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与雷德交锋时,史尔特尔的躯体和记忆残缺不齐,她顶着黄昏热浪的灼烧与雷德在切尔诺伯格展开生死较量,而那时的雷德只不过是一个剑术高超的无名剑客,因为手中散发红光的斩剑,才被整合运动的其他成员称为“Red”。如今再次相遇,史尔特尔成为巨神沃登的神谕觉醒者,与此同时雷德也被血神升格为神选冠军,无形的命运之手将二人的力量再次平衡,没有机会碾压,也让史尔特尔对那场与整合运动之间毫无意义的争锋产生了许多怀疑和思考。
注视着雷德缓缓凝结成原状的残躯,史尔特尔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老对手已经不能算做一个泰拉人,而是由外域邪神的阴谋与贪念打造出的人形兵器。她甚至都已忘记雷德究竟是一个佩洛人还是菲林人,或许在她的心目中,名为雷德的无名剑客死在了切尔诺伯格,连同尤顿海姆之子们那黑暗深邃的过去一同埋葬在冰原之下。
没有理睬同伴和爱人的劝阻,史尔特尔来到雷德的身边蹲下,剑客之间的惺惺相惜让史尔特尔想要对其说出那些未完的告别,无论是何种原因让雷德彻底腐败堕落成整个泰拉的死敌,史尔特尔都会对每一个抗争命运结果一败涂地的可怜人产生同情心,更何况雷德最终倒在黎明到来的前一刻。
“雷德……胜也好……败也罢……我们究竟为什么会成为敌人呢?胜与败之外还能有第三种选择吗?”
完全丧失活人理智的雷德无法回应史尔特尔的自言自语,她从未思考过是否会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但此时此刻,史尔特尔希望那个世界的自己可以放下武器,拥有充实且美好的人生,可以成为一个画家或者作家,拥抱着爱人与亲朋好友,不用再像现在的自己那样饱经风霜且历经磨难。也或许那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现实就是现实,无论残酷还是美好,任何人都没有机会回过头再重新经历一次,又无论身上背负的是伤痛,杀戮还是罪孽,无形的命运也只会驱赶着所有人继续向前,史尔特尔为雷德的命运默哀,并做好了为他解脱的心理准备,只有彻底埋葬这个无名剑客,史尔特尔的过去才算完整。
“苏……茜……”
“苏茜?难道是那个叫澄闪的女孩吗?”
听到这声低语的一瞬间,史尔特尔突然觉得雷德还能有挽救的余地,可无论是她还是铸火神域中的狮子王神凯恩都无法彻底清除外域邪神的腐蚀,神选冠军的显化比神谕觉醒者还要明显,史尔特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雷德和疫病领主的躯体还原。回到贝格米尔的身边后,三位神谕觉醒者和阿拉希都摆出战斗架势,雷德用红刃斩剑作为支撑缓缓站起并发出嘶哑的低吼,转瞬即逝的理智还是被渴血暴怒夺走,至于雷德身后的疫病领主除了破掉几个脓疮之外并无明显的伤痕,没有法布提这样的神速者在场,史尔特尔等人根本无法处理混沌核心。
“要是苏茜看到你这副模样,她对你的感情还会一如既往吗?”
史尔特尔曾对贝格米尔问过类似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一如既往,可她没有像雷德这样被外域邪神腐蚀,澄闪这个名字最终成为了雷德失落记忆中最后一丝理智的残响。
不过五腐临门炸出的毒气已经被阿拉希的剑风吹散,战斗发出的声音很快也会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三位医疗术师互相治疗,而傀影也决定像极境那样来到侧方,寻找时机进行支援打击。推进之王扛着战锤来到史尔特尔二人的身边,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很多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也就没有再赘述关于神谕觉醒的话题,而是对雷德的现状做出了和史尔特尔同样的感叹。
“每一次看到雷德都能让我眼前一亮!”
“维娜,你之前就是为了追踪他吗?”
“我是在追踪那个死胖子,没想到居然会栽跟头……不过那已经不重要,如果雷德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话……”
“那么说明镜术师玛利亚也在这附近!”
