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比亚最西部边境处,一座名为安特略城的移动城市镇守国门,这里被誉为哥伦比亚犯罪率最高的城市,由于靠近玻利瓦尔的国界线,许多走私犯,盗猎者,以及无业游民选择安特略城作为帮派据点,他们向玻利瓦尔和周边城市的居民兜售未经批准的违禁药物,不合法的枪支弹药,部分珍稀野生动物的制品,以及难以平息的恐慌,因为难以管理且长期处于混乱状态,密特罗特洲直接将这座城市从洲下除名。当然这些只是外地人所认为的原因,出生在这座肮脏城市的斯科特·里维斯再清楚不过,这只是洲府掩人耳目的手段,大量的腐败现象屡禁不止,官商贼三方勾结,一批又一批想要改变这里的人来了又走,要么被同化堕入深渊,要么被威胁恐吓甚至身死殒命,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斯科特·里维斯能够活到成年就已经是个奇迹,更别说他的档案非常干净,从没有不良违法活动的记录。
“哥伦比亚有这样的城市吗?我怎么感觉里维斯先生在哄小孩子玩?”
“有……有吧……毕竟那是国土面积第三大的国家,甚至比维多利亚还要大。”
“我之前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没想到居然这么夸张!”史尔特尔去过很多地方,而她档案中记载的“士兵”一词,所指的就是在哥玻边境维持治安的边防警察。
“那个谁……那个谁……你们认识一个叫达瑞斯的家伙吗?”
“就是那个……皮肤黝黑的光头壮汉?经常戴着墨镜,很少说话,被凯尔希医生调到米诺斯办事处的那个?”Touch很少从Scout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即便如此,她也知道这个家伙是地核重塑乐队的鼓手,也是Scout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没错!就是他!”
“那就跟我们讲讲你和他的故事,这个我倒还算有点兴趣。”
在场许多干员,尤其是新加入罗德岛的干员们都没见过这号人物,但罗德岛的名册中确实有这样一个名字,而且这家伙的造型非常独特,除了那蹭亮的脑门以外,还有闪烁着自信光芒的黑色墨镜,尤其是这位精英干员的代号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子弹头达瑞斯·格里尔斯,真正的朋友,永远的好兄弟,我们用拳头一路打出了那座城市,组建了第一支乐队,由于人事调度的原因他无法来到这里,所以就让我……来代替他讲述自己的故事,也是希望大家对他的认识不再仅限于那张帅气的照片。”
“抱歉……斯科特……”
“怎么了塔奇宝宝?”
“我还以为你又要讲那些乐队的事……”这对出生入死也一直斗嘴的同伴已经在一起共事了十多年,从少年时代到青年时代,Touch从没有见过如此正经的Scout,用刻板且木讷的印象去评判他人不是她的作风。
“但他是我的鼓手,我还是会讲到。”
“嘁……那我收回道歉。”
Scout没有理会一旁吐出舌头并做出奇怪表情的Touch,他的语气变得深沉起来,每次回忆起那座垃圾成堆臭气熏天的城市,斯科特·里维斯都想尽可能地呼吸身边干净清澈的空气,生怕那些恐惧和阴霾会随着回忆一起降临到他的身边。
“是的,我活了下来。”
当斯科特第一次见到达瑞斯时,这个小男孩的眼睛吸引了斯科特的注意,可能是由于营养不良或者先天畸形,达瑞斯的眼睛比正常小孩要小,甚至像是眯成一条缝,不过视力倒没有影响,仅仅只是外表看上去奇怪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这里是哥伦比亚最乱的城市安特略。由于不放心黑市医生的手法和脏乱差的工作室,他的家人并没有带他去进行矫正手术,而其他城市的正规医院对于生活在安特略城的穷苦人民来说费用过于昂贵,更难以支付后续的开销,所以达瑞斯从小就经常被小混混们欺负。
在这座城市,每一个被霸凌的人最后可能会走向一条不归之路,达瑞斯想过要偷来一些枪支来消灭这个为非作歹的小帮派,但自从斯科特出现以后,这个想法便烟消云散,因为斯科特从垃圾堆里给他找来了一副边角破损的墨镜,让本就年少老成的达瑞斯看上去更不好惹。斯科特很聪明,他希望用智谋来解决问题,可达瑞斯也告诉他,头脑与四肢才是生存在这里的武器,于是二人一起锻炼身体,同时也努力学习,贾维听到这里时觉得这和自己的经历没什么区别,不过他可能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血雨腥风,比起循规蹈矩的叙拉古黑帮,这些下城帮派简直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狂徒。
“我跟你说过那个女孩吗加谬尔?”
