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这不仅仅只是达里维安爵士独生女的名字,更是巴托尼亚联合王国的遗产得以新生的象征,维多利亚与这个国家一同成长的岁月中,她被迫经历太多太多的辛酸苦辣与颠沛流离,但能在自己手足无措不知方向的时候遇到特蕾西娅博士和罗德岛,或许命运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残忍。此时此刻维多利亚只想给面前这位亦师亦友的医生一个热烈的拥抱,加入罗德岛后她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凯尔希的学生之一,千言万语都难以回报一日恩师之情,何况维多利亚从罗德岛成立之初就成为精英干员,她的臂膀比之前更加有力,凯尔希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和凯尔希一起前往中层医务室的路上,维多利亚就在为凯尔希讲述天命之战时的见闻,历史上关于凯洛伊爵士和爱怖拉娜女爵的记载与维多利亚的描述有很多出入,这种差异来自于家人的主观性与偏袒,毕竟有些时候人类的历史也无法回答所有问题。
在这些见闻中最重要的是关于孽神侵蚀瓦伊凡不朽者的消息,以及宇宙恶魔的存在,维多利亚甚至断定,巴托尼亚联合王国的动乱就是由孽神狡猾且凶残的造物所引起,就连母亲梅琳妮娜的死都与它们有关。孽神的凶手不仅杀害了德高望重的老劳恩国王,还在王国境内散播谣言,导致整个国家的领地四分五裂,若不是有达里维安爵士这样的英雄重新团结起人心,那么就连今天维多利亚这个国家都不会存在。
“我曾憎恨过我的婶婶,恨她没有像对待拉芙希妮那样对待我,可现在我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去恨一个寡妇,在我父亲和凯洛伊爵士失踪之前,她一直都在照顾我们姐妹二人,她对我有着深沉且无言的爱,直到与他们重逢之后我才能感受到……”
“所以……凯洛伊爵士和爱怖拉娜女爵的女儿拉芙希妮,就是现实法则的守护者,跟莫斯提马一样?”凯尔希的目光中多了很多期待与镇静,如果法则守护者选择与泰拉站在一起,那么确实是一股强大的助力。
“是的凯尔希医生,可能是因为妹妹作为和我一样的不朽者,所以她才能抵抗弑神细胞的侵蚀夺取法则之力……可惜他们一家在历史上的名声远没有我父亲那么充满威望,很多人到现在都觉得,爱怖拉娜婶婶是一个恐怖残忍的女人。”
凯尔希表示非常理解这种争议,或许对于维多利亚来说,与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重逢并和解并不是难事,但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他们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接受那些与历史截然不同的现实,就连爱怖拉娜女爵这样的虚空强术师都会被孽神腐蚀,凯尔希突然觉得这位年轻的外域邪神才是目前泰拉最大的威胁。与操控谋术颠覆政权的诡神不同,孽神会激发每一个人类心中最贪婪最真实的渴望,越是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或者完成某事,就越是可能被孽神的痴缠之怨束缚在原地,维多利亚认为,她的爱怖拉娜婶婶一定是因为对亡夫的爱太过强烈,所以才会因为那份极端扭曲的爱走上歧途。如今爱怖拉娜女爵回到苏丹高地的深池城,至于她想要在那废墟之中寻找到的真相,以及可以还她清白的证据,维多利亚已经不再使用最极端的想法去认为,爱怖拉娜女爵只是想趁机从达里维安爵士父女的眼睛底下溜走,每个人都有机会和权利证明自我。
听到维多利亚口中爱怖拉娜女爵所背负的沉重负担,凯尔希也只能保持沉默,更不会做出任何评价,她相信时间会给出答案。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又无论他们有多么坚强,在饱受折磨与痛苦之后,很有可能会因为各种压力而精神崩溃,凯尔希见识过许多诸如此类的患者。
“苏丹高地叛乱时,你的婶婶出现在那里并引导叛军,当你重新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又如何呢?”