贝格米尔的结论让所有熟悉镜术师诡异秘术的人变得更加紧张,而恢复躯体的两位神选冠军无动于衷,只是举起武器做防御状,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人的指令,狮子王神凯恩表示外域邪神除了有各自的显化之外,还有合一统御的显化,而在这混沌统合的显化之中诞生的混沌神选者即为“永世神选”。尤顿海姆之子们曾在乌萨斯的荒原中对阵永世神选艾查恩的幻影,如今泰拉也出现了永世神选玛利亚,那么就说明两个神选冠军现在会听从镜术师的命令做出行动,其实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知道敌人究竟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标,情报的缺失以及对镜术师玛利亚的忌讳让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的僵持很快就结束,因为格瑞伍霍恩当地的警察纷纷赶来,这些血族人大多都是曼弗雷德亲王近卫的后代,精通剑术和枪械运用,很快几位来自罗德岛和外域不速之客就被重重包围,为首的警官在看到两个怪物之后甚至还叫来了一辆主战坦克,这下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既然罗德岛侦查小队的行踪已经暴露在格瑞伍霍恩当地势力之下,无法再以渗透的姿态进入阿什伍德疯人院,那么只能施行备用计划,闪灵可不喜欢对付两拨敌人,尤其是难以消灭的神选冠军,她认为现在该做的就是团结泰拉人的力量,共同抵御外敌,罗德岛本就不想和格瑞伍霍恩当地的势力产生冲突,他们的目标是Xenon以及阿什伍德之下的栖息地。
因此闪灵将赎罪者插入地面并高举双手,转身向封锁街道的警队走去,面对闪灵这样的外族入侵者,格瑞伍霍恩的政策都是留活口并审讯情报,她才没有被打成筛子。
“我是华法琳女王的朋友,代表她向格瑞伍霍恩的血族同胞致以问候。”
“华法琳女王?你有什么证据吗?”佩戴长剑的血族警官神情严肃,同时也在不停观察着前方那两个纹丝未动的神选冠军。
“当然,但是证据在我的口袋中,我需要你的同事们保证……不会在我拿出证据的时候开枪打穿我的心脏和头颅。”
警官长叹一口气,并让在场的警员们将步枪调整到半自动射击,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闪灵放下左手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照片,是罗德岛高层在十五年前的合影,照片上不仅有姿态端庄严肃的凯尔希,还有带着僵硬微笑的华法琳,当然两位使徒作为元老也在其中。一个警员向前拿过闪灵手中的照片后递给警官,看到华法琳的笑容,警官紧锁的眉头就舒缓很多,在这样一个充满不法犯罪和肮脏交易的都市,他们的职责和内心的底线一直在接受挑战,警官认为如果来者的确是华法琳女王的朋友,说不定真的可以帮助他们改变现状。
在血族警官的命令下,两侧的警员向前推进十米左右,将两位医疗术士护在阵中,同时也让神选冠军身后的主战坦克释放液压降低俯角进行瞄准,如此前后包夹形成的交叉火力网足以再次摧毁神选冠军的肉体,向闪灵确认了罗德岛的其他友军后,警官将照片还给了闪灵,并注意到一旁的巨剑赎罪者。
“萨卡兹人,巨剑,黑色的夜幕斗篷和源钢铠甲,难道说……您是使徒塞斯依琳?赎罪者巴巴托斯的遗孀?”
很明显,这位血族警官还是认出了闪灵,同时闪灵也根据血族警官腰间的长剑和职位猜出他的真实身份,误打误撞间遇到熟人,罗德岛这群外地人和本地人之间确实不应该发生任何摩擦,事情突然变得好办起来。
“叫我闪灵就行,具体情况就是……一个叫Xenon的组织制造出这两具人形兵器,失控之后逃离实验室,我们奉华法琳女王之命追踪这两个怪物来到此地,不可避免发生了战斗,很遗憾对你们的城市造成破坏……”
血族警官表示这附近已经被废弃,没有剧作家和阿苏嫣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入,闪灵无意间得知剧作家并不在格瑞伍霍恩,正是因为这些血族警察同样不满剧作家的政策,所以他们才会无视禁令深入禁区,前来调查这打破长夜宁静的骚乱。而闪灵也为警官提供了重要的信息,剧作家此前曾不止一次在文件报告中提到Xenon这个单词,由于此前无法深入禁区调查,警员们都把这个单词视为格瑞伍霍恩的都市传说之一,如今真相渐渐明朗,剧作家确实与那神秘组织有联系,而且警官认为就是在剧作家的包庇下Xenon才制造出了如此邪恶狰狞的怪物。