“你搭讪过,约会过,带回去过夜的女孩太多太多了,你说哪个?”
“就是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Touch察觉到Scout的眼神和表情发生了很多变化,完全不像平日自信张扬且满口胡话的他,此时此刻,Scout的眼中没有悲伤和泪水,只是一种千帆过尽后的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来了,又什么都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尽量不要太沉重,我可不喜欢你这样。”
“可……那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往事,我想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没事,我们大家都在呢……祖玛玛部长不是也说了吗?无论是好是坏,只要你愿意跟我们分享就行。”史尔特尔按住了Touch的肩膀,她知道这种感受,并且伤痛回忆不一定需要凯尔希亲自来才能治疗,有时候只需要倾诉出来就行。
Scout没有回应,而是缓缓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个长度,刚开始众人都不明白他想表达怎样的意思,当Touch意识到他生活在一个充满非法枪支的地方时,熟悉的子弹口径在脑海中浮现,而他手上的那颗无形子弹,曾经夺走了某个人的生命。
“一颗点387口径的穿甲弹……”
“是的……可以打穿卡车……我把那颗子弹埋在了卡兹戴尔圣堂外围的空地上,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枚子弹射中的人是我,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没有谁能改变世界,这是斯科特和达瑞斯从小坚持认为的真理,看着那一个个官员被帮派枪杀在市政府大楼前,他们对生命的触感已经逐渐麻木,为了苟延残喘,斯科特和达瑞斯在一家酒馆打工,已经被帮派压榨得分毫不剩的老板只能支付二人微薄的薪水,日子不仅艰难,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某一天酒吧打烊后,斯科特和达瑞斯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被人殴打的姑娘,根据她花枝招展的穿着打扮和脸上的浓妆,斯科特看出这姑娘做着一些难以描述的工作,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也是为了不让女孩受到更严重的伤害,他让达瑞斯先行离开,自己则在一旁的角落观察局势。
直到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提着裤腰带哀嚎着离开后,斯科特才走上前对那个姑娘递上几张手纸,让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斯科特发现她和自己一样是瓦伊凡人,只不过头顶的角要短一些,长期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的工作让她的面容非常憔悴,斯科特内心的善良和同情心让他很想帮助这个姑娘,然而得到的答复就只是一个数字。初次见面的二人之间没有更多的对话,但姑娘也不抗拒斯科特坐在他的旁边,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从二人身后的楼梯上传来,随后就是达瑞斯用纸巾擦拭着带着血痕的手背走下楼梯,坐在了斯科特的身边,一般来说,进行这种工作的女孩会长期留在一个地方,达瑞斯似乎并没有帮到她,反而让她只能换到其他街道。
“明天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们了,所以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折扣,除非是两个人……”
“你抽烟吗?”
斯科特没有回应这个诱惑的条件,而是从口袋中拿出烟盒,里面是从各个地方找到的杂牌香烟,姑娘没有拒绝,微笑着从中拿出一根看上去不那么旧的香烟,只是她脸上僵硬的笑容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柔,就像她千疮百孔的内心那样凄凉。
“谢谢,我记得这是一种很难抽的烟。”
“小姐,我们不是来……”
“达瑞斯,你跟她说这些没用的。”
斯科特点燃了苦涩的香烟,又将差点断气的打火机递给了身边的姑娘,姑娘接过打火机连续按了好几次都没有引起火,嘲弄般地冷笑一声过后,她直接将叼在口中的香烟凑近了斯科特,似乎是想要借斯科特烟头处的火焰点燃。二人的目光就在这一刻交汇,昏暗的路灯照耀之下,斯科特那天蓝色的眼眸如引路晨星般明亮,让这个姑娘看到了生的气息,而不是像这座城市里的其他人那样带着丑恶或狡诈的欲望,她见过很多人,所以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
“那家伙怎么样了?”
