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悲戚的往事.49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5/5/16 22:52:41 字数:7592

心有余悸的刻俄柏被乌萨斯少年热情地拽进门后按在手术室角落的凳子上,已经有许多年未见的他们不禁感慨地露出笑容,这个小伙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说笑,刻耳柏洛斯与他年龄相差无几,在那段遥远的光辉时代里他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随后那位中年男人也在莫斯提马和霜星的陪伴下缓缓踱步而来。贝格米尔察觉到一股远超自己和格拉姆的冰霜寒气,于是他非常识相地退向一边为这个男人让出道路,贝格米尔的身影不再遮挡视线,取而代之的是躺在手术台上,佩戴氧气罩且紧闭双眼的凯恩,一旁的心跳检测仪发出清脆的电子音,可凯恩的脉搏与呼吸的速度已经和普通人类无异,这也说明凯恩似乎还远远没有脱离危险。

乌萨斯男人眉头紧锁,目光深沉并且带着一丝凛冬过境般的忧郁,眼前沉睡的凯恩依然和他记忆中一样英俊倜傥且气度非凡,可只有他们这些一路走来的老朋友才知道,凯恩身上背负的痛苦与创伤远超所有人类甚至神明的想象。中年男人脱下化作霜雾就转瞬即逝的黑鬃披风,继续靠近手术台并试图握紧凯恩的手掌,可刚抬起那佩戴着钢铁腕甲以及皮质手套的手臂时,却又因为心中同样沉痛的压抑和负担而缓缓放下,深如冰风之谷的喘息似乎是在责怪自己来得太迟,没有挽回舍命搏杀的两位神明。

“凯恩……我的兄弟……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真的觉得……他们已经像你希望的那样做好准备了吗?”

在大熊星神厄松的记忆里,凯恩一直都是一位称职的领导人,更是一位骁勇善战的无敌剑神,就算面对天灾巨龙们的上古龙魔大军没有丝毫畏惧,在最后的决战中,荒野诸神们联合起来消灭所有残忍暴虐的天灾巨龙领主,而那些旷日持久并对大地造成极大破坏的天灾也尽数消失,而万古巨龙之陨赢得胜利之后,泰拉璀璨的文明才算正式开启。如今的凯恩被迫幻化为人类的形态,卧床不起且昏迷不醒,厄松一边感慨世事无常,同时也下定决心用他那独一无二的源石技艺帮助凯恩,他们都已经是年迈的神明,青丝已成白发,但神尊显化之力依然存在,凯尔希可能想不到她现在所欠缺的究竟是什么。

厄松闭上双眼,将手掌放置于胸口,这个动作让贝格米尔感到有些熟悉,直到厄松的胸口发出一阵淡蓝色的柔和微光渐渐传递到凯恩的胸口时,贝格米尔这才反应过来,这位看上去威风凛凛的乌萨斯大叔所使用的源石技艺究竟是什么。

“这难道是……递生?!”

“没错,我和沃登一起守护北方,这个术正是来源与我和弟弟的羁绊,作为老战友我自然就传授于他,你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尤顿海姆之子。”

厄松从贝格米尔的身上感受到格拉姆以及黄金圣殿的余音,也就不必再对其掩饰,厄松话音刚落,心跳检测仪的声律信号就开始渐渐加速,直到超越凡人达到难以预测的数值时才停下,凯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他长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慌乱挣扎之间贝格米尔本想上去帮助厄松安抚凯恩,不过一旁与刻俄柏注视这一切的鲍格里斯很快就驱动自己的源石能量,再次召唤一股冰风般的气流缓缓飘向凯恩。这次的能量比刚才安抚刻俄柏时还要强烈,凯恩那慌乱甚至惊恐的眼神逐渐平静,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终于看清面前这个白发苍髯的乌萨斯男人,以及一旁目露关切的刻俄柏和鲍格里斯。

“厄……松……我的兄弟……难道你对我进行了递生吗?”

“再这样下去,恐怕你真的会陨落于此,我们还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一起迎接上古之神们的归来,你不能死……”

两位神明很少用人类的形态接触彼此,不过每一次都令他们记忆犹新,凯恩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居然还能见到这么多朋友,不仅是熊神兄弟,还有挚友唯一的女儿冥河女神刻耳柏洛斯。见凯恩的状态趋于稳定,刻俄柏就让贝格米尔拆去凯恩身上的塑料贴片,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格拉姆,很快他就从风暴神剑中现身,并对周围的长辈们打招呼,除了刻耳柏洛斯和鲍格里斯。凯恩见到格拉姆时还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个蓝头发的小伙子正是巨神沃登的神谕觉醒者,昏迷之后的事情凯恩一无所知,所以在与老朋友们叙旧之前,凯恩需要知道阿刻法洛斯的去向。

“阿刻法洛斯……他是否又化作一阵黑色的烟雾离去?”

