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难忘的假期.13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5/4/7 13:32:08 字数:7455

贝格米尔和史尔特尔刚走进手术室,就看到华法琳布满猩红血痕的眼眶,以及满脸深如沟壑的皱纹,仿佛一个妙龄少女在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太婆,一旁的闪灵和夜莺赶紧表示她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能恢复,让两位尤顿海姆之子不必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可华法琳摇摇欲坠连站都站不稳,史尔特尔只能推来一把椅子搀扶着她坐下,直到嘉尔露关上手术室的门,华法琳略显急促的呼吸才逐渐变得平稳起来。手术台上的卢西恩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可哪怕戴着氧气呼吸罩,并且样貌也与记忆中的少年不太一样,贝格米尔还是感受到了他眉宇间透露出的忧郁阴沉,曾颠沛流离过的他很熟悉这样的神情,仪器上的各项指标显示一切正常,不过两位医疗队长和华法琳还要继续留在这里观察他的情况,等他苏醒之后才能将他转移到普通医务室。

“你们认识他吗?”

闪灵怀抱着法杖无力地询问道,察觉到史尔特尔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病床上昏迷的卢西恩,她就觉得这又是一个在尤顿海姆之子失落记忆中的故人。

“我们还不确定他是否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卢西恩,但如果有很多巧合堆积在一起,闪灵队长,您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按照概率学的统计方式来说,这种情况只有百分之零和百分之一百两种结果。”

夜莺懒得纠正闪灵的胡扯,只是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用法杖作为支撑闭眼小憩,她是这场手术创伤愈合的主力,耗费了太多的源石能量,已经感觉很疲惫,可身旁的闪灵似乎还精神满满,还有力气与别人聊天,这让夜莺觉得她有些偷懒,甚至不太专注。不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夜莺当然不会跟她计较这些琐事,就算闪灵不在身边她也能辅助好华法琳,只要闪灵不举起亡夫的遗剑赎罪者,那么就说明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这位患者非常幸运,能够遇到鲜血系术式的鼻祖之一华法琳,否则那层未知的结界会隔绝所有生命系源石能量,最终让这年轻人丧命。

“怎么了丽兹?你不同意我吗?”

“让我安静会儿行吗?”忍无可忍的夜莺皱紧眉头缓缓睁开眼睛,对闪灵抛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她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我只是不想让气氛这么尴尬而已啦!”

“你已经让我很尴尬了……就当我不存在这里好吗……让我休息一下,这里还有很多人可以让你烦的……”

“我就想烦你,怎么了?”

华法琳本想说些什么,可一想到她们两个就算吵得快要打起来最后还是会和好,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失去一切的她们只剩下了彼此,就像华法琳与凯尔希一样,所以在卢西恩彻底醒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听二人一直拌嘴的准备。

“是剧作家……曼弗雷德亲王的儿子……”

“唉?那是谁啊?”站在华法琳身后的史尔特尔一边帮她小心翼翼地捶背,一边故作乖巧地询问道,而帮华法琳舒展手臂血管的嘉尔露也想听听血族的秘密。

“这小子算是我的侄子辈,太阳之战前,姐姐让一部分血族人迁移到别处,以保留血族的火种继续抵抗赛特拉王朝,曼弗雷德亲王是当时最年轻的血族亲王,他就带着那些同胞来到了叙拉古的格瑞伍霍恩,从那以后就定居在了叙拉古,也和那些鲁珀人产生了很多很多矛盾。”

“原来那些血族是这么来的啊……”

“是的……史尔特尔,可能这就是我和姐姐一手造成的历史遗留问题吧……”

不是每一个种族都会像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人那样接纳血族人,所幸太阳之战在阿苏嫣姐妹的带领下取得了光荣的胜利,否则血族人又要继续在这个灰色的星球上流浪,久而久之,那些移居到叙拉古的血族就在曼弗雷德亲王的提议下脱离鲜血王庭与阿苏嫣女王的统治,宣布独立。

华法琳在格拉姆的坚冰融化之后终于回想起了这种恶毒的术式,可以对一个人所有的血管施加无形的锁链并在适当的时候引爆,被施术者就会成为一个行走的定时炸弹,由于这种术十分残忍,早在萨卡兹血族前往乌沙比特大沙漠寻求法老王的庇护之前就已经被废弃。华法琳不知道曼弗雷德亲王的后代究竟在叙拉古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剧作家要将这种术式施加在卢西恩的体内,她利用血魔大君的权能把卢西恩血管上的锁链强行拆除,这样一来,就算剧作家还有什么阴谋都不能再利用卢西恩,华法琳无法容忍血族人使用鲜血系术式去伤害别的种族,无论是谁都不行,哪怕是她那个早已不知踪迹的姐姐阿苏嫣。

