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延误的列车.43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5/5/10 11:33:56 字数:7576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不相信!明明是你把莫斯提马副队长丢到那个空间里的!”

“那不是我做的!请你相信我!”

隧道内的霜星和镜术师玛利亚的镜像分身发生激烈的争吵,霜星举起莫斯提马丢下的至纯源晶法杖,当做一柄长枪护在身前,百口莫辩的镜像分身则想上前解释并试图安抚情绪紧张的霜星,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混乱的场面加上漆黑无光的环境,霜星的心理状况不容乐观。镜像分身一直强调自己并不会使用那种级别的空间系术式,因为这已经触及奇美拉空间法则的范围,但霜星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这个镜像分身,不管其之前遭遇何种状况,身体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让霜星有些歇斯底里,她想要反击,可无形之墙依然在隔绝着她的源石能量,让她无法呼唤自然气象的核心构成。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担保!”

“你只是一个镜像分身!你的生命没有厚度与长度!更无法做出担保!”

事到如今,霜星还是保持高度戒备的状态分寸不让,镜像分身无奈地环顾四周后发现一件非常关键的物品,随即便指向铁路沙石上的黑色手提箱。刚才海嗣的头颅不知为何突然爆炸,而那些黑色焦油般的血液或多或少都飞溅了一小部分在霜星三人的身上,她认为这或许是三位术师们无法施术的原因,而接触过Xenon的霜星当然明白弑神细胞对源石能量的压制力。

“这个东西……好像能让我们的术失效,你看我的手上也沾了一点……”

“所以呢?”

“所以刚才我们三个都无法施术,这不就能证明我是无辜的吗?说不定还有别的术师在我们附近呢?”

压力让霜星的神经紧绷,但她最终试着保持理智,并把心中对莫斯提马的担忧暂时放在一边并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她缓缓放下护在胸前的至纯源晶法杖,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片刻之后霜星微微点头,打算和镜像分身一起商讨拯救莫斯提马的方法。霜星本就一无所有,可她在乌萨斯雪原流浪的途中碰巧遇到W,又遇到罗德岛,以及现在身边所拥有的一切,无论是朋友,导师还是阿米娅这样的“家人”,她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人,更不想再像醒来后那样孤身一人,所以她的反应看上去才会如此激烈。

神色茫然的镜像分身似乎并没有感受到霜星这股复杂的情感,面对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霜星时,她所展现的是一种本能的母性,似乎在她的潜意识里曾见过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而且那个小女孩对她很重要。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苏瑞萨兹人,我不能施展奇美拉法则的力量。”

“我明白了……很抱歉,但你还没有跟我解释清楚你到底还记得些什么?”

“我只记得睁开眼睛之后的事……我躺在霜星之息下方的一块石头上,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东西,所以我就一直在这附近游荡,正好碰到你们。”

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能解答霜星的疑惑,不过霜星意识到面前的镜像分身很明显失去了很多记忆,不知道自己身为何人,更不知道自己来到此地的目标。既然这样,那么镜术师玛利亚的镜像分身确实不再对霜星构成任何威胁,霜星杵着法杖面色平静,对镜像分身伸出娇小稚嫩的手掌。

这个动作让镜像分身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她很快便察觉到霜星的想法,很幼稚,但也很纯真。

如果莫斯提马被传送到未知的区域,那么无论如何霜星都要把莫斯提马找回来,就像答应阿米娅找回失去的一切,对那个残害她和阿米娅的神秘组织复仇。然而就在二人的手掌触碰时,镜隙裂缝并没有打开通道,反而是镜像分身的冰冷手掌让霜星感觉到一阵如同针扎般的刺痛。快速缩回手掌并低头凝视手心时,霜星惊讶地发现她的手掌被打上一道镜痕烙印,与之前在「奇美拉深渊」·拉芙希妮的手指上刻下的烙印类似。

这是奇美拉术师们的通用源石技艺,除了阿米娅之外,莫斯提马,塔露拉,霜星和拉芙希妮都曾释放过类似的术式。

“这是……奇美拉空间法则?!原来镜缚之术就是……真糟糕!”

