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叫醒身旁的塔露拉,并让她看向前方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城市,透过沾上灰尘而变得模糊的挡风玻璃,高楼大厦交错林立胜过龙门外环,塔露拉上一次接触这样的城市远景还是在带领整合运动前往切尔诺伯格集合前,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像一个野孩子般在外游荡,离开卫西列省的宽广大道上,一行人也没有经过龙门。恍惚之间,塔露拉难以分辨面前的海市蜃楼是梦境还是现实,意为“荒坟怒号”的格瑞伍霍恩,仅仅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就会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如今亲眼目睹这座城市在光线下的黑色剪影,塔露拉突然觉得再多的繁华与灯光也掩盖不住那些深邃的暗影,如同一张巨网,困住所有想要进入或者想要逃离的人。
“你的罗曼语怎么样?”
“基本能正常交流……”
“那我就不用担心你们了,去吧!去给李哥夫妻俩讨回公道!”
装甲车缓缓停下,随后引擎熄灭,塔露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注视着三伏,她当然记得那桩震惊炎国和叙拉古的谋杀案,只是完全不理解这两件事情之间的联系。至于三伏则是一个善于在乌有面前隐藏情感的人,如今乌有不在身边,又作为塔露拉的长辈,她当然要把一路的所见所闻分享给塔露拉。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刚刚你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我从叙拉古的电台里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你觉得你的睚眦表哥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吗?”
“恰恰相反,他对情感的执着胜过所有。”
“是的,所以我觉得巴海大人是时候收起他的天罗地网,而格瑞伍霍恩只是个开始……”
“那我们也在其中吗?”
三伏微微转过头,注视着塔露拉脸上纯粹的表情,而之所以纯粹,是因为这个女孩的心中已经不再迷茫,她知道自己的未来之路会通向何方,对于很多至今依然浑浑噩噩的人来说,这一点非常可贵,此时一个非常重要的想法在三伏的心中浮现,就当是对诸葛睚眦解放长垣和乌有的回报。
“快下车吧塔露拉……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叫醒后排座位上的同伴们,塔露拉打开车门来到装甲车前方远眺格瑞伍霍恩,爱国者小队的成员们陆续下车收拾带来的装备和必要的补给,有人哈欠连连,有人揉着眼睛。正当她们做好准备并来到塔露拉身边时,三伏从装甲车顶棚的夹层中拔出了那柄名为“春霞”的苗刀,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塔露拉背后的精铁长棍。
三伏已经感受到塔露拉心中的火焰,哪怕塔露拉的真气已经全都交给了陈晖洁,那年轻的心依然光芒万丈耀眼夺目,因此三伏觉得出生在炎国龙家的塔露拉绝不应该像诸葛霸下那样使用如此笨重的武器。
“塔露拉,你过来一下。”
“好……”塔露拉用力拍打浮士德的肩膀让他振作起来,随后回到三伏的身边,本以为三伏还要交代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塔露拉却看到了与她身高相差无几的天庭龙卫苗刀,“这是……这是春霞……”
“塔露拉,春霞陪伴了我很多年,现在我决定让它来陪伴你……”三伏挽住刀柄和刀身展示给塔露拉,塔露拉却不敢接过,此时此刻这柄苗刀的份量已有千钧之重,让塔露拉觉得自己实在担当不起。
春霞也好,天门关月也罢,都承载着无数天庭龙卫保家卫国并光复大漠的夙愿,而塔露拉觉得自己只是这段伟大历史的见证者,她对这场战争的贡献微乎其微。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在你把真气交给陈晖洁的那一刻,你就做出了选择,春霞乃淬灵合金打造而成,完全可以支持你现在的源石技艺,你的霸下表哥苦练了十多年才有今天的武学,我不想让你像他那样辛苦。”
“长棍只是替用,我会找到属于我的武器。”
“那你现在找到了。”
看来三伏心意已决,再怎么拒绝也只是浪费时间,塔露拉只能收下这份沉甸甸的期望并握住春霞的刀柄,在那一瞬,那道如同天津长风般的真气似乎又回到她的身边,这一幕似曾相识,因为她对陈晖洁做过一模一样的事,那是姐姐对妹妹无怨无悔的爱,正如三伏对这个后辈的亲爱一样强烈。
“那您呢?”
“刀没了我再找一把便是,春霞只是一个名字,是因为我三伏大人用了这柄苗刀,它才能叫做春霞,而不是因为它叫春霞我才会去使用它,你能明白吗?”
