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荒谬的悲剧.32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5/4/27 12:38:33 字数:7453

看到那束无力垂落在半空中的红色长发,以及斯嘉丽眼中滴落的无形之泪,傀影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许多,不再是破碎的闪回,而且一幕幕荒谬可怖的画面,记忆中出现那个白发红瞳的血族男人表示这些闹剧都是由格瑞伍霍恩真正意义的统治者剧作家谱写,让傀影顷刻间开启决境战嚎,恨不得冲上前将扼住姐姐喉咙的幽灵鲨2号撕碎。此刻傀影只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记忆,家人以及情感,可如今这一切近在咫尺,却被史尔特尔和阿拉希奋力阻拦,史尔特尔察觉到这个类似深海猎人的白发男人手中戴着一个手套并且散发着蓝色微光,而阿拉希更是通过神岚判断出他手中的鲁珀女人并无实体,如果现场任何人轻举妄动,那么这束离魂就很有可能会被幽灵鲨2号捏碎。

入口处有许多战斗人员,匆忙闪灵让红松怪盗团中能活动的干员们和爱国者小队一起前往环形通道的后方照顾伤员,除了塔露拉和卡洛琳娜之外,两个团队的其他人都离开了这个存放着Xenon秘密的最终实验室,只剩下以尤顿海姆之子和拳痴炎客为首的几位中坚战斗人员。傀影试图保持清醒,可这是他第一次开启鲁珀人的种族源石技艺,“决境战嚎”就像萨卡兹人的“战争之血”一样会强化身体的力量与速度,无论力量来自何种方面均能达到极限,要不是身为神谕觉醒者的史尔特尔和遗落荒神阿拉希同样拥有超越凡人的力量,否则很可能会被拽翻。

“卢西恩!冷静!斯嘉丽女士有危险!”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是那个剧作家,还有那个老头干的好事!”

“卢西恩,她现在是人质,不要冲动……”阿拉希不停思索着破局之法,隐约间他竟然感受到面前这个阿戈尔人没有灵魂,于是他看向可能对此知情的塔露拉,用眼神对她表明心中的疑惑。

这个星球近乎无限制的源石能量,让所有人类都获得了灵魂,可阿拉希只觉得这个拥有人类外表的实验体完全就像一个脱离控制的人形傀儡,一具只有形体的空壳。

“66号……66号实验体……深海猎人的造型和阿戈尔人的基因……究竟是谁?”

塔露拉在与Xenon接触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从戴蒙·范克里夫或者其他人口中听到过劳伦缇恩或者幽灵鲨2号,似乎这是戴蒙·范克里夫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所以对于塔露拉这样的外人并不会透露机密。

“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去跟这个家伙谈一谈……”

“你在干嘛啊队长?!”

无视卡洛琳娜的吼叫,塔露拉脱掉外套和衬衣,只剩下一件白色背心,她并不是卸掉防备来示弱,而是想展示锁骨处的条形码,来让这个面无表情的阿戈尔男人认出自己同属于Xenon的实验体。

“Xenone'WlokFige,Tal'rura,Neb CiAl。(奇美拉术战者,塔露拉,编号53)”

幽灵鲨2号无动于衷,似乎塔露拉从戴蒙那学习的上古之神语并不能让他做出回应,他下意识地用力扼紧手掌,斯嘉丽发出痛苦的低吼,于是塔露拉高举双手后退一步,示意他不要紧张更不要伤害斯嘉丽。灵光乍现间她突然想起Xenon研究员控制52号实验体的口令,那个可怜的混血女孩没能挺过「奇美拉灰烬」的灼烧,在塔露拉面前化为了真实的灰烬,因此塔露拉才能顺利地成为第53号实验体,并夺取元素法则。

“66号实验体,立刻解除战备状态。”

“你鼻孔里的风进入鼓风的地方……完全不像书本上的笑容……我要把成功嵌进云朵以南的泥土……用脚顺时针奔跑……”

“哈啊?这是什么神奇的语言?”

