捣黄龙太不实际。”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笔“合作,登基。”陈仄闻了闻“纯粹的灵感,连墨都舍不得用,你虽然没看信但应该也猜得到内容吧,从天而降的臂助你不高兴坏了?”
“当时大兄你出事时,我也收到一封信。”陈仄看问莫尔,莫尔一字一顿的说道:“除…敌…沉…默。”
陈仄又开始把玩信封,“说说其他的吧,如果只有这些的话,结盟就没必要了。”
莫尔沉吟一阵还是决定担露信息“虽说他开始行动是五年前,但我觉得其实在七年前便初露端倪,佛莫歌被灭门的事大兄还记得吧。”
陈仄假意思索,眉头紧皱,嘴角微微扬起“你是说……”(我可以不知道也可以知道,但你不能不知道)
“没错,我怀疑那件事就是他干的,想必父王派大兄去陆地也是为了调查此事吧。”虽然陈仄只继承了这五年的记忆,但似乎没人规定他一定要说真话吧“的确,父王派我上岸确有这部分原因,最后我找了一位星相尊法,她说她窥到了深渊。”
陈仄毫不犹豫的祸水东引,反正雨黛肯定没干好事。听到陈仄的话莫尔又沉吟起来“大兄只是得了个线索就被下毒,那么雨黛又知道了什么?看找得我时间去一趟青雨宫了。”
“你疯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在乎声誉,万一是自导自演呢?从始至终你知道是哪方势力支持她去我们角力吗?”陈仄只是想让莫尔警惕却没想让他去送死。
两人又聊一阵,竟是没有半分惺惺相惜之感。
……
“二哥,他们在里面聊什么呢?怎么还要把我们隔到,如果不想让我们听,让我们走就是了。”黑嵯咀嚼着茶叶,等的有些无聊。
坎利伯格扇着扇子“无非是王位的个中事项,交个底线,谈个规距哪怕是结盟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这位父皇看似冷漠却最重亲情,上限在那定着,无论如何也斗不了多狠。”
“哦。”
“叮!”一阵清脆且悠扬的刀剑碰撞声响起,黑嵯与坎利伯格对视一眼,皆感到不对劲。
坎利伯格竹扇一挥,没剩多少威力的水墙消散,两人看到了这一幕:化作雷梭的莫尔在陈仄周身急速穿插,手握双刀的陈仄紧闭双眼格着莫尔的攻击,先前两人听到的声音便是水刀与鸣礼祭对撞产生的。
黑嵯正要去围殴陈仄却被坎利伯格挡住:“如果是他们两个那可以定性为私仇,但如果你上的话,那就是蓄意谋害皇子了。”坎利伯格的眼中闪着危险的光“不是皇子的你会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