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德岛所有干员的印象里,莱娜·迪卢卡是一个内向腼腆的女孩,同时大部分病患都觉得她非常温柔体贴,拥有着独特且非常罕见的源石技艺,只不过在刚加入罗德岛时犯了和森蚺同样的小错误,把迪卢卡家族世代传承的调香术当做了自己的代号,从那以后她就成为了罗德岛唯一的调香师。凯尔希指导过她很多次,也教会了她如何将调香术中的源石能量转化为生命系能量,尽管莱娜出生在遥远的米诺斯,但她的父母从小就在叙拉古长大,所以莱娜的心中对那片古老的土地有着强烈的认同感,这也是拉普兰德认识她的契机之一。熟练的罗曼语一点也不像米诺斯的移民后裔,一直以来拉普兰德都把她当做老乡去看待,日常生活中也像个长辈那样照顾这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姑娘。
可直到拉普兰德四人来到她的房间前时,一向大大咧咧胡作非为的拉普兰德却迟迟没有按下门铃,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突然觉醒了身为女人的羞耻心,还是她觉得自己和莱娜其实没有那么熟,看着她僵硬的手指轻放在门铃上,菲尤拉纳突然觉得有些不耐烦。
“你干嘛啊拉普兰德?”
“我们四个一起进去会不会吓到她?”
“没事亲爱的,只要有你在就挺吓人。”
“谢谢咯……”
鼓起勇气按下门铃后片刻,莱娜轻轻拉开房间的门,她没有像众人预想中那样被拉普兰德吓一跳,只是特别在意拉普兰德脸上那非常勉强的微笑,二人就这么注视着对方,莱娜果断打破沉默,只要她不尴尬,那么尴尬的人就是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小姐,您找我有事吗?”
“是的莱娜,而且是急事!”
拉普兰德表情一转严肃,随后拉住莱娜的手走进房间,同时也不忘叫上其他人一起,莱娜的房间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宁静淡雅,而且完全不像是普通的空气净化喷雾,仿佛初春百花盛开时路过一座开满鲜花的花圃,这让第一次接触调香师日常生活的德克萨斯姐妹都感觉非常新奇。
房间内装饰朴素,桌面上除了一些家人的照片之外,就只有一瓶瓶已经调制好的各色香薰,在之前拉普兰德与调香师一起执行的行动中,她经常会把这些瓶子丢到地面,而拉普兰德永远都记得自己在闻到那些刺鼻的气味后力量大增,直接撞翻了好几个整合运动的近卫士兵,而行动也大获成功。这是叙拉古调香术中最为常见的一种香薰,在通常情况下,叙拉古的调香师们会使用香薰瓶里的调和物强化自身,不仅是力量和速度,还有反应力甚至是人体自身的愈合力,这也是凯尔希发现并改进调香术使其可以用于医疗救助的原因。
“请大家稍等片刻,我打开点东西……”
莱娜的房间很少有客人拜访,但她还是拿出了一瓶龙舌兰香薰并打开,舒缓清淡的味道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平静下来,莱娜与拉普兰德一起坐在书桌上的凳子上时,其他人就来到莱娜的床上坐好。拉普兰德拿出了疑似是德米特里寄来的信件,这让莱娜感觉到有些意外,叙拉古大部分的调香师都先天具有灵敏的嗅觉,她很快就闻出了信纸上特殊的香料气息,她从未接触过这种材料,也是第一次与灵魂中的故土走到一起。
“莱娜,玛蒂妮·迪卢卡女士是你的亲人吗?”
“唔……我之前好像听过我爸爸提到过这个名字,他说玛蒂妮·迪卢卡是他的表妹,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女士……”
“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居然是玛蒂妮姐姐的侄女啊!”
“算……算是吧……”
现在拉普兰德才明白,原来自己从没有完全了解过这个女孩,迪卢卡家族和其他沃尔珀家族一样,也是从叙拉古大公切里尼奥的时代就扎根在这个国家,而莱娜的父母移民到米诺斯算是前往迪卢卡家祖先的故土,有了这层亲属关系,拉普兰德就觉得这件事情就变得更好办。
“是这样的,莱娜,我们发现这封信上有叙拉古秘法会使用的奥法密纹,但我们完全看不懂,所以就拜托你来帮我们破译一下。”
“就是这封信吗?”