“死了吧?大概……”达瑞斯耸耸肩,他并没有收力,这座城市每天都会有人失踪,那些假装工作的警察并不想深究一个中年男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死在街头。
“那我收回折扣,你们两个得赔偿我。”
听闻此话,达瑞斯有些不乐意,但斯科特却用手肘轻推一下身边的达瑞斯,二人长叹一口气之后,从裤包中掏出了几张皱巴巴的哥伦比亚星币,正直与善良在这座城市中并没有喘息的空间,看来斯科特和达瑞斯在今天学到了新的一课。
“你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附近的同行太多,我是被赶到这里的……”姑娘把这几张纸币直接塞到了胸口,她的长裙似乎并没有口袋,而身边也没有一个合适的钱包。
“我们就在附近的酒吧工作,你之前应该路过那里,而且每天都会走这一条路。”
“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要被你们俩杀个顾客?”
“不是……我……”
斯科特被问得哑口无言,从这个姑娘无神的瞳孔中,斯科特第一次感受到被误解,他相信达瑞斯也有同样的感受,他只是想在这漆黑的深渊里保存心中仅剩的一丝火焰,如今这束火焰正在摇摇欲坠,让他感觉如此纠结和矛盾,究竟应该怎样活下去,被困在原地的斯科特和达瑞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答这个问题。看到二人窘迫的神情,瓦伊凡姑娘忍不住轻声一笑,已经无路可逃的她没有什么选择,去到新的地方,那些穿着正装的男人也不会把她当做一个正常人去看待,反而是这两个看上去很傻很天真的男孩,给予了她一直想要却不敢妄想的东西。
尊严,这座城市里的每个人都被迫失去的珍贵之物,仿佛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被强权与暴行丢在了路边肮脏的垃圾桶中。
“酒吧里好玩吗?”
“你没去过吗?”达瑞斯终于肯开口,他坚信二人帮助的姑娘本性不坏,只是和他们一样被囚禁在了这座牢笼中难以脱身。
“我的工作很忙啊……可能比你们两个打杂的还要忙……所以没机会。”
“我是调酒师,他是保镖。”
“你居然会调酒?”
斯科特微微点头,人总要有一技之长,他表示那工作只是把一些带着酒精的饮料混合成乱七八糟的味道,让人暂时忘却痛苦,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太难。
“那你觉得我可以做什么呢?”
斯科特和达瑞斯对视了一眼,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答案,但他们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女孩在求救,既然他们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再干脆一点,一旦那个中年男人的部下或者熟人找上门,等待这姑娘的只有死路一条,在斯科特和达瑞斯的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第二天早晨,警察果然发现了一个躺在街头的中年男人,不过他似乎还有气息,当他被凉水浇醒后,怎么也回想不起昨晚殴打他的那个人,他只看到了一道黑影出现在面前,拳头就已经落下,警察觉得这家伙只是喝醉了,就把他打发回家,至于那个姑娘,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安特略艰难求生的每一天晚上,当我看到头顶昏暗的月光时,都想着和达瑞斯一起冲出这个牢房,不瞒你们说,我需要吃一些强效安眠药才能正常入睡,直到现在……都没有好转……”
“她去那个酒吧工作了吗?”Touch擦去眼角的泪水,替身边所有同样潸然泪下的干员们询问着斯科特,面对沉重的往事,就算是最调皮的断崖和莱恩哈特也会安静下来。
“当然,加缪尔,而且是你们根本想象不到的工作。”
斯科特和达瑞斯再次见到那姑娘时,她已经脱去廉价的紧身连衣裙,换上了一身休闲便装,同时也扎起了精干的束发,和第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哪怕不化妆,她的脸庞也是如此清秀干净,甚至让两个大男孩一度争风吃醋,一个认为自己用语言安抚了受伤的女孩,另一个认为自己用拳脚教训了那态度极差的顾客,行事和性格上的差异,也让姑娘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闪光。但酒吧的工作并没有因为她的加入而变得更好,反而老板的负担还加重了一些,不过斯科特提前跟老板打过招呼并提起这个姑娘的往事,同样存有良知的老板也没有赶走她,日子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他们这样的底层人不应该再相互歧视或者内斗,应该互相帮助,就像斯科特和达瑞斯对这个女孩做出的善举。
某次酒吧大扫除时,老板从仓库找到了一把不知是谁留下的破旧吉他,断掉的琴弦已经无法使用,但姑娘表示自己会修好,于是三个人凑了一笔钱,去上城区为吉他购置了一副新的琴弦,同时,一个影响了斯科特一生的选择在他的心中悄悄萌芽。
“你居然会弹吉他?”看到姑娘熟练地拨弄吉他琴弦时,斯科特问出了那天夜里姑娘对他说过的同一个问题。
“哈哈!现在我们扯平了!”
