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我的咖啡还在吗?”
“还在……公孙先生……而且没有凉……”
“多谢,总算赶上了。”
公孙囚牛摘下了黑色露指手套,缓缓走进咖啡馆内,太阳落山以后,壹就会成为一家酒吧和演出场所,喝完这杯咖啡,公孙囚牛还需要准备今晚的演出,看到他一副悠然自得且若无其事的样子,凯尔希放松下来,拍打着拉普兰德有些僵硬的肩膀,随后让众人回到卡座上静待演出开始。
“可是……我还是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呢凯尔希医生……”
“龙老大让你逃命了吗?”
“没有耶……”
“没有,那就说明大炎天朝赢了,我们整个泰拉都赢了,该干嘛干嘛就行,不用担心长垣和前线,战争已经结束。”
此刻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终于意识到,那个不止一次从血神手底下救回她们二人的诸葛睚眦已经扭转了那将星陨落的天命,并且战胜了血神的侵蚀,不过现在她们都没有庆祝和释怀的感觉,相反她们几乎同时在思考着关于复仇女神涅墨西斯的事,可能是因为远离那恶血漫天的前线,她们对于这场战争的结束并没有什么实感。反观冉清诏和小小二人则是含着热泪拥抱在一起,这一整天的担惊受怕总算到头,就像咖啡馆转变为演出用的livehouse一样,冉清诏也要将信任与决心交给公孙囚牛,就在小小准备上楼取出放在自己房间里的贝斯时,公孙囚牛表示今天不想演奏激昂的金属乐,而是一首经典的乡村民谣,这让包括菲尤拉纳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但凯尔希猜测,可能是公孙囚牛的真龙天眼看到了德克萨斯手中的那张旧照片,也带起了这位吉他手的很多回忆,约翰尼·卡特已经离世很多年,总要有人将他的回忆与声音传递下去。
“我想重写一下《无双》的歌词,在那之前我会找找灵感,所以暂时就不用电吉他。”
“那公孙大哥今晚要独奏吗?我需要为你和声或者伴奏吗?”
听到小小的问题,公孙囚牛看向了德克萨斯姐妹,他认为这两个姑娘一定会唱那首即将演奏出的乡村民谣,小小今天终于可以休息一次,而且做一次听众,真正的大师永远会抱着一颗学徒的心,哪怕公孙囚牛的技法享誉炎国甚至全世界,完全可以自称大师,但尊师重道的炎国人骨子里就会带着对恩师的崇敬与尊重,公孙囚牛更是如此。
“我的歌声没有他那么有磁性,但至少我学会了一样东西……”公孙囚牛从脖颈出轻轻拉出一根绳制项链,而上方悬挂着的是一块老旧的拨片,看上去没有什么特点或者明显的装饰,只有两个类似于签名的维多利亚字母“J.C”,“那就是……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专注专心,哪怕没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也能通过后天的努力去弥补。”
德克萨斯第一次见到约翰尼·卡特时,她们两姐妹还在上小学,所以约翰尼·卡特对她们说的那些道理似乎过于深奥,如今再次听到同样的话时,姐妹俩心中都感慨万千,那位老先生不仅是二人对于音乐的启蒙,更是给她们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这时咖啡馆外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听众,当他们看到公孙囚牛抱起一把木吉他时就能看出今晚演出的内容,没有像之前一样站在舞台边,而是像凯尔希一行人那样找到卡座的空位,相对于金属乐来说,乡村民谣是一种很安静的音乐,也适合一群人围坐在一起静静聆听,如果此时还能有一堆篝火,那么就更有一种流浪者传唱歌谣的感觉。
“咳咳……喂喂喂……”公孙囚牛调整着话筒支架,而身后的小小也帮他的木吉他插上了音响线,这是一把可插电的电箱琴,“想必大家来之前都听说了长垣的消息,我就不必再此赘述,致诸葛将军。”
“致诸葛将军。”
所有访客都不约而同地举起手,哪怕手中空空如也,他们敬酒的姿势也格外标准,感受到这股独特氛围之后,凯尔希一行人以及吧台后的冉清诏也照做,诸葛睚眦今晚还要留在长垣处理公务,不能赶来壹庆祝胜利,也算是有一些小小的遗憾。