史尔特尔可以听懂幽灵鲨2号口中说出的每一个维多利亚通用语单词,可将其组合在一起时却成了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此时队伍中经验老道的闪灵医生很快就判断出,这个实验体很可能得了失语症,于是她让塔露拉千万不要试着与其辩论甚至争执,否则会让他的情绪更加失控。

“女人……”塔露拉指向幽灵鲨2号手中的斯嘉丽,“我的……朋友……”

“你和她的皮肤……没有进行长时间并且有规律的分子碰撞,你怎么证明……她的父亲不会在擦拭手掌的时候与花瓶接吻?”

“我……是……她的……朋友……”塔露拉搂住一旁的史尔特尔,做出亲密的动作,没有语言,她们还有四肢与表情可以传达。

“我闻到了战列舰升向宇宙之后的火焰,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泥土会带着元素烧瓶的闪光与执着……”

毫无逻辑的词汇和语序,让塔露拉根本猜不透幽灵鲨2号的话语中想要表达的含义,不过她还是尽力尝试与其周旋,甚至差点被他带跑偏,失语症患者最痛苦的地方在于自己明明有清晰的逻辑,但是大脑负责语言的神经中枢却说出了与之无关的词汇,闪灵和夜莺都接触过这类病人,她们更是清楚这需要医师有足够的耐心。幸好幽灵鲨2号现在还没有出现急躁的症状,或许是因为塔露拉和史尔特尔配合的很好,他以为二人可以听懂自己所说的话,于是紧握的手掌松懈了许多且脸上终于出现表情,只有坐在极境身边的诺克图恩清楚,由于这个实验体还没有经过有效且严格的启动程序,因此他的语言模块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艾利西姆……他手里的蓝色荧光……你能看到吗?”

“那是什么?”极境顾不上与哥哥叙旧,此刻场面有些混乱且气氛焦灼,如果哥哥能提供一些关键的情报,那么罗德岛众人接下来的战斗可能会轻松许多。

“伊莎玛拉的头顶有一颗蔚蓝色的水晶,那是上古之神留下的神器,和卡兹格罗斯圣锤一样……名叫艾露恩之泪……伊莎玛拉经常需要打磨不停生长的艾露恩之泪,以缓解头顶的剧烈痛苦,而那些废弃的艾露里特水晶粉末就遗落到了现世……”

“是那个戴蒙告诉你的吗?”

“不……是至高王……”

不仅是极境,几乎每一个出生在谢拉格的人从小就被长辈们灌输一个意识,谢拉格是至高王国的仆从国和忠诚伙伴,卡拉克—八峰山内的圣锤堡更是与喀兰圣山一样是谢拉格人不可轻易进入的神圣之地,杜林人故土之一的至高王国源自萨米,而传说中的杜林神匠欧格林姆便是使用着一柄由卡兹格罗斯圣锤残骸制作而成的战锤。至高王战锤是整个谢拉格地区的崇高意像,就连现任谢拉格战帅恩西迪欧斯·“银灰”·希瓦艾什都曾不止一次地表示自己是至高王战锤的守护者,和桃金娘一起加入罗德岛后的极境非常怀念雪山和家人,他当然将那些古老的传说故事铭记在心中,作为故土的回音。

诺克图恩并没有说出自己如何起死回生,而是对弟弟讲述了他在卡拉克—圣锤堡里看到的石碑与壁画,北境的巨神沃登和矮人神欧格林姆是荒野诸神中的长者,也是为数不多亲自觐见上古之神的神明。在那个源石能量爆发生长的年代,矮人神欧格林姆与现在的年轻人无异,也是上古之神卡兹格罗斯最青睐的学生,在欧格林姆延续到至高王国后代的记忆中,卡兹格罗斯是创造大地与天空的上古之神,而那位艾露恩,则是生命与伦理的守护者。

