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未完的图纸.60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5/5/29 12:19:45 字数:7677

傀影睁开眼睛时已临近傍晚,百无聊赖的拉普兰德等人没有上楼打扰他,一直坚持坐在会客厅内闲聊,让傀影在整个下午都得到充足的休息,原本颓废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昨天在装甲车上颠簸摇晃时更好,不过他也因此错过发生在主宅外的惊险战斗。即将到晚餐时间,而傀影醒来后下意识的生理反应正好就是饥饿与口渴,不知为何他最近食欲萎靡,只吃过很少的东西,可能是因为对姐姐的担忧,亦或是因为旅途的疲惫,可无论心理再怎么抗拒,身体都会发出警告。披上斗篷般的外套并整理好行装后,傀影将短柄战镰挂在腰间的武器套上,活动着手指延伸出源石能量丝线,继续拽动着蹲在房间角落守护着他休息的斯嘉丽女士,临走前还不忘轻轻抚摸着傀儡的侧脸,像是在对他的姐姐打招呼,也更像是轻柔的安抚。

“姐姐,我发誓……我一定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就算是神明,我也要让他们尝到流血的滋味……”

推开客房的门后,傀影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踏声从身后传来,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穿着轻便长裙的鸿雪。她看上去也刚刚睡醒,而且脸上没有化妆,三柄长剑不知所踪,只有一条与长裙的搭配显得格格不入的皮质护腰。傀影没想到他们的队伍居然没有离开萨卢佐庄园,所以之前与鸿雪告别般的对话就显得有些突兀,不过现在他不再对鸿雪保有戒备,得知她是菲尤拉纳堂哥的妻子后,傀影难免会想起自己的姐姐。

如果意外没有发生,斯嘉丽或许会嫁给一个可靠的男人,过上幸福朴素的生活,而傀影也能拥抱属于自己的未来,再也不必颠沛流离在这个世上兜兜转转。

“卢西恩先生,休息得还好吗?”

“托阿尔贝托先生的福,我已经很久没有躺在这样的软床上睡到自然醒,不过这栋宅邸真的好多房间啊!难以想象,当拉普兰德小姐不在的时候,这里就只有阿尔贝托先生一个人。”鸿雪的询问不经意间打断认真思考的傀影,为了隐藏这份溢于言表的情绪,傀影试着作出回应并转移话题。

“那就好……叔叔他已经习惯孤独,完全可以一个人自己生活,我们不用担心。”

“但愿吧……”

傀影突然发觉自从再次与剧作家对峙,并对其肆意倾泻心中的怒火后,他口中的话就比之前更多,也不再吝啬于表达,与鸿雪简短闲聊几句,一个身着正装的鲁珀族男人也缓缓从走廊的尽头走来。自从被剧作家强行带到萨卢佐庄园卡彭就一直心神不宁,不仅是因为齐柏林家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他更担心这番激烈的活动会让鸿雪受伤。卡彭来到妻子身边并牵住彼此的手,这时鸿雪才有机会向两个男人介绍对方,很明显傀影是一个举目无亲的流浪者,每一个人对于他来说都可以算是新朋友,与卡彭用力握手并自我介绍,傀影还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手掌格外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文弱书生。

“你肚子饿了吗?”

“有点吧……”傀影不停蠕动的肠胃发出轻微的咕声,他不仅很饿,而且很渴。

“那我们先去宴会厅吧!”

“谢谢你们,我真的很需要……”

阿尔贝托已经很久没有组织过家庭聚会,正好黑帮齐聚一堂,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用一次盛大的宴席让一众长辈忘却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不愉快,傀影三人刚走进宴会厅,这里已经被黑帮打手和归来的佣人们打扫得干净整洁,餐桌上也摆满各式餐具。卡彭让一个匆忙走来的女仆寻找一瓶香槟,他想跟傀影坐下来好好聊聊天,毕竟在这所庄园里几乎只有他一个同龄男性,而傀影又是拉普兰德和菲尤拉纳带来的客人。三人坐在宴会厅角落的一张长方形餐座旁后,一个蓝色头发的沃尔珀族女仆端来一盘餐前甜点,是拉普兰德最喜欢的千层酥,然而傀影之前从来都没有吃过这种东西,或者说他已经不记得,在卡彭和鸿雪的盛情邀请下,他用秘银餐叉试着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

“怎么样?”

“比我之前的同伴从卡西米尔带来的乌萨斯茶点要好很多很多……”傀影意犹未尽,也若有所思般地回应卡彭的询问,但几口下肚之后,傀影发现这种由黄油和甜酱制作而成的甜点只会让他更渴。

“不要客气,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据点或者基地……吧?”