霜星抬头凝视着镜术师玛利亚的身后,镜像分身被一只从裂痕中探出的苍白手掌紧紧扼住喉咙,霜星刚想让空间之外的那位奇美拉术师停手,镜像分身就失去活性,逐渐转化为一尊冰晶般的镜面雕像。刚刚还在为霜星解释情况的镜像分身再也说不出话,与她的遭遇一起化作无声无息的烟尘,永远消散在列车隧道内刮来的冷风中,可刺骨的风带来的恐惧与威慑远不及那只缓缓伸出镜隙空间的苍白之手。

“救……救命……”

与此同时,正在罗德岛陆地舰内帮助医疗干员们治疗格瑞伍霍恩平民的劳菲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心绞痛,她发出痛苦的哀嚎躺在地上紧紧捂住胸口,吓坏了一旁的薄绿和格雷伊,当法布提瞬身赶到时,他发现劳菲的胸口居然生长出一根冰锥般的棱形镜片。

“不要动……我只是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霜星和法布提面前撕裂出的镜像空间同时发出一阵冷漠且嘶哑的女声,随后又是几声沉重的咳嗽,让劳菲的哀嚎声更加刺痛法布提的心,可法布提只能将薄绿和格雷伊护在身后,并将雷霆神剑召唤到身边。

“我们终于见面了……72号……”

“你是谁?”

“我是Xenon的0号实验体贝斯特拉……”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战斗服的女人踩着逐级而下的玻璃阶梯离开镜隙空间,来到隧道中和罗德岛的医务室中,法布提这一边的贝斯特拉低下身轻抚劳菲的额头,并抓住劳菲胸口的镜片,而霜星这一边的贝斯特拉则张开双臂露出看似温柔的微笑,似乎是在示意霜星快点来到自己的怀抱中。此时霜星发现这个蓝发女人头顶的角与苏瑞萨兹人类似,却像埃拉菲亚人那样拥有许多分叉,这让霜星之前从莫斯提马那听到的一切全都被推翻,霜星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和阿米娅第一次见到莫斯提马时相差无几,那是一种来自纯血奇美拉人对霜星这种次级混血体的威慑。

“你是……奇美拉人?”

“72号实验体叶莲娜,我需要你的帮助,请跟我走一趟吧……”

法布提这一边的贝斯特拉抽离劳菲胸口的镜片后,面露谦卑地对法布提行高塔之礼,另一边的贝斯特拉则一直张开双臂渐渐靠近霜星,就在法布提面前的贝斯特拉含着泪消失在原地后,法布提果断召唤安格博达进入神速空间,一把抱起隧道中的霜星就跃回神速空间并回到罗德岛。法布提和霜星化作金色闪电离开之后,隧道内的贝斯特拉就将双手放在胸前,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深红的淤血从嘴角缓缓流出,带着脸上的一抹热泪化为冰风之中的哀思,由于神速转移时产生的高温与强压让她失去对霜星的感知,贝斯特拉选择暂时撤退。

离开前,贝斯特拉张望着隧道的另一边,她那超越凡世的视野可以隐约地看到那颗巨型至纯源晶发出的微弱虹光,似在呼唤,又似一种充满遗憾的哀叹。

“很抱歉……我让您失望了……伟大的星魂安卡尼亚……”

回到罗德岛的法布提和霜星帮助格雷伊将昏迷的劳菲抱到病床上,而薄绿则早已离开医务室寻求其他人的帮助,望着爱人瞬间变得憔悴且虚弱的面容,法布提突然想起那段恍如隔世的复杂回忆,以及那个在时与空的夹缝中艰难求生的挚友玛斯提莫。

“莫斯提马小姐呢?”

“她……她好像被那个贝斯特拉丢进镜像空间里了……”

听到霜星的回应,法布提瞳孔猛缩,大脑快速思考片刻后得出惊人的结论。

“不……不不不!那不是镜像空间!是时空乱流之外的另一个世界!她非常危险!”

“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只有时间与空间两种法则力量产生碰撞才有可能产生时空乱流,在上一次终末危机“终焉黄昏”过后,准备回到拉特兰的莫斯提马就遭到镜术师玛利亚的袭击。同样的术式让莫斯提马掉进未知的外域世界,幸好有玛斯提莫的帮助,否则莫斯提马很有可能会彻底迷失并且再也无法回到泰拉。法布提和霜星一样心急如焚,但他只能轻微地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神速空间与法则的通道并不属于同一个位面,就算他在那条与群星穿梭的长廊里跑断腿也无法找到莫斯提马。

“格雷伊小姐,听说你是多索雷斯人?”

“是……是的法布提先生……”作为佩洛人的格雷伊耳朵一直保持垂下,这是多索雷斯的某个佩洛族分支中最常见的特征。

“那你应该和大多数多索雷斯人一样信仰湖神仙女……请你代替我和劳菲,向湖神仙女祈祷吧!”