每一个大理寺上钦都是举世无双的高手,三伏的自信也并非毫无来由,塔露拉非常理解三伏话语中的深意,所谓的传奇故事都应该由人来谱写,“春霞”的故事会在塔露拉的旅途中继续延续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带着属于自己的传奇与陈晖洁重逢。
“回去之后您有什么打算吗三伏大人?”
“冬儿应该在朝胤等我,我会去拜见地煞剑主陆重乐,让他为我准备一把新武器。”
“冬儿……叫得可真甜啊三伏大人!”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快去快去!”
三伏回到车上,重新发动引擎一溜烟离开了这片荒原,只留下爱国者小队不停驱赶着轮胎扬起的灰尘,对于她们来说,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因此塔露拉决定先不要贸然进入,趁着夜色降临可以侦查一番。
“浮士德?”
“又要我来影分身啊!上次我那个影分身差点被吃掉唉!”浮士德可以看到影分身看到的一切,所以他在那个营地中看到了那些凶狠的蒙人壮汉,哪怕知道自己不会受伤,视觉上带来的冲击力也会留下阴影。
“杰西……我知道维持影分身需要消耗你的真气,但我是爱国者小队的队长,我必须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好大的官威啊塔露拉队长!”
“叫你去你就去!废话真多!”白奎再次用尾巴朝着浮士德背后一甩,浮士德摔倒在地后顺手召唤出影分身,接着影分身几步一回头地往格瑞伍霍恩的履带护甲板跑去。
“那我们呢?附近有没有这座城市的卫兵会发现我们?”
卡洛琳娜搂住手臂微微颤抖询问道,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她的口中甚至能呼出清晰可见的气雾,格瑞伍霍恩靠近叙拉古的北部边境,再往北就是乌萨斯与泛维多利亚大陆的大陆走廊,气候干燥且寒冷,没有任何可以遮挡寒流的山脉。塔露拉见状用地上的沙石创造出错位帷幕,从四面八方掩盖起一行人的踪迹,随后在众人的中间引起一小堆纯焰篝火,尽管火光微弱且没有黑烟扬起,但至少可以驱赶寒意,白奎甚至想要拿出一根雷兽肉烤肠做一道美味。
浮士德的影分身很快就归队,同时浮士德本人的脸也泛起了阵阵红潮,塔露拉本想问问浮士德究竟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可她也注意到影分身的脸上有几道鲜红的唇印,同时夜色降临之后,城中闪耀的彩色灯光很快就让塔露拉得出了结论。
“我们的正前方是一条风俗街。”
“啊?那是不是可以看到别人咪啾咪啾了?”
“哈哈哈!还得是你啊白奎!”
“亲爱的,这又是哪个国家的语言?”卡洛琳娜和白奎似乎对上了电波,二人相视一笑后便低声询问道。
“这是白奎语,意思就是……你们懂那个意思就行。”
浮士德有些头晕,或许是那些打扮花枝招展且热情洋溢的血族大姐姐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年轻的小男生,浮士德的影分身差点被姐姐们的拥抱闷得昏过去,在场只有浮士德和梅菲斯特两位男性,而塔露拉也觉得人多眼杂的地方或许可以避免一些警惕的侦查者,所以她决定今天晚上爱国者小队就在这处疑似风俗街的区域找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影分身消失后,众人就纷纷按照塔露拉的要求做好伪装并隐藏起各自的武器,至于塔露拉新到手的武器,她也有办法让其蒙混过关,来到白奎的身边并让她戴上那顶看上去老成的针织帽后,爱国者小队朝着浮士德影分身来时的道路进发,同时塔露拉也不忘叮嘱浮士德不要乱说话。
爱国者小队的潜伏异常顺利,似乎叙拉古国防军并没有驻扎在这座城市,哪怕顺着移动城市侧方的检修楼梯一路爬上去都没有人发现他们,今时不同往日,梅菲斯特也不用搭弓射箭清理周围的卫兵,不过白奎还是顺手在黑色的钢铁甲板上留下了一些彩绘,当做这趟旅途的纪念。和其他移动城市一样,格瑞伍霍恩的边缘有一道金属围墙,塔露拉直接用手指划出一个大圆,火元素就将金属溶解,只剩下了岩浆般的铁水,待铁水冷却塔露拉才让其他人穿过铁洞,自己则留在后方寻找着已经消失在远方的三伏,直到白奎呼唤她跟上时才回过神来。
塔露拉所理解的风俗街可能与现实情况不太一样,炎东两国禁止出现此类行业,一是为了保证女性权益,二是为了便于管理,所以她一直以为,所谓的风俗业只是像歌舞厅中负责陪酒唱歌的那一部分,她完全没有料到外国人会这么开放,有些在路边呼唤客人的血族女性甚至一丝不挂。一幕幕脸红心跳的场景对于女孩们来说还好,但对于两个男生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在他们这个精力旺盛的年纪很难不将目光放到那些被白奎称作咪啾咪啾的东西上,不过塔露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来到室内,就不会有人再关注这几个奇怪的外国旅客,因为整条大街都让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女们流连忘返。
塔露拉已经忘记龙门繁华的夜景,而这条大道上的一家家夜店也颇具龙门享乐精神,令塔露拉无奈的是,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龙门的任何一家酒吧,包括冰菓在内。
“浮士德,你刚刚遇到的咪啾咪啾在哪里?”