“是的,尊敬的狮子王神凯恩,冥河女神应该也已经看到,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我们几个尤顿海姆之子可能会合一并释放英格维尔咆哮,来抵抗他的光线冲击。”

“哈哈别叫我冥河女神啦怪不好意思的!”刻俄柏露出尴尬的笑容不停挠头,而鲍格里斯也被她这幅表情逗乐,不过长辈们严肃的神情让他们立刻恢复原状,不再嘻嘻哈哈。

“嗯?他没有留下来继续与你们战斗?你们没有人阵亡吗?”

凯恩的疑问令贝格米尔感到意外,他一直都认为,鬣犬王神阿刻法洛斯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离开格瑞伍霍恩,没想到根据凯恩的说法,阿刻法洛斯这次出现正是为了收割灵魂,以达成他那可怕的目标。透过凯恩凝重且悲伤的眼神,厄松也大概读出阿刻法洛斯的想法,可他现在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曾经陨落的神明居然能够再次复活,按照他的理解,神尊显化之力会在神明的灵魂消散之后彻底回归大地,这也是上古之神在回归群星之前留下的教诲之一。

如此一来,只能说明阿刻法洛斯的灵魂并没有消散,而他那副支零破碎的身体也和陨落前并无二致,两位神明本想询问刻俄柏是否知道她埋葬父亲时的细节,可塔尔塔洛斯其实是很小的迷宫,只占据荒野诸神领域中一块不太起眼的区域,刻俄柏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父亲埋葬在冥界中心斯黛吉亚的最深处。凯恩沉思片刻后,通过对阿刻法洛斯的了解以及对诸神亡域的认识,他猜测阿刻法洛斯很可能在灵魂消散前遇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秃鹫太阳神拉穆罕,而拉穆罕所拥有的某种源石技艺恰好可以保存阿刻法洛斯的肉体,这种源石技艺也适用于那些尼赫喀拉的王者以及几位法老王。

那两位象征着死亡与轮回的神明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计划,这也是凯恩最后选择与阿刻法洛斯分道扬镳并无视其求援的原因。

“尊敬的狮子王神凯恩……”

“叫我凯恩就行,你想对我说什么尤顿海姆之子?”

凯恩没有责怪贝格米尔打断他的推测,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诸神的领袖,更应该把话语权和机会留给活在现代的年轻人们,尤顿海姆之子们就是如此,而他率领的那几位神谕觉醒者也是如此。

“我觉得我们有知情权,上一次终焉黄昏爆发之前,我就是一直瞒着我身边的朋友才酿成大错,要不是有莫斯提马小姐在,恐怕泰拉永无明日,所以这一次我想以凡人神选的身份请求您,让我们与您一起面对,无论那会是怎样可怕的未来……”

“莫斯提马?”

贝格米尔微微转身,听到呼唤的莫斯提马应声上前对狮子王神凯恩行双指礼,看到这个奇美拉人的那一刻,凯恩似乎就知晓了很多问题的答案,对莫斯提马报以微笑。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冒险现身与阿刻法洛斯战斗呢!”被晾在一旁的厄松显然有些不悦,只是长呼出一口气,整个手术室的温度就下降了很多。

“或许这个女孩知道答案……”

凯恩颤巍巍的举起手指向莫斯提马,而莫斯提马也快步来到凯恩面前蹲下,露出谦卑且乖巧的表情,似乎是在等待着凯恩的指令或者询问,看到莫斯提马这幅听话的模样,凯恩不禁苦笑几声,而眼神中的悲伤和颓废也顿时消散许多。在那场诸神的会议开始前他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可最终大地深处的呼唤让他知道,一向被认为不靠谱且有些疯癫的蟒蛇神兄弟居然是对的,而正是因为听到那声呼唤,他才会选择用自己的生命之火点燃这个黑暗的时代,让那些依然能够站起来反抗的人带领着这个世界走向光明。

在询问莫斯提马之前,凯恩想要看看莫斯提马究竟掌握着何种法则,于是便让莫斯提马随意展示一番,思考片刻之后,莫斯提马决定用荒时之锁领域停住周围所有人,包括大熊星神厄松在内。不过由于荒野诸神们的神尊显化之力权能过高,凯恩只能感受到自己在莫斯提马的领域中自由活动不到一秒,但仅仅只是一秒也足以证明莫斯提马所守护的就是时间法则,更能通过她所掌握的力量来改变整个星球的未来。

“奇美拉人,你看到她了吗?”