“这首歌,是我的恩师约翰尼·卡特先生在他的爱人去世之后写出来的歌,他选择孤独地流浪来度过更加孤独的余生,也将这首歌带到了他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说罢,公孙囚牛开始轻轻拨动琴弦,这婉转悠扬的琴声就像哥伦比亚平原之上拂过脸颊的微风,仿佛约翰尼·卡特生前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浮现在了众人眼前,前奏没有任何一个重音,生怕惊扰了那潺潺溪流中透出的美丽回忆,爱与希望,是那位艺术家的作品中永恒不变的主题。
“I saw her through the window today,
(今天路过银匙咖啡馆,)
She was sittin' in the Silver Spoon cafe,
(我看见她端坐在窗前,)
I started to keep going,
(原本要匆匆路过的我,)
But something made me stop,
(心头一动,不禁驻足,)
She used to love me a lot,
(想起她原本是如此爱我,)
She looked lonely and I knew the cure,
(看样子她很孤独,但唯我有能解,)
Old memories would win her heart for sure,
(往日回忆定能重燃旧情,)
I thought I'd walk on in,
(我觉着我应该走进去,)
And I give it my best shot,
(努力争取一把,)
She used to love me a lot,
(只因她曾经那么爱我,)
I sat down beside her and she smiled,
(我悄悄在她身旁坐下,)
She said where have you been it's been awhile,
(她笑着说,好些日子不闻音讯,)
She was glad to see me,
(真心高兴在这里重逢,)
I could almost read her thoughts,
(她心头念念,我尽数体会,)
She used to love me a lot……
(是的,她曾经是如此爱我……)”
德克萨斯姐妹都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阁楼的老旧唱片中收录了这一首名为《She Used To Love Me A Lot》的歌,那是亚利桑那的父亲进城赶集时找到的廉价唱片,习惯了流浪生活的约翰尼·卡特很少选择在录音棚录制一整张唱片,但他录制下的每一首歌都流传甚广,被人们无数次翻录,并且他本人表示这些歌曲从不盈利,属于全世界。约翰尼·卡特离开德克萨斯城之后,姐妹俩就萌生了一起学习吉他的想法,让德克萨斯至今都耿耿于怀的是,儿时的某种罕见病症阻碍了她寻找理想的脚步,每当德克萨斯的手指按上吉他的品格与琴弦时,整只左手都会不听使唤地剧烈抽搐,就连现在紧握剑柄时也偶尔会发作那么一两次,因此姐姐的理想只能就此托付给了妹妹。
亚利桑那刚开始也受到了挫折,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可为了姐姐的理想以及自己的未来,哪怕手指被坚硬的吉他弦磨出了血也要坚持练习,就这样,后天的努力终于战胜了天赋的不足,亚利桑那不仅学会了姐妹俩喜欢的乡村民谣,在练习吉他的过程中也让二人接触到了泰拉最流行的金属乐,妹妹带着姐姐的理想勇敢地坚持了下来,而姐姐也在一直守护这份坚持。
因此这首歌对她们来说意义非凡,一曲终了之后,凯尔希母女二人和拉普兰德二人都能看到姐妹俩正在小声抽涕,或许是从布里吉特山脉吹来的暖风回到了她们的身边,毕竟每个人都可以去热爱,去追求,去做那个不被定义的自我,正因为热爱,所以才能轰轰烈烈地追寻那繁星点点。
没有人起立为公孙囚牛鼓掌,乡村民谣只需要发自内心的感受,便是对歌者曲者最大的敬意,按照惯例,公孙囚牛每天只会演奏一首歌,可所有人都意犹未尽,有人甚至小声地表示安可,希望龙老大能再来一首。
“朋友们,我还有客人……”
“您不想唱歌的话就讲讲卡特先生吧!”
“对呀对呀!我们炎国人都只是听过那老先生的歌,还没有听过他的故事!”
“我同意!”
听众们纷纷发表意见,这时公孙囚牛才意识到自己作为约翰尼·卡特最出色的学生,或许应该试着去写一本回忆录,对所有人讲一讲他所认识的那位流浪歌者。
“好吧好吧……就是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比较合适……就……就从我去哥伦比亚求学之后开始吧!”