莱娜观察着略微泛黄的信笺,乍一看上去与其他的信件没什么不同,不过她还是通过肉眼与手指的触感发现了一些独特的凸起,随后她让菲尤拉纳和德克萨斯帮忙把她床下的木制小盆取出,自己则打开了房间角落的储物柜四处翻找着什么,香薰玻璃瓶叮铃作响间,小盆就被菲尤拉纳放到了书桌上。
“还缺一种材料……”
“什么材料?”
“盐水……需要大概……两汤匙……”莱娜仔细思考之后伸出了两根指头,一时间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材料还是剂量单位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汤匙?”
德克萨斯和亚利桑那面面相觑,她们终于理解为何凯尔希会说叙拉古的调香术起源于炎国丹鼎师们的技法,就和那些炎国菜谱一样什么都是酌量添加,不停试错之后得到了大概的含量。眼下也只能照做,只是取两汤匙的盐水对于后厨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一向行动高效的德克萨斯姐妹夺门而出,这边的莱娜也从储物柜中找到了必备的香薰。但这瓶香薰透出的深沉颜色却让拉普兰德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在她的印象中,味道清新的香水一般都是透澈且明亮的颜色,绝对不会是这种沉闷的重色。
“拉普兰德小姐,您不用紧张,这瓶香料其实没有那么臭……”
“没有那么臭……意思它真是臭臭的?”
“嗯……是的……”
拉普兰德和菲尤拉纳面面相觑,随后心中一梗咽下口水,为了做好心理准备,菲尤拉纳决定先让莱娜形容一下这瓶香薰的味道,可得到的答复却是“如同煮熟的烂皮靴泡在泥浆里的味道”,面对如此详细的形容,不需要用鼻子去闻,拉普兰德二人都能深刻地感受到调香师神奇技艺的独特之处。罗德岛大厨哈伊尔是个热心肠的好大哥,担心女孩们不够用的他直接装满了一个水杯的盐水,并附赠汤匙,德克萨斯姐妹归来后闻到了那股不算刺鼻但确实令人难忘的气味,刚才莱娜并没有要求盐水的比例,所以她看水杯时也没有手足无措,而是将那些深色液体全数倒进了木桶中。
“给……我去外面透透气……味道太冲啦!”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好!”
接过德克萨斯递来的盐水后,莱娜轻轻搅动着汤匙,同时也将一股青蓝色的源石能量附着在手上,在四个鲁珀族女孩的注视下,两汤匙的盐水被倒入木桶,又经过了莱娜源石能量的加持,木桶中的深色液体居然在转瞬之间就变成了淡蓝色的透明液体。
“好神奇?这是怎么做到的?”
“化学反应,智慧,以及自信心。”莱娜悠然自得地说道,随后将信件放入水中,同时也在用汤匙小心翼翼地拨弄,刺鼻的味道也逐渐转化为消毒水的味道。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惊讶地发现信件上印刷出的墨水已经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原本只能用涅墨西斯之瞳观察到的奥法密纹也渐渐地浮现,但除了莱娜以外,没有人能够读懂这种来自叙拉古秘法会的古老文字。
“Mol……Buk……Rair……Hokk……Nayt和Guj……背面好像还有……”
莱娜抄起一旁的纸和笔,将纸张上的奥法密纹一一记录下来,面对这种好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语言,四人只能无奈地安静下来退到莱娜身后,也是不希望打扰莱娜操作,密纹的结构很简单,所有的语序都有一定的规律,记录下单一符号之后,莱娜就将其组合并读出这封信想要传达的真正信息。
“一个名为……K的凶手……藏在……斯托姆霍恩……”
那一夜的凶暴残响让德克萨斯心惊胆战,她似乎察觉到某种威胁正在靠近,瞳孔也不受控制般地转变为涅墨西斯的黄铜色,这场阴谋早在很多年前就埋下了种子,而镜术师玛利亚让德克萨斯看到那本诡异的侦探小说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这让她更加坚定了去叙拉古查明真相的想法。
“我发誓,我一定要狠揍一顿写出那本书的脑残作者,这家伙玷污了整个文学界!”
“其实就算没有那本书,我觉得侦探小说这种文学也完蛋了。”
“拉普兰德难得说了一句人话啊!”
