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你听到呼召了吗?”陈仄看着眼前的白衣,忍不住问道。
随后陈仄就得到了一个限量版的“你药丸了“白眼“那种东西等吟唱结束,化身会自己响应的,但你的行为却是以魔王的位格为祈求之人背书,除了多一个知道你身份的人毫无益处。”
陈仄对于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并不惊讶,一开始濑就和他说了,他的化身圆存在着世间一切的信息。
“可他全程是跪着的啊。”
“沙克!你觉得蓝寻很蠢吗?”
陈仄也知道自己问了个弱智问题,蓝寻不蠢,蠢人能坐上这个位子吗?。蠢人能想着用考校的方法去试探众人吗?
但陈仄毫不尴尬反而换了个话题“濑,魔王与化身之间的关系不单是像地们说的那样只是借力吧?为什么化身有十八个,魔王却只有九个呢?”
“没错,魔王是完全掌握化身的,不只是祈祷借力,正如我和你说的我的化身是圆,魔王因化身而生又凌驾于化身之上恰巧这个与第二个问题也有所关联,只有九个的原因很简单,化身命定不够,无法诞生职业。就算现在命定够了,时代又不允了。
“其他魔王的化身呢?”濑毫无滞涩的回答,仿佛早猜到陈仄会问这个”金兽锐气,木兽风马牛,火兽心火,土兽流沙,光兽霞光,风兽冷锈,雷兽雷律。
……
重回国子监,陈仄的心态已有根大改变,因为这里以后不仅是他学习更是他工作的地方,工作狂狂喜,快乐翻倍。
待行到正院时,陈仄见到了这位来自圆桌的大人物,枯槁泛黄的脸和手被如大地久旱的皲裂裂爬满,皮肤松驰耷拉,老人斑如同树木的年轮,但那是智慧的象征。
浑浊发青的眼眸在见到陈仄后清了少许,“哈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人的笑声低哑但能感觉到一种极力散发的爽朗。
“小洛,把袍子拿过来。”旁边的洛沁完全不敢多言,恭谨的将术阵大家的袍子取来。
看着呆愣的陈仄,方文桥又是一笑,与先前的严厉大相径庭“哈哈,沙克皇子怕不是还要老夫替你穿上?”
陈仄没来得及解释,袍子已经披到身上,袍子比陈仄自己稍大一点,兼备贴身的同时又不会将人绷注,柔软舒适,体感一级棒。
术阵大家的图样十分简单,就是一条简单的线。
这线在术阵中是很有说法的,它叫终始线,它是开始也是结束更是不断进步,学无止境。若用地球上的话来说终始线就是道家里的一,一生二,所以划阴阳,分对立,万物相生万物相克,五行八卦皆有此意。
术陆阵大家没用工艺,发灰的黑象征混沌,终始钱则是唯一的伊始,当然还有种说法是因为终始线太贵了,没钱搞工艺了。
没错,术阵大家胸口那黑白参半的线可是极为稀少的绘阵素材,是可以直接完成术阵的奇迹。
方文桥穿的应该就是历史大家的袍子,长河落日,河是墨河,河中不断有纸笔沉浮,说是落日但亦是朝阳,他的颜色会随着光线变化而变化。
“今天我就卖下老,称你声小子,小子,为了你这个袍子老夫可是花了不少心恩,知道你灵感少,专门求人在你这上面加了个八阶的会神,再配上九阶的暗度陈仓,下次你绘制三花时就不会像上次那么吃力了。”
陈仄的脑子在心相的刺激下转的飞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况且这份礼真的不轻再加上那个求字,在这个节骨眼上……
陈仄作揖后便不再起身,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拖时间,陈仄多想自己真是憨憨完全不明其意,偏偏方文桥就是用阳谋诱之以利,劫之以情。
故作不知是下策,直接回应是中策,上策却是……
“老夫也知你心中顾虑,罢了,以后念老夫人情就是,你现在想拜老大为师老夫还不乐意了呢。”方文桥给自己搭了一个台阶并毫不犹豫走了下去。
上策就是等他自己反悔“赌成功了。”陈仄心想。
看着那佝偻的背影,陈仄居然看到了一丝悲凉一缕萧瑟一点戚戚,腰身是为世态炎凉所弓,背影是为人心不古而悲。
汀,成就“背影”已达成。
你且在这儿等着,我去买两个橘子回来。
看到方文桥黯然神伤,洛沁正要伸手扶却被方文桥凶狠的眼神警告,洛沁心头出现几个字“敢坏老夫好事,老夫就替友人清理门户。”
被威胁的洛沁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退下。
正院就这么大,但方文桥却像被困住般,走了两分钟居然还在原地耶。
陈仄哑然失笑,最后还是去扶方文桥,他右手掺着方文桥,左手却死命的顶他的背。“方老啊,人老了也不能驼背啊,驼久了在死后尸骨也是弯的,岂不毁了您的飒爽英姿?”
“混小子,老夫只是累了弓一会儿,你顶我个鸡毛背啊。”方文桥破口大骂,伸手去抓陈仄。
“嘿嘿,老夫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能逃出我手掌心的,人也一样!”方文桥活像个死变态,在抓到虚影后,他一个标准的向左转又佝起了身子,恍然无事的问道:“什么时候学的死相?”