“那你会唱歌吗?”
“我不会,你呢达瑞斯?”
“斯科特会。”
“那我们……写点东西吧?”
在这座充满仇恨与暴力的城市里,一支三人乐队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中悄然成立,斯科特的歌声,姑娘的琴弦,以及达瑞斯用一堆废旧金属做成的单筒鼓,谱写出了一首首振奋人心的歌曲,人们纷纷慕名而来,而他们那混沌无光的内心也似乎被照亮。那些歌在斯科特成立地核重塑之后还被他和达瑞斯重新唱过一遍,可没人知道,为什么录音棚里二人唱完那首经典的乡村民谣后,会紧紧抱住对方嚎啕大哭,直到工作人员进入录音室安抚他们时才停止。
第一次合奏演出时,三人都很紧张,尤其是戴着墨镜的达瑞斯,他担心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帮派打手,而不是一个鼓手,不过随着琴声响起,这些古怪的想法也随着台下听众期待的神情烟消云散。斯科特花了很长时间才写好这首歌的歌词,当姑娘看到时,她就表示自己很幸运能遇到她和达瑞斯,不过现在斯科特既没有折扣,更不能免费,她已经脱离了那个深渊,成为了与斯科特和达瑞斯二人一样有尊严的人。
“Forever young……I want to be forever young……(永垂不朽……我想要永垂不朽的青春……)”
“雅典娜在上……原来是这首歌!”
除了新干员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过凯尔希在罗德岛成立十五周年的纪念会上放的这首歌,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首歌的原创作者居然就坐在他们的面前,轻轻地哼唱起最经典的一句歌词,而且当他们了解到这首歌背后的故事,这听似呼唤自由的唱腔也仿佛变得更加动人,也更加悲怆。
“斯科特,不要勉强自己。”
“做事有始有终,讲故事也是,这是你父亲教会我的道理。”
“我知道……我和姐姐都知道,但是……”
Scout无力地摆动着手,哪怕现在的他已经哭干了所有的眼泪,他还是要回到那永生难忘的一天,或许他们三人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错误,正当斯科特和那个姑娘的关系即将进展到下一步时,酒吧老板给他们三人放了一个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是为了感谢他们对这个小酒吧的付出。达瑞斯对二人的关系没有任何怨言,毕竟比起木讷的他,斯科特好像更懂怎么让女孩子开心,三人的前途似乎充满了光明,他们的歌声走出了这座城市,被哥伦比亚的更多人听到,或许是时候离开,前往更远更高的天地,但这一切都被一声沉重的枪响击碎。
中年男人找到了他们三个,同样的街道,同样的台阶,只不过这次三个人并排站在了一起,激烈的争吵与对峙间,中年男人拿出了一把大口径左轮枪,也正好为三人准备了足够的子弹。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因为斯科特和达瑞斯上前夺枪的动作太过鲁莽,破膛而出的子弹从并排的二人肩膀一侧穿过,留下了高速旋转发热后的摩擦痕迹,最后毫不留情地重重落在姑娘的胸口处。
此时,Touch终于明白斯科特肩膀上那道像刀伤一样的痕迹是从何而来,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喉咙已经哽咽到难以发声,周围已经有一些女孩在小声哭泣,如果眼泪可以安抚情绪,那这就是此刻最好的温柔。
“你们应该有人知道……我那个冷不丁的预感能力……她在失去气息之前,一直用力把手掌按在我的胸口处,当时的我很害怕,全身都是从她胸口喷出的血……后来在罗德岛见到真正的源石技艺者时,我才知道……那是她留给我最后的礼物……”