“华法琳医生,您说的这个剧作家……他是格瑞伍霍恩的总督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一旁安静思考的贝格米尔结合之前在叙拉古的见闻以及华法琳的描述,在心中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推测,但他需要确定一下这个推测是否有充足的证据支持。

“对了嘉尔露,你可以出去一下,让加谬尔女士把她的录音笔带来吗?”

“好……好的……”

嘉尔露匆忙离开,片刻之后Touch也来到了手术室,当她看到华法琳这幅模样时着实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个术式会让老师变得如此沧桑憔悴,于是像小姑娘那样一脸心疼地来到华法琳的腿边蹲下,将录音笔递给贝格米尔之后就依偎在华法琳身旁。

“这是什么?”

“刚才的团建交流会上,我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加谬尔女士帮我录了下来,准备等凯尔希医生到了之后再给她听。”

贝格米尔按下了播放键,华法琳一字不漏地仔细听完之后,只感觉浑身冷汗直流,阴谋与邪恶组成的阴云似乎没有随着伊米尔的死亡而退散,反而更加激烈,也逐渐让这股暗流付出水面,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贝格米尔会问出这个问题,因为贝格米尔当时遇到的那个血族老人很有可能就是剧作家甚至是曼弗雷德亲王,只不过当时的贝格米尔二人在伊米尔麾下不知道这些与叙拉古血族相关的信息。再加上戴蒙·范克里夫这个放在明面上把罗德岛当做死敌的人物,华法琳认为在罗德岛前往哥伦比亚的途中必须派遣干员对格瑞伍霍恩进行调查,所谓的阿什伍德大概率就是Xenon的栖息地之一,不管是曾经的疗养院还是现在的疯人院,都和叙拉古血族以及戴蒙·范克里夫脱不了干系。

“我不敢保证那里是否还保留着Xenon的实验设施,但如果他们还在制造奇美拉人,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是的,剧作家一直都是格瑞伍霍恩的总督,我从四千多年前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了……”

“但他当时……为什么是那样的……喔!我好像明白了!”

贝格米尔观察着华法琳现在的模样,干瘦憔悴的面孔,黯然失色的眼神,与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非常接近,华法琳也点头对贝格米尔的猜想表示同意,如果戴蒙·范克里夫想要在格瑞伍霍恩站稳脚跟,就必须与叙拉古血族合作,而同样拥有血魔大君术式的剧作家自然就是血族的代表之一,但华法琳并不确定曼弗雷德亲王是否还活着。

“很抱歉……让你们几个卷进鲜血王庭的家事中……”

“伊米尔认识戴蒙·范克里夫,所以这也算是我们的家事,华法琳医生。”

其实贝格米尔和史尔特尔都觉得,此刻他们最应该道歉的人是手术台上的卢西恩,过去二十年的时间里,这个少年经历的痛苦与折磨可能一点也不亚于尤顿海姆之子,一想到斯嘉丽女士很可能是因为卢西恩被戴蒙·范克里夫当做人质才留在那里,贝格米尔和史尔特尔就愈发觉得痛心疾首。同时,贝格米尔也想到了一个可以解答很多问题的人,那就是已经加入罗德岛工程部的尤弥尔,最近这段时间里只有劳菲在陪着她,而法布提似乎也在长垣附近帮助诸葛睚眦处理一些事,趁着卢西恩还未醒来,华法琳决定召开一个简短的作战会议,所有与这件事有联系的人都应该参加,包括门外的沃尔珀武士。

“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打架,有什么情况就通知我。”

“好的老板!”