“上古之神艾露恩的学生……就是海神伊莎玛拉,所以发疯之前的伊莎玛拉才能掌控生命法则,是这样吗哥哥?”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聪明,艾利西姆……”诺克图恩咳嗽两声,挪动着刺痛的身躯缓缓坐正在极境的身边,“戴蒙·范克里夫……总能找到正常人找不到的东西,比如劳伦缇娜女士的基因序列,以及伊莎玛拉不再需要的艾露里特水晶粉末……”

“难道说……这个阿戈尔人……是用劳伦缇娜女士的基因……”

诺克图恩布满狰狞伤痕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本想抬起手按住极境的肩膀,就像小时候保护弟弟那样,可一想到自己刚才无意间在弟弟的脸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伤疤,他的手掌就颤抖着停在半空不再挪动,理智和愧疚战胜了对弟弟的思念,他只有一次机会,一次可以对极境和故土谢拉格赎罪的机会。

“你是我亲爱的弟弟……艾利西姆……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我爱你……”

“你要做什么?”

诺克图恩没有回应,他挥动半月镰狠狠刺入肩膀,随后用力撕扯出了半个暗影分身,黑影如落水般向下一躺,于实验室昏暗灯光构成的阴影中来回穿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了幽灵鲨2号的手臂下方,还未等极境驱动寒流抓住哥哥的手臂,诺克图恩就遁入影中并疾闪而出,从下至上斩断了幽灵鲨2号的整只手臂。

“趁现在!”

斯嘉丽抓住断臂向后漂浮,而诺克图恩也被幽灵鲨2号快速重生的第二只手臂猛击向地面,砸出坑洞的一瞬,贝格米尔和史尔特尔同时开启神谕觉醒状态,不仅拽回了坑洞里的诺克图恩,还用炼狱神剑与风暴神剑一左一右控制住幽灵鲨2号的行动轨迹。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攻击,诺克图恩用自己的身躯为整个罗德岛小队创造了破局的机会,攻守之势再次发生转换,被压在两柄十字黑剑中间的幽灵鲨2号不停说着那些胡言乱语,并且语气惊恐万分,看到他眼角缓缓滑落的黑色泪珠,史尔特尔又于心不忍。

很明显,幽灵鲨2号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身份认知,他目前所做的一切攻击行为都是出于自卫。史尔特尔非常清楚这种感受,被贝格米尔切断记忆后在乌萨斯游荡时,她就是这样一路孤独走来。如果Xenon和戴蒙·范克里夫也是他们黑暗命运和沉重枷锁中的一部分,那也要由史尔特尔和尤顿海姆之子们亲自斩断。

“我们绝对不能让戴蒙再找到他!”

“明白……格拉姆!”

坚冰包裹住幽灵鲨2号,现在莫娜,南齐莹以及巴贝雷斯即将迎来一位新室友,宽广的燎风平原内可以容纳很多人,只要格拉姆不恢复远古的野性将这几个冰晶当做皮球到处推着玩,那么他们就能完好无损地被存放在神之子领域中。

极境和闪灵一起冲向躺在地上不停挣扎且痛苦哀嚎的诺克图恩,如此冒险攻击一个失去控制的实验体绝非常人,在阿拉希和傀影找他算一算红松怪盗团的账之前,闪灵有权利和义务优先治疗伤员,于是傀影决定先去查看姐姐的情况。

“卢西恩!我在这!”斯嘉丽漂浮向下靠近卢西恩,由于没有实体,她的拥抱只能穿过弟弟的脸庞。

“姐姐……你还记得……那两位莱塔尼亚来的埃拉菲亚医生吗?”