“看上去很憔悴,而且不像是和叔叔一起施术后耗尽源石能量那种虚弱……这该不会就是您之前说过的……”
“是的,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你的婶婶确实有可能经历过精神上的冲击,而按照目前已知的情报,孽神很擅长这方面的攻击,所以我选择和你一起相信爱怖拉娜,并且衷心祝愿她可以在深池城找到答案。”
“是因为她的能力吗?”维多利亚抱起手臂故作调笑般地说道,现在罗德岛与她的关系已经是出生入死的同伴,那么凯尔希完全有机会借助达里维安爵士,或是凯洛伊爵士一家三口的力量。
“不,只是因为……她是你的婶婶,我失去过很多家人与同伴,我只是不想让你像我一样经历这些痛苦。”
每次说出这种话时,凯尔希都会露出平静的笑容,那些痛与泪早已风干,无法再引起心中最纯粹的悲伤,谈话间二人已经通过电梯来到上一层,几乎所有的格瑞伍霍恩平民都被安排到这里,有的人衣衫褴褛且身上肮脏不堪,让罗德岛最近花费很多水资源。但对于这些平民,凯尔希不会收取任何照顾他们的费用,一切都是出于人道主义救援的最高原则与方针,并不是属于政治庇护。苇草对这些规章制度再熟悉不过,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苇草就作为凯尔希的助理,陪同她一起对一些状态良好的格瑞伍霍恩平民进行视察与交谈,这不是罗德岛的规定,而是凯尔希本人从古纪时期就留下来的习惯。
蜜梅指引着凯尔希推开一间医务室,几张病床上躺着沃尔珀人,而有一个鲁珀女性已经可以下床行走,精品状态良好,医疗部的见习干员从后勤部为她找来一套便装,这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罗德岛的干员,只是没有干员证。凯尔希让鲁珀女性坐回病床,首先需要询问她的身体状况,是否有不适感,第一眼看上去,鲁珀女性的皮肤上并没有出现源石结晶,而矿石病只能通过源石结晶本身来进行传染,所以旁人无需担心。根据鲁珀女性的自述,她之前是一位在化工厂工作的文职人员,可不知为何剧作家带领血族人强行征用鲁珀人的工厂,失去工作的她在格瑞伍霍恩一无所有,又卷入一场充满阴谋与欺骗的生化实验,被压榨鲜血的她同时也被剧作家收回所有资产和公寓,最后只能与其他的鲁珀人和沃尔珀人一起流落街头。
“嗯……辛苦你了,和大部分患者一样,你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严重的贫血症状,那么现在你感觉好点没?”
“我只记得一直都在打针,托你们的福,感觉自己充满精神……只是……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又有什么选择呢?我很庆幸自己还能活下来,有些人已经被……”
“被怎样?”苇草下意识地大声询问道,心中的正义感让她无法平静,更不能让她对这些平民的遭遇坐视不管,可这样的表现可能会惊吓到患者,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并退回到凯尔希的身后。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理智的心态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如果没有得到证实,谣言就会代替现实成为盘踞在人们心中的阴影,在叙拉古官方对格瑞伍霍恩的一系列事件以及剧作家的行为做出通报之前,凯尔希不会强行要求落难的平民可以详细地解答真相。
“你叫什么名字?”
“瓦洛妮……32岁……还没有结婚……”
“放松,我不是在审问你,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凯尔希,如果你还想起什么就跟我说,不需要紧张好吗?”
鲁珀女性微微点头,凯尔希当然清楚,刚刚她所自述的一切都已经是在平民视角下所能看到的全部,至于剧作家的阴谋以及对格瑞伍霍恩平民的残害,已经涉及到鲜血王庭与叙拉古之间的政治斗争,那不是罗德岛管辖的范围,凯尔希认为自己的职责就是帮助这群难民渡过难关。鲁珀女性还想起她在旧城区苟且偷生时,经常会有一些身着白色医疗制服的外族人出现在荣耀之路上,其中包括萨卡兹在内的几乎所有种族,当然她不知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老人们告诫她只要躲在暗处藏好,那么就能安然无恙。
“这是很重要的信息,很感谢你……不过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他们的制服上有没有出现过类似于这样的标志?”
凯尔希缓缓拆开她一直悬挂在衣领的罗德岛干员证,里面除了有罗德岛制式的微缩档案之外,还有一张莱茵生命的工作证,凯尔希将其翻面,而代表Xenon的黑暗无限标志让一旁的苇草大惊失色,同时凯尔希得到的答复则是鲁珀女性的用力点头。就算是苇草这样的精英干员也很少听到凯尔希对旁人讲述在莱茵生命的往事,尤其是她和华法琳,以及特蕾西娅博士与Xenon的联系,大部分精英干员只知道Xenon的前身是莱茵生命某个被废弃的科室。确定鲁珀女性在格瑞伍霍恩看到的那些研究人员属于Xenon后,凯尔希的思路变得很清晰,戴蒙·范克里夫有着专属于自己的立场,从不会跟任何人或任何组织站在一起,可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就说明戴蒙与他想要合作的对象有着某种共同的目标,或者双方各取所需。
“凯尔希医生……这个标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鲁珀女性非常健谈,也愿意积极配合罗德岛的工作,她无意间问出一个苇草和其他精英干员们都想得知真相的问题。
“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通用数字8,”凯尔希横过工作证展示给鲁珀女性,随后又偏转到正常的角度,呈现出数学中的无限符号,“但那位疯狂的科学家认为,人类基因的潜能充满无数种可能性,近乎无限的排列方式总会出现他想要的最终答案,所以这个标志就成为一个象征泰拉黑暗科技的符号。”
“所以凯尔希医生认为鲜血王庭和Xenon之间存在合作的关系吗?那华法琳医生呢?她知道这件事吗?”