华法琳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就在Touch的搀扶下走出了手术室,但刚跨出一步,她就发现闪灵的赎罪者正靠在侧方的墙壁上,一直以来,闪灵的直觉都非常准确,当然华法琳也希望这只是她以防万一做出的准备。

医疗层会议室在很远的走廊末端,华法琳决定使用隔壁的医务室,娜塔莎与阿米娅正好在里面聊天,看到华法琳一行人进来就连忙站起,以为是要给虚弱憔悴的华法琳腾出休息的位置,但华法琳表示她们只是要在这里开会,不需要这么紧张,两个女孩才搂着对方缓缓坐下。史尔特尔突然产生了某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周围的陈列和布置,头顶偶尔忽闪的灯光,她想起来这里就是怪异萌芽那一天凯尔希为她做身体检查的医务室,没想到真的走了一个很大的圈,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只不过凯尔希并没有在场,而她的身边也有了爱人的陪伴。

“事情很多,我们需要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梳理一下……那就从贝格米尔和史尔特尔这里开始,到这位……阿拉希大人结束。”

华法琳话音刚落,一阵绿色的浓雾浮现,随后尤弥尔就在劳菲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个简陋的会议室中,正好贝格米尔和史尔特尔缺失的那段记忆需要尤弥尔的补充,贝格米尔将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重述一遍,尤弥尔也开始回忆起去接两个孩子的那一天。戴蒙在叙拉古挟持了养子养女,这让伊米尔大发雷霆,誓要铲除戴蒙的组织,可一想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戴蒙也算是他的家人,人性尚存的伊米尔就只能将弑神细胞抽离,装作病患与妻子尤弥尔一起前往叙拉古,尤弥尔表示那是在实验室的大火之后,她和伊米尔在一起度过的最幸福的“假期”。

“至少那个时候他还像个正常人,没有了伊莎玛拉的低语,他也理智了很多,就好像他从来都不要求这一切,只是为了脚下的大地母亲牺牲自己一样……”

“那你们在接我们两个之前不会还跑去咖啡馆约会了吧?”史尔特尔看到尤弥尔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余温,于是调皮地问道,也是希望母亲不要因为丈夫的离去而过度悲伤。

“是甜点屋,亲爱的。”

“怪不得当时我俩有蛋糕吃呢……”

见到戴蒙·范克里夫之后,三人没有争吵,只是坐在一起寒暄,伊米尔问候戴蒙身体的同时也询问着玛丽安娜的去向,这一举动非但没有惹怒尤弥尔,就连尤弥尔也非常关心那姑娘的情况,不过戴蒙对此闭口不提,同时也警告伊米尔,噤声者最好不要来打扰戴蒙的一切事务,否则就是宣战布告,他会和伊米尔死磕到底。两个小朋友最后顺利地被家长带了回去,临行之前,伊米尔在阿什伍德疗养院的门口,当着两个孩子的面给了尤弥尔一个深沉且温暖的吻,或许他知道,这次回去以后就不必再掩人耳目,弑神细胞也必须尽快完成同化,而他更是会变回那个丧失理智的疯狂科学家,再也无法回想起他对尤弥尔那至死不渝的爱。

听到这里时,嘉尔露的黑色手链发出了剧烈的颤抖,赫娅仿佛在流泪,嘉尔露能听到这个孤独女儿思念父母时的心声,海浪阵阵且海风不息,当炽热或冰冷的眼泪落在松软的沙石上后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玛丽安娜·范克里夫……是戴蒙先生的亲生女儿……她就是镜术师玛利亚……”

“嗯……果然……我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猜到了……那戴蒙口中的希尔洛金呢?”

尤弥尔用一种万分愧疚的深沉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史尔特尔,但史尔特尔已经在死海与她的母亲做出了最后的告别,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史尔特尔的眼中没有了一个女儿应该出现的悲伤与苦楚,只有一丝难以言喻且难以平息的遗憾。

“希尔洛金是我的亲生母亲,也是当年尤弥尔博士的助理。”

如此平淡的语气让人察觉不到史尔特尔情绪的变化,尤弥尔更是不敢为史尔特尔继续补充更多信息,可当时希尔洛金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把史尔特尔留在那里只会让女儿跟着丧命,尤弥尔只能把襁褓中的史尔特尔带回噤声者的地堡,并希望这个小姑娘可以健康且无忧无虑地长大。

“根据我对戴蒙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注重感情的人,如果史尔特尔和他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我想至少可以唤回他的理智……”

“尤弥尔博士……”华法琳并不是想泼尤弥尔的冷水,但Xenon最大的受害者之一正坐在一旁,她将阿米娅牵到身边之后,掀开了阿米娅的衣服并露出了其锁骨处的纹身,“你觉得他还有理智吗?”