“什……什么咪啾咪啾啊?”浮士德擦拭着脸上并不存在的吻痕心虚地回应道。
“唉……算了,不要让她们看到你,不然会引起怀疑,知道吗?”
浮士德来到梅菲斯特的身后戴上兜帽,同时避让着周围热辣的目光,不知不觉间爱国者小队已经来到这条街上的主干道,看到领头的姑娘头上有角且背后拖着一条长满鳞片的尾巴,几个脱下内衣四处叫客的血族女人就纷纷上前,询问塔露拉一行人是否愿意来到她们店咪啾咪啾。
“我去!还真有咪啾咪啾这个说法!”
“嘘!白奎小声点!让塔露拉来说!”
塔露拉仔细观察着面前的血族女人们,同为女性,她自然对这些女人所展露出来的风月花色毫无兴趣,而是在观察着她们脖颈处的咬痕,根据华法琳在很多年前撰写的萨卡兹血族生物学研究概论,血族人互相进食血液也是一种**的方式,不仅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还能保证血统的纯正,因此塔露拉担心自己的同伴们会被当做宵夜。
“不会的不会的!这只是我们血族人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已,各位不是血族人,我们的姑娘也有办法服侍你们!”
年纪看上去稍微大一点的女性穿好胸衣,同时也刻意将脖颈处的咬痕展示给塔露拉,她表示血族尖锐的矛齿会分泌一种能让皮肤愈合的特殊组织液,如果非血族客人的脖颈处出现类似的伤痕,那么店家有权解雇员工并对客人给予赔偿。
“可是……大婶,你也看到我们几个都是女孩子……”
血族女人发出轻笑,随后打起响指,几声挑逗般的口哨从夜店门口传来,塔露拉和白奎看到了一个个光着上身且面容清秀的血族男性正在对她们打招呼,为了照顾各种各样的客人,这些男员工不会像女员工那样抛头露面,强忍着剧烈的心跳和膨胀血管带来的热量,塔露拉接受了这番盛情邀请,也不想再像一个真正的客人那样做出挑选,想必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在血族大婶的带领下,塔露拉一行人走进了夜店中,一楼看上去像是一家酒吧,但所展现的内容十分惹火,比龙门人更加喜欢享乐的狂欢之徒肆意宣泄着欲望,而且这甚至还只是一种表演。面前的一切都有违背于大正教义,让卡洛琳娜不愿再多看一眼,只能面红耳赤地来到梅菲斯特身后,这时卡洛琳娜才注意到,为了避免自己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梅菲斯特居然石化了双眼,怪不得他会一直抓住白奎的衣摆。
来到柜台,一个看上去醉意熏熏且衣冠不整的血族女孩拿出了登记名册,乍一看上去她的年纪和塔露拉等人差不多,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血族女孩很可能已经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塔露拉没有看到这个女孩脖颈处存在咬痕,看来她还没有正式加入工作,所以才会被调到前台做接待,女孩往前一趴杵着下巴,迷离的眼神像是经历了一场幻梦,同时敏锐的嗅觉也察觉到了梅菲斯特和他身后的浮士德。
“几位从哪来?”
“这位是炎国著名导演陆重年女士,我是大理寺钦,特地前来叙拉古取景。”塔露拉往后退一步并让白奎上前,戴着这顶针织帽,白奎确实有那么一点导演的风范。
“曼弗雷德亲王在上啊!居然是我最喜欢的陆导演!真的难以置信!我和我男朋友咪啾咪啾的时候就是看着您的电影啊!”
