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你看我新买的裙子好看吗?是和爸爸一起去挑的,哥哥也在,我们大家都很想你,你快点来找我们吧!”
“凯瑞……安妮……”
西西里夫人呓语着挚爱亲人的名字,缓缓睁开被眼泪模糊的双眼,她只能看到一片摇摇欲坠的昏暗灯光,以及身旁那个面带关切气息紧张的红发女孩。恍惚间,她还以为是最疼爱的女儿来到现世,迎接自己回到家人和爱人的身边,于是她颤巍巍的抬起那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焰尾的侧脸,让焰尾根本不敢动弹,只能僵在原地。
“呃……奇波比?!”
“不要动!就这样……”咔嘣大师无力地对焰尾作出回应,他靠在墙角气喘吁吁,双手灰色的羽毛上沾满了干枯的血液,“不要惊动西西里夫人,像之前那样保持住就行……”
不一会儿,西西里夫人又昏迷过去,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如此闪回记忆,在场的人中既没有医疗术师,也没有人会医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西里夫人如此痛苦挣扎。但焰尾一直寸步不离地待在西西里夫人的身边,一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报告,所幸西西里夫人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有轻微的磕碰,这个年纪的老太太可经不起折腾,被那个黑衣人送到这里时已经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凯瑞安妮是谁啊?”
“她是我和大帝的初中同学……西西里夫人的小女儿,本可以成为第二个黑帮教母,但是却遭遇了意外……”
“老太太真的好可怜啊……”蹲在角落里的平山清桐对西西里夫人早有耳闻,这是一位具有影响力的领袖人物,不仅是叙拉古,就连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都传颂着她的故事。
“这句话……等她醒了之后最好不要说出口平小姐……”
自从咔嘣大师再次见到这个老妇人时,往昔种种回忆浮现在心头,只是他没有想到二人会在这样的地方碰面,他艰难地在灰毫的搀扶下坐起,用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憔悴的西西里夫人,对于她的女儿以及那些不幸,咔嘣大师和大帝都无能为力。黑帮家族将子女送往哥伦比亚深造已是多年的传统,对于最近一百多年的叙拉古来说,制造业和手工业的人才和市场已经接近于饱和,这个国家更需要的是设计业,无论艺术或者物化理工,因此在这方面的发展更加发达的哥伦比亚,就成为了黑帮家族的首选目标。
焰尾是一个同情心非常强烈的女孩,西西里夫人的呓语和眼泪让她心生怜悯,她认为如果自己能知道一些往事,说不定还可以帮上什么忙,至少让老太太不必如此悲伤。
“奇波比,是什么意外?”
“你真的想听吗索娜?”
“但愿不要太悲伤。”
咔嘣大师很少在红松怪盗团的成员面前回忆往事,因为在姑娘们看来大多都是吹嘘,但只要咔嘣大师露出沉重的一面,那么他说出的每一件事都真实存在,不再是吹嘘,只见他靠在墙上仰起头,入神地望着天花板,无论是美好还是伤痛,人都无法将其抛弃。哥伦比亚商学院的附属中学,同为贵族后代但平日吊儿郎当的奇波比和大帝遇到了一个来自叙拉古的鲁珀族女孩,她遗传了西西里夫人的动人样貌和艳丽红发,在同龄人中也非常受欢迎,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之前,奇波比和大帝甚至还打赌谁能追求到她。
“你们根本想象不到那时的我们……两个返祖黎博利男孩在那个年纪身上全是换下的旧绒毛,尤其是大帝……他的身上左一块右一块的深灰色毛斑,看上去特别丑陋。”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不出所料,灰毫得到的答复非常肯定,咔嘣大师没有大帝那样黑白交替的靓丽毛发,他的羽毛深灰偏蓝且没有光泽,正因为这哥俩的造型独特,他们永远都是无数校园霸凌的交叉点。男生们嘲笑他们的外表,而女生们也不愿意靠近二人,尽管老师无数次表示这是严重种族歧视行为,总有人会在老师看不到的空隙发动攻击,直到凯瑞安妮出现以后情况才有所好转。那座名为新吉列斯的城市是哥伦比亚的首都,为了纪念圣吉列斯带领教廷禁军对玻利瓦尔大陆进行科学勘探才由此得名,古老的圣徒天使已经成为了开天辟地的伟人融入文明之中,而年轻的奇波比和大帝见到凯瑞安妮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属于他们的天使降临于此。
很多同学都惧怕凯瑞安妮,不仅是因为她的母亲,还有她背后的黑帮势力,就连一些不想惹上麻烦的老师都对她敬而远之,只有少部分同学愿意和她交流玩耍,陪她度过了愉快的学习时光。其中就包括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凯瑞安妮并没有觉得他们的长相有多么怪异,因为西西里夫人从小就教育她,无论种族之间是否存在差异,泰拉人都是大地母亲的孩子。
“我……我对不起老太太……没能和大帝一起照顾好安妮……”奇波比的语气突然变得哽咽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焰尾和灰毫的面前流下真挚的眼泪。
“呃……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是你哭起来真的特别难看!”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灰毫咬牙切齿地对焰尾甩去抱怨,如今红松怪盗团没个正形的氛围多半都是拜她和咔嘣大师所赐。
“该死……为什么我当初没有追上她?”