“别骂了别骂了……”
一本癫狂的书却是导向凶手的线索之一,这让整个行动的发起人拉普兰德犯了难,她一向都不喜欢这种解密推理的过程,不过既然确定了目的地,参加完里诺伊的葬礼之后拉普兰德等人还要留在斯托姆霍恩。也许迪米特里会出手相助,也有可能几个女孩只能靠她们自己,不过她们已经是经历过天堂之战的英雄,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索性现在就去找凯尔希批假,即刻出发。
“那个……你们几位要回叙拉古吗?”
“是的莱娜,你就乖乖地在……”
“我也想去,我听Touch女士说闪灵队长和夜莺队长要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地点也在叙拉古,我觉得如果我也在的话,说不定就能帮上忙了!”
听闻此话,拉普兰德没有冲动地拒绝莱娜的请求,天堂之战时她们几个就是吃了没有医师的亏,一直被权天使压制,现在莱娜已经成为了罗德岛医疗部队的正式干员,请假条上的空位足够再添一人,于是拉普兰德决定带上调香师,毕竟她非常懂得怎么跟这个女孩进行配合。
就在拉普兰德再次推开门时,一个意外之外的不速之客站在门口,是整理好行装且面色忧郁的贾维,拉普兰德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失去热情的沃尔珀男孩,通过拉维妮娅,拉普兰德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贾维三兄弟,如今又是罗德岛的同事,二人虽不算关系密切但也算不上陌生人。
“嗯?你们也在啊?”
“贾维老表找莱娜有事吗?”
“我只是来跟她告别,我要回叙拉古参加里诺伊的葬礼,叙拉古人在外要团结,我想萨卢佐家的大小姐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吧?”
“别说了,我们也要回叙拉古。”
幸亏贾维还记得拉普兰德是萨卢佐家的大小姐,黑帮家族向来互相扶持,尤其是拉普兰德的父辈,几个家族联手为整个叙拉古创造了大量财富和稳定的环境,不仅犯罪率下降了很多,就业率也得到了提高,如此一来拉普兰德归乡参加那场葬礼也算意料之内。
“我们要去批假条,顺路的话一起去?”
“反正都要两台车。”贾维耸耸肩,清点人数之后觉得一台车坐不下六个人。
“可以贾维老表,那等下我们出发点集合。”
贾维已经向后勤部门取得了借用装甲车辆的请求,但现在他又得回去一趟帮拉普兰德一行人再借来一辆,罗德岛前几天就在龙门补充了许多后勤物资,其中就包括外勤干员们出差时使用的装甲车。只是如此损耗又没有回收的运营方式让可露希尔心疼不已,很快她就觉得自己钱包空空,且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大手大脚地花钱,两拨人随即离开了莱娜的房间附近,处理各自的事务。
在指挥中心进行日常维护工作的华法琳很快就代替凯尔希就批准了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假条,由于菲尤拉纳和亚利桑那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算罗德岛的干员,只能算访客,所以她们想走就走,不需要像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那样向罗德岛递交假条,已经写上的名字只能被擦拭掉并改成莱娜,除了罗德岛负责人签名之外还要打印留档。途中德克萨斯想要向华法琳打听秘密行动的消息,可既然是秘密行动,德克萨斯得到的回复就只有一根左右晃动的食指,似乎华法琳也知道了发生在黑帮家族之间的惨痛悲剧,罗德岛必须要与很多势力保持良好的关系,而拉普兰德完全可以作为罗德岛与叙拉古黑帮家族之间的桥梁。
“记得替我和凯尔希向你父亲问好,还有西西里夫人。”
“华法琳医生,您参加过好朋友的葬礼吗?”
临走之前拉普兰德留下这样一个问题,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迷茫与不甘,自从听到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坏消息以后,还从来没有哪个长辈跟她谈过心,她很少有机会能坐下来与父亲好好说话,所以很多事,拉普兰德只能一直憋在心里。望着在指挥中心门口停下脚步的拉普兰德,华法琳也似乎看到了当时的自己,由于这样的瞬间太多太多,她也不确定究竟是哪一次分离让她变成现在这幅看似不近人情的模样。
“我参加过很多次,拉普兰德,也听到过无数次节哀顺变,我知道那没用,所以我不会对你说这句话,只希望你能记住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为了铭记他们的存在,你必须舍弃让你停下脚步的悲伤继续向前。”
“那我猜凯尔希医生应该也会跟你说出同样的话吧?”