虽然过程有些问题,但确实是闪灵所预想中的那种结果,只要有当地的帮手,那么阿什伍德的突袭行动就可以顺利一些,前提是众人需要解决眼前的大麻烦。
“我们警局已经半年没有收到曼弗雷德亲王的消息,整个格瑞伍霍恩都对剧作家的行为有目共睹,我认为他完全没有资格成为格瑞伍霍恩的总督,只是……阿苏嫣女王似乎很看重那小子,完全听不进我的意见。”
“您很忠诚,阿隆法队长,我想华法琳女王一定会非常庆幸您活了下来。”
“誓死效忠鲜血王庭。”
当初离开卡兹戴尔时,就是由华法琳为曼弗雷德亲王的部队送行,可露希尔的父母也在其中,作为罗德岛的元老,闪灵和夜莺都听过那些华法琳一直在怀念的往事,华法琳记得当初队伍里的每一个年轻人,他们怀着对未来的期待再次踏上未知的旅途,除了有神情遗憾的曼弗雷德亲王,还有目光坚定的阿隆法队长。岁月在阿隆法的脸上留下沧桑的痕迹,哪怕是长生久视的血族,当初的少年也渐渐变成了一位稳重的老者,来到格瑞伍霍恩之后他被提拔为警务处处长,带领着整个格瑞伍霍恩的警员维持治安,心中的一腔热血如太阳般闪耀,可势单力薄的他也无法抵抗历史变革的洪流,只能保持隐忍。
就算不发生这场战斗,警局在剧作家和阿苏嫣离开格瑞伍霍恩之后也要成立调查组,就从阿隆法队长一直耿耿于怀的阿什伍德疯人院开始,此时双方目标一致,只是到现在两个神选冠军依然保持防御姿态,这让闪灵也不知该进攻还是继续耗下去。
“玛利亚啊玛利亚……你到底在干嘛?”
远处居民楼的楼顶,镜术师玛利亚正在想方设法地避开月光,由于光会产生影,而深夜的黑影更是会让镜术师玛利亚受到无死角的突然袭击,千算万算,她根本没有就料到一直保持低调行事的Xenon居然能找到一个谢拉格的暗影术师,这让她夺取血库让雷德晋升为嗜血狂魔的计划受到严重的阻碍。
“诺克图恩!现身吧!”
镜术师玛利亚大吼道,不停挥动手臂制造出反射光线的棱镜,可随着镜面的数量越来越多,她的四面八方都暴露在了镜面另一侧的影中,似乎她那诡异的源石技艺在此时并不能起作用,因为谢拉格的暗影术式有系统地传承千年,比镜缚灭杀更加诡异。对着空气进行无力地挣扎后,镜术师玛利亚放下双手并闭上所有的眼睛,这一个镜像分身更倾向于千眼千智的诡神,她的眼角和眉头多出了两对眼睛,看起来更加可怖,然而这些变化并不能威慑到暗影术师诺克图恩。
“夜晚是我的主场,玛丽安娜女士……”
诺克图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嘶哑,他用半月镰扼住镜术师玛利亚的喉咙,没有丝毫退让和松懈,如今暗影的领域已经铺开,他完全控制住镜术师玛利亚逃跑的方向,可面对这样一个镜像分身,就算诺克图恩将其斩杀在此也无济于事,不如从镜像分身这里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同样,镜术师玛利亚也想得到情报,Xenon也好,罗德岛也罢,如今整个泰拉都成为了她的敌人,放弃一切的代价就是不能再拥抱失而复得的情感,她已经做出最终的选择,更没有再回头的机会,思来想去之后,她决定对暗影术师询问一个她最在意的问题。
“我的父亲近来可好?”
“一如既往地精神,其实,如果您想念戴蒙博士,完全可以带着贝斯特拉回去见他,老人家一直都在等着你们……”
“我有我的计划,请放心,我与永世神选艾查恩一样,只是在利用它们。”
“您认为它们还会放纵您成为第二个永世神选艾查恩吗?真是幼稚!”
很少有人能被诺克图恩做出这样的评价,而他的担忧也并非毫无来由,永世神选艾查恩摧毁外域世界之后对邪神们进行了彻底且凶猛的复仇,将自己失去的一切夺回,就连人类都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更不用提那些从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邪神。
“你对我的误解,就像罗德岛对Xenon的误解一样深刻呢……”
“Xenon所做之事确实违背常理,我从来都不支持戴蒙·范克里夫的做法。”
“但你也不反对……”
这般诏安似乎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诺克图恩不可能因为镜术师玛利亚的只言片语就背叛自己的理想,他没有回应,只是用另一只手伸向镜术师玛利亚的胸口处。脸上增加的两对眼睛表明这个镜像分身的体内存有一颗奸奇系的混沌卵,戴蒙教过他如何破解,不过片刻迟疑让镜术师玛利亚抓住机会,并对两位神选冠军下达了指令。
“雷德……塔里木可汗……杀了所有人!”