“这就是你的计划?”白奎用眼神无声地质问面色尴尬的塔露拉。
“睚眦表哥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的,所以你现在就不用指责我了。”
塔露拉和白奎无奈地点头回应,同时塔露拉也在心中暗自对年表嫂道歉,她有把握在离开之前消除一行人来到此处的痕迹,只是现在貌似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这位前台接待缠住了白奎,不仅是想要签名,还想讨论一些关于电影的事。很有可能这位血族女孩并没有见过年,所以擅长涂鸦彩绘的白奎反而很好应付这种签名,但看到女孩狂热的眼神和激动的情绪,不难想象在她和爱侣多少次咪啾咪啾之后,她对年所拍摄的言情电影早已经烂熟于心。
“我一直很在意……那个剑客……最后有没有死掉啊?他的那个情人呢?”
“我好像说过这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吧?你觉得他死了,他就死了,你觉得他还活着那么他就还活着。”白奎根本不知道血族女孩提到的是哪一部电影,更不要说看过,她只是根据文学创作的逻辑来做出回应,就看这一次能不能蒙对。
“确实是这样……可是我总是很在意很在意他的安危,希望最后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这一招白奎完全接不下,她根本不敢随便挖坑给年跳,但一想到年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来到这里,她就表示今后可能会再拍一部续集或者衍生作,这才让前台接待满意地点头并拿出一张房卡。
“几位有什么需要吗?”
“我们就喜欢安静一点。”
“可是我们店……如果客人不咪啾咪啾的话就不能离开喔……”
“那就让浮士德去吧!”塔露拉对白奎投去了一个眼神,但却遭到了非常强硬的拒绝,塔露拉甚至还能看到白奎露出的尖牙。
果然还是只能让队长做出表率,塔露拉下定决心告别女孩生涯,可没想到前台接待却噗嗤一笑,她表示这只是开玩笑而已,毕竟这个夜店不止提供咪啾咪啾的服务,还提供酒水和住宿,而咪啾咪啾是最能吸引客人前来的业务,所以才会让这家酒店变得更像一家风俗店。塔露拉咬牙切齿地接过房卡,她不希望让身边的伙伴们看到她这般面红耳赤的怪异表情,不过其他人上楼之后,前台接待叫住了塔露拉,似乎有话想要说,迷离眼神中透出的那一股清澈与纯真,让塔露拉觉得这个女孩其实并不简单,周围的人全在享受着欲望与欢愉,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在格瑞伍霍恩的龙姑娘。
“我见过年导的照片,而且她从来都没拍过关于剑客的电影,她本就是剑客,剑客理应无情无欲才对。”
“你想做什么?”塔露拉挽住苗刀的刀柄,语气变得十分警惕。
“格瑞伍霍恩不缺想要隐藏身份的人,我只想提醒你们,如果没有什么必办不可的事情就不要留在这里,最近不太平……”
“谢谢你,但咪啾咪啾真不用了。”塔露拉最后还是松开,这么近的距离,从未使用过苗刀的她根本不敢出鞘。
塔露拉告别了血族女孩后扬长而去,而趴在柜台前的女孩伸出手指,驱动源石能量吸走了留在纸张上的墨水,说是墨水,其实那也是血液,只不过被废弃无法再饮用,前台女孩注视着塔露拉离开之后,才脱去上身的衣物并豪饮一口带有血味的烈酒,似乎所有人都想离开这里,却又不得不留下。
上楼后塔露拉找到了在房间门口等待的爱国者小队,浮士德一脸憋不住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想要去一趟洗手间,可这一层楼就有公共洗手间,塔露拉没有理会,刷开房门把一伙人推了进去,并用力锁死房间门,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打扰她们。浮士德走进房间以后就径直朝卫生间跑去,其他人则或坐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梅菲斯特终于解除了眼部的石化观察四周,这充满暧昧气息的昏暗灯光比起外面好不到哪里去,同时那些象征生命繁衍的摆件和壁画也让他心神不宁。
“塔露拉,我们一定要来这里吗?正常的酒店不行吗?”