傀影侧过身,让斯嘉丽能够看清面带平静微笑的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其实在二人离开阿什伍德疯人院之后,戴蒙·范克里夫博士就向他在阿什伍德的助理斯嘉丽·布兰德安格尼坦白了一切,包括那个神秘的地下实验室以及Xenon这个组织,为了保护弟弟,斯嘉丽只能随波逐流。这不是罗德岛第一次接触生魂分离,只要处理得当,重新靠近肉体的斯嘉丽就能恢复正常,刚才傀儡极度渴望着灵魂回归肉体,但失去了灵魂,傀儡体内残留的记忆错把幽灵鲨2号当做弟弟卢西恩,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只不过斯嘉丽的情况比劳菲以及贝斯特拉要简单许多。

“我当然记得,而且我当时……想要让他们带着你逃离此地,可惜……”斯嘉丽女士双手放在小腹对史尔特尔二人鞠躬致谢,正是他们的出现和离开鼓舞了傀影,才能让那个虚弱颓废的男孩站起来。

“斯嘉丽女士,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卢西恩会和你的……身体并肩作战?”

“说来话长,而且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很快就要来到这里……”

“谁?”

斯嘉丽轻咬嘴唇紧锁眉头,转身看向了众人前方的巨大血瓶,随着塔露拉点亮了周围的无火灯,一条近乎无形的锁链就缓缓出现在了斯嘉丽的胸口,阿拉希看到这条锁链时被惊得说不出话。而与此同时,叙拉古与炎国交界地的荒原上,刻俄柏的心脏也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一旁的里诺伊手足无措,同时也听到了刻俄柏发出难以置信般的低吼。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已经把你埋葬在了斯黛吉亚……凯恩,沃登还有贝希摩斯都……这不可能……”

阿拉希下意识地拔出武士刀,试图用自己的神岚斩断那条锁链,傀影和斯嘉丽没有让他这么做,他只是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挥舞出几道剑风之后,阿拉希收刀入鞘并且发出沉重的喘息,傀影从未见过阿拉希如此紧张甚至恐惧的一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嘉丽女士?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武士大人,请您给我一点和卢西恩告别的时间……”斯嘉丽含着并不存在的眼泪看向卢西恩,语气开始哽咽,“我亲爱的弟弟,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身体,也就是那具活尸傀儡……”

“姐姐!我们会想办法救你,一定要——”

刹那间,整个地下实验室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打断了傀影的呼唤,同时远在铸火神域的狮子神凯恩在耶梦加得的帮助下披上那套布满黄金纹路的黑钢铠甲,透过推进之王的视觉,两位神明都看到了因为颤动不停闪烁的巨大血瓶,以及那条属于塔尔塔洛斯的魂域锁链。

“尊敬的凯恩,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他要把那个女孩当做人质……血族人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我早就应该帮助伊露维塔指引他们……”

“难道这个世界一定要把你累死才能变得更好吗?”耶梦加得晃动着尾巴,尽管她现在的形态像是一个白发金瞳的斐迪亚女孩,但她的语气和神态十分成熟,“而且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我不知道……耶梦加得,我只知道……我必须给我的朋友们一个交代……”

狮子王神凯恩缓缓抽出位于源晶铁砧旁的黑色巨剑,无名之锋透出与他犀利眼神中同样冷峻的寒光,他嘶吼着缓缓站直身体,巨兽的獠牙与利爪已磨至锋利,不过他苍白枯萎的毛发还是难以掩盖如今的颓势,他不再是那个全盛时期的无名剑神,只是一个等待爱侣与女儿回归的孤独老者。

“但愿你的结局能配得上你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凯恩……”

“我不会死在这里,我会以上古之神的名义活下来,带领这个世界走向全新的时代!”

