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兰德喝醉了,而且醉的一塌糊涂。
事实上,她很少有机会能像这样喝酒,工作时间禁止饮酒是罗德岛的一项铁律,避免了很多冲突,也维持了秩序,刚好就束缚了拉普兰德这种喜欢喝酒的干员,但她对酒精并没有产生依赖性,更没有成瘾,反观一旁的菲尤拉纳,自从回到壹之后她就接连喝了好几杯咖啡,就连冉清诏也为之惊叹,还以为自己失误添加了某种独特配方,才会让咖啡尝起来如此香醇可口。凯尔希却清楚这种炎国清酒的度数并不高,甚至出口国外尤其是乌萨斯之后一度被乌萨斯人认为是饮料,只是喝了几杯就变成这样,让凯尔希第一次看到拉普兰德烂醉如泥时的神情,这也说明了拉普兰德就是那种酒量不行却喜欢用酒醉的感觉来放松自己的人。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既然能看到隐藏在拉普兰德那副疯癫外表之下真实的自我,那么就让她趁着假期的末尾再疯狂一次也不迟,凯尔希手里可是有了拉普兰德和W的把柄,这俩小捣蛋鬼早就该被教训教训,于是趁着她这股酒意还未转变为睡意,凯尔希想多多了解一下真正的拉普兰德,这样她才会知道什么程度的惩罚才最合适。
“那西西里夫人后来借到陆地舰了吗?”
“嘁……我还以为……嗝……你想问什么呢凯尔希医生……肯定没有啊!”
“其实她也不用借,这两艘陆地舰本来就有属于她的一部分,”凯尔希故作神秘,抱起手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又是一个属于凯尔希医生和罗德岛的故事,“就比如你现在睡的房间就是西西里先生和他妻子的住所,每次他们拜访罗德岛时,都会亮出那张由特蕾西娅博士发给他们的VIP黑卡……”
“西西里先生……嗝……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拉普兰德又举起酒瓶,可还未将酒倒入口中就被菲尤拉纳拦下,烂醉如泥换来的就是明天早上的头痛欲裂,拉普兰德只能作罢,“凯尔希医生还记得吗?”
“抱歉……我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人,也送别了太多太多的人,我和华法琳都没有那个荣幸去记住黑帮教父的模样,我以为西西里庄园那边还留着他的照片,这样你没事过去的时候就可以看到……”
除去黑帮家族主母这个身份,西西里夫人不过是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寡妇,她并不永远都是拉普兰德她们的保护伞,四下无人时她也在淋着一场没有离去的倾盆大雨,为她打伞遮风挡雨的人已经不在,就连凯尔希都会觉得这姑娘的一生才是真正的颠沛流离。
“西西里夫人平时很照顾我们,但我们长大了之后都有各自的事业,没能多陪她,我在利比尔霍恩的中学教书,拉维妮娅在伊比利亚的审判庭担任审判官……”
“还有小罗……”拉普兰德补充道,她已经眼神迷离地趴在了咖啡桌上,“她也成了叙拉古检察院的……检察长……”
“但是小罗不是像你我一样的黑帮千金呀亲爱的!她是普通家庭,西西里夫人和她之间只有公务来往!”
凯尔希又听到了二人在话语中讨论着罗凡涅米的事情,天堂之战时,罗凡涅米出现在了与拉特兰移动城市对接的海格林霍恩,此前凯尔希并没有听说过叙拉古出现了这样一个年轻的检察官,但世界如此之大,总会有一些天才找到了发光发热的地方,因此她一直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拉普兰德,由于陆地舰的建成有过西西里先生的投资,所以你在陆地舰上造成的任何破坏,我都有资格报告给他的遗孀西西里夫人……”
听到这句话,拉普兰德的酒意瞬间清醒,她猛地坐起并用力摇头,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搞出什么破坏,人在心虚时总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和动作,凯尔希再熟悉不过,但拉普兰德也只是小打小闹,或许是碰倒了某人的杯子,也或许是不小心摔坏了什么东西,凯尔希从来都不跟干员们计较这些。
特蕾西娅博士生前曾无数次交待过凯尔希和华法琳,以及像伊芙利特闪灵夜莺这样的元老级人物,只要踏上陆地舰并穿上那身蓝黑制服,就是一家人,而家人就应该包容家人的过失,尤其是一些日常琐事,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都可以被修正,就像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被阳光普照,重新变回那个充满绿色草原与蓝色海洋的美丽星球。
“求您了,别告诉她……”
“她会像上次那样凶你吗?”