“嗯……是的……而且她还……温柔地拥抱过我……很美妙的感觉……”

“那就好……孩子,希望你能记住,大地母亲深爱着她的每一个儿女,无论诸神或是凡人,亦或是像你这样的法则守护者。”

“守护者……她也曾这么称呼过我……只是我还不太习惯嘿嘿!”

凯恩咳嗽几声后,对莫斯提马投去赞许的目光,同时他也注意到莫斯提马头顶的光环和弯曲的黑角,作为古代人,他们所见证的历史和拥有的学识要远超凡人的想象,反复确认之后凯恩就对这个女孩产生新的认识,其实莫斯提马并不仅仅属于奇美拉人,还属于一种超凡脱俗的至高存在。

“圣盖博瑞恩,贝希摩斯,原来你是一个涅法雷姆人!天使与恶魔的后代!”

此话一出,刻俄柏和贝格米尔几乎同时露出惊恐的神情,用“天使”来称呼萨克塔人在现代并不属于蔑称,可对于萨卡兹人来说“恶魔”这个称呼却是绝对的禁忌,不过莫斯提马并没有生气也不敢生气,在荒野诸神们活跃的年代其实并不存在这种规矩。同时莫斯提玛也很好奇,凯恩口中的涅法雷姆人究竟有着何种含义,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确实存在于历史之中,但却没有被泰拉现代生物学记录的种族,泰拉有许多种族都可以进行结合,而在这近乎无数的组合当中,只有两种奇美拉人的存活率最高。

“我记得……是巨魔与羚鹿结合出的温迪戈人,还有像你一样由天使与恶魔结合出的涅法雷姆人,这两种奇美拉人在古代都有过存活至成年的记录,但不知为何法则并没有选择他们,由于实在特别,我们几位荒野诸神就一起为这两类奇美拉人命名……”

莫斯提马突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贝斯特拉来自伊米尔和镜术师玛利亚之间的禁忌之恋,而贝斯特拉父母的种族也恰好对应凯恩口中的两种始祖生物,因此莫斯提马认为贝斯特拉不仅是和她一样的奇美拉人,更是那亿中无一的温迪戈人,所以贝斯特拉才能在年幼时的风寒中幸存。

“怎么了孩子?”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朋友!”

这句话下意识地从莫斯提马口中说出,却在不经意间决定着她对贝斯特拉的态度,她只知道贝斯特拉本可以随时出现,并夺走自己的时间法则并最终成为接近神明的时空守护者,但贝斯特拉并没有这么做,而本就心地善良的莫斯提马更是不会从贝斯特拉的手中夺走任何东西。在还有很多隐情没有从贝斯特拉的口中了解清楚之前,莫斯提马不愿再让自己树立新的敌人,她已经失去蕾谬安这个挚友,原本以为二人头顶的蓝色会照亮乌云密布的天空,可到了最后只剩下莫斯提马独自讲述着那段友谊的余温。

莫斯提马绝不能再让蕾谬安的悲剧重演,这是她在天堂之战结束后活下去的动力,在得知贝斯特拉的存在前,莫斯提马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奇美拉人,可她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同类在艰难求生。这就表示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属于莫斯提马的那一颗星不再孤独闪耀,无论超新星的碰撞会产生坍缩的黑洞还是新的纪元,莫斯提马愿意给贝斯特拉一次机会,要么一起像其他奇美拉人那样消亡,要么共同见证超凡。

“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凯恩。”

聊得火热的凯恩和莫斯提马全然忘记依然一头雾水的厄松,不过凯恩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你永远可以相信超大力二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及此事,厄松刚开始还依然不解,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为何不久前霜星之息会传来一阵他无法预料的震动。现在该轮到大熊星神厄松表示惊讶,他不敢相信身边蹲着的这个蓝发女孩居然就是星魂的守护者,于是他赶紧让鲍格里斯搬来一把凳子,用力将莫斯提马提起来并按在凳子上,看来他们两兄弟都喜欢对别人做出这个动作。