法布提闭上眼睛,巨神沃登一直都以尤顿海姆的国王自居,所以萨米并没有像拉特兰和乌萨斯以及多索雷斯那样形成宗教,他从未向其他种族的神明祈祷过,但这一次,法布提怀着诚恳的心,希望自己的愿望可以被任何一位荒野诸神听见。格雷伊双手十指交叉紧握成拳,单膝跪地,口中念念有词,她呼唤着湖神仙女,哪怕没有回应,信仰的力量足以让他们对莫斯提马充满信心,更何况湖神圣剑已经回到维多利亚新皇宫被温莎女皇使用,那么寻回湖神圣杯也指日可待。

“莫斯提马副队长的法杖还在这里……她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霜星担心的原因在于莫斯提马在失去导器之后,施术的效率可能会大打折扣,但其实她不知道,莫斯提马所处的世界并没有源石能量存在,更是直接让其变成普通人。

“我记得……萨科塔人可以把一部分精神力汇聚到导器中来作为对武器归属的认证,就像炎国兵器滴血认主一样……”格雷伊看到莫斯提马的至纯源晶法杖依然在散发着专属于莫斯提马的三色微光,羡慕莫斯提马能拥有如此名贵制品的同时,也在安抚着躁动不安的霜星,“只要至纯源晶还在发光,那么莫斯提马副队长就没事!”

“原来是这样……那我希望这颗至纯源晶如同点亮世界的明灯一样闪耀……”

少了莫斯提马的夸赞,霜星并不知道她学到的形容词是否合适,但此时此刻,法布提却被格雷伊的话点醒,他似乎在思考着能否通过源晶中残留的精神力联系上莫斯提马,甚至感触到另一个世界的玛斯提莫。

不一会儿,薄绿就带着凯尔希和华法琳来到这间医务室,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劳菲和神情失落的法布提三人,凯尔希就做好听到坏消息的准备。然而只是与霜星进行简单的对视,凯尔希就从霜星的眼中看到惶恐与忧伤,以及一丝转瞬即逝的惊叹。刚刚霜星只顾着贝斯特拉和莫斯提马的事,全然忘了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转达给罗德岛的同伴,而且说不定那趟列车已经到站。

“对了法布提先生!列车!”

“什么列车?”

“就是……就是……就是刚才我和……莫斯提马副队长一起……”

突然意识到已经错过那趟货运列车的霜星赶紧拽住法布提的衣袖,她很着急,所以那些描述和话语就都搅在口中难以表达,支支吾吾间,霜星的脸上布满红潮,不免让法布提也开始担心她的状况。莫斯提马已经很久没有回到罗德岛,凯尔希并不知道她带着霜星前往乌萨斯的目的,就连阿米娅也只是在和莫斯提马二人一起遭遇宇宙恶魔之王罗什后就分道扬镳。所谓的无线电静默反而成为这次行动的阻碍,莫斯提马低估了妮勒娅运筹帷幄的能力,这个家伙总是记吃不记打,和特蕾西娅博士一起看着莫斯提马从小长大的凯尔希再清楚不过。

于是凯尔希握起一束绿色治疗光线走上前按住霜星的肩膀,安抚霜星的同时也利用自身的弑神细胞来感知霜星体征的各项参数,很快霜星又恢复平静,并讲述她与莫斯提马之前在乌萨斯的经历。这还是霜星第一次以奇美拉术师的身份参加行动,因此一些突发遭遇会让她不知所措,可凯尔希并不在乎这次任务的结果是好是坏,她只在乎霜星是否可以平安归来,毕竟霜星可是带领着罗德岛逐渐靠近Xenon的钥匙之一。

根据霜星的描述,现在还有一个冒失的奇美拉术师没有归队,并且莫斯提马二人与她们想要达成的目标失之交臂,可无论如何,莫斯提马与霜星已经是凯尔希能够想到的最佳人选,不仅是因为二人的法则之力,还有莫斯提马与妮勒娅之间的联系。

“这个莫斯提马……也太乱来了吧?”

“凯尔希医生,她只是相信自己的朋友依然拥有人性,就像当初与蕾谬安重逢的贝格米尔那样,这并不怪她。”

“可是特蕾西娅博士照顾了她那么久,她应该也知道……善良与仁慈很有可能会被纯粹的恶所利用,就像特蕾西娅博士当年作为卡兹戴尔的公主时那样……”凯尔希拖来椅子坐在法布提身边回应道,无论是法布提还是凯尔希都言之有理,莫斯提马陷入如今这般险境也绝非是因为她一个人的失误。

片刻沉默过后,法布提注视着莫斯提马法杖上的至纯源晶发出叹息,能力越大,肩上的责任自然也会逐渐重大。

“我去拦住列车吧!”