阿拉希已经开始歇斯底里地呐喊,他拼命挥动手中的樱华天丛砍向锁链,而史尔特尔等一众神谕觉醒者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启神谕觉醒状态,就连塔露拉的眼睛也不受控制地弥漫出弑神细胞以及燃起火焰。这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防御本能,某人,或者某种事物正在缓缓靠近,直到斯嘉丽女士的哭声越来越明显,在场所有人都看到巨大血瓶中的血液全都变为黑色,甚至还透出类似于火焰灼烧过后的点点红光,他们纷纷屏住呼吸并摆出战斗架势,静静等待着那象征死亡与绝望的可怕存在降临。

“姐姐?”

“我爱你……卢西恩……一定要好好——”

一只布满创口露出阴森白骨的巨大兽爪从一团黑雾中猛地伸出,向前一握把斯嘉丽牢牢控制在手中,斯嘉丽的残魂拼命挣扎,并发出绝望的哭喊,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一颗同样露出白骨的巨大兽头,从那深邃的暗影带出的死亡迷雾中出现。远在荒原中的刻俄柏直接跪在地上,目光涣散,就像是一瞬间失去神智般,吟唱起那首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童谣,里诺伊被她这样的表现吓得丝毫不敢动弹,只能勉强辨认那些赛洛斯语中近乎癫狂与崇拜的短语和单词。

“阿刻法洛斯,光耀于我……履战争与灾祸而来,踏静谧与诡恶而至……掠落炎日寂灭群星,愿吾永存,于夺目光辉之中……”

米诺斯诸神,甚至是赛洛斯诸神都会为之胆寒的存在,塔尔塔洛斯的王者,掌管冥界迷宫的死亡之神,鬣犬王神阿刻法洛斯居然出现在了叙拉古格瑞伍霍恩的地下实验室,他的巨爪紧握着斯嘉丽,漆黑的眼珠中透出一抹瘆人至极的阴冷红息。莱万汀探出半个身体护在所有人的前方,而格拉姆也出现在莱万汀的身边鬃毛竖起,呲牙咧嘴地发出呵斥般的低吼,然而两位神之子对于阿刻法洛斯这样的古老神明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抓住斯嘉丽的兽爪缓缓收回死亡迷雾之中,无能为力。

“拉穆罕和我的血祭品已经收到……感谢鲜血王庭的鼎力相助……”

傀影见到阿刻法洛斯的那一瞬间就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神尊显化之威给震慑住,但为了他挚爱的家人,他还是艰难地抵抗着这股强烈的源石能量冲击站了起来,用战镰指向阿刻法洛斯的头颅。

“放开我姐姐……”

“嗯?你是……哈提的后裔……”

“鬣犬王神,你是想和我们北境开战吗?”格拉姆大声吼道,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傀影是他叔叔的后代,逐月神狼哈提是逐日神狼斯库尔的弟弟,也就是芬里尔的小儿子。

“莱万汀……沃登……他已经失去了尤克拉希尔和瓦格里安军团……又要如何对抗拉穆罕的乌沙比特构装体呢?”

“秃鹫太阳神拉穆罕还活着?这……”

莱万汀与格拉姆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已经不再是他们这群小家伙的战斗,推进之王的意识沉入体内,白色光芒之下的伟大存在蓄势待发,格拉姆还从未试过将这么多人带入神域之中,而且还要在阿刻法洛斯捏碎斯嘉丽的魂魄之前完成。一切攻守之势似乎又发生了变化,只不过这一次扼住斯嘉丽的东西变成了荒野诸神,幽灵鲨2号的出现只是延缓了这一过程,阿刻法洛斯早已等候那位伟大存在多时,他是收取灵魂掌管冥界的死亡之神,根本不用在乎其他渺小的存在,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只不过,鬣犬王神混沌的瞳孔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面前掠过了一丝金色的闪电。

“凯恩……失落的狮王……无名的剑神……”

“格拉姆!快动手啊!”