卡彭本想说出“家”这个单词,可一想到傀影可能已经忘记那个概念,于是只好改口,说出口的话也更加奇怪,不过鸿雪也很会识气氛,她准备询问别的问题来缓解尴尬,而正好香槟也被送到三人面前。

“卢西恩,你不介意跟我们两个喝点吧?”

“真的可以吗?”

“卡彭说过不要客气,卢西恩……”

“那我就……自便吧!”

叙拉古的果味香槟几乎没有度数,而是一种时尚的饮料,傀影自己斟一杯以表尊敬,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接近黑帮家族,但他很久之前就听说过一些最基础的礼仪。比如为了不让主人以为客人会因为酒里有毒,而选择不饮用主人提供的酒水,因此来到黑帮的生客一般都会自己添酒。这个习俗或许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无疑可以增加黑帮家族的好感并让他们感受到被信任,由于一些称谓流传到国外导致的意义混淆,有些普通人至今都以为黑帮都是专门打砸抢的混混。

“卢西恩,你还没有跟我们说过……你之前在做什么工作?”注视着傀影喝下几杯淡橙色的甜味液体并长舒一口气之后,鸿雪才开口询问道,有时候经常需要她来帮内向的卡彭与其他人进行交流。

傀影则放下玻璃杯开始像往常那样思考,红松怪盗团之前的经历对他来说是记忆中缺失的空白,而加入红松怪盗团之后,几乎每一天遇到的每一件事都令他印象深刻,在找到真实的身世之前,傀影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跟随咔嘣大师行侠仗义的侠盗。

“加入拉普兰德小姐的队伍前,我是佣兵组织的成员,曾经在乌萨斯那边对抗过一些顽劣贪腐的旧贵族,后来我的同伴们在东国遭遇不测,她们被剧作家的手下抓到格瑞伍霍恩的阿什伍德,所以我就来到叙拉古,也就加入了拉普兰德小姐的队伍。”

“啊……红松怪盗团!”

“您怎么知道?”

“我就是乌萨斯人,而且我听说过那个劫富济贫的组织,不过没想到……我居然可以亲眼见到他们的成员……”

鸿雪嫁给卡彭之后,她的乌萨斯口音就已经被叙拉古的罗曼语代替,再加上西方鲁珀人这种没有因为地域而产生差别的外表,如果不是她主动介绍自己,没有人会想到她其实是一个乌萨斯出身的鲁珀人。往事已经如尘烟般散去,而那个曾对阿芙朵嘉留下深刻伤痕的故土,如今已经成为一片遥不可及的万里冰原,她很喜欢叙拉古,也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家人,有了新的家庭之后,鸿雪就很少提及乌萨斯这个国家。根据鸿雪的描述傀影得知,像她这样被迫离开乌萨斯前往其他国家生活的人还有很多,而当时的冰雪王庭腐败不堪,让整个国家都陷入一片沉重的阴霾之中,幸好还有红松怪盗团这样的组织会不顾自身安危消除贪腐,否则那些穷苦的百姓根本无法在那片雪原生活。

“其实……我从未想过自己劫富济贫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这件事是我内心指引过并且确认过的正确道路,看着那些老人和小孩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就算我和他们一样是一个没有归处的流浪者,我的身心也因为他们的微笑而得到救赎。”

“所以……就像我说的那样……你值得拥有别人付出的善意,卢西恩先生。”

鸿雪微笑着举起玻璃杯,而这一杯就敬那些为了大地母亲的安宁而奋勇前进的人,鸿雪如是说道随后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卡彭也试着和傀影打开话茬,哪怕只是闲聊,都会是认识与拓展人脉的契机。直到庄园的宾客们纷纷走进宴会厅,而一盘盘可口的佳肴也被侍从与女仆们用推车搬运而来,三人从座位上站起等待着阿尔贝托入座,没想到却得到家主的抱怨。阿尔贝托最讨厌的就是家人们和他客气,这种社交方式也不符合他随和豁达的性格,吩咐几个兄弟和弟妹嫂嫂坐好之后,阿尔贝托回到门口将西西里夫人搀扶进宴会厅,准备把她送到主座。

所有人都对西西里夫人鞠躬行礼,老太太最近操劳过度,就算到了现在,也依然可以感觉到她脸上的疲惫与惆怅,不过她是整个叙拉古黑帮的主心骨,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依然保持的端庄气质。

“我的弟弟们,还有孩子们,格瑞伍霍恩已经被国防军控制,我们安全了……现在就好好享受阿尔贝托为你们准备的美食吧!”