“这不重要……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我,更不想让她为我流泪……”
“原来你也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呀!”凯尔希看到拉普兰德垂下耳朵低头认错的神态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按照西西里夫人和这几个女孩的关系,就算拉普兰德把陆地舰翻个底朝天,西西里夫人都会做出赔偿,“那就去做一个正直的人,坚守心中的底线,像你的父亲那样,也像你敬爱的教母那样。”
“那……我有一次偷偷溜进实验室,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烧杯……你会原谅我吗?”
“里面是什么东西?”凯尔希警觉起来,罗德岛的化学实验室可不是拉普兰德这样的家伙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
“好像是一种油……看起来是绿色的……然后黏黏的……”
“落在地上有没有什么反应?”
“差点就把地板腐蚀了……”
“你!唉算了算了……我重新做就是了,你没有受伤吧?”
“不幸中的万幸,那天我正好路过!还有蓝毒小姐也在,要是那东西融穿了地板落到下层的血库,华法琳医生真的会吃了你!”沉默许久之后的德克萨斯终于忍不住开口,可还没等她告状拉普兰德就全招了。
“拉普兰德,你知道收集那些名贵药材花了我多久时间吗?”
“也许很久很久吧?”拉普兰德直接蹲在了桌子旁做出防御状,生怕凯尔希会用什么东西丢向她这一边,菲尤拉纳也不会理睬这个自讨苦吃的家伙。
“整整两个星期!华法琳活了几万年都没有感冒,一去到那个沼泽就不停咳嗽发烧,我还要一边照顾她一边四处探察,为此我们还错过了海伦兄弟的演唱会!”
“对不起!”
至少拉普兰德知道那是一个存放化学试剂的烧杯,而不是一个盛放饮料的水杯,森蚺不止一次地拜托凯尔希制作那种近乎无色无味的腐蚀剂,专门用于乙金制品的除锈,作为泰拉最坚硬的金属,乙金的除锈剂只能由某种生长在萨尔贡的草药特制,同时凯尔希并没有过问森蚺,为什么能存放几千年不变质的乙金会有需要用到除锈剂的一天。海伦兄弟已经是接近三百年前的乐队,凯尔希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去看他们演出,只能在休息时打开那个存放在抽屉里的录音机,反复聆听海伦兄弟留下的旷世奇篇,那是在她漫无天日的生命旅途中为数不多的闪光瞬间,一想到这里凯尔希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更是没有关心之后要怎样为森蚺制作除锈剂。
“妈妈……你前几年不是去过一次吗?”
“唔……宝贝,那个是后来者模仿他们并翻唱他们作品的纪念演唱会……”凯尔希抚摸着阿芙洛狄忒的头回应道,同时语气中也充满了许多遗憾,“不过我和伊芙利特带回了一些纪念品,也算了却心愿……”
“那……那我下次去萨尔贡给您采回来!”
拉普兰德站了起来用力拍打着胸脯,像是对凯尔希做出了男子汉般的保证,其实凯尔希也只是随口一说,罗德岛的实验室里还有很多备用材料,但拉普兰德表现出的这幅模样确实像把凯尔希的话听进了心中,造成了失误会知道去补救,也算是一种正直。
“罗德岛这两年都没有回萨尔贡的打算,你的心意我领了,平时多注意一点就行,毕竟这不是什么致命的错误。”
“要真是致命错误可就完咯!”
