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又是一个小女孩,她提着繁复的洛丽塔,嗒嗒的跑上前来,后面还追着一个穿着酒保装的管家。
“你说谎!当时哥哥明明是去救我们了,你说是不是?哥哥?哥哥?”
回过神来的陈仄见是之前救下的小女孩,陈仄拍了拍衣服,又整整褶皱,他知道游戏玩不下去了,虽然高潮未至但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本想拍头的陈仄在看到管家后默默变成了拍肩膀“谢谢你,叶卡琳娜,谢谢你替我作证,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伊尼蒂雅用团扇掩嘴轻笑,站到了陈仄后面,正要将头搭上时却发现陈仄向前走了一步,正好能错开它。
伊尼蒂雅盈盈一笑,整个人都贴在陈仄背后“啊,这就要结束了吗?可是我才刚说一句话唉。”
“什么闹剧?什么结束?小姐,你为什么会到那边去?”梅法育已经要崩溃了,他感觉事情出现了什么变化,但又下意识的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想。
场下原先支持的,除了极个别的愣头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外,其他人都没脸没皮的坐下了。
还是伊尼蒂雅率先开口“虽然大兄是去买鱼了,但那不过是个幌子,大兄唯一买下的也只有我这个妹妹呀。”伊尼蒂雅又用脸在陈仄的背后蹭蹭,下面的芷安已经开始磨刀了,准备找机会做了她。
“所以,血祭婴孩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呦。”风情万种的桃光眼盈满笑意,她也想看看高傲的人低头俯身呢。
注意力全在王虹森身上的伊尼蒂雅却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欣喜?
“不!不可能!海君,这是误导!误导!”人之将死,其言也不一定善,也有可能是面目可憎,梅法育披头散发,双目瞪圆,他四下望去连那几个愣头青也坐下抛弃了梅法育。
梅法育跌跪在地,嘴里还喃喃“不可能。”
此时又有一道白衣入场,你能感到他那如沫春风的暖意就是偏偏记不住脸,只能一直盯着看。
濑先向蓝寻作揖,之后从影子里掏出一个琉璃长瓶,长瓶里躺了一扎卷起的皮革,将长瓶交给陈仄后没有多言,又向蓝寻一礼后,濑就退了下去。
“啵”拔开软木塞,一阵童谣声传出,空灵的童音配以悠长的语调,看似正常的歌词,品后却是血淋的底色,诡异到令人脊骨发寒,心脏也似被一块大石压入深海,你努力的挥手也不过让你更早认识到结局的残酷。
将皮卷倒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抑、愤怒、不甘、绝望!生灵怨力化作一个个稚嫩的脸庞,他们或哭或笑,想从皮卷冲出又被拉了回去。
绘完的人阵从20m×20m变到一米见方,陈仄一边展开,一边讲叙了一个故事,低沉的男音平静而无波澜却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那是一个平常的午后,太阳很大,连续一周下来都是这样的太阳,大地如同裂开的舌口,哈哈的吐着热气,人和牛身上都雾蒙蒙的,田里是一片枯黄,麦梁似在乞骨,他们说着抱歉,告知了今年的歉收,一阵黑风吹过,田上有人有牛有犁却独没有那枯黄的麦了。”
陈仄仿佛成了那“故事”里的老农,蝗虫横祸,贼匪肆虐,扣捐杂税,连饭都见不到的日子又哪来的粮钱交税呢?或许经过万千痛苦和犹豫,也或许只是一瞬的决断。
“他们开始易子而食。”每个人都有追寻生命的权利,但你用我的命去追求生存,那么我的怨恨你也该受着,这不需要说个甲乙丙丁。
“大皇子,可这和我们讨论的有什么关系呢?”
王虹淼没急倒是下面的人先急了。
看着下面那人,那些人的神色,陈仄看到了麻木,疑惑与嘲弄。
他们说:“唉,真没意思,所以到底谁是反派呢?”
他们说:“不就是死几个人吗?天天有人死?那又怎么了?”
他们说:“切,卑微的蝼蚁死就死了呗,我还吃过几个呢。”
……
他看向王虹淼,她被异化成了恶龙,而自己则是披坚执锐的勇者,他站在台上,给台下的他们表演,他们之中隔了一堵墙。
他发觉自己仍在用地球人的视角去观看这个世界,人口拐卖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就是冷血与残酷,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怨力,只是将它们作为博乐的工具,他们把它当成了一块血牛排扔到台上,看着两条狗撕咬彼此。
他本想说,本想质问:“有什么关系?这是20年的真实发生的人祸……”但突然的他就不想说了,他们没参与杀人,但每个接受生活的人都给屠夫递了刀子。
伶人入台才作戏,退场何须染悲意。观众本是幕外人,偏苦登台做伶人。
陈仄笑了笑“对不起,刚才不过突然想起,耽搁了各位的事情。”
王虹淼看到了一个陈仄,那个陈仄披坚热锐与她在泥中厮打,没有任何征兆的他脱下了沾满泥垢的盔甲,穿着不染一尘的白衣回了天上。
陈仄将术阵重又卷起”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王小姐指控我的也不过是无稽之谈,如果我的真施以血祭那么不会来这么多术阵大家,因为这本就是场骗局,血祭的本质无论如何还是以命定去堆彻,以此开的三花气息必定驳杂,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有人曰:畸荒年,易子食』,没有这样的问题至于大家受贿,其实等各位考校我时,这个问题自有分晓。
陈仄看向王虹淼”这个结果,你接受吗?”
“唔”王虹森看似沉吟,实际上”被正视了,好开心。”
“我不接受!”全身燃烧彩色火焰的梅法育带着怨毒,不甘向着一旁的王虹森冲去,别看她在术阵上造诣颇高但在吟唱上却完全是小白,庞大的灵感对梅法育毫无用处。
函术『水·众生高渺玄法道门』,阴阳八卦一转,道门一闪而逝,一同逝去的还有不断被分解成光点的梅法育。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上次在紧张的状态下,死于星流放送的都被滤成果酱,现在他才看到了一个人的骨骼,筋络,脏器,但许是鲨鱼本就嗜血,又或是因为分解成光点,没有血肉横飞那么有张力,或是他与他们分隔墙的两侧,他并没有什么不适感。
“或许《一始》本就是个游戏呢?我不过重新开了号而已。或许我现在只剩脑子了呢?一切的场景,认知不过是机械植入而已。不过这又怎样呢?我存在时世界为真。”
“咔嗒”陈仄感到有什么东西流入四肢百骸,脑袋如同被清风落雨所涤,荡尽灰尘,因而变得清明,似乎转的都快了点。
『肆:君忆卿兮,枫满院墙,笑颦独舒对镜妆:万相位阶加一』
之前他心相就达到四阶,就在刚刚才是完成了伶人四阶所需的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