毕业之后,咔嘣大师和大帝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直到多年后的某天新闻中提到了一场震惊全世界的车祸时,他和大帝才重新见到凯瑞安妮这个名字,只是女孩的照片已成黑白,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听到那个女孩欢快的笑声。叙拉古首都斯托姆霍恩和切尔诺伯格一样也有一条解放大道,同样是为了纪念对红沙皇的战争荣获胜利,然而命运似乎会将每一个人推向预定好的原点,解放大道建成之后,切里尼奥大公和罗妮迪塔大公妃就遭到红沙皇余孽的暗杀,大公得以幸存而大公妃却不幸遇难,同样的道路上,西西里先生一家遭遇了飞来横祸。
似乎叙拉古总是容易出现悬案,作为灾难的当事人,幸存的西西里夫人无法为赶来支援查案的大理寺上钦们提供有效的情报,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从失去家人的痛苦阴霾中走出来,并不像是蓄意谋杀,更像是无数中巧合堆积在一起成为必然,大理寺为了还原案发现场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还在海格林霍恩搭建了同样长度的道路。整个国家一夜之间就陷入悲伤之中,西西里先生不是国父胜似国父,他不仅是黑帮的教父,更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外交家,他督促叙拉古总督精励图治避免争斗,经常走访周边国家和地区,他的身上完全没有阿尔贝托那样的戾气,亲和力和号召力就是他受欢迎的原因。
“我根本想不到会有什么样的人会谋杀这个老先生,所以大理寺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认为这是一场意外,只是……我很不甘心,如果那天的司机是我或者大帝,我一定能把翘起的车身归正,这样就不会……”
“大帝那身高能够得到刹车吗?”
“他现在和我一样高了……”
“好吧……抱歉,我以为他还是照片里的那个小个子。”灰毫低下头吐吐舌头做出调皮的表情,对于咔嘣大师那些沉重的往事,她也无能为力。
咔嘣大师咳嗽几声后再次站起,无视灰毫和焰尾的叫喊对正前方的金属隔离门发起一次又一次冲击,他将源石能量转化至拳头,被收缴武器的其他人无法帮助他,只能默默注视着他做出徒劳的努力。红松怪盗团成立至今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陷入绝境过,咔嘣大师甚至不确定其他人还有没有活着,无论女孩们被关在隔壁的哪个房间,作为团长的他只想冲破这个该死的牢笼挽回过错。
“嘿!你听到了吗!去你的!”
一声又一声沉重的金属撞击声传来,让走廊上来回巡逻的诺克图恩心神不宁,他已经感受到了罗德岛侦查小队正在缓缓靠近,可戴蒙·范克里夫答应过他的那些基础防御工事通通失效,更无法让他展开游击战术。似乎这里真的被Xenon放弃,并且在这之后也肯定不会有其他战斗人员前来支援,诺克图恩和关在隔离室内的红松怪盗团一样,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狐神玉藻的血液已经被提取,计划达成了一半……那么我要如何在神谕觉醒者们的守护下提取出狐神岚的血液呢?”