“知道就好,拉普兰德,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东西不要乱动,哪怕你觉得很有意思,包括你也是,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无力地挥挥手,她知道这是凯尔希为了不让拉普兰德心里不平衡,就顺便捎上了她而已,比起有时候脑子会短路冒出古怪想法的拉普兰德,德克萨斯看上去要正常许多,为人处世也要靠谱一些。
这一边聊的火热,而另一边坐在前台的冉清诏则在小小的帮助下清点这两天的账单,钱对于冉清诏来说从来都是身外之物,公孙囚牛已经包揽了壹的水电,而且仅仅只靠他演出收取的费用就足够,所以冉清诏也只是粗略地记录支出,在等待公孙囚牛从前线回来的时候总得找点事情做。
壹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些好消息,如果天庭龙卫和诸葛睚眦失败,那么蓬莱城可能就要提前往南方撤离,走的越远选好。
“那个……冉大人……”
冉清诏听到这声呼唤后抬起头,看到了面带羞涩的亚利桑那,这姑娘好像一直都插不上什么话,所以就只能和姐姐待在边缘,或许是突然想起了凯尔希在龙门时说过的话,她想要拜托冉清诏的助理做一件事,明天一早就要离开的话可能就没有时间。
“不用叫我大人,勒克莱尔小姐,我已经从大理寺退役了,你应该是想找恩沭吧?”
“是的……崔小姐,能麻烦您帮我染个头发吗?就在我这里……”亚利桑那用手指轻轻卷起侧脸的一束长发,“就把这束头发染成白色的就好。”
小小仔细观察了一番德克萨斯姐妹这俩极为相近的发色,猜出了亚利桑那的用意之后就上楼准备工具,由于这里并不是一家专业的理发店,小小很少会用到这些工具,而且没有配备理发椅,她只能在吧台旁的高凳上帮人修剪头发,不过之前来的都是一些冉清诏的熟人,小小已经对此轻车熟路,本着熟人不收费的原则,冉清诏也让亚利桑那试着放松下来,只是染一束头发对于小小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几分钟后,小小带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走下楼,这时她才发现高凳旁还有两个人在等候,正是结束聊天的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她们也想试一试这位埃纳瑞斯女孩的手艺,之前从凯尔希的口中她们得知,埃纳瑞斯人是一个心灵手巧的种族,长垣北方大漠中的埃纳瑞斯人擅长金器工艺,而生活在长垣南方炎国内部的埃纳瑞斯人则精通各种各样的手工业与制造业,其中就包括发型设计这样的精细手工。
在准备染发膏时,小小就对众人说出了自己家族的历史,安思明将军入关之后带回了一位蒙人公主,而实际上那个时候的埃纳瑞斯人一样被统称为蒙人,直到这个公主的后代在炎国扎根以后,埃纳瑞斯人和蒙人才彻底解除这绑定在一起的关系,安思明将军是当时真龙的弟弟,而真龙得知弟弟的北伐似乎收效颇丰之后,自然就要为这个远道而来的公主赐姓。从那时候开始,安思明将军就在思考大炎天朝与蒙人和平共处的方式,可直到现代社会,许多炎国人对蒙人的仇视与敌意都无法消除,幸好那位公主带来的不仅是大漠的文化,还带来了埃纳瑞斯人一心向善渴望和平的诉求,被赐崔姓的埃纳瑞斯公主与一些随从在炎国生活,不仅没有受到歧视还成为了一名掌管纺织业的官员,而那位公主正是崔恩沭的祖先。
“凯尔希医生,你见过这个公主吗?”
“不要一听到历史人物就问我有没有见过啊拉普兰德……”
“那到底有没有嘛?”
凯尔希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大炎天朝与巴托尼亚联合王国是世界上最早将麻与棉花用作纺织的国家,到了这位崔公主的时代,丝绸已经成为了炎国的通货之一,虽然凯尔希和华法琳没有亲自去到炎国拜访那位公主,但途径巴托尼亚白鹰门的集市时,凯尔希看到了很多在崔公主的监修之下纺织出来的炎国名贵丝绸。
“很多时候,我们远在天涯,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物紧紧联系在一起,曾经的我对此不以为然,直到我理解了特蕾西娅博士的愿望与理想之后,我才明白那座桥梁的意义。”
“安将军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仅凭他一人之力还难以达到那远大的理想,如果要让人类团结起来,首先就要消除世间的偏见与仇恨,对此很多人都付出过努力……”冉清诏面带遗憾地补充道,泰拉文明的三个纪元已经过去,而这个世界依然没有达到和平与稳定的局面,动荡不安,道阻且长。
听到安思明将军的故事,拉普兰德觉得似乎这个人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历史人物,于是她缓缓注视向凯尔希,得到的答复就是微微点头,不过凯尔希也只是见过放置在玉门的安将军雕像,而不是安将军本人。
“说来也巧,安思明将军是当时龙子中的老二,诸葛睚眦也是,所以天门关月做出的选择或许并不是只有天命。”
“是吗?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凯尔希一直认为命运真实存在,却不适用于她,她和诸葛睚眦一样,也是那种相信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睚眦哥成为镇关大将之后,还有很多老百姓说他是安将军投胎转世呢!”