重岳,公孙囚牛和巴海是龙岁两家为数不多见过维希度斯先生的孩子,那个时候的维希度斯先生已经垂垂老矣,只能让塞雷娅姐妹二人寸步不离地照顾,在他的盛情邀请之下公孙囚牛来到了巴塞罗那城,也就是黑钢国际的旧总部,而巴海是在公孙囚牛见习开始之后的第二年才到达。在黑钢国际的学习进展地格外顺利,离开巴塞罗那前往特里蒙的途中,公孙囚牛就认识了同在一辆公车上的约翰尼·卡特,那位老者日常出行时显得格外低调,普通的琴包也很难让旁人认出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乡村音乐家,或许也是命运的安排,让这个陌生的旅人遇到了两个同样对这个国度感到陌生的年轻人。
“卡特先生问我和阿海,想不想学吉他,可毕竟这玩意儿对于我们炎国人来说是一种外国乐器,也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所以你们的巴海大人就拒绝了……”
“为什么啊?”拉普兰德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巴海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但她并不知道巴海当时的想法,以及巴海的人生目标,“无意冒犯,但是我觉得光看造型,巴海大人可比你金属多了!”
“没错,毕竟他是铁面阎罗,他可不像我这个真龙长子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如果岁家人想要在炎国有一席之地只能靠自己努力,从小到大他练功最勤奋,出国求学时……也比贪玩的我要更加刻苦……”
不同的选择就会造就不同的结果,公孙囚牛并没有学到父亲想让他学习的行政知识,除了学会了一口流利的通用语和吉他演奏技法之外一事无成,而巴海无论是在黑钢国际还是莱茵生命都积累了许多人脉,也认识到为人处世的重要性,这在巴海以后成为大理寺总钦时给予了很多帮助。不过与约翰尼·卡特度过的那段时间,确实是公孙囚牛此生最美好的回忆之一,白天时约翰尼·卡特会指导公孙囚牛练习,当特里蒙的夜晚降临之后,约翰尼·卡特就会带着公孙囚牛前往一家人迹罕至的小酒馆,那里有卡特先生的好朋友,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士。
“那老先生是不是像您一样……只演奏一曲呀?”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札拉克女孩,不仅佩戴着各种周边饰品,还穿着公孙囚牛乐队专辑封面的文化衬衫,看样子是公孙囚牛的狂热粉丝。
“如你们所见……我现在的很多习惯都有着他曾经的影子。”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约翰尼·卡特每天只演奏一首曲子,或许是他担心演奏完所有的曲子之后就再也没有灵感,也或许是从他爱人生前就留下的习惯,公孙囚牛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解答,而这个秘密被老先生永远带进了坟墓中。约翰尼·卡特无儿无女,他的木吉他就是陪伴着他浪迹天涯的伙伴,老人去世之后这把吉他就被放到了哥伦比亚的文物拍卖会上,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人物将其拍下之后,转赠给远在炎国的公孙囚牛。
“就是您现在用的这一把吗?”
“当然不是,老师的声音比较低沉,所以他一直都是降全调去调弦,我担心自己搞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把它放在了龙家大院里属于我自己的房间内。”
幸好现在龙家这一代还没有人养育孩子,不然肯定有小调皮会闯进囚牛伯伯的房间里找到那把木吉他,如果孩子对此感兴趣倒也还好,但如果孩子搞坏了那吉他,那么公孙囚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无论是惩罚还是训诫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囚牛愚钝,没有在老先生还活着的时候学到更多东西,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去勤奋练习,希望所有能来到这里看我演出的人都不虚此行,我也会尽力而为。”
故事到这里已经结束,咖啡馆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任何表演终会有散场的时候,尽管意犹未尽,听众们还是只能留下门票之后离开,以公孙囚牛的影响力,哪怕只是听一听故事都会有人买单,幸运的是凯尔希一行人是公孙囚牛和冉清诏的贵客,否则照拉普兰德和菲尤拉纳这种喝法,凯尔希可能连回去的车票都买不起。公孙囚牛在小小的帮助下整理好地上的线材,可当一声沉重的木制撞击声通过音响放大出来时,公孙囚牛才发现天罡剑居然一直悬挂在他的腰间,而他也一直没有脱去司岁台的黑色制服,在场很多人都是耳朵长在头顶的种族,所以听觉格外灵敏,公孙囚牛通过话筒对大家致歉,随即抽出天罡剑并将其放在舞台上。
收拾完这一切后,公孙囚牛来到卡座旁招呼众人坐下,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而且就发生在昨天晚上,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就结束了一场战争,哪怕回到了壹,公孙囚牛也会觉得诸葛睚眦和公孙狻猊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更何况那敌人还是一直纠缠着二弟的血神,以及在暗中搅浑水的诡神。
“你还好吗龙老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凯尔希医生……只是从长垣到这里的长途飞行,让我的肺部吸入了太多的冷空气,现在回到暖和的地方,所以后脑就开始有点疼痛……”
“不必勉强,不如你先回去休息?”