突然,灵光一现的想法让他决定前往最底层查看Xenon实验体的状况,几乎世界上每一个Xenon的栖息地都会存放着一个最终实验体作为底牌,既然戴蒙·范克里夫已经撤离并且没有回收此地的实验体,那么说不定诺克图恩可以将其激活,并且只要这个家伙在此地制造出一些骚乱,他就完全可以趁乱逃离这里,择日寻找机会。没有丝毫犹豫的诺克图恩起身挥舞着半月镰,朝着环状通道的最底层疾奔,但就当他来到最底层前的最后一道门时,他发现地面出现许多带着余烬的焦灰,像是某个人的脚印,而且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死亡气息,他回想起在东国镰仓旁的荒原中也见到过类似的痕迹。
痕迹到达金属门之后就消失不见,同时门把手上也有着深刻的掌印,看来他来的完全不是时候,缓缓推开发出噪音的金属门后,他终于可以瞥见阿苏嫣大计划中的一角,只见一个高达十几米的大型烧瓶内存放着经过提炼后的鲜血。不知有多少个人或者多少个种族的鲜血融合在此,诺克图恩觉得这些事与自己无关,他和戴蒙·范克里夫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他不想惹上麻烦,更不想挑衅阿苏嫣和鲜血王庭,于是就远远避开前方的巨大血瓶。
周围存放着一排排巨型试管般的培养舱,里面存放着许多干枯萎缩的婴儿尸体,可怜的小家伙们无力地漂浮在绿色的溶液中,就像汪洋大海中失去风帆的小船,诺克图恩猜测这些都是不幸夭折的奇美拉胚胎,丧心病狂的戴蒙·范克里夫就是以这种残忍也毫无人道精神的方式培养奇美拉人。
“要怪,只能怪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吧!小家伙们……回到你们的祖神身边……”
至少为这些死婴默哀的诺克图恩心中还能有一丝理智,认得自己苦苦寻找的的弟弟以及自己所追求的目标,在他看来,戴蒙·范克里夫已经无可救药。
沿着一侧培养舱不停寻找,诺克图恩的目光放到了一个形体完整的成年男人身上,根据身后阿戈尔人类似的尾巴判断,这很可能就是戴蒙·范克里夫一直津津乐道的克隆人幽灵鲨2号劳伦缇恩。他不知用什么方式夺取了幽灵鲨劳伦缇娜的基因,用非同寻常的手段复制出一个克隆人,而这个家伙就是Xenon专门用来对付深海猎人的特化人形兵器,完美且冷血无情,只追求极致的高效。
与其他低调行事的深海猎人不同,曾经担任过伊比利亚审判庭审判官的劳伦缇娜经常在电视上抛头露面,人们也知道她深海猎人的身份,因此两个学派的宗师都认为,她更像是深海猎人的形象代表。如此一来,劳伦缇娜就成了一个公众人物,不仅要在伊比利亚前线斩杀海嗣,还要接受各种采访,在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的一些繁华地区甚至出现了等比缩放的幽灵鲨人偶。艾丽妮希望深海猎人们可以被世界所接纳,就从这些周边文化开始,因此就没有阻止厂家,甚至自己也买了一个幽灵鲨人偶放在窗台上,与诸葛睚眦人偶一起守护她的阳光和窗帘。
当然艾丽妮自己也有审判长人偶,这一套收藏品价值不菲,尤其是公孙囚牛人偶差点卖断货,毕竟龙老大有许多外国粉丝。
诺克图恩不止一次从戴蒙·范克里夫口中听到这个克隆人的名字,其实他也完全不理解戴蒙所谓的克隆究竟是何含义,只知道幽灵鲨2号按照伦理和生理来说,同时属于劳伦提娜的弟弟和儿子。
“算了……反正深海猎人们会处理……”
诺克图恩不加思索地举起半月镰,没想到就在镰刀即将打碎玻璃的一瞬间,另一柄战镰就从侧方出现挡住他的进攻,定睛一看诺克图恩惊讶地发现,这柄镰刀居然属于傀影的傀儡斯嘉丽女士。她似乎挣脱了傀影的控制来到了此地,可她挥动镰刀的动作中并不能感受到任何力量存在,熟悉这种武器的诺克图恩猜测这是一种本能的肌肉反应,诺克图恩并没有反击,而是仔细观察起傀儡。
“退后……退后……退后……”
黑色裹布之下的傀儡发出了和诺克图恩平日说话时同样嘶哑的低沉吼声,像是充满威胁的威慑,也像是某种保护,诺克图恩再次看向培养舱中的幽灵鲨2号,他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因,这个克隆人的样貌不仅与白发红瞳的阿戈尔人类似,而且眉宇间的阴沉气息也与同样白发的傀影十分相像。
“傀儡,他不是你的主人……”
“给我……退后……”
