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尔特尔轻轻推开医务室的门,发现法布提和霜星还在劳菲的床前静候,一旁的至纯源晶法杖光芒闪烁,而凯尔希已经带着其他医疗干员将这间医务室的格瑞伍霍恩平民转移到其他地方。与法布提确认过劳菲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过度虚弱之后,丧钟才小心翼翼地跟着史尔特尔走进医务室。镜术师之间独有的共鸣感荡然无存,丧钟视野内的镜面空间再也没有冲突与并行,仿佛属于劳菲身体中的那一部分镜缚之力已经彻底远离。如此陌生的感觉让丧钟觉得非常惊诧,并且丧钟也从法布提口中听到刚才的突发事件,神秘的蓝发女人,怪异的分叉角,以及超越目前已知所有源石技艺的空间转移与分化,这让熟悉镜缚的丧钟认为,那个奇美拉术师就是镜术师玛利亚的亲生女儿。
劳菲的另一面“贝斯特拉”只不过是借用肉体被镜术师玛利亚幻化而出的伪装外表,而在尤顿海姆之子们的认知中,贝斯特拉和其他奇美拉人一样在年幼时就已经夭折,只剩下心碎至极最终走向堕落深渊的母亲。如果那位女术师真的是贝斯特拉,那么就说明她是赫娅同父异母的妹妹,更是一位失落的尤顿海姆之子。事到如今,黑暗命运留下的枷锁还没有完全将众人解脱,可无论是尤顿海姆之子还是作为镜术师玛利亚爱徒的丧钟都不愿再去面对那种手足相残的场面。史尔特尔需要用半生的时间去治愈深树之下与劳菲展开的生死较量,她已经不想再和真正的贝斯特拉为敌,更何况她还与贝斯特拉的一部分意识相处过一段时间,更是在生魂分离到达终点时与贝斯特拉做出悲戚的告别。
因此所有的期望只能寄托于同为至高法则守护者的「奇美拉幻影」·莫斯提马,时间与空间是构成世界本质的基础,其权能要远胜过现实或元素之类的次级法则,这是莫斯提马与拉芙希妮交手之后总结出的经验。或许劳菲醒来之后可以想起些什么,但此时就连与镜术师玛利亚接触最多的丧钟也无法理解贝斯特拉的动机,毕竟在贝斯特拉破开空间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之前,这个女孩已经被埋葬在乌萨斯的冰原中与大地长眠。
贝斯特拉死而复生,又或是没有死去,诸多谜团伴随着阴云回到史尔特尔心中,不过经历太多这样的场景,史尔特尔的情绪没有表现地格外强烈,反而十分平静。
“哥哥,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那光明降临之日呢?”
“我……妹妹……”法布提凝视着史尔特尔的紫色瞳孔,欲言又止且踌躇之间,玛斯提莫的身影渐渐浮现在眼前,而一切的问题早已有明确的答案,“无论需要多久,光明一定会降临,请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这算是哥哥对妹妹的鼓励吗?”
“这是在陈述事实。”
玛斯提莫经过数百万次的演算,最后只得出一个结果,一个必将走向胜利与荣光,见证光明降临的结果,法布提相信就是这一次且一定会实现,现在的他还不能对身边亲近的人说出那段恍如隔世的回忆,因为这将颠覆整个世界现有的运行规律,并且造成难以挽回的可怕后果。哪怕通向光明的前路充满无数荆棘与坎坷,法布提也可以算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他不想再冒着化作宇宙尘埃的风险将一切打破再重组,仅仅只是最后敲定那个计划并在罗德岛所有人的注视下执行,就差点要了他和玛斯提莫的半条命。
而现在,那个“罗德岛”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便是法布提熟悉的这一个罗德岛,一切似乎都往玛斯提莫演算中那样去慢慢变化,所有挑战都会是这个世界的必经之路。
“法布提先生……”
“嗯?怎么了叶莲娜小姐?”