“梅菲斯特……你还记得你在那个苍白色的混沌卵中听到了什么吗?”躺在沙发上的塔露拉捂住眼睛有气无力地回应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反常且令人疑惑,她也因此产生了不太美好的猜测。
“一些胡言乱语,有男有女,我全身都陷入了石化,但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孽神,梅菲斯特,这里有孽神的气息,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所以这些人才会一直想着咪啾咪啾……”
再次睁开眼睛时,塔露拉冒出苍白火焰的眼睛中同时散发出一股热量与寒气,交替形成的蒸汽微波覆盖在这个房间的每一处墙壁之上,这样一来,只要房间外有人想要往里面投放生化气体,都会被塔露拉的这层无形蒸汽给消化吸收。塔露拉曾在Xenon的栖息地见识过此生难忘的场景,那些疯狂的科学家为了强行让两个种族的实验体**,一直往他们居住的区域投放催情气体,仿佛这样一来就能为他们批量生产奇美拉人,不知为何实验总是失败,而塔露拉也因为见证了这些惨无人道的实验而从此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类最基本的生理欲望。
直到今天来到格瑞伍霍恩,她的脸上才被那股迷人却危险的香薰带起了一丝红潮,尽管对叙拉古调香术早有耳闻,可百闻始终不如一见甚至亲身体会。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直到接应那个人。”
“那吃的怎么办?”
塔露拉指向门口的墙壁,上方除了贴着一张艺术画之外,还有酒店的餐食外送电话,可惜不包含在住宿费里,爱国者小队需要另外支付一些费用。
“好嘛……就当我们来度假咯?”
“你要是能忍受的话,确实可以当做一次度假,白奎……”
“亲爱的,我听力没有你那么敏感喔!”
卡洛琳娜捂住耳朵,忍受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嘈杂声音,虽然大家都已经成年,但对于这方面基本都是完全的新手,无论是看上去比较成熟的塔露拉还是白奎,又或是像懵懂少年少女一般的卡洛琳娜和梅菲斯特,她们都还在寻找真爱的道路上,迟迟没有踏出那第一步。塔露拉一想到这里便打算将梅菲斯特和浮士德隔离起来,这是一个带小隔间的大房间,有两张双人床,浮士德和梅菲斯特作为在场唯二的男孩,塔露拉绝对不允许他们与女孩们咪啾咪啾然后引来孽神的赐福,话虽直白,顾全大局的三人自然也能理解,如果那种事真的发生,那么异族的血脉交融绝对会产生让孽神感兴趣的东西。
“无尽贪婪的欲望带来的扭曲之爱,孽神最喜欢这种事,我想这就是那些神尊欲魔找到53号栖息地的原因吧……”
脱去外套的塔露拉抚摸着锁骨,在那上方有戴蒙·范克里夫为她留下的痕迹,一条莱茵生命规格的条形码以及编号53,象征着她加入过Xenon的奇美拉计划,并且成为了为数不多的活体试验品。这是一场对心灵与体魄的极端考验,塔露拉不仅接受了弑神细胞的一部分并完成同化,更是直接以龙与瓦伊凡混血儿的身份夺取了「奇美拉灰烬」的元素法则之力,如今爱国者小队的所有成员需要共同面对这份挑战。
“浮士德怎么还不出来?”
“毕竟憋了一路都没有上厕所,等等,我们有尾巴的种族不是可以……”
白奎和卡洛琳娜对视一眼后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她们起身踮着脚步走向卫生间门口,然而卡洛琳娜却听到了一阵阵沉重的呼吸,以及浮士德小声嘀咕着阿米娅的名字。
“还有别的卫生间吗?”
“应该有吧……喏!那不就是?”
“梅菲斯特!从今以后你和浮士德就在这里面上厕所!”白奎指向面前的木门并回头向沙发招手,梅菲斯特无奈地点头回应,得亏塔露拉找到的这家酒店设施齐全,不然她们就得帮浮士德打扫干净。
不过这确实是一种合理的方式,不仅是浮士德,白奎和卡洛琳娜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仅仅只是接触到塔露拉黑暗命运的边缘,白奎和卡洛琳娜就觉得这些名为外域邪神的家伙真是一群难缠的敌人。时间已经不早,还未等白奎询问塔露拉如何分配床位,她就发现塔露拉已经闭上眼睛熟睡过去,同时左眼中还在散发白色的气雾,有惊无险,除了前台接待没有人识破他们,毕竟都在忙于发泄欲望放纵激情,至于那些诡异的敌人何时才会出现,白奎不去想,而是搂住卡洛琳娜一起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姑娘们都睡着之后,现在醒着的人只剩下了梅菲斯特,以及在卫生间里迟迟不肯出来的浮士德。
“浮士德!快一点啊!我也憋不住了!”
“阿米娅老大!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