“法布提先生……那列车上肯定有弑神细胞屏蔽器,我担心……”

“现在只有永世神选艾查恩才能抓住我,弑神细胞已无法影响我和安格博达——”

话音刚落,法布提的身影就化作金色电光消失不见,就在凯尔希抬头仰望天花板并回想着那场发生在乌萨斯雪原中的战斗时,法布提捂着腹部再次出现,很快格雷伊的平板电脑中也传来一条突发新闻。文章中显示,在乌萨斯南部与维多利亚北部的交界地附近发生了一次奇怪的爆炸,地下铁路的隧道发生坍塌,从乌萨斯北部到维多利亚白鹰门的一条重要交通线路就此被切断。

“怎么了?”

“我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阿米娅小姐档案里提到的那个白斯……”

“是重力恶魔白斯!”

在场所有醒着的人几乎都异口同声地纠正法布提的称呼,生怕被那个战斗狂听见,刚才法布提进入列车之后重力恶魔白斯就一拳猛锤而来,让他躲闪不及碰到一块石头,不过法布提很清楚这个家伙的目标并不是他。完全无法理解那个家伙的脑回路,如果它们有大脑的话,不用凯尔希动手法布提都想剖开看看,又想毁灭泰拉,出现状况的时候又在不经意间帮助泰拉,法布提和凯尔希都不知道究竟应该把他们当做朋友还是敌人。

“我觉得不能以人类的思维去看待它们,只要没有伤害泰拉人,也没有故意搞破坏,我们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帮到莫斯提马。”

“您说的对凯尔希医生,不过下次遭遇那些家伙的时候,希望我们尤顿海姆之子有办法处理它们。”

隧道内的重力恶魔白斯用手指勾起装着未知事物的手提箱,箱子内蠢蠢欲动的事物让他觉得非常新奇,安多恩留下的化工原料都被他拳头带来的热度点燃,不过重力恶魔白斯只是锤爆列车本身,没有源石能量的加持这附近并不会发生源石能裂变爆炸。很快重力恶魔白斯的身体又融进地下消失不见,准备带着这个手提箱回到深渊派对立柱附近,而身处月球暗面的宇宙之眼同时也看到重力恶魔白斯感知器官中的场景,原来这个世界的能量一直被这种东西所压制,这条讯息必须由它亲自转达给罗什。

“我会让艾森和欧格里做好准备,如果情况紧急,你需要和白斯一起接应空间支配者伽尼乌斯,让它来会会那个女术师……”

罗什的回应像那超越宇宙可知范围内的超频信号波,宇宙之眼没有回应,而是漂浮着巨大的身躯靠近月球的暗面,继续作为罗什的“摄像头”监视着这个苍凉破败的星球。

此时的博坎道夫则渐渐恢复平静,白鹰门货运列车线路发生奇怪爆炸的信息传递到这座城市中,看来这件事似乎与莱塔尼亚没有什么关系,博坎道夫的总督府也没有传来维多利亚皇室的回应。见事态平息,游骑兵们又灰溜溜地跑回来打扫战场,与智天使确认见行者将军的通缉令和最高指令后,当地的游骑兵长官决定将这个抢劫银行的狂徒交给拉特兰的教廷禁军处理。至于德米特里一行人则代表叙拉古秘法会完成了乔尼士官长的援助请求,准备乘坐下一趟转维伦道夫的客运列车回到斯托姆霍恩。

智天使让帕修斯和伺夜撤去金属条和骨矛骨刺,她从教廷禁军那带来一种萨科塔人专属的抑制器,耳机一般的圆环佩戴在妮勒娅的双耳上方后,妮勒娅的光环和光翼就变得黯淡许多,但这只是抑制精神力的流动,并不会造成生命危险,就算妮勒娅醒来,她也无法通过精神力状态子弹。

“需要我送你们吗?”

“不用了德米特里大哥,我代表教廷禁军感谢叙拉古秘法会的倾力相助。”

“那你们怎么运走她?”

又一个难题摆在智天使三人面前,就在送葬人打算背负起昏迷不醒的妮勒娅时,智天使一边掐着他的手臂,一边让力天使用光翼的手掌抓住妮勒娅。隔着眼罩德米特里都能感受到这股强烈的占有欲,要是他再晚一点回去,说不定还没等玛蒂妮发火,他的女朋友就会狠狠收拾他一顿。泰拉的列车在发车之前都可以改签,德米特里不再停留,而是带着伺夜和帕修斯告别智天使三人,往城外客运车站的方向快步奔去。

“就这么结束了吗?”智天使注视着德米特里三人远去的背影,预感与直觉让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妮勒娅的全部手段,紧接着几声带着咒骂声的喘息又让她回到现实,“阿莱格里亚你在干什么啊?!”