霜星的呼唤打断了法布提的沉思,她端着莫斯提马的法杖跑来众人面前,至纯源晶发出的光芒更加明亮,同时也在不停颤抖,众人面面相觑间不知所措,直到至纯源晶停止颤抖并且光芒尽数消散,霜星的泪水与悲伤才如同决堤般涌出,将法杖往地上一甩就扑向史尔特尔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不……莫斯提马……”
法布提当然不愿相信这就是故事的终点,他和丧钟一起蹲下准备捡起法杖,可其中散发的炽热温度让丧钟的手掌在触碰法杖之前就被灼伤,法布提却完全免疫这股温度,或者说他非常熟悉这种能量的涌动,是一种非常独特且法布提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电流。更加纯粹,完全不像法布提操控的雷霆与神速之力,法布提将法杖从头到尾仔细观察一遍后发现,这根法杖使用惰性乙金作为主要结构支撑至纯源晶。惰性乙金不仅硬度完全胜过一般的锻造武器,耐热性与抗压性也非常突出,现代化的伸缩结构更是让莫斯提马便于携带,就连见多识广的法布提都觉得莫斯提马的家庭真的非常富有。
这几乎是一个术师,甚至是强术师都在梦寐以求的豪华装备,看来莫斯提马的父母真的是为她倾注毕生心血,正因为如此,她绝不能在这个外域世界迷失。
“喂……能听到吗?”
“莫斯提马?!”
莫斯提马的呼唤声从至纯源晶中传来,恰好应证格雷伊的猜测,可惜她不在场,只有霜星一脸错愕地从史尔特尔怀里转过头,她本想上前抓住法杖的上端,希望能将自己的能量和意识传递给莫斯提马,却被紧急包扎过手掌的丧钟拦住,丧钟很清楚那绝对不是一般的自然升温,而是一种类似高速运动并不断摩擦之后产生的温度。
“莫斯提马,你在哪?”
“我在……艾兹尔……西格玛……界域……需要使用……重铸之仪……位面界门……泰拉术师……”
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被干扰的无线电台,并且出现许多众人难以理解的名词,不仅是紧握法杖的法布提,就连史尔特尔和两个女孩都感受到一丝极其陌生的能量正在涌出,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并且绝对不是她们所熟悉的源石能量。
“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相信……西格玛……朋友……”
此时莫斯提马的身边,几位高大的金甲战士纷纷在天与光的交界处高举手中战锤,引导天穹之上流动的闪电,他们都佩戴着看似神圣庄严的金色面具,莫斯提马并不能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至于把莫斯提马转移到重塑领域的那位雷铸神兵则在一旁单膝跪地,口中吟唱祷文,短暂的相遇终将结束,为了维持八风诸界的平衡,雷铸神兵们的领袖并没有为难莫斯提马,而是用同样的方式准备将她送回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去。
“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小家伙。”西格玛的声音从不可窥视的界域传来,每一个发音都伴随着轰鸣的雷霆,莫斯提马花了很长时间才对他解释清楚,自己绝对不是什么混沌恶魔的爪牙,而是一个奇特的混血人类以及从其他世界迷失到此处的术师。
“希望你们能战胜永世神选艾查恩!尊敬的雷霆之神西格玛!”
莫斯提马留下一句看似祝福的话语便被天锤判官们的魔法雷霆带回泰拉,而判官与周围的雷铸神兵们全都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从外域世界而来的小丫头居然会知道那个混沌领主不为人知的称谓,西格玛当然也听说过,只是他没有回应。第一次降临到此地的时候,莫斯提马就能从那些绿皮大块头身上的装饰看出,她所处的世界就是永世神选艾查恩摧毁旧世界之后创造出的全新世界,诸神群起且回荡着魔法之风。
“呼!我还活着!”
莫斯提马出现时,整个罗德岛陆地舰都发生片刻的断电,除了无需电力支持的引擎还在运转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类似愤怒咆哮的轰雷声。医务室内的劳菲也呲牙咧嘴地缓缓坐起,面对眼前复杂的一幕和浑身冒烟的莫斯提马,她首先想到的却是恍惚间看到的那个蓝发女人。
“是的……莫斯提马小姐……你的同胞贝斯特拉也还活着……”
莫斯提马茫然地回应一声后,接过法布提递给她的至纯源晶法杖,莫斯提马看上去毫发未损,只不过衣服上有些漆黑的污渍,并且霜星还是注意到莫斯提马之前穿着的那双教廷禁军制式裤袜已经消失不见。来不及对周围同伴们解释在那个外域世界看到的种种新奇场景,莫斯提马来到劳菲的身边,准备与她交换与空间法则的守护者贝斯特拉相关的情报。关于镜缚之术以及生魂分离的种种问题,或许在今天即将迎来最终的解答。
“看来还有一个奇美拉人,那么我就不是那个27亿分之一的天选之子啦!”
莫斯提马总是会保持乐观的心态,既然自己不再是那独一无二的存在,那么她的心中也就不必再承受如此重担。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后,劳菲也被她的心态所感染,现在贝斯特拉不知所踪,再怎么摆出一副沉重的表情只会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对了对了!莫斯提马副队长!在列车隧道里的时候,她不停咳嗽,还咳出血了!”
