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的『天·清源气归』,仅是在空中悬浮便将天气凝为实质,化作如丝如缕的幕瀑将术阵与天相接。
王虹淼所布的『地·地核聚变』不停变化,是复合术阵,但又不止是复合术阵,因为它居然可以像积木一样重新拆开再组合成新的术阵。
高季的『地·高山仰止』看上去没有王虹淼那么花哨,但却是难得的阶层复合术阵,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大阵里套小阵,要么以力破之要么就去磨时间。
亚格尔布置的『天·万气朝元』看上去就比李清源的声势浩大的多。清白的天气,灰浊的地气,七彩的人气,淡蓝的水气,如同凌罗绸缎般的各气涌进术阵,这么绚烂的场景让陈仄都多留意了几眼。
马绍尔是唯一一个布置人阵的,繁琐的流程在他手中处理起来居然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整整72小时不多一分不少一秒,你真能确定他没有提前完成的能力吗?其所绘的『人·蝶恋花』,更是惟妙惟肖,对细节的把控让人如置花海,似乎闻到了那若有若无的花香。
派切布置的『地·犬牙错』乍一看没有前面两人那么有技巧性但其实难度一点不低,在二维的术阵中加入高度轴所要耗费的心力增加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单从那颗狼头可以随意移动以及所做的高难度动作便可看出与其它地阵的差别。
最后我们的朱唯喻小朋友布置的是陈仄较为熟悉的『地·聚精』。因为有济才的加成功效大抵能媲美五阶中期的术阵,虽然位阶低但胜在完美,就是一点瑕疵都没有,所有都已做到现阶段的极限。
作为临时考官,陈仄有资格对他们做出评判,看着这些或自信或傲气的年轻面孔,陈仄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在他们面前还是太稚嫩了,在这个人类均寿命120的魔法世界,17岁的他还是太小了。
“那么我就从低到高来了。”陈仄先走到朱唯喻面前,小小的朱唯喻紧张的抠弄自己的手,看到陈仄一脸严肃的走过来,糯糯的童音有些发颤“爷爷,我给你丢人了。”顾不得先前的糕饭之交,朱唯喻直接哭了出来。
看见小萝莉直接被吓哭了,陈仄连忙露出温和的笑“哥哥逗是你玩的,逗你玩的,你是100分,快去找尔爷爷吧。”
“真,真的吗?”
“真的,真的,快去吧。”
看着朱唯喻勉强止住眼泪后蹦跳着去找朱藏玄,陈仄抹了抹不存在的虚汗,谁知道被老年人眼神威胁的感受啊?
快乐时间结束,现在才是真正紧张的时候,虽然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的术阵有瑕疵但他们又想看看这个少年是否名副其实。
高傲令他们不愿相信一个晚生他们十年的能比他们先站至顶峰,但他们又希望前面能有一盏灯告诉他们,他们并非时代遗尘,还是有路可以上去的。
六人怀惴着忐忑且复杂的心情看看陈仄站到了高季面前。
一瞬间高季面如死灰,如同即将受刑的死囚,他双目浑圆,但没有一点焦距,甚至忘了眼前之人仅有17岁,那低沉的男音如同断头的行令“高季,85分。”
高季知道自己的术阵致命的缺陷,或者说大部分的阶层术阵都有一个通病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找准那个点,那么,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不攻自破。
为了隐藏缺陷他甚至将术阵改为迷阵和锁阵,但人是有气的,当陈仄站到高季面前,那深幽的眼睛仿佛在说:“我看见它了,你隐藏的秘密。”
看着跌坐在地的高季陈仄头上冒出三个问号“不是,我说从低到高,又没说一定是分数,万一是年龄呢?还有是我长得吓人吗?你们怎么不是哭就是倒的?人家女孩子就罢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也太弱了吧。”陈仄心中疯狂吐噜,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完。
“高季先生的术阵犯了一个阶层术阵的通病扣5分,原本作为攻伐术阵却生硬的改为迷阵与锁降,不伦不类扣10分。”
略过还未回神的高季,他又来到亚格尔面前,经过之前的爆发,亚格尔明显自信了许多,起码敢速速打量面前的陈仄一眼了,有了前车之鉴,众人对陈仄的实力预估上了个台阶,原先觉得不可能有17岁术阵大家的几人此时也有些动摇,当然也有那心比天高的主儿认为陈仄不过是个投机之辈,讨巧之徒,毕竟他们绘阵时可全然没防着陈仄。
再次感慨亚格尔的术阵适合当氛围灯,陈仄也是结出了自己的评判“亚格尔先生,90分,华而不实,说是综合其实就是驳杂,倒是可以当个不定时高爆。”
亚格尔满脸胀红,但终未反驳算是应了这个缺陷。
“嘿,不得不说,真是后生可畏啊,这几个才30就有如此成就,特别是沙克小子才17啊,17的时候我们怕是连三才都区分不开吧,哪怕三花尽是运气,单就刚才现出的眼界术阵界也当有他一席之地,这种人才历史上有吗?没有,所以我倒不知道你们在犹豫什么?但怕就怕那群小家伙为了面子嘴上闲不住污蔑沙克小子啊。毕竟怨气太重,容易被错认成血祭点睛啊。”来人掀起斗笠,露出一张看上去忠实憨厚的脸来。
“归墟晤,你终于来了。”朱藏玄给业墟隐客打了个招呼。
“呦,老朱,你今年也有一百四了吧,不好好在家颐享晚年还出来干嘛呀?”归墟晤给了朱藏玄两拳,一副要好模样。
“疼、疼、疼,马上老夫没老死,先被你锤死了。”朱藏玄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惹得归墟晤发笑。
“咳,咳,毕竟在别人的地盘,老师,前辈你们别太给枪洲丢脸了。”挂绦执扇的白衣男子温声开口,见归墟晤看来还对他颔首微笑。
归墟晤贴在朱藏玄耳边窃窃私语“老朱,你也知道当初我开三花是硬拿命定堆上去的,我这归隐养伤五十年,你们怎么搞的?不仅你自己生气寥寥,小孙子也是这种态度,你们闹掰了?”
“你管好你自己吧。”朱藏玄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归墟晤欲言又止还是不再说话。
此时的陈仄已走到李清源面前,李清源看不出有什么不满,反倒向陈仄作了一揖“请先生指教。”
陈仄回了一礼“当不得先生,与君共勉吧。”
简单客气一番后,陈仄给出了评价“95分,就是收尾点睛时有点瑕疵,不然能做的更好,归根究底术阵再好看还是要为现实服务,既然决定攻伐,如此煊赫定让他人警惕,平少了几分威力岂不冤枉?”
李清源不卑不亢,再次一礼“先生,受教了。”陈仄回礼。
下一个是王虹淼,一身漆黑,丹凤眼,高马尾,狭长的眼眸和冷峻的俏脸如同盛开的高岭之花,遗世而独立。
“你不该来我这。”如莺婉转的声音令陈仄多了些兴趣。
比陈仄略矮的王虹淼仰着头,如同高傲的孔雀睥睨众生“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名不副实,开了三花也不过投机取巧。”
此言无疑引起一片哗然,这是完全没把流藏洋当回事啊,质疑流藏洋公信力,说沙克欺世盗名,就差指着蓝寻骂有眼无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