凯恩恢复的很快,他已经不需要呼吸机或者其他维生设备,只是腰间那块清晰可见的源石结晶让他硬朗的身躯和完美的肌肉线条都显得有些羸弱。一般来说,罗德岛研发的矿石病抑制药物“RDT—4337”会根据患者源石结晶的大小来进行剂量调配,而凯尔希离开之后就是在和史尔特尔一起研究此事。奈何史尔特尔根本无法通过形容或者描述,来帮助凯尔希判断出凯恩腹部那团源石结晶的准确大小,于是凯尔希决定让罗德岛加工部门抓紧赶制一批矿石病抑制药。

带着史尔特尔重新回到手术室时,凯尔希就看到了两位陌生的乌萨斯人,经过刻俄柏大胆的介绍,厄松和鲍格里斯的名字差点让凯尔希手中的托盘滑落,好在刻俄柏及时接住那几个塑料瓶,否则凯恩又要继续等待凯尔希从仓库取来今天需要的药物。

“好久不见,凯尔希医生。”

“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呀?”凯尔希眨着眼睛回应着厄松,同时也不忘对一旁坐在凳子上悠哉抽烟的鲍格里斯打招呼,两位熊神的人类形态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厄松会是一个佝偻的老头,而鲍格里斯会是一个看似不到十岁的小朋友。

“谢谢您帮忙照顾凯恩,他是我的老朋友。”

“这是我该做的,我是一个医生。”

凯尔希微笑着回应丝毫不敢怠慢,上一次在冰川残骸见到两位熊神时,恰好史尔特尔就跟着她一起,不过现在女沙皇和嘉尔露并不在身边,否则又会是似曾相识的场景。此时手术室里人有点多,为了给患者一个安静的空间,凯尔希决定让贝格米尔带着几个姑娘离开手术室,自己则留在这里负责和大熊星神厄松一起照看凯恩。

“好耶!我也可以走了吗?”

“刻耳柏洛斯,吃完东西就给我回来,千万可别想着给我溜到别处去!”

厄松的这句话等于是将刻俄柏接下来的行程完全定死,刻俄柏只能做出委屈的表情,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不听话的领家女孩,要在几位长辈面前表现地规规矩矩。

“这孩子……”

“您对她还挺严厉呀!”凯尔希试探性地询问厄松,她还想问出一些信息,以报复刻俄柏隐瞒身份并在罗德岛胡吃海喝的行为。

“冥河女神不好好待在斯黛吉亚的中心反而到处乱跑,真不让人省心!”

凯尔希只能在心中对刻俄柏表示同情并带着抑制药来到手术台旁坐下,此时她发现凯恩居然有些扭捏,甚至脸上泛起红晕,完全不像是一位尊贵的神明,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凯尔希本以为凯恩有风寒的症状想要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没想到却被凯恩严厉地拒绝,他表示在凯尔希回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绝对不会与她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凯尔希只能扭开所有的药瓶,并把里面的白色药丸尽数倾倒而出,望着满满一盘矿石病抑制药,凯恩不由自主地咽下口水并活动着嘴唇,然而凯尔希没有提到,就算是这一盘也不足以支撑他的抑制治疗。

“需要用……用水送服吗?”凯恩拿起一颗小药片仔细观察,发现上面都统一地用阿斯兰语印下药物编号。

“如果你能变回原样,那可能一小口就能把这些药全都吞掉喔!”

“我现在还没法变回去,而且这么做不会让你公司的孩子们受惊吗?”

“也是,那还是算了……你就像吃零食一样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厄松回到鲍格里斯身边,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交谈中的二人,他希望凯恩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那个秘密现在不说出口的话,可能就要留到很久很久以后。不过当凯尔希与凯恩二人独自交谈时,厄松的心中产生了一丝释怀,以及拨云见日之后的救赎感,他坚信曙光会永远存在于大地之上,并且带领着所有人破开长夜漫漫的黑暗。厄松按住弟弟的肩膀,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舒缓,而嘴角也因为凯尔希与凯恩的重逢微微上扬,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也会觉得面前的一切从来都没有改变,露丝琪亚大草原的微风宁静怡人,而远处的上古之神阿格拉玛和卡兹格罗斯,也在用他们如恒星般闪耀的锐利目光注视着这群年轻的荒野诸神。

“凯恩……”

“嗯?怎么了?”

“我一直有个问题……”

“你说。”

凯尔希放下手中把玩的药瓶,并用一种不似她本人的温柔眼神注视着凯恩,整理好白色长发的凯恩记得这种眼神,他很需要,也很急切地需要,只是还不到时候。

“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两个的对话曾经发生过,而且是很多次……自从我接诊你并为你做出第一次手术之后,我感觉我们之间好像就不存在神与人的隔阂,就像……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朋友一样?”