“原来炎国人也相信这个啊……”
凯尔希微微点头并表示惊讶,她本以为这样的民俗文化只存在于萨尔贡的伊塔扎,萨弗拉人,斐迪亚人和阿达克利斯人都相信,每一世代的史兰祭司都是由上一世代的史兰祭司轮回转世,当挑选史兰的继承人时,神灵武士们会从那些候选人的眼睛中看到上一代史兰祭司的影子,国际上对于这种通灵秘术至今都没有明确的解释,大部分的术师们只能认为是一种独特的源石技艺。泰拉的神秘学就是令人心驰神往,充满许多引人入胜的未解之谜,要是展开这个话题的话可能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于是凯尔希不打算在此深入讨论,她更关心姑娘们能否满意小小的设计与手艺,文月夫人曾不止一次对凯尔希提到过那个生活在蓬莱咖啡馆里的埃纳瑞斯理发师,并一直称赞那个女孩是一个天才。
“勒克莱尔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再做点额外的造型吗?”
“不用了,就这样挺好的。”
“喔~看来你确实挺喜欢斥候的工作。”
“不想太引人注目而已……”
谈话间,小小已经帮亚利桑那涂好了质地为亮白色的染发膏,只需要稍作休息,并等染发膏干透之后就可以冲洗,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小小就可以为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设计新的发型。
“两位小姐谁先来呢?”
由于是第一次在这里理发,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心里都没有底,二人面面相觑,随即决定用猜拳的方式来分出先后顺序,德克萨斯逢赌必赢,尤其是在面对拉普兰德时,于是她幸灾乐祸地看着拉普兰德缓缓坐上吧台旁的高凳。
“来吧!说说你的想法!”
“怎么感觉像在审问我一样?”
“没关系的,想什么就说什么。”
“看吧……这就是在审问我……”
“哎呀……拉普兰德你的废话真多,你是没理过发吗?”站在一旁的同伴中,幸灾乐祸的还有菲尤拉纳,拉普兰德保持这个超长发已经很久很久,对于亲密的爱人来说可能看腻了,需要换个花样。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发型比较合适我唉!你看我的头发这么长……”
见女孩们迟迟拿不定主意,凯尔希脑海中灵光乍现一般冒出了火花,她走上前双手托住了拉普兰德的后发,随即便做出了个扎头发的动作,凯尔希观察到每次拉普兰德坐在座位上之前都要整理头发,这样扎起束发之后她那及臀的长发才不会被坐住,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凯尔希医生,很快就抓住了拉普兰德生活中的痛点。但拉普兰德只在很小的时候做过束发的造型,如今到了这种长度更是找不到合适的头绳,头发的重量也很惊人,但小小是个埃纳瑞斯人,她总会找到办法,小小观察一圈表示没问题后,拉普兰德也只能看着菲尤拉纳严肃的眼神微微点头。
只见小小抄起剪刀,像一个行侠仗义云游四方的炎国剑客一般,快速挥动双手又是一阵风卷残云,将拉普兰德侧方以及后方的白色长发修剪了许多,随即就从手提箱中拿出了一根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黑色头绳,为拉普兰德扎起高束发。
“好啦!”
“这就完啦?!”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疑问道,而吧台后的冉清诏也非常配合地拿出了一面梳妆镜,面前的拉普兰德完全变了一个人,没想到她原本颓废的气质居然因为扎起束发而变得干练,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提升了一个档次,凯尔希有时候也会感叹拉普兰德这柔顺的长发,甚至一度以为拉普兰德从来都不理发,一直保养才能到达这个长度。
“感觉……瞬间长大了十岁……”
“有这么夸张吗?”
“至少不像之前那个幼稚鬼了!”
“原来我在你眼里一直很幼稚啊小菲老师!”
“是的,而且是非常非常幼稚!”