霜星突然想起一条可能非常关键的信息,在她与莫斯提马相处的途中得知奇美拉人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一些基因缺陷,而贝斯特拉那病入膏肓般的表现很可能就印证这一点。莫斯提马听到后笑容渐渐消失,她缓缓坐在丧钟为她推来的凳子上,向身边的同伴们讲述自己童年最难忘的一段经历,那时的特蕾西娅公主还未找回阿米娅,也像个纯真的少女般开朗,没有宫廷争斗后留下的阴沉。
“我8岁那一年的夏天突然咳嗽不止,特里西昂皇帝和拉特兰教皇为我找来从世界各地出身的医生,可无论他们怎样对我进行诊断和研究又或是治疗,都说我已经没有希望,我的肺痨会积累成一种不治之症,最后悲惨且痛苦地死去……”
“嗯哼?那看来他们二老没有找到凯尔希医生或是炎国的丹鼎师。”
“是的……凯尔希医生说,那年她和华法琳医生一起回到萨尔贡,陪伴着史兰祭司进行太阳祭典,她们还没有加入莱茵生命,也就没有认识特蕾西娅姐姐。”
莫斯提马摆出一副“看看现在谁赢了”的嚣张表情,双手抱着胸口下巴轻翘,那些医生后来都对莫斯提马寄来道歉信,就连患者都没有放弃希望而医生却先行退场,要是放到今天的罗德岛,那么一定会被凯尔希大骂一顿并永久吊销医师执照。而当时的特蕾西娅几乎每一天都在以泪洗面,卡兹戴尔圣堂的石砖都快被她踏破,她向萨卡兹圣主祈祷,对着那道斑驳的城墙哭诉,就是希望圣天之灵能够听到她的呼唤,保佑她最疼爱的小妹妹莫斯提马不会英年早逝,世界另一边的拉特兰也是如此。
最终,莫斯提马用这股不屈服于命运的顽强生命力扛过那场肺痨,一直到16岁成年的这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再生过一场重病,就连风寒感冒都只是午休片刻就能康复。卡兹戴尔与拉特兰的双天圣灵听到莫斯提马家人的呼唤,天堂又或是炼狱的血脉,让莫斯提马在成年并获得这柄至纯源晶法杖的那一天成功地停滞住拉特兰教堂的时间。
哪怕只是一秒,都能让教皇摘下佩戴在胸口的正十字架亲自送到莫斯提马的手中,现在莫斯提马的项链上正好悬挂着一正一倒两个象征天堂与炼狱圣主的十字架。
“有意思……”法布提身上闪烁着电光,而他的手中突然多出几封纸质档案,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找到,上面甚至还积攒着一些金属漆掉落后残留的干油块,“似乎这种肺痨并不只有莫斯提马一个人经历过……”
“莫非法布提先生发现了什么吗?”
法布提转过一张档案,莫斯提马和史尔特尔看到上方贴着一张斑驳的黑白照片,以及一些诊断记录,诊断者与负责临终关怀的医师正是凯尔希,特蕾西娅博士的助理。由于当事人已经去世,为了尊重逝者,凯尔希只能将照片打上黑条来遮住患者的眼睛,根据档案中留下的笔迹显示,这位患者正是由丰蹄人和菲林人结合生出的孩子。莫斯提马一直都把这些死于非命的奇美拉人当做自己的同胞,当然这个含义仅限于生理上,在莫斯提马心理的认识中,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人和拉特兰的萨科塔人都是她的同胞,虽然有一些惋惜,但现在的莫斯提马相信两个种族的先祖之神一定会庇佑小女孩的灵魂。
“她死于肺痨引发的后遗症……而且正好那场肺痨发生于她8岁那一年的夏天……”
“这……或许是某种巧合呢对吧?”莫斯提马有些心慌,她没想到逐渐靠近真相居然会让人的心跳不停加速。
“如果巧合同时发生在三个人的身上呢?”