“朋友……是的,我其实也不太习惯别人在称呼我时总是加上狮子王神,你完全可以把我当做从梦境中来到现实的朋友。”

“我还记得那场梦境,谢谢你帮我走出那片草原,”凯尔希再没有去回忆往昔,只是望着凯恩平静一笑,自从找回阿芙洛狄忒后,那些遗失的笑容就都回到她的脸上,“我亲爱的凯恩·梅格里菲斯……”

凯尔希再次探出手臂,那强烈的呼唤已经快要占据她的大脑与神经,凯恩不能让自己的神尊显化之力伤害到她,只能抱着遗憾和痛苦开口阻止凯尔希。

“特里丝……凯尔希医生,你还好吗?”

凯恩低沉的呼唤让凯尔希的身躯如梦初醒般微微一震,她只觉得胸口发烫,连忙起身后退几步,大口喘息间,凯尔希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但此时与之前的反应似乎有些类似,如同身体本能般地在呼唤她去拥抱这个男人,并且在她与凯恩交谈时,体内的弑神细胞完全没有在活动。一旁的厄松见状长叹一口气,与凯恩做出眼神交流之后便不再打算久留,只要狮子王神凯恩存在于现世那么厄松兄弟就能找到他的位置,于是趁着凯尔希不注意,厄松和鲍格里斯就化作冰雾消失不见,如来时那样轻盈,只留下凯尔希和凯恩二人留在手术室中。

此刻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除非有人能打破这份沉寂,来不及向凯尔希解释自己现在其实很危险,凯恩决定像贝格米尔说的那样,对罗德岛的领导人坦白真相。

“阿刻法洛斯和拉穆罕,他们要驱动乌沙比特构装体收集全世界的灵魂!”

“嗯……全世界……我知道了……”

“你怎么好像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呢?”凯恩看到凯尔希平静的回复有些诧异,不过在世界命脉被英格维尔解放之前,凯恩一直都在铸火神域保持沉睡,自然就无法得知关于终焉黄昏的消息。

“你还记得刚才那个蓝头发的小姑娘吗?她曾经拯救过全世界,仅凭一己之力,这个世界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很多凡人都在你们的见证下完成觉醒,我想你作为荒野诸神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呀?”

凯恩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时光飞逝而一切物是人非之后还能被面前这个女人教训,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对话,凯恩也在万古巨龙之陨的决战前听到过。既然凯尔希有信心带领罗德岛再次面对挑战,重病缠身的凯恩就更没有必要再承担那些责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积极配合治疗。

“我回来啦!”刻俄柏推开门,然后侧身闪向一旁,“看我给你们带来了谁?”

凯恩看到门口站立着一个神情紧张的金发菲林族女孩,在她的耳朵尖端还有着显眼的黑色鬃毛,刚开始凯恩还在疑惑刻俄柏为什么要带上这个女孩,直到凯尔希呼唤那个女孩的名字时,凯恩的心中才猛地一颤。

“阿芙洛狄忒?你怎么来了?”

刻俄柏继续像隐形人一般慢慢挪动到手术室的角落,她的眼神好像通晓一切般清澈,而凯恩也不顾凯尔希的反对艰难地从手术台上走下,只披着淡蓝色的病患外套并拖着摇摇欲坠的身躯渐渐走向阿芙洛狄忒。凯恩的眼神充满温柔与惊喜,复杂的表情令阿芙洛狄忒惶恐不安,但来到这里的路上,刻俄柏已经交代过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讶,可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衣不蔽体,不仅让阿芙洛狄忒脸红不已,还让阿芙洛狄忒下意识地想要呼唤母亲。

“阿芙洛狄忒……真的是你……”

“您……您好?尊敬的……凯恩……”

凯恩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是那个失去一切的无名剑神,哪怕凯尔希和阿芙洛狄忒什么都不记得,至少凯恩从没有抛弃过那些回忆,以及找回挚爱的期望,在凯尔希的注视下,凯恩缓缓靠近阿芙洛狄忒,最终轻轻抱住这个女孩。

“谢谢你……刻耳柏洛斯……”

刻俄柏竖起大拇指,让凯尔希更想扒开她脖领处的裂痕,将刻耳柏洛斯本尊的头颅揪出来一问究竟,可现在的凯恩完全流露出的真情一点也不像出现幻觉之人,于是凯尔希只能作罢,晚点再收拾刻俄柏。

“我们之前……认识吗?”

“是的……孩子,也许你不记得我……但赞美伟大的上古之神,我居然还能再见到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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