狮子王神凯恩结束附身,直接降临于现实世界之中,他巨大的身躯顶起无数泥土与钢筋水泥,阿什伍德疯人院终于成为了历史尘埃中的伤痛之痕,在凯恩出现之后,阿刻法洛斯将斯嘉丽丢入混沌迷雾中,也将自己的本体降临于此,同时也从躯干的位置抽出一柄刻有翡翠与宝石的圆刃长柄战斧。两位拥有巨大身躯的神明在格瑞伍霍恩的旧城区扭打厮杀,不仅像剑士与力士,也像那古老时代露丝琪亚大草原上的野兽,凯恩发现阿刻法洛斯的黄金铠甲锈迹斑斑,与他那千疮百孔布满空洞和白骨的躯体一起组成一具神尸般的可怖造型,凯恩眼中的故友不再那么低调与冷漠,而是变成了嘶吼着,咆哮着,想要与他决一死战的狰狞怪物。

这一瞬间,他回想起在上古之神阿格拉玛面前与阿刻法洛斯的切磋,两只尝试着站立并使用武器的巨兽最终握手言和,从那以后的数万年时间里,他就再也没有看到回归群星怀抱的恩师,以及战死沙场的挚友们。

“阿刻法洛斯——!”

“凯恩——!”

长柄战斧与黑色巨剑交锋,发出的冲击波无异于战术核弹爆炸,整个移动城市被冲撞地摇摇晃晃,无数还在享乐的血族人纷纷哭喊着尖叫着逃离了上城区,前往移动城市下方的荒原中避难,尖锐的放空警报回荡在整座城市,更是有无数直升飞机起飞打开探照灯前往旧城区,寻找爆炸的来源。

一时间,世界各地的突发新闻中都报道了这场古老神明之间的较量,陷入恐慌中的凡人们望着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的伟大存在摧毁了无数房屋和建筑,他们跪地祈祷,希望这只是一场可怕的梦境。然而电视新闻中转播的画面根本不像是特效动画,凯恩被战斧偏转的巨剑甚至还差点砸到了路过拍摄画面的直升飞机,凯恩当然知道他的行为有多么莽撞,可如果他不出现在这里用这场战斗点醒世人的话,那么人类将永远无法得知自己身处于一个最黑暗的时代。

就在此时,就在此地,哪怕会让凡人陷入恐惧与动乱中,他也要舍身取义。

凯恩腹部的旧伤发作,他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单手挥剑格挡着阿刻法洛斯的挥砍,虽然现在的凯恩因为矿石病虚弱很多,但拖着死尸般身体的阿刻法洛斯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位神明几乎是在燃尽最后的生命之火,来让对方知道自己心中坚守的意志。

“我相信你!我帮助你!我支持你!我待你如兄弟!凯恩!”

每说一句话,阿刻法洛斯的战斧就会落在黑色巨剑上发出金属撞击的重音,连续不断的冲击波掀起阵阵风浪,已经有好几架直升飞机失去控制坠毁在地面,凯恩然在这场势均力敌的较量里已占下风,可他仍在坚持并且咬住口中如钻石般闪耀的獠牙死死抵抗。

“是!你!害死了我的朱然!寇南!恫!还有你最爱的特里丝安卡!”

“我从不否认!可我也在弥补一切!无论是对是错都由我独自承担!”

“人类!只不过是我们的燃料!就像那些死在这里的狼人和狐人一样!”

听到阿刻法洛斯口中的蔑称,凯恩放开了捂住腹部的手,两只巨大的脚爪握紧巨剑,准备对阿刻法洛斯发动愤血怒斩。

“我深爱着他们……就像深爱着大地母亲与上古之神一样!”

阿刻法洛斯心脏骤停般愣住,直到那夹杂着红色与黑色源石能量的剑风喷薄而出时才奋力躲闪,这股剑风直接从旧城区开始将整个格瑞伍霍恩劈成两半。山崩地裂天塌云陷的奋力一击造成的强烈震感几乎全世界都能感知到,而且剑风不断向南方冲刺,穿过了叙拉古与伊比利亚,直到斩击至南极的冰川尖峰之上时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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