斯科特在加入罗德岛之前,觉得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除了人们心中的恶与恨,原本鲜活的生命会被荒谬的恨意化作一团无声无息的灰烬,斯科特和达瑞斯最后还是带着那把吉他离开了安特略城,一直往东漫无目的地前行,他们想要逃离,逃离那个让他们拥有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的故土,直到遇到了在荒漠中巡逻的罗德岛陆地舰,他们才结束了那流浪的生活。那首名为《永垂不朽》的歌至今都在传唱,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斯科特二人离开之前,安特略城的许多帮派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无数嚣张跋扈的打手和混混死于非命且横尸街头,安特略城的警察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将那些尸体焚烧殆尽,这个案件至今都是一个谜团,除了安特略警察的无作为之外,还有凶手的作案动机实在难以捉摸。
“现在的我肯定唱不出那首歌了……”
Touch注视着含泪傻笑的Scout,她一直都清楚,在这个家伙的心里永远都有一些东西在闪闪发光,哪怕只是用一些粗俗的玩笑来掩饰心中最沉重的悲伤,泪无比真实,痛也透彻心扉,笑容亦是如此,至少那个姑娘现在依然陪伴着斯科特,而她的歌也带着少年时代最纯真的理想永远留在了泰拉。地核重塑乐队这张同名的怀旧专辑中,作曲人名为艾法薇尔,每次接受新闻报社的采访时,乐队主唱斯科特·里维斯都选择对这个名字闭口不提,自然也就没有人见过这个作曲家,或许她已经留在了斯科特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里,永垂不朽。
“谢谢你们让我们听到这首歌里维斯先生!”
“Forver young!”
“下一次罗德岛的周年纪念会,我们还想听这首歌!”
罗德岛干员们纷纷起立鼓掌,就像乐队演出结束之后的安可一样,纷纷对那位留下美妙旋律的姑娘表达敬意,其实斯科特·里维斯需要的或许不是认可,而是被铭记,铭记那段永垂不朽的岁月,铭记那个永远在月光下渴望新生的姑娘。与此同时,坐在凯尔希身边的公孙囚牛也泪流满面,由于坐在前排,身后的姑娘们并不能看到,凯尔希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给公孙囚牛递去一张张纸巾,想必公孙囚牛已经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她已经在龙崖彼境永垂不朽了,里维斯先生……”
又一个令人动容的故事结束,斯科特缓缓站起并对身边所有人高抬手挽腹鞠躬,如果是达瑞斯来,那么这个故事可能就没有这么生动,毕竟那家伙不善言辞且木讷愚钝,所以斯科特想要亲自说出这个故事,也是想释放压抑在自己内心许久的负面情绪,一首歌能被所有人铭记,想必艾法薇尔这短暂的一生已经没有遗憾。然而就在下一个想要分享故事的人走出人群之前,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打断了交流会,所有人驻足聆听着广播中即将到来的通知,可最后却是嘉尔露略显慌乱的声音,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非常棘手的事,在呼唤华法琳时不小心接通了全舰通知,餐厅总管哈伊尔放大了广播的声音,嘉尔露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华法琳……华法琳医生,有个病人需要急救手术,他已经开始内出血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些医疗部的干员们觉得他们马上就有工作,于是便跟上了冲出餐厅的安塞尔和Touch。至于餐厅内其他人也不会闲着,如果这个手术需要通知到华法琳,那么只能表示一般的生命系术式已经无法再起作用,他们必须做好一切后勤工作,哪怕只是运送物资。但嘉尔露似乎忘了关闭传呼话筒,留在餐厅内的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从嘈杂的电流声中隐约听到了一个年轻女孩无助的哭泣声,以及一个东国口音的男人在用通用语大声吼着什么。
“卢西恩!快醒醒!卢西恩!”
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愣在原地,他们不敢确定这个名字是否就是他们熟悉的那个,片刻之后贝格米尔紧紧抓住史尔特尔的手,召唤格拉姆把二人带到了骚动传来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