“是的,我们两个就是这么一路走来,去吧去吧!路上小心!记得把车放到斯托姆霍恩的罗德岛办事处。”
直到离开控制中心快步向出发点走去时拉普兰德才反应过来,其实斯托姆霍恩那边一直都没有设立罗德岛的办事处,因为罗德岛想要在叙拉古办事只能委托黑帮家族,除了经常拜访罗德岛的阿尔贝托之外,就是为开拓者计划投资大量金钱与物资的黑帮家族长老西西里先生和他的夫人。
“我现在明白了,原来华法琳医生是让我们几个把车开去我家……”
“你家没有停车位吗?”德克萨斯打趣道,但很快她就意识到拉普兰德所担心的并不是她的父亲和萨卢佐家族。
华法琳晃动的手指,眼中诡异的闪光,以及不知在什么地方的凯尔希,这让德克萨斯敏锐地察觉到华法琳有事隐瞒着她们,当然并不只是那个需要派出两位医疗部队队长的秘密行动,而且那秘密行动与这场葬礼之间似有似无的联系,好像有什么人或者事不能让华法琳直接交代,德克萨斯非常清楚这样的感受,就像在拉特兰圣城与权天使对峙时那样保持警惕。
“我们和他们在同一场行动中,拉普兰德。”
德克萨斯没有开口,而是通过心声传递给拉普兰德,而同样一言不发的拉普兰德没有做出回应,此时德克萨斯只能希望诸葛睚眦留下的纯阳罡气可以在关键时候保护她们,不用猜都能想得到,她们这一次也会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和不可避免的战斗。
到达出发点后,贾维已经在车上等候,为了避免旅途的尴尬,拉普兰德决定让德克萨斯姐妹和莱娜去乘坐另一台车,而她和菲尤拉纳则跟贾维一起,这样一来曾经的熟人至少有话可说,说不定还能从贾维的口中听到一些拉普兰德和菲尤拉纳不知道的情报。今天在出发点值班的干员是火神,这个脾气不太好的丰蹄族大姐给一行人的两台车加够了足够的燃料,发动引擎之前,贾维还不忘让火神记录离舰人员,很明显他很舍不得这个大家庭,只是事出有因暂时需要离开。
“想我的话就吹声口哨,很快就能赶到,别在这婆婆妈妈。”
“哈哈!如你所愿!”
贾维启动引擎预热发动机,而火神也按下陆地舰侧方的升降梯,看着远处的荒原渐渐与视线平行,贾维抓紧了方向盘,准备带着思念与勇气向着记忆中的故乡进发。
“贾维老表,放点歌。”拉普兰德的呼唤打断了贾维的沉思,脚下意识地踩住油门,但打开车载音响的动作却没有跟上。
“想听什么?”
“你来选。”
“正好我也不太相信你的品味。”
“哈哈哈哈!拉普兰德真活该!”
拉普兰德一行人离开后不久,史尔特尔的行动小队也做好了准备,他们聚集在罗德岛顶层露台等待着法布提的到来,自从有了这位可以神行千里的尤顿海姆之子后,一些秘密行动就可以依靠他的能力。尽管上一次的弑神者行动中法布提的能力出现了一些意外状况,但这一次法布提保证不会再出错,神谕觉醒状态下的他已经完全可以抵抗神速移动中的负面作用,并稳定神速空间。只是他需要和劳菲以及母亲告别,所以才会让其他干员们在此等候,他就像一台加满燃料的机器一直运转不停,从天堂之战到现在为止,不知究竟为大局做了多少事。
雷光乍现,法布提瞬闪降落,望着眼前的妹妹和兄弟,法布提突然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同样熟悉的人还有两位医疗部队的队长,但此时队伍中年龄最小的芙蓉看上去特别紧张。
“我还记得法布提先生上一次带走了特蕾西娅博士……”
“很抱歉,但我确实应该也把你们几个一起带出去。”法布提熄灭手中的烟蒂后,让众人牵住对方的手,“就像去郊游那样。”
“就像去郊游那样……”
法布提以史尔特尔的肩膀为起点引燃了通往神速空间的火花,高速运转如同无数流星滑过的漫长通道之中,法布提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但这一次他身负重伤,同时也背负着一个同样伤痕累累的女性。如果他没有与其他人进行身体接触,那么在这短暂的一瞬之间,其他人就无法感知神速空间内的动态,几乎每一次,为了保证两个世界之间的距离,法布提带上别人时都没有这么做,除了上一次抱住拉维妮娅时恰巧碰到了路过的神速者,以及神速者的死敌。
二人擦肩而过时,法布提停下脚步打算询问这位神速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二人身上的伤都很重,除了被切割留下的痕迹在,神速者背后的女性在肩膀处也有一道类似被激光穿透的灼烧痕迹。
“怎么了巴里?那是……芭芭拉·戈登吗?”