“如你所愿……”诺克图恩只是单纯想试探一下这个傀儡,如果发生正面冲突那么他也有机会击败斯嘉丽女士,索性就看看这具被裹布包裹的傀儡想要做什么。
诺克图恩远离幽灵鲨2号之后,斯佳丽女士抬起手放在面部,紧紧握住裹布并用尽全力一扯,只露出一张被火焰烧焦至无法辨认的脸庞,但她的红色瞳孔不会出错,诺克图恩甚至还能看到她头顶没有皮毛的耳朵,这就是一个鲁珀族女人。眼前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完全超越了洛克图恩对叙拉古傀儡术的认识,他本以为叙拉古傀儡术师们的傀儡都是用炼金废料和附魔泥土打造而成,可没想到这具拥有女性特征的傀儡居然是一个活人或者说曾是活人,究竟是怎样违背常理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残忍的傀儡,诺克图恩的心中只有一个答案。
斯嘉丽女士发出沉重的吸气声,随后将那些环绕在胸腔中的焦烟吐出,诺克图恩裹紧忍者面罩退后一步,并且抬起手不停扇动着那些黑色的气体。斯嘉丽女士张开嘴,发出类似哭泣的嘶哑咯咯声,不停用依然裹着黑色布料的手掌抚摸着培养舱,而已经焦黑的脸上再也无法流出眼泪。
“卢……卢……卢西恩……”
“嗯?我记得……那个傀儡术师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斯嘉丽女士没有回应,而是一边低吼一边用镰刀敲击着培养舱的玻璃,至此诺克图恩的观察已经结束,看来失去控制到处游荡的傀儡并不能认出培养舱中的人不是主人,只能用勉强的记忆认出外貌,如果诺克图恩摘下面罩的话,说不定自己也会被认错。无力的敲击并不能打碎防弹玻璃,实在看不下去的诺克图恩上前就拽住斯嘉丽女士的肩膀向后一推,为了防止这个傀儡散架,他还特地收回了许多力,就在倒在地上的斯嘉丽女士起身想要反击时,诺克图恩轻挥半月镰,并且敲打着培养舱的玻璃。
“我也想让他出来,你退后,让我来吧!”
说罢,诺克图恩将暗影重击携带的冲击力附加到半月镰的刃尖,只是用尽全力的一击防弹玻璃就开始出现裂缝,随后裂缝逐渐扩大直至整块玻璃粉碎,注视着那些绿色的培养液不停从舱体中泄露出来,诺克图恩自嘲地发出冷笑,没想到他居然在跟一个会说话的傀儡玩过家家游戏。
“卢……卢西恩……”
“他……这个人……”诺克图恩扛起幽灵鲨2号,试图用手势将信息传递给坐在地上茫然注视着二人的斯嘉丽女士,“不是你的……主人,你能……听——”
银光一闪,诺克图恩的侧脸仿佛遭到了某种重物的攻击,他吃疼向后一退,肩膀上的幽灵鲨2号也无力地倒在地上,突如其来的袭击甚至都没有被他的影子预先察觉到,诺克图恩嘶吼着胡乱挥动战镰,左顾右盼。
“是谁?现身吧!”
“你知道……这个东西被放出去以后会造成怎样的破坏吗?”
一阵清脆明亮的声音传来,诺克图恩的面前出现一阵气雾般的幻影,紧接着缓缓组成一个人形漂浮在半空,离地的双脚并没化出清晰可见的实体,但面前身穿白色长袍的红发鲁珀族女人护在斯嘉丽女士的前方,目露凶光且气势咄咄,可眼前的一幕不仅没有让诺克图恩感到惊讶或者恐惧,他甚至还发出嘶哑的笑声并开始用力鼓掌。
“至高王在上!这是……生魂分离!”
回到隔离室,咔嘣大师再一次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灰毫没有上前搀扶他,长时间处于密闭空间之中,众人的大脑都有些缺氧,甚至一度产生幽闭恐惧的症状,在饥饿,缺水以及其他的症状一并发作之后,焰尾认为咔嘣大师已经濒临崩溃,所以才会像这般对铁门发动自杀式攻击。
“死了吗?”
“还没有……”
咔嘣大师从没想过他会死在这里,哪怕无力和焰尾斗嘴,他也要证明世上没有无法挣脱的枷锁,哪怕需要他燃尽最后的生命之火也在所不惜,于是他再次颤巍巍地站起来,用力握紧拳头凝聚源石能量。如果这是某一部东国漫画,那么咔嘣大师一定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轰开铁门,但现实没有这么戏剧化反而非常残忍,又是咚的一声,咔嘣大师瘫倒在地上。
密室又归于沉寂,焰尾的眼皮突然变得非常沉重,甚至用手都无法掰开,此时她反而觉得咔嘣大师的行动可以提振旁人的心情,就在她昏昏沉沉地想要睡去时,一声熟悉却已经陌生的呼唤让她猛地竖起耳朵。
“喂!有人吗?喂!”