公孙囚牛微微摇头,炎国龙完全可以忍受这样轻微的疼痛,并且因为体质的原因并不会产生后遗症,又喝下一杯温热的咖啡后,公孙囚牛向凯尔希一行人描述了那场发生在大漠某个角落的战斗,以及诸葛睚眦从龙崖彼境带回昊天龙帝口谕一事。
“所以……瓦伊凡人口中的那个永视孤域居然真的存在,而且他还见过龙王伊姆瑞克和洛伦斯泰德……”在凯尔希的印象中,瓦伊凡人留下的神话故事就像一本如狂人呓语般的奇幻小说,里面充斥着各种英雄,以及关于龙与火的梦。
而现在,诸葛睚眦成为了那无数英雄伟业的其中之一,被永远铭刻在了外侧长廊以及黄金大厅之中,甚至完全可以与护国兴邦的达里维安爵士齐名,可现在已经不再是传颂神话的时代,这件事也很少会有人知道。
“不仅是龙崖彼境,天堂之战出现的高阶天堂,尤顿海姆之子们拜访的苍穹堡垒,泰拉所有种族的所有神话中提到的魂归之处都真实存在。”
“好吧……我明白了,可知道这一切却谁也不能倾诉,这种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我记得这应该是您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凯尔希医生……”
公孙囚牛不确定现在对凯尔希说出心中的想法是否合适,这很有可能会触及凯尔希心中最脆弱的部分,可既然凯尔希已经两次询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确实觉得这样全知全视却无法表达的感觉很痛苦,比在半空中吸入那些冷空气留下的阵痛还要痛苦。
“也就是说……特蕾西娅博士最终很有可能会回到萨卡兹人的深渊之底……而且她并不会消失,因为那个地方同时也是魔神贝希摩斯和他家人的住所,充满源石能量,保护着她的灵魂……”
“那这么说的话……只要我去到那个地方就能再次见到她对吧?”
“可以这么理解。”
凯尔希平静的表情看上去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接触到这个世界更深刻的本质,她本以为尤顿海姆之子的觉醒只是源晶能量的具现化,一种在命运安排之下产生的偶然以及巧合,无论是特蕾西娅博士捡回来的史尔特尔,还是曾对罗德岛发动渗透袭击的贝格米尔,自从怪异萌芽之日开始,凯尔希的整个世界都发生了改变。此刻公孙囚牛也察觉到凯尔希脸色的变化,开始为自己的言论感到愧疚,这也是他选择封闭天眼与自我想法的主要原因,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尤其是关于已经离去的至亲好友,毕竟许多人都希望得到的是安息,而不是被再次打扰。
“有人可以帮到我,这事不用担心,还是谈谈你弟弟吧!我们罗德岛之前也遭遇过血神的部队,甚至还接收治疗了被血神侵蚀的诸葛睚眦……现在你告诉我,他用自己的意志力战胜了血神,我想确认一下……”
“没想到只是过了一天,我们之间关于二弟的讨论就发生了许多变化,”公孙囚牛也不禁感叹,这么多年的布局仅仅只是为了引出一个嗜血狂魔,并将其斩杀以示威慑,好像是在挑衅好战的血神,也仿佛是在宣告泰拉没有外域邪神想的那么脆弱,“他和年年之间达成了天地宁和的境界,阴阳相互调和并达到完美的平衡之后,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就是至纯源晶之力!”