又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档案,上面白纸黑字写下的诊断记录都标注出准确的时间以及相同的症状,在这之前莫斯提马从未见过凯尔希或是华法琳分享过这些档案,于是她更加好奇这些档案的确切位置。
“莱茵生命医疗技术应用科,这是赫默女士同意分享给我的档案。”
法布提刚刚去了一趟特里蒙,出现在赫默的办公室里时还差点被赫默用板凳攻击,不过赫默听到法布提想找到一些关于莱茵生命接诊过的奇美拉人病例,赫默才将凯尔希留在莱茵生命没有带走的档案箱搬出。赫默语重心长地表示,她第一次见到凯尔希哭泣就是在送别一个无力回天的奇美拉人后,那些无法消散的苦痛与挣扎已经积压在凯尔希心中将近几千年,让当时的凯尔希坐在莱茵生命某层长廊的角落里嚎啕大哭。
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样,渴望大地母亲能将生命的乳水与清澈的空气灌进她那千疮百孔的身体中。凯尔希离开莱茵生命前对赫默说不想看到这些档案,她担心这会让她想起那段最脆弱的时期,人们只知道哥伦比亚的莱茵生命有最好的医生,却不知道这个医生当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治愈自己。
“赫默博士说……那段时间的凯尔希医生每天都要从那些孩子的口中接下一盆又一盆的鲜血,那些血已经淤黑到看不出红色,当血流干的时候他们就再也无法呼吸,于是凯尔希又从火化室里搬出一盒又一盒骨灰,还给他们的父母……”
最后的胜利者莫斯提马听到这段往事后,张扬的表情与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惭愧与遗憾的泪水,她回想起在世界之心中与星魂安卡尼亚的对话,咬紧牙关并将那些档案中的名字记在心中。当然这只是幸运降生的一部分奇美拉人,还有很多很多奇美拉人甚至都没有呼吸到泰拉的空气,六十多亿年的漫长时间,仅仅只是为了等待莫斯提马的降生,她的成长以及她的觉醒,这份期待与诚挚的情感已经完全超越了守护者与被守护者之间的联系。
莫斯提马从来都不是胜利者,她只是一个带着星空与大地的期待,顽强存活到今天的奇美拉人而已。
“那么……为什么他们和莫斯提马副队长都会患上肺痨呢?”
“问得好叶莲娜,凯尔希医生也不知道。”法布提无力地拍打着纸质档案,上面留下的记录中只有凯尔希医生的疑问,并且还没有得到解答罗德岛就已经成立。
“叶莲娜,你确定贝斯特拉咳出了鲜血吗?”
“我确定,而且很严重。”
听到霜星肯定的回应后,莫斯提马突然站起并从医务室一侧的杂物柜中取出纸笔,来到自己的凳子上蹲下,现在她需要用图形的方式表达出她大胆的猜测。尽管众人脸上都还保持着疑惑的表情,随着黑色碳素笔在纸上画出一个又一个几何图形后,莫斯提马终于将整个泰拉,也就是源石能量组成的物质世界通过图案表达出来。
“这里……是我们所处的现实世界……”莫斯提马指向最中间的圆形,没有任何装饰和色彩,如同太空中看到的灰色星球,“而其他的区域便是荒野诸神们的领域,北境的苍穹堡垒,诸位尤顿海姆之子应该很清楚……天堂之战中出现的高阶天堂,还有史尔特尔小姐曾在乌萨斯见过的冰川残骸……”
外层的圆圈形态各异,当然莫斯提马只是简单地将其表示出来,并不代表每个神域的精准大小,随后莫斯提马将笔尖触碰在中间大圆圈与外侧各式圆圈中的缝隙。按照莫斯提马对法则的理解,这一部分正是由空间法则所掌控,所以劳菲生魂分离出的肉体“贝斯特拉”和丧钟,以及镜术师玛利亚能够穿梭于现实,而不是在神域之中来回闪现。
“原……原来是这样!所以镜缚之术真的是空间法则的一部分吗?”
莫斯提马微微点头,镜缚那千变万化的复杂构成,除了用空间法则可以解释之外,莫斯提马想不到第二种答案。
“我能感知到塔露拉,拉芙希妮,还有我身边的叶莲娜,但我之前一直无法感知到贝斯特拉的存在,因此我认为……贝斯特拉之前一直藏在这些空间里……”莫斯提马沿着代表泰拉物质世界的圆圈再画一圆,教廷禁军时期学习到的推演再次派上用场,“那么她为什么……会选择消耗大量的源石能量来维持奇美拉法则的空间,而不是藏在现实世界中的某处呢?会不会是因为……空气?”