镜术师玛利亚话音刚落,诺克图恩就用半月镰狠狠割断了她的脖颈,碎裂的苍白镜片散落一地,还未等取出混沌卵,镜像分身就失去了活性,然而绞杀还是迟了一步,诺克图恩发现街道上被围困的雷德和塔里木可汗已经开始行动。
“艾利西姆……你在哪?”
这一次三位神谕觉醒者都拼尽全力,为了不误伤友军,靠近神选冠军那一侧的格瑞伍霍恩警察们并没有开火,而且聚集在主战坦克的周围,尽力抵挡着炼狱之火和寒霜风暴的侵袭,推进之王挥动的战锤更是舞出一阵又一阵清晰可见的冲击波,纠缠的刀锋与剑刃碰撞出无数火花,就连阿拉希也放弃居合架势挥动武士刀加入战场。尽管罗德岛也是他的敌人,但诺克图恩并不希望这两个神选冠军破坏这座城市,他蹲在建筑顶层的边缘思考着破局之法,同时也想办法联系上其他同伴,没有镜术师玛利亚作为抑制器,人形兵器自然如闪灵所说的那样失去了控制,在指令完成之前,他们绝对不会停下。
就在诺克图恩一筹莫展之际,他看到极境从小巷中冲出,并且手中紧握一柄由寒冰幻化而成的长枪,此般寒流不会出错,正是他心心念念一直都要寻找的那个人。
“艾利西姆!”
“慢着!”
一只苍白却有力的手掌死死抓住诺克图恩的肩膀,回头一看发现是那个戴着兜帽表情冷漠的炎国姑娘,诺克图恩冷哼一声并用力甩开她的手,泛白的眼球中倒映出她脸上无心无情的面容,没想到Xenon的支援居然这么快就赶到,可诺克图恩也意识到,她之前提到的追兵也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南大小姐莫非是想请君入瓮?”
“这不是陷阱。”
“你可知道天甄拳和你哥哥的燎原烈火能把这座城市夷为平地?”
“你……你……”
诺克图恩丝毫不负责任的冷笑,让她的身影发生了一丝颤动,蓝色的火焰呼之欲出,这般试探之下,诺克图恩确定这个女孩并没有想起曾经的往事,只是一些空虚的记忆会触碰她的神经中枢,洗脑非常成功,作为一具高效的杀人兵器再合适不过。殊不知,他也是某个人的哥哥,这种蔑视他人亲情的行为终将付出代价,诺克图恩挥动起半月镰并拽住南齐莹的手臂,向一侧猛闪避开了那柄烈焰斩剑的纵劈,虽早有耳闻,却远不及亲身感受,诺克图恩发现他这件用于隐藏身形的夜行衣居然被散落的火星燎出一个缺口。
“小莹儿!哥哥来了!”
炎客怒吼着拔出深深嵌进建筑水泥中的大炎不惭,还未等他挥剑横斩,南齐莹就直接开启幽冥阴火,甩出手臂中的链刃左右开弓旋斩而来,两种金属剧烈交锋时产生的火花清晰可见,而炎客似乎也被妹妹的独门绝技逼至极限,望着南齐莹脸上冷漠的表情,他的心脏就不停发出一阵阵剧痛。
那个小女孩天真无邪的欢笑声,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母亲的眼泪,以及爱侣的离去,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让一直隐忍的南齐云终于在此刻爆发,燎原烈火从他的手臂,尾巴和眼中喷薄而出。
“烈火焚身!”
炎客的呐喊响彻天际,爆发出的纯阳罡气更是吸引了街道上所有人的注意,包括两个只服从永世神选命令的神选冠军,由于高大的建筑遮住了视野,罗德岛的干员们和格瑞伍霍恩的警察只能看到两团一红一蓝的火焰在不停碰撞,伴随着金属撞击声,似乎周围的建筑材料都要被那热浪融化。史尔特尔等人顾不上查看具体情况,战况更加激烈,而且分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战场,也让在后方支援治疗的闪灵目不暇接,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每一次行动的时候总能让她遇见,不过作为医疗队长,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已经让她磨炼地像手中的赎罪者一样坚韧锋利。
顷刻间,整个废弃城区乱作一团,无数流浪者纷纷带着家当逃离战斗区域,而所有人都在热浪,寒风以及嘶吼和怒号交汇到临界般的极限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阵震天撼地般的怒雷咆哮,而这道怒雷并不是来自尤顿海姆之子中的法布提。
“啊?!这老大爷又是哪来的?!”