“至纯源晶?空想花庭的那个?”
“是的拉普兰德妹妹,纯度达到完美的百分之一百,精纯至上的源晶之力,甚至超越了普通的真气和源石能量。”
黑色的源石,其外表只是普通的石头,可经过一系列复杂且难以普及的高分子提纯工艺之后,黑色源晶中致命的腐蚀性成分就会彻底消失,只留下无色透明且散发七色光芒的至纯源晶,能够掌握这种力量的人类屈指可数,在凯尔希的印象中,只见过莫斯提马拥有一根用至纯源晶做成导器的法杖。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莫斯提马那样的奇美拉人才能发挥至纯源晶的力量,这就证明了源晶之力超越凡世,且独一无二,就像莫斯提马本人一样,诸葛睚眦和年正是用这股力量击败了化身降临状态下的卡班哈,而如此强大的惊人伟力或许正是外域邪神们觊觎泰拉这个荒凉星球的主要原因。
“并不是我在吹嘘什么,凯尔希医生,但炎国真武,和你们公司的那位奇美拉人,正是泰拉对抗外域邪神的杀手锏……”
“我同意,但我们其他人也要做好准备,这不是属于某个人的长期战争。”
凯尔希听出了公孙囚牛话中的深意,曾经孤军奋战的安思明将军要是能看到现在努力搭建桥梁的罗德岛,那么一定会因为后继有人而倍感欣慰,这场与外域邪神之间的较量根本没有结束,反而随着诸葛睚眦和年的天地宁和而变得更加严峻,也迫在眉睫,对于凯尔希来说,她的假期就在今晚结束,逐天者号需要进行大范围的修缮,陆地舰所有的原装配件都在特里蒙的黑钢国际处,明天一早她们就要动身前往龙门。
“对了凯尔希,雷文姿之前告诉我说,她的一个徒弟也在罗德岛,请您再帮她照顾那姑娘一段时间,当你们下次来到炎国再送她回去正式拜师。”
“雷……文姿?难道是……”
“喔……抱歉,雷资,也就是惊蛰大人,雷文姿是她的本名。”惊蛰也好,寒露和欧阳尚云也罢,都算是公孙囚牛的同辈人,公孙囚牛从小就认识她们,朋友的委托自然要传达到位,毕竟凯尔希医生很好说话。
“如果你说的是苏茜·格雷特,那么有了惊蛰大人的担保,我会对她之前在罗德岛进行的渗透行动既往不咎,那姑娘很内向,也没造成什么破坏。”
“每一个迷途之人都应该得到正确的引导,炎国真气武术的阴阳五行中,就属金相的雷法最难掌握,那个姑娘很有天赋,雷资不想放弃她。”
“我们也不会,整合运动已经消失,就连塔露拉都不再是罗德岛的敌人,何况是苏茜,你的要求我可以接受,多谢壹的款待。”
公孙囚牛递给凯尔希一个盛满月香花的陶瓷酒杯,既然华法琳不在身边监督,那么偶尔喝一杯也无妨,只是这飘着桃花香气的炎国名酒馋哭了一旁的拉普兰德,让两眼放光的她差点口水直流。
一杯饮尽之后,公孙囚牛突然灵光乍现,他仔细回想着诸葛睚眦和公孙狻猊走过的漫漫长路,一股诗兴伴随着酒意,浑然天成地如江潮般倾泻而来。
“鼓角干戈争崔巍,憾落群星;扫天下,烽烟尽,海波平,千里快哉风……”
一旁听到着首词的冉清诏也产生了与公孙囚牛类似的释怀感,虽然她不像令那样擅长古言律诗,但在琴棋画三位侠士的耳濡目染之下,她也能脱口而出。
“高士许知己,常笑酒𨱔空,挥袖权作吾,且诉无尽情……”
凯尔希轻轻点头,随后将酒杯中剩余的月香花一饮而尽,只可惜她明早就走,暂时听不到龙老大重写的《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