宴会开始筹备之前,西西里夫人就对阿尔贝托一再强调不要讨论政事,而是让家人们坐一起随便聊聊天就行,所有的政事她都已经交给国会和检察院处理,黑帮家族无需再大费周章地派人盯着血族人。这也正合阿尔贝托父女二人的意,拉普兰德已经跟同伴们在会客厅聊了一下午,她早就想好好问候其他几个叔叔和婶婶,尤其是菲尤拉纳的父亲布列塔尼和母亲洛克仙妮。至于其他的几位黑帮家族领袖,拉普兰德也对他们表现出十足的礼貌,此时的她颇有贵族千金的气质,完全不像以往那个无法无天的嚣张之徒,这对父女就好像故意而为之一般,将本应该投向彼此的善意与尊敬传递到其他人身上。

这种无言的爱,仿佛已经成为父女俩心照不宣的真挚感受。

酒过三巡,除了因为不到年龄不被允许喝酒的莱娜外,每个人的脸上露显露出醉意,叙拉古的正餐一点也不比甜点差,就算是德怀特和德克萨斯姐妹这样的外国人都能品尝到其中的独特味道,酸与甜是基调,就像最近众人苦中作乐的旅程一样。如果这一切都能定格,那么一定是最美好的回忆之一,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一边互相争抢着各自盘中的肉块,一边听长辈们讲述着拉普兰德小时候的趣事,毕竟这一代的年轻人中就属拉普兰德最顽皮,惹下的祸也数不胜数,不过大部分坏事对于她来说都值得炫耀。

“拉普兰德还砍断过我爷爷种下的桃树,那可是从炎国带来的名贵品种!该死的!那时候我真想把她丢到外面,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就胡扯吧老爹!我怎么不记得这事?”

“因为你被我揍得昏过去了!”

“你动不动就揍我你也有问题吧?!”

每次众人在这对父女身边时,欢笑声就总是无法平息,一边吃饭一边斗嘴间,拉普兰德直接拿起半瓶香槟准备一饮而尽,为了不影响明天的任务,菲尤拉纳及时阻止她并让她适量而行,不过菲尤拉纳也被宴会厅内欢快的气氛所感染,手中盛满酒水的玻璃杯就没有放下过。随着刀叉碰撞在盘子上的声音渐渐平息,已经没有人在用餐,而饿坏的傀影也捂着肚子长舒一口气,估计这一次吃饱饭之后,他又可以继续像往常那样保持清晰的头脑,抬起手指一看,上方的源石能量丝线果然散发着一股清质酒精的味道。

“嗯?你居然还会分离酒精?”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学会了这个……其实我酒量很差,为了不让自己迷糊,所以就经常需要施放这个术式……”

一直延伸向虚无之中的源石能量丝线随着窗外的微风轻轻飘荡,似傀影那光怪陆离的人生道路,令迷茫的他看不到远方,鸿雪看到他脸上平静的表情时,只能将心中的猜想缓缓放下归于平静,并且衷心地祝愿傀影早日恢复记忆找回家人。举起一杯香槟,鸿雪闭上眼睛一饮而尽,同时另一只手则在桌下紧紧抓住身旁的卡彭,经过这段时间试探,她发现傀影似乎并不是她想找的那个人,那个将她推向深渊最后又离她而去的人。

“你在哪?如果你能听到,请千万不要回到我的梦中……”

每个人都有无法平息的伤痕,对于阿芙朵嘉这个普通的鲁珀族少女来说,活在那片雪原就已经饱受伤痛与折磨,再加上乌萨斯恶劣的气候,以及那些穷追不舍的纠察团,种族歧视的现象屡见不鲜,而阿芙朵嘉的家族就经常受到乌萨斯权贵的排挤。阴谋与阳谋让她的家族渐渐衰落,无论是政治领域还是商业领域,尼古拉耶夫家族地位一落千丈,最后阿芙朵嘉只能在佣人的保护下被迫与父母和家人分离,流落街头。就是在这样艰苦困难的环境下,阿芙多嘉认识了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鲁珀族少年,不得不承认,那是她在遭受苦难之后最幸福的时光,年少的情愫也让她心甘情愿地为那个少年倾尽所有,那时的她以为,自己的痛苦人生就到此结束,往后的余生都会一帆风顺。