“是的……我们……遭遇了强敌……”神速者艰难地回应,每说一个单词,他身上的伤口就会撕裂半分,“我把芭芭拉……送去天堂岛之后就回去和他决一死战,戈登警长和阿尔弗雷德都死了,我还要……”
“又要进行一次闪点吗?”
法布提很想提出帮他一把的请求,但很明显神速者也不会接受,看着这对恋人遭受如此重创,法布提触景生情,一直以来,神速者都在属于他的世界孤军奋战,除了家人能给予他力量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援手。听到之前在那个世界见过的老警察和老管家丧命的消息,法布提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敌人才会让他们陷入如此危机,甚至还需要动用神速者独一无二的能力来修复这一切,距离降落到格瑞伍霍恩还有一点时间,法布提不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位老朋友。
“两个世界的时间只相差了15秒……我的朋友……你帮不了我们……”
“但至少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吧?”
“那是……达克赛德……只能靠我……”
说罢神速者就带着女人离开了神速空间,只留下了法布提寂寥的身影,又是一个只存在于玛斯提莫噩梦中的名字,仅仅只是听到那个发音,法布提就感觉到一阵畏惧,可两个世界之间不应该取得联系,否则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可怕后果。法布提坚信,如果现在的尤顿海姆之子加入战斗,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战胜那个家伙,不过泰拉自身也处在岌岌可危的边缘,他们同样需要面对一些仅凭一己之力无法战胜的敌人,思绪万千间,法布提一脸深沉地回到史尔特尔的身边,再次轻轻触碰妹妹的肩膀。
电光缓缓散去,众人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不算宽敞的公寓中,内部积满了灰尘,看上去只适合两个人居住,因为房间内只有一张双人床和简单的家具,史尔特尔捂住口鼻并驱赶着散落的灰尘,最终她惊讶的发现,面前的一切似乎和二十年前相比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此地正是她和贝格米尔当年居住过的公寓。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法布提无法到达的地方,哪怕这座公寓楼已经废弃,并且大门和房间门都被铁链封存,法布提也能直接将众人带到里面,这里虽然环境有点差,但作为侦查行动的落脚点再合适不过,既不会引人注目,从这里透过窗户和窗帘也能看到街道上的情况。
“你居然能找到这里!可是这里好灰啊,我们还得打扫……”
“将就一下吧!毕竟你们是陌生人,而且还是渗透进这座城市,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去住宿登记,恐怕敌人早就发现你们了。”法布提本想再点一根,可现在所有的小队成员挤在这处公寓里,每个人的活动空间有限,同样可以呼吸的清新空气也是。
“格瑞伍霍恩有沃尔珀人吗?”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阿拉希,法布提挠着头思考片刻之后得出了肯定的答复,目前小队人数最多的是头上带角的萨卡兹人,而贝格米尔和极境很明显也不是格瑞伍霍恩可能会出现的种族,至于傀影更是容易被潜伏在当地的敌人发现,所以担任外出侦查的人选只能是阿拉希,只要稍微修改一下装扮即可。
阿拉希身上的行头还是那个流浪武士,于是贝格米尔和极境纷纷提出让阿拉希换上自己的衣服,看上去就不会那么显眼,也更贴近格瑞伍霍恩和叙拉古的现代风格,阿拉希似乎没有选择,作为在场为数不多的男性,他选择了极境身上这一套看似休闲实际上却是寒地救援时穿着的服装。二人打算前往卫生间更衣,可没想到里面公寓只有一间狭窄的浴室,且四周都是玻璃,尽管积累了一些灰尘但可以看到内部,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在闪灵的坏笑之下尴尬地注视着对方,年轻时的他们爱意浓浓,让这座公寓显得更像一间情侣套房。
“我想你们应该怎么知道打开这道门,我先回罗德岛,记住了妹妹……”
“大喊你的名字,我知道啦!”
法布提的身影化作电光消失不见,而极境和阿拉希也在贝格米尔冰霜气息的帮助下交换好了衣服,走出浴室的二人气质完全颠倒了过来,穿上武士风格服装的极境也让阿拉希想起了那位暗影术师。
“我先出去看看,天黑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