接下来该德克萨斯,就在小小询问她想要的发型时,她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充满褶皱的照片,照片上是年幼的德克萨斯姐妹以及一位白发苍苍的丰蹄族老人,小小瞪大了眼睛,随后认出了这位老人究竟是谁,于是赶紧呼唤冉清诏查看这张照片。
“这是……这是约翰尼·卡特!”
“是的,冉大人,约翰尼·卡特,哥伦比亚最出名的乡村音乐家,他在旅行时路过我们家的田地,为我们姐妹弹奏一首曲子后就拍下了这张照片。”
“也是公孙大哥的吉他老师喔!”
“什么?真的吗?”德克萨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亚利桑那也开始两眼放光,怪不得公孙囚牛演奏吉他的技术堪称世界一绝,正所谓名师出高徒,“我一直都想成为他那样的音乐家,可惜最后只有妹妹学会了吉他,不过至少我可以对他做出一些专属于我自己的致敬。”
“就比如那种独特的发型,是的。”
小小在看到这张照片后就从手提箱中拿出几根橡皮制成的小头绳,以及一块深黑色的丝绸头巾,公孙囚牛曾不止一次的对乐队成员们讲述过那位老人的故事,小小早已经把那种独特的流浪者编饰以及佩戴头巾的习惯记在了心中,仿佛是上天注定一般,这些提前准备的饰品终于派上了用场。约翰尼·卡特是哥伦比亚本地出身的丰蹄人,在他的部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度过人生中的一个十年就会卷起一束小辫,德克萨斯今年22岁,也就需要辫起两辫,为了不让其他位置的头发遮住这两个小辫,小小决定先将德克萨斯的头发修短,并且还要稍微整理她前额处的一些凌乱碎发。
所有人都惊叹于小小一阵快刀斩乱麻所体现出的高超技巧,剪刀挥舞,整个咖啡馆内只传来了金属交错的呲响,以及发梢被切断时的声音,修剪完毕后,小小就非常自然的在德克萨斯左侧鬓角处扎起了两根小辫,同时也教她如何佩戴这种头巾,乍一看上去德克萨斯整体的发型没有什么变化,但现在她只缺一条流浪者围巾,就可以因为那种周游世界寻找音乐的乡村民谣大师。
“这种发型很复古,华法琳几十年前就曾扎过这种小辫,这次回到罗德岛她肯定认不出你们两个。”
凯尔希对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新发型做出了中肯的评价,两个女孩只需要稍微打理一下就会变得比以前更加精致,罗德岛这半年以来长期在外奔波,而干员中又没有像样的理发师,只能暂时委屈他们,与此同时,凯尔希也希望那些外出的干员一定能够趁着这次假期把那些该做的事情做完,毕竟等她们回到龙门并确认好所有人归队之后,罗德岛就要回到特里蒙。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明天再说吧!今天我们还要等公孙先生回来喝咖啡呢!”
“那提前结束假期大家不会有意见吗?”
“笨笨!提前结束假期是为了给大家归队的时间,如果真的到14天之后再集合,那是不是又要再等几天呢?”凯尔希轻点拉普兰德的额头回应道,她对罗德岛的各项规章制度自有安排,更不必怀疑她调度的能力。
“哦原来如此!老板娘太厉害啦!”
这是拉普兰德自从加入罗德岛以后的第一公休长假,她不知道这项规矩也情有可原,只是一直放在桌面上的那杯咖啡已经不再冒着热气,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杯中那深褐色的液体。就在她们以为整个世界都要被那深渊般的可怕未来吞噬时,冉清诏吧台上的老式电话终于叮铃作响,由于没有来电显示屏,冉清诏只能接起电话询问后才能知道是谁打来的这通电话。
“师傅!师傅!是我!欧阳!”
“怎么啦小云?你别激动……慢点说……”
“诸葛小子!他打赢了!还说要建立一个什么卫北列省新区,让蒙人也不敢再进攻我们大炎天朝啦!”
欧阳尚云的声音还在咖啡馆内回荡,一阵从容自若的脚步声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她们纷纷竖起耳朵看向咖啡馆门外,只见公孙囚牛缓缓走来后侧靠着玻璃门框,随后竖起大拇指,对欧阳尚云带来的消息表示认同。
“什么?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