莫斯提马看向法布提手中的档案,奇美拉人巧合般在8岁时患上的肺痨,让莫斯提马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认为奇美拉人特殊的基因,让她们对泰拉的空气产生了某种独特的排异反应,而肺痨只是一种体现。莫斯提马甚至还猜测,由于融合基因会被法则主动挑选,所以奇美拉人们器官成熟的时机也基本一致,在8岁时肺部刚好开始发育,在16岁时彻底成熟,所以8岁与16岁正是两次关乎生与死的重大考验。
法布提再次翻开档案,最终将目光锁定到一位正好16岁的奇美拉男孩身上,并且这个男孩的出生日期与莫斯提马相差无几,至于怀特这个姓则让法布提产生某种熟悉感。
“怀特……怀特·洛……怀特·芬?!难道他就是白鳍小姐的哥哥?”
法布提仔细看着凯尔希留下的笔记,这个男孩是黎博利人与阿斯兰人的混血,有一个小几岁的妹妹健康成长,附件上家属的签名正是怀特·劳伦斯,一切正好能够对应。这时法布提觉得白鳍英年早逝的哥哥可能会作证莫斯提马的猜想,但白鳍在天堂之战后也对罗德岛和教廷禁军传来过一份自述。她表示自己并不是和莫斯提马类似的奇美拉人,而是通过源祖混血自然降生的黎博利人,这一类黎博利人的祖先与罗德岛狙击干员空弦的祖先类似,为了不产生冒犯嫌疑,法布提在心中默念那种生物的名字而没有说出口。
“他死于肾脏衰竭,我们现在倒是有了独特的个例……愿他安息……”
“先做出猜想,随后一一验证也不迟,如果没有长期接触到泰拉的空气,那么贝斯特拉确实有可能幸存下来,她出生比我早将近二十年,我猜她今年应该和史尔特尔……女士差不多大吧?”
这还是史尔特尔第一次被人叫做女士,她的外表不像已过三十岁的中年人,但实际的生理年龄要远超旁人的想象,面对时间法则的守护者莫斯提马,史尔特尔没有异议,欣然接受这个称谓。同时史尔特尔也开始钦佩莫斯提马的推演能力,像她这种被强行灌输战术学的人远远比不上接受过教廷禁军系统训练的莫斯提马,自愧不如间,莫斯提马就将目前发生在奇美拉术师们身上的问题全都串联起来,至于真相如何还需探寻。
接下来就是另一个问题,莫斯提马让劳菲试着施放生魂分离,法布提有些担心劳菲的身体还未恢复,可能会受伤,不过丧钟也表示自己会稳固镜像空间,不至于让劳菲的灵魂瞬间飘散。劳菲做出几次深呼吸后,缓缓抬起颤抖的手臂,可只有一些绿色气雾从指尖悠然地飘出,劳菲使用镜缚之术的前提是将灵魂分离贝斯特拉外貌的肉体,结果现在生魂分离这个术式连同贝斯特拉本体的那一部分都被带走,再也无法施展。
当然这不算坏事,至少从此以后劳菲就是一个独立且完整的个体,梦境神剑在她觉醒之后更是带来了迷雾转移般的能力,她不再需要化出生魂前往想要去的地方。
“对了,贝格米尔大哥呢?”
“他好像在手术室,陪着刻俄柏副队长一起照顾那个……狮子王神凯恩……”
“说起这个,我还没找刻俄柏算账呢……”
莫斯提马提出过很多猜测,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结果如此残酷,平时呆呆傻傻的小刻居然是冥河女神刻耳柏洛斯,天堂之战时也留下了一些问题让莫斯提马非常好奇,与卧病在床还需恢复的劳菲告别后,莫斯提马就带着霜星离开医务室。就在她回想着自己究竟有没有留下几套替换的衣服时,正好路过罗德岛的归队处,今天负责站岗的人是跟着推进之王一起加入罗德岛的因陀罗,这个来自玻利瓦尔的大姐非常彪悍,可归队处的两位访客却让她垂着耳朵瑟瑟发抖,莫斯提马带着霜星经过时,看到一位身披重甲和长披风且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位身着白色衬衫面容清秀的少年。
根据他们头顶的圆耳,莫斯提马判断二位是乌萨斯人,可她也从两位访客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完全不同的威严气息,好奇地走进之后莫斯提马用哥萨语对二人打招呼,迎来的就是那位少年热情洋溢的微笑。
“我和哥哥来拜访一位病人。”
“这里有很多病人,不知道您说的是……”
“啊!怪我没有说清楚,就是那位斩断格瑞伍霍恩的狮子王神凯恩!”
莫斯提马看向因陀罗手中的登记名册,上方清秀的哥萨语字体写下两个让莫斯提马感到非常意外的名字,要不是她在霜星的引导下观察过比什琴科的纪念碑,恐怕她绝对不会猜到面前两位乌萨斯人究竟是谁。
“厄松……鲍格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