只可惜,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暴露本性,阿芙朵嘉愿意托付终身的少年最后还是选择抛弃她,仅仅只是因为她曾经的身份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没想到身心的付出最后换来的是一沓冷冰冰的钞票,而不是一个温暖的家庭。从此以后,阿芙朵嘉就不愿接触任何人,只能用写作的方式来抚慰创伤,回想着美好童年与悲惨现状的落差,阿芙朵嘉用鸿雪作为笔名写下一篇篇童话,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悲剧重演,把所有的美好留给儿时的自己和正在经历童年的孩子们。至于她和卡彭认识的契机,这么多年的疗伤过去,她已经记不清很多细节,因为比起那个丢下她的男人,卡彭虽然有些木讷,但自始至终对她的感情都格外真实,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承诺和幻想,只有行动。

“阿芙朵嘉……”

“怎么了?”眼前的霜雪散去,鸿雪被卡彭的呼唤带回现实,这时她看到阿尔贝托搀扶着西西里夫人走出宴会厅。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你以后是齐柏林的家主,而我只是你的夫人和助理……”

言外之意,就是卡彭不需要每一件事都去征求鸿雪的意见,因为现在的鸿雪宁愿去服从卡彭的安排,更是希望丈夫不要再像当时那个扭扭捏捏的小男生一样内向。卡彭做出深呼吸后继续握紧鸿雪的手,在公共场合他不会对爱人表示亲密,二人互补的性格让他们的夫妻生活越来越和谐,而卡彭也开始在鸿雪的鼓励下慢慢走向正轨。宴会结束并且宾客纷纷离开,拉普兰德一帮年轻人们则留下来帮忙收拾宴会厅,望着她们几个女孩忙碌的身影,既不算晚辈同时也算后辈的三个中年人开始思考究竟是去是留。

“那卢西恩先生……有什么安排吗?”

“我想出去走走。”

“一个人去吗?我怕……”

“您别忘了我是个佣兵,卡彭先生。”

“那您注意安全,我和阿芙朵嘉先回去。”

说罢傀影就用源石能量丝线牵住门外的斯嘉丽女士,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窗外有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循着这阵奇特的声音往阳台走去,他发现半空中居然盘旋着一只深色羽毛的枭兽。那近乎深黑的毛发在黑夜中月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因此傀影觉得这只枭兽并不是野生品种,而是被专门照料的家养品种,可之前他并没有听说阿尔贝托家里饲养着这种动物,所以在抬起手迎接降落的枭兽时,他也大声呼喊着拉普兰德等人来到身边观察这令人惊诧的一幕。德克萨斯放下手中的盘子并跟上拉普兰德,而她也恰好看到枭兽反射出月光的利爪,幸好她在炎国工作过一段时间,她认得这种聪明且勇敢的生物,于是她赶紧拿起一块餐巾垫冲向傀影,并用力包裹起傀影的手臂。

“这是巴海大人的枭兽!”

还未等聚集在阳台的众人从德克萨斯的呼喊声中反应过来,枭兽就直接降落在阳台的大理石护栏上,并用一种看似挑衅的目光看着为傀影包扎手臂的德克萨斯。随后德克萨斯只能悻悻地解开餐巾垫,略显尴尬地不停挠头,她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原始生物居然能聪明到这种程度,不仅可以听懂人话,还可以根据现状做出合理的判断。

傀影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主动地抬起手臂迎接枭兽,如果没有护臂,他很有可能会被利爪划伤。

“说来也是啊姐姐……”亚利桑那拍打着德克萨斯的肩膀并点燃一根香烟,“巴海大人他们的手臂上有龙印,根本不用担心枭兽的爪子会划伤皮肤,所以他们才能用手去接。”

“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吗我的好妹妹?”

“何必这么严肃呢?”

亚利桑那拿起一块肉干,这是她从可颂的桌上顺来的餐后零食,当初被欧厄尔派来作为卧底的可颂不是吃就是玩,所以在企鹅物流她拥有超级多的零食,也因此造福一起工作的同事们。在大部分人的认识中,这种长有羽毛的野兽与黎博利人是远亲,并且大部分都是使用水果等素食,只有这种由远古掠食者退化而来的品种食肉。注视着枭兽一口吃掉肉干并咀嚼的模样,拉普兰德突然感觉这种生物其实有点可怕,只不过是因为聪明的头脑让它看上去没那么有攻击性。

“可是为什么……巴海大人的枭兽会出现在这里呢?”

“或许是他有话要对我们说?”