开启战争天使状态的力天使用光翼的前掌托起妮勒娅,可她不知道应该把妮勒娅举过头顶还是放在前方,别扭的姿势摇摇晃晃,无论怎么办都让她觉得难以正常行动,试着走出两步之后,光翼之拳甚至开始摇摇欲坠且黯淡闪烁。智天使以为这姑娘又想偷懒,不过她想起之前力天使一个人清理掉大教堂附近所有的废弃建材,就算力天使想偷懒也无可厚非,智天使更是不能保证力天使可以保持神谕觉醒的状态直到她们回到拉特兰。离开拉特兰圣城之前力天使还在昏昏欲睡,昨晚在旅馆时更是没有休息好,反复纠结与挣扎之间,智天使最后还是狠下心,决定让送葬人背负着妮勒娅来行动,这样不仅方便而且不会引人注目。

“克里斯汀,你现在怎么不吃醋啦?”

“你想得美!我和阿莱格里亚会盯着你,你最好不要给我动歪脑筋!”智天使猛拍送葬人的肩膀,眼神和语气有些娇嗔,让一旁的力天使连连翻白眼唉声叹气。

两个女孩就这么一起盯着送葬人慢慢搀扶起妮勒娅,灼热的目光让送葬人表情紧张大汗淋漓,不过很快他就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风从背后传来,这个时间点和季节,莱塔尼亚的气候应该不会如此多变,可他却看到前方的智天使力天使二人直接开启战争天使的状态并举起手中的守护铳。偏头用眼角的余光往后一看,发现居然是裂开的镜隙空间,以及一个身穿黑色紧身战斗服的蓝发女人,送葬人从没有见过如此分叉的黑角,既不像卡普里尼人也不像埃拉菲亚人,并且背后随意甩动的黑色皮肤质长尾,让送葬人觉得这可能是一个萨卡兹人。

恍惚间,送葬人和智天使都从这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一个故人的影子,那时的他们比现在年轻,充满朝气以及对未来的渴望,更没有想到会参与一场改变他们一生的战争。

“我需要带走妮勒娅·赫尔登菲尔德。”

“嚯?你有这个本事吗?”

话音刚落,蓝发女人的表情就变得更加阴沉甚至扭曲,她离开镜隙空间并掏出悬挂在腰间的长鞭,还未等送葬人拽住妮勒娅往智天使二人的身后躲避,长鞭就同时牢牢套住他和妮勒娅的脚踝。明明只有一根长鞭从女人的手中挥出,周围斑驳嶙峋的镜面分裂出无数个空间裂隙,不仅是送葬人和妮勒娅,就连智天使和力天使的光翼都被一化出无限的黑色长鞭控制住。力天使本想反抗,可她越是挣扎长鞭就收得更紧,还让她的大脑感知到一阵剧烈的精神力反冲,那如同刀割一般撕裂的疼痛让她缓缓停下动作。

“我不想伤害你们,我只是需要把她困在我的镜隙空间中,这样她就不会伤害到这片土地,她也可以和她想要见到的人重逢。”

“可是我们教廷禁军需要审问她!”

“拉特兰的信徒……你们的信仰并不能拯救安卡尼亚,只有我和莫斯提马才可以……”

贝斯特拉凶狠的表情渐渐变得缓和,她从不奢求别人可以理解她的做法,只希望不要过度阻挠她,仅仅只是释放一个术式,她的胸口就传来剧烈的震颤,周围的空气让她的肺传来阵阵绞痛,咳嗽几声后,贝斯特拉的黑色手套又沾上浑浊的淤血。再这样接触周围的空气,恐怕还未等她带走妮勒娅自己就可能病发身亡,于是贝斯特拉瞬身来到妮勒娅的身边,用眼神示意送葬人放开妮勒娅,望着贝斯特拉渐渐憔悴的面容和嘴角残留的深色淤血,送葬人没有反抗,轻轻放开被镜片托住的妮勒娅。

“对不起……我还有最后……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留下……”贝斯特拉将妮勒娅送回镜隙空间后,对送葬人和智天使行高塔之礼,“谢谢二位在遗尘峡谷照顾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妹妹……”

“贝斯特拉?原来你就是贝斯特拉!”

贝斯特拉没有回应送葬人惊讶的反问,她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水晶降临之日会给出所有的答案,她轻挥手臂就消失不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也不曾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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