“华法琳医生……我……我不知道……戴蒙先生非常尊重潘妮怀斯女士,更疼爱自己的女儿……他……”

“我不是在跟您说私人恩怨,他怎么骂我跟凯尔希都没关系,怎么打压拉斯提摩沙总督也没关系,但他背着莱茵生命和潘妮怀斯女士进行惨无人道的活体实验,还让莱茵生命背负上如此沉重的罪孽,我无法接受,我想凯尔希在场的话一定也会这么说,更别提这老不死的家伙还骂哭过特蕾西娅博士!”

潘妮怀斯女士,一位和维希度斯先生齐名的伟大医学家,缪尔赛思还没来得及叫那位老太太一声奶奶,她就已经撒手人寰,而当时尚且年轻的阿刻戎夫妇根本无法应对强势的戴蒙·范克里夫,莱茵生命一度进入崩溃腐败的边缘。直到几位老科长联手将其从莱茵生命除名,莱茵生命才重回正轨,其中就包括已经成为机械工程科科长的林子墨,以及担任医疗技术应用科科长的特蕾西娅,没想到这不到三十年的时间里,卷土重来的戴蒙·范克里夫就搞出了一堆破烂事,说不定此刻还在某处阴暗的角落里欣赏阿米娅和叶莲娜这两件伟大的“作品”,华法琳不太喜欢那脾气暴躁的怪老头也是情有可原。

“那叶莲娜小姐现在去哪了?”

“她被莫斯提马带走,说是去……唉……尊父奥苏安在上啊……这都是什么事!”

华法琳一想起那个名叫妮勒娅的萨科塔女人就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她忍不住像凯尔希呼唤上古之神那样呼唤奥苏安大帝的名字,莫斯提马从雷神重工带回的消息一条比一条吓人,什么战术核弹,什么天堂之战尚未结束,让华法琳刚才动刀时手都在微微发抖。不过,如果是两个奇美拉术师去追捕的话,想必那小姑娘也跑不掉哪里去,华法琳就暂时相信莫斯提马一次,必要时还可以请求法布提的帮助,毕竟只有他才可以满世界乱窜,哪里需要就到哪里,正当华法琳冥思苦想间,一个人推开了医务室的门走了进来,是整装待发的极境。

“艾利西姆?你来做什么?”

极境指向了一旁保持沉默的阿拉希,确认了第一批敌人来自戴蒙·范克里夫以及其麾下的Xenon之后,阿拉希就要带来第二批敌人的消息,情况比华法琳想象中还要复杂,而她也很自然地将那位暗影术师归纳到了Xenon的范围之内,阿拉希表示自己不是第一次遇到那个暗影术师,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较量中也提到关于Xenon的信息,这更是确定了华法琳的想法。

“看来这是同一批敌人,而且他们有可能潜伏在一座阴森诡异的移动城市里……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

“华法琳医生,您和凯尔希医生一样拥有指挥权,我们愿意听从您的调遣,这次行动的代号是什么?”

“就叫……”

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打断了华法琳,众人预感到情况不妙,立刻冲出医务室并来到隔壁的手术室旁,只见靠在门口的赎罪者已经消失不见,而门内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华法琳以为闪灵和夜莺真的打了起来,于是气冲冲地拉开了手术室的门,没想到眼前诡异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只见闪灵平举赎罪者摆开剑术架势,前方的夜莺却以一种僵硬且扭曲的姿态举起法杖,二人像是在进行对峙,可同时手术室的角落里,卢西恩正举起右手张开五指,蜷缩着身体蹲坐在地上,狭窄的门口顿时挤满了人,而众人也被这离奇的一幕搞得晕头转向。

“我说了让你们不要打架!”

“华法琳医生!不是我们!是……”

“我被控制了……全身动弹不得……”夜莺咬牙切齿地艰难回应道,似乎是在抵抗着某种无形的巨力。

柔和的灯光照耀之下,源石能量丝线的反光清晰可见,贝格米尔突然想起了卢西恩当年玩过的人偶把戏,身边的尤弥尔也同样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她就是从一位叙拉古人那学习了这种可以操控他人行动的术式,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傀儡术,这就说明卢西恩是一个傀儡术师。情况非常紧急,贝格米尔和史尔特尔决定唤醒卢西恩尘封的记忆,并且阿拉希表示他也会帮忙,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幸好卢西恩控制的是不会战斗型技能的夜莺,否则闪灵能用赎罪者把这个房间砍个稀巴烂,华法琳同意了贝格米尔的计划并叫其他人退后,同时也让闪灵放下武器。

阿拉希率先一步走进手术室,同时他也注意到卢西恩的短柄战镰正放在一旁,为了不让卢西恩得到这件武器并做出危险的举动,阿拉希甩出烟斗,用烟袋上缠绕的拧结绳索勾住握柄,最后用力拖到脚下。

“小卢!是我!阿拉希!你现在安全了!”