从未离开过的陈仄拱手作揖“小道尔,不敢班门弄斧。”
方文桥淡淡应了一声“我们开始吧。”
前面几十道都是简单的大事纪年,确定陈仄的确拥有合格的知识储备后,方文桥开始了真的考核。
“元纪以来规模最大的战争?”
陈仄不假思索地回答“很多人会把最史诗与最规模混为一谈,但规模最大的是战争巨人哈尼坦为完成仪式掀起的号角战争,不过是在荒地里打的所以声名并未远扬。”
“最史诗则是40年前的剑刃之战,剑洲与刃洲举洲之力的大战,令边界都堆了一堵血肉之墙,那曾是秃鹫与死相法师的狂欢。至今都有抹不去的血迹横伫在两洲边界。”
方文桥背对陈仄,让人看不消表情。
“除荣格维特语以外对星相增幅最大的语种。”“
根本没有所谓的对星相增幅,陨星语之所以对星相有加成那纯是他们的种族天赋,与说不说陨星语并无多大关系。”
“三尾丹青灭亡的原因。”
“有野史曾记载,终始线其实是三尾丹青祖先尾丹青的尾巴所化,但祖上再怎么辉煌也难以荫泽到这一代,对于术阵的天生亲和令他们的心血成为了调合术阵的上乘材料,不过纵使猎杀再狠他们也没有灭绝,我想他们应该是找到哪处古地隐居了。”
方文桥微微领首,表示肯定。“最后一个问题。
听到此言陈仄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就前面三个问题真是步步坑挖土机,哪里顺了挖哪里,挖了哪里掉哪里,掉了坑你就不用出来哩!
“请复述一遍九王战争。”
这次陈仄足足用了五分钟才开口,之所以这样,一是思量用意,再一就是看伊的回答了,这乐色系统虽继承了自己的记忆,但眼界却是荣格维特的,所以伊的评价很有参考性。
“九王战争是古纪末期爆发的一场以魔王和勇者为主体,席卷天下的战争,期间多种族灭亡,生灵死伤不计其数,最后由勇者获胜结束了魔王的混沌统治,至此古纪结束,元纪开始。”陈仄毫无波澜的抄着书上的原话,如此表现令老人眉头一蹙。
方文桥浑浊的瞳目中满是疑惑,“混小子,你鸡毛是这么想的吗?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世界通史》古纪第十卷第一节。“嘿,你鸡毛的混小子,老大记得不比你清楚?”
“真的吗?“方文桥突然凑近,陈仄在那浑浊不堪的眸中看到了“自己”,又从“自己”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如同一间永远走不出的甬道,左右是墙,前后是门。
『心·彻视心扉之瞳』,突如其来的袭击将陈仄的心防攻破,把他一切的心思看了个透彻。
浑浊的眼眸眯起,耷拉的眼皮将眼睛遮住,毫无征兆的方文桥怒睁双眼,眼神锐利似龙光射斗,再无半点暮气。
“你明明认为魔王几世积累岂非勇者能挡!”
“你明明怀疑魔王李代桃僵,瞒天过海!”
“你明明质疑历史却拿自己都不信的东西忽怒我。”
“沙克!你可真是个学史的好苗子啊。”
方文桥每多问一句,陈仄承担的压力便翻了百倍不止,陈仄想退但方文桥却步步紧逼,陈仄如同疾风下的劲竹,暴雨里的孤舟,他在同天地相抗,他觉得自己命定都要在压力下崩解。
就是这如渊的压力在方文桥最后一句话中烟消云散,但陈仄撑在地上脸色发白,暂时是起不来了。
“混小子,学历史最需要的是思想,是质疑,我们以史为鉴,但也要看看著史人的屁股到底正不正,历史是后世了解我们唯一的方法,这份责任你感受到了吗?”
陈仄没说话。
“恭喜你,沙克,通过了历史大家的考核,你也别怨我刚才,我们都是这样子过来的,当时老师还抽我两下呢。我对你已经够好了。”
得亏陈仄现在起不来,不然高低一个中指奉上。
“其实让你感受压力还有另一层考量,你要记住,不论你多么有天赋,没兑现前那都是虚的,恨你的永远比爱你的人多的多,就你之前的表现已经有人开始发悬赏了,但那还未成势,你自己没事别瞎溜达,虽然你们皇宫好像也不怎么安全,但总比外面好,自己作死,死了都白死。”
“我是敲钟人吗?”
“就是有人还在迟疑,不然可能在这都有人敢杀你。所以自己小心点知不知道你还欠我个人情呢。”
方文桥一把将他拍飞,方文桥根本没用力,但却把他屁股摔的生疼,陈仄一脸懵逼的看向方文桥。
:我想了想还是不能便宜你了,给你这么多好处,却不拜我为师,万一哪天你死了,我讨债都没地方讨。”
方文桥背过身去“混小子,遇到事可以报我名号,不行也可把这道八阶吟唱『心·一叶障目』用掉,命只有一条,能跑就跑,如果什么办法都没用了的话,我会你收尸的。”方文桥语气低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陈仄连忙起身向方文桥执弟子礼,但抬头时方文桥已不见踪影。
洛沁化为原形扑棱棱的飞到陈仄肩上,陈风转头看去,洛沁不发一言,歪头,长长的喙啄了陈仄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