“谁在哪?!”
“阿拉希!我是阿拉希!”
听到这个名字,隔离室里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可是她们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更无法帮助阿拉希从里面打开门,樱华天丛是可以斩断悲戚宿命的神剑,他让所有人退后并瞬间切断合金钢阀口,门闩松动,随后和傀影一起拉开了隔离门。看到阿拉希和傀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受尽委屈的焰尾嚎啕大哭起来,她指着身旁昏迷不醒的西西里夫人让他们赶紧找来医生,而环形通道另一边的小队似乎也有发现,只不过那个房间里昏迷不醒的人则是玲兰。
“那个抓走你们的家伙呢?”阿拉希带着傀影来到西西里夫人的身边,同时询问一旁还在小声哭泣的焰尾。
“我不知道……把我们丢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呜呜呜……”
“快去找罗德岛的医生。”
说罢阿拉希就再次带着傀影离开隔离室,他们已经感受到下方传来金属撞击声,不出意外地话应该就是那个暗影术师在战斗,至于他的敌人是谁,阿拉希和傀影都不确定,更不希望是那具失去控制的傀儡。闪灵三人坐镇后方治疗伤员,而史尔特尔和塔露拉为首的战斗人员们就冲向了最底层战斗声传来的地方,刚靠近那道标有66的金属大门,史尔特尔就感受到一阵阴冷寒风掠过脸颊,往里一瞥,她们就看到了那个被叙拉古血族保护起来的血罐。
实验室内乱做一团,无数培养舱被打破,干枯的婴儿尸体和绿色培养液撒满地板,史尔特尔和塔露拉没看到金属撞击声的源头,只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焦油气味,塔露拉依然记得这股味道与弑神细胞溶液非常类似。
“这些是奇美拉人吗?”
“大概吧……奇美拉人的胚胎很难在母体内成功发育完全,只能利用生命系源石能量加持过的碱性液体保存……结果就是这些婴儿没能撑过最危险的时刻纷纷丧命……”
塔露拉紧紧握住春霞的刀柄,自从她接过着柄苗刀之后还从未出鞘,可眼下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于是她严阵以待,展开「奇美拉灰烬」带来的元素视角察觉能量在周围环境中的流动。果不其然,一股股凌乱甚至疯狂的痕迹遍布在空气中,也只有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战斗确实发生,可这个实验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浑浊的死气,其余干员纷纷赶来,看到一地绿色积液时都发表着各自的感慨。
“艾利……西姆……”
一声嘶哑的呼唤从实验室的角落传来,极境四处张望与其他同伴寻找声音的来源,最终他看到躺在那个破裂培养舱旁,捂住手臂奋力喘息的暗影术师,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影术师摘下了面罩和头罩,二人的发型相差无几,只不过红色翎羽的位置各不相同。极境并没有让其他人跟上,独自一人缓缓走到诺克图恩的前方蹲下,他不知道此时应该是激动还是悲伤,这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哥哥,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诺克图恩的嘴角和侧脸有很多伤痕,触目惊心的同时也在压抑着极境的情感。
最重要的是,当极境靠近诺克图恩后,所有的心跳与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同步,这种感觉非常熟悉。
“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见面,弟弟。”
“你是怎么……为什么……我已经在喀兰圣山之上埋葬了你……哥哥……”极境的眼眶渐渐湿润,无需确认身份,他深知面前这个与他有着共同心跳的暗影术师就是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哥哥诺克图恩。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快逃……”
“逃什么?我要带你回谢拉格让喇嘛——”
诺克图恩拼尽全力举起手中镰刀朝着极境挥砍而去,就在极境向后腾挪躲避时,一块不停旋转的圆形锯片从二人侧方的实验室深处如同炮弹般发射出来,直接撞在入口这一侧的墙上,并且在闪躲诺克图恩的攻击时,极境的右眼处被划出了一道血痕,鲜血不停从伤口流下。
“艾利西姆!”
“退后!那是我哥哥!”
透过被滚烫鲜血遮住的视觉,极境勉强能看到诺克图恩指向锯片飞来的那一侧,整装待发却完全失去控制的幽灵鲨2号缓缓踱步而出,同时他的手中抓住了一个漂浮在半空的红发鲁珀族女人,此刻两个斯嘉丽女士都被他控制,而这个表情冰冷如同机械般的男人使用的武器与劳伦缇娜一模一样。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