“你别过来!退后!”卢西恩泣不成声,操控手持法杖的夜莺驱赶阿拉希,他的手指杂乱无章的移动,丝线传递给夜莺的就是一段诡异舞蹈般的指令。

“抱歉了卢西恩先生……我并不会跳舞,你还是别……哎哟好痛!”

卢西恩的傀儡丝线已经在用力牵扯着夜莺四肢的神经,带来的痛感让夜莺呲牙咧嘴,可阿拉希的呼唤也没有让卢西恩清醒过来,情况变得非常棘手。

“闪灵你居然还有心思拍照!”

“我没有啊!”

“你记住了闪灵!我要是死了,而且在炼狱见到了你的丈夫!我一定会跟他说,说你没有遵守与他的约定,整天哭哭啼啼!像个可怜的寡妇!”

“你也是可怜的寡妇!我们两个都是可怜的寡妇!别乱说了!没有人会死的!”

二人的争吵并没有拖延时间,丝线的拉扯越来越紧,而角落里卢西恩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濒临崩溃,这是创伤应激障碍中最明显的表现之一,已经顾不上太多,史尔特尔借来了Touch身上的白色外套披在身上,随后让贝格米尔用寒冰凝结出一副埃拉菲亚人的长角并包裹住她的黑角,贝格米尔瞬间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单手施术挥出一道寒气,刹那间白色的雪花就将史尔特尔头上的角给掩盖起来,她希望这能让卢西恩想起自己。

“卢西恩!我在呢!”

“菲欧拉姐姐?”

卢西恩看到史尔特尔从阿拉希的身边缓缓走来时,哭泣声渐渐平息,颤抖的右手也渐渐放下,让夜莺无力地瘫软下来,随后被阿拉希和冲上前的闪灵接住,想必一定是这个充斥着药水味道的手术室让卢西恩想起了阿什伍德疗养院那段痛苦的岁月,望着曾经坐在轮椅上失落孤僻的卢西恩能自由行走,却好像失去了许多生命中的珍贵之物,史尔特尔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想起了那个在乌萨斯废墟中差点被当做遇难者埋葬的女孩,也想起了自己颠沛流离的前半生。

“卢西恩,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姐姐,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卢西恩的丝线应声断开,同时缠绕在夜莺神经上的丝线消失不见,只剩下断裂的一半无力地垂在地上,延伸到卢西恩右手的五个手指指尖,他表情痛苦地捂住头,并且身体蜷缩地更紧,仿佛四面八方的墙全向他挤压过来,只有史尔特尔的呼唤像一束黑暗中的灯光照耀着他千疮百孔的内心。劳菲见此场景心领神会,在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的身上施加了一道幻觉术式,比起之后怎么对卢西恩解释这一切,现在最要紧的是在他的情绪崩溃之前安抚他,这是劳菲最擅长的事,只见史尔特尔身上的制服和黑裙渐渐转变为了一套白色制服,而她头顶的埃拉菲亚伪装也变得更加真实。

“卢西恩……没事了……我们在呢……”

“卢西恩,你还记得我吗?”

“希林格尔教授?”卢西恩挣扎着坐正,用饱含热泪且失魂落魄的眼神注视着来到他身边蹲下的贝格米尔,似乎两个人出现以后他的情绪就更加稳定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我的姐姐呢?来抓我的家伙呢?他们去哪了?”

“她……她去……”

面对卢西恩的追问,二人难以回答,卢西恩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姐姐已经不在人世,而他的记忆也出现了许多空缺,面对这么多陌生人出现在这里,卢西恩的第一反应就只是保护自己,他无意伤害他人。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想起来了吗?是阿拉希大人带着你来到这里,我们在罗德岛,你很安全……”

“安全?那抽我血的怪女人怎么也在这?”

卢西恩指向了人群中的华法琳,刚开始华法琳还以为是卢西恩感受到了她施加的鲜血系术式,可看到卢西恩恐惧的眼神时才意识到他指的并不是刚才的手术,而是在更久之前的惨痛经历,世界上不会出现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如果有,那么大概率就是鲜血王庭的两位公主,阿苏嫣女王和华法琳女王。

“我们先离开吧……等他恢复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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