史尔特尔的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拥有健硕肌肉的光头老者,他赤裸着上身,后背的深色甲壳透出一丝丝金色流雷,他就这么挡在了史尔特尔三人与两个神选冠军之间,无论推进之王怎么叫喊都没有反应。
“恐虐军锋……疫病领主……你们几个小家伙真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啊……”
“大爷快让开!他们——”
推进之王瞳孔猛缩,她注视着老者不断膨胀的肌肉,流动在甲壳上的雷电蔓延直全身的每一处血管,不仅是她,就连完全开启神谕觉醒状态的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也被这势如惊涛骇浪般的真气震慑得连连后退,然而老者的肌肉膨胀到极限之后,就只是抬起手掌做出寸拳的架势,更是让面前的雷德和塔里木可汗面面相觑。
“老前辈!不要破坏城市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的这声嘶吼,拳痴嘴角轻轻扬起,他已然计算好出拳的力度以及拳风的方向,天塌地陷且势如雷霆千钧的冲拳一击后,主战坦克直接被掀翻,而史尔特尔等人更是摔倒在地上,肉眼根本看不清这天甄一拳的威力,只见两个神选冠军被拳痴像炮弹出膛一样轰开,按照这个架势,他们很有可能会飞向伊比利亚南海。既然无法彻底消灭,那就将他们踢出战场,熟读拳谱和兵书的拳痴自然和大部分炎国武者一样了解札拉克祖神留下的信息,拳息尚存而肌肉渐渐恢复原状,拳痴拍打着手掌缓缓转过身,将白色衬衫披在身上后就向前搀扶起了史尔特尔三人。
“大爷?这是怎么了?”
“老夫只是试试能不能把他们一拳打到伊比利亚南海,看样子确实可以……”
“原来炎国人都这么厉害吗……怪不得我家祖先从来不敢招惹你们……”推进之王扶着额头用战锤锤柄作为支撑,头晕目眩只见她看到老者正在捋着胡须,同时也用慈祥和蔼的笑容面对着三位神谕觉醒者。
“此乃炎国真武,大炎天朝从来都不会恃强凌弱,当然更不会路遇不平坐视不管。”
拳痴谈吐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武者挥出重拳之后气喘吁吁的模样,依然迷糊的史尔特尔对拳痴行了不太标准的抱拳礼,但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在她在天堂之战中与能天使重逢并传递火炬时,就有这样一束明亮的烛光照耀着能天使。
“您……您认识能天使吗?”
“天使?不知道姑娘所说的是不是那个蕾谬乐的小丫头……老夫只是救了她一命,并在她的身上施加一丝护体真气而已。”
一切的疑惑似乎都得到解答,然而现在回过神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还有一场战斗发生在建筑上方,不过拳痴却让众人留在原地稍安勿躁,瞬身消失又再度出现后,拳痴就扛着一对貌似已经昏迷过去的男女并将他们放到了地面,史尔特尔能感受到二人身上残留的余温,不过那位看似瓦伊凡男性的温度比女性的温度要更高一些。
“他们二位是……”
“这位小伙子是炎国蓬莱近卫局的局长炎客南齐云,而这一位……”拳痴皱紧眉头,所谓女大十八变,他也不确定这个面容端庄清秀却毫无生情的女人就是南家那个失踪多年的大小姐,“这姑娘长得很像他妹妹,那我就姑且叫她南齐莹吧!”
“大爷大爷!我们有医生可以帮助他们!”
“有劳各位。”
诺克图恩艰难地站起,他赶紧挪动着身躯来到建筑边缘查看街道,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而他的源石技艺根本无力抵抗拳痴的天甄罡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齐莹被带走,不过他还有最后一道防线,只要所有人质平安无事,那么他就还有机会。整理着思绪和呼吸,诺克图恩化为一滩焦油般的暗影消失在原地,往阿什伍德疯人院的方向不停穿梭,与此同时街道上的众人纷纷解除战斗姿态开始调整情绪,虽然警员们没开一枪战斗就已经结束,但他们还需要思考如何处理倾覆的主战坦克。
“需要帮忙吗?”化作流火的莱万汀突然出现在警员们面前,这幅狰狞可怖的模样着实把他们吓得不轻,不过莱万汀也在他们的注视下直接将重达55吨的主战坦克复位,如同抬起一辆玩具小车。
“快说声谢谢啊你们!”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