“姐姐,我怕被它啄唉……”

“没事,我以前弄过这个。”

德克萨斯姐妹对巴海独特的通讯方式早有耳闻,虽然效率非常低下,但用于传递密令再合适不过,只要枭兽不被错误的目标吸引注意力,那么几乎没有被截获的风险,大理寺的很多人都对此表示不理解,不过也只能顺从巴海并适应这种方式。德克萨斯走上前寻找枭兽脚踝处的小竹筒,动作有些生疏,甚至差点被枭兽反击,亚利桑那则在一旁用肉干贿赂它,直到德克萨斯艰难地将竹筒中的小信签拿出并缓缓翻开后,枭兽的反应才没那么激烈。为了保证密令的权威性,德克萨斯先是看了一眼署名,发现这居然是诸葛睚眦从开阳传来的密令后,这才帮助其他同伴翻译这封信上的内容,同时枭兽也单脚支撑着身体开始闭眼休息,看起来小家伙飞行了很远的距离,已经精疲力尽。

“睚眦哥有重要的线索要传给德米特里,是关于李寒月的父母……可为什么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他们本应该……”

“原来德米特里大哥不在斯托姆霍恩啊!”拉普兰德恍然大悟,这下她终于明白,秘法会的傀儡术师为什么将她们几人拜访的时间定在明天晚上。

“至少它还知道找不到那个德米特里先生就来找黑帮家族……”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德克萨斯亲手接触过这种生物,不过枭兽睡觉之后一般不会再出现攻击性,所以只能让德克萨斯像抱住一个玩偶那样将它抱进宴会厅,同时德克萨斯也请求拉普兰德带来一些水和食物,让它在这里休息一夜后明天再放飞它回到炎国。小家伙来的不是时候,萨卢佐家的宴会已经结束,所以食物只能让佣人再去准备,得知枭兽最喜欢的食物是雷兽肉干后,拉普兰德就让女仆去通知后厨,同时也让她们去找来一个可以接满纯净水的桶或者盆。来到斯托姆霍恩之前,德克萨斯姐妹,傀影以及德怀特都没有听说过秘法会的存在,众人围坐在枭兽栖身的推车旁时,拉维妮娅就开始为外国人们解释叙拉古秘法会的构成,以及这个神秘的组织对于整个叙拉古的意义。

“叙拉古一共有两种家族,一种是你们熟知的黑帮家族,另一种就是比较低调的秘法会家族,可惜源石技艺的传承不仅依托于家族的血脉,还有每个人的天赋,到了现在这一代斯托姆霍恩就只有伯瓦尔勋爵家,以及莱娜小姐的本家迪卢卡家,姑且还能算作是秘法会家族。”

“我小时候也听父亲讲过秘法会……”莱娜小声附和道,不过她了解的并不多,“就是他和妈妈教会我调香术,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秘法会的门前,说实话我很期待看看本家的调香师们是如何工作的……”

“没事的,莱娜小姐,既然你体内流着迪卢卡家族的血,那么就是我们黑帮家族的保护对象,而且你们应该还没有见过叙拉古的炼金术师吧?”

“只见过炼金术师的实验室。”德怀特茫然地回应拉维妮娅的询问,似懂非懂地点头。

炼金术和调香术类似,也是一种利用原料来操控元素的源石技艺,但与调香术不同的地方在于应用的范围以及源石技艺本身带来的各种功效。调香术炼制的香薰大部分都是具有辅助功能的兴奋剂,而炼金术调和出的不仅仅是试剂,就连源晶炸弹这种违禁品在秘法会那都是信手掂来的小物件,至于其他的源石能量产物更是数不胜数。当然,还有傀影所拥有的傀儡术师,这也是叙拉古秘法会的一门重要学识,不过在拉维妮娅这一代黑帮千金的记忆中,如今的叙拉古已经没有传承傀儡术的家族,就算有也不太可能是傀影的家族布兰德安格尼。

“事情越来越多了……好麻烦啊……要是德米特里大哥早点回来,我们就不用那么麻烦地跑来跑去了!可是他也没有跟我们说过他要去干嘛!总是这样!”

“拉普兰德,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菲尤拉纳轻拍拉普兰德的头顶训斥道,“他也不知道我们几个要回来啊!”

“行了行了……等女仆们带来枭兽的食物和水,我们就去休息,明天再去秘银蔷薇那边找德米特里大哥。”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傀影再次来到阳台,望着庄园区外的繁华城景,他似乎又想起了某些迷失的记忆,不管有没有人陪他,今晚午夜之前他还是打算去城里看看,于是他回到宴会厅内,操控着斯嘉丽女士帮助姑娘们一起打扫卫生。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迷途的流浪之人,但也会给他们留下空闲的时间,得知傀影今夜想要出去走走的想法后,早就坐不住的贾维三人决定充当导游,要说起新城区哪里最有意思,还得是这群喜欢到处乱逛的混小子们最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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