“亲爱的维多利亚……可露希尔也好,华法琳也好,她们早已经不属于鲜血王庭,华法琳更不知道她离开之后那个剧作家居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过现在我又觉得这都是华法琳她姐姐的主意。”
“难道是……传说中的阿苏嫣女王?”
听到这个名字,不仅是凯尔希面前心有余悸的鲁珀女性,就连其他病床上几个意识模糊的沃尔珀人都开始痛苦地挣扎,像是极力地把这个可怕的名字从脑海中逼出。苇草对那个血族女王早有耳闻,在她还是孩童时,沃伦姆德领的百姓们就经常讨论鲜血王庭的两位女王在太阳之战时的英勇表现,同时两位女王的决裂也令无数人感到惋惜。
“阿苏嫣的大计划,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会造成大面积的恐慌,而现在……我们罗德岛就有很多大计划的幸存者。”
“我不知道……凯尔希医生,如果华法琳医生要和她的姐姐继续敌对,那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帮帮她们吗?”
“很遗憾维多利亚,我们什么都做不到,她们两个的关系可不像你和拉芙希妮……”
第一次见到华法琳时,这位面容冷漠并且气质阴冷的血族女人给苇草的感觉就像是一道深渊,没有一丝对生存的渴望,只想快点结束这充满诅咒的永恒生命。但身上的责任和凯尔希对她的依赖又不得不让华法琳继续活下去,就是如此矛盾且略显反差的感觉,成为大多数人对华法琳的第一印象,很多年轻的干员现在都很怕她。
“瓦洛妮女士,欢迎来到罗德岛,希望你的身体能够完全康复。”
“谢谢你们的帮助,可是……”
“我们是义务救援,况且在你们到达哥伦比亚之后,保险公司和叙拉古检察院会替你们支付费用,请随意一些,就当做是在自己的家一样……”凯尔希轻眨左眼,做出略显调皮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鲁珀女性在为自己身无分文而感到焦虑,毕竟每个来到这的普通人最后都会把罗德岛陆地舰当做一家可以自由行动的大医院。
与此同时,这些无家可归的平民们自然不能回到格瑞伍霍恩,只能等待叙拉古对这两百多个平民接下来的落脚点做出规划,凯尔希更不会向任何组织收取费用,罗德岛的库存足够照顾这些难民,善意的谎言只不过是让他们不要过度拘谨,在心理压力之下身体机能的恢复也会受到阻碍。
询问到此已经结束,至于华法琳会如何处理这些家事,凯尔希不得而知,带着苇草离开医务室后,广播正好传来迷迭香的声音,由于博坎道夫的链接处之前受到过不明人员的攻击,直到现在罗德岛工程部才帮忙修好长廊和地板。这也说明现在罗德岛的干员们可以自由出入陆地舰,只要凯尔希没有重新启用战时警备状态,那么在雷神重工的陆地舰到来之前,除了工程部和后勤部以外的大部分干员们都可以暂时得到休息。
工程部最近忙得冒烟,可他们现在是罗德岛乃至陆地舰的顶梁柱,就算再苦再累,凯尔希也希望森蚺和温蒂能够挺过来。
“你想出去看看吗?”
“博坎道夫……还是算了吧!”苇草尴尬一笑并谢绝凯尔希的提议,她活了几千年都没找到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更不用提存活上万年的凯尔希。
“那你就回去好好睡一觉,今晚医疗部应该没什么事情,病人们都在休息。”
“我还要去远山女士那里帮忙整理巴托尼亚联合王国的档案,凯尔希医生。”
此话一出,凯尔希的心灵顿时就受到一丝微弱的触动,她之前在古籍中看到过,达里维安爵士和他的女儿在沃伦姆德领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么这就表明,维多利亚很有可能会知道关于大哲士狄亚罗斯的往事。如果这些档案可以公布于世,那么凯尔希的朋友就不会成为历史的尘埃,而是泰拉人类文明史上照亮黑夜的璀璨星光,一想到这里凯尔希就不禁潸然泪下,这是狄亚罗斯用生命和智慧赢得的荣誉。对此凯尔希非常坚决地对苇草表示鼓励,她擦干眼泪轻轻拍打起苇草厚重坚实的肩膀,世人不仅要记住维多利亚这个国家,更需要记住巴托尼亚的荣光,这是凯尔希一直以来的愿望,奈何她一直都没有机会运用古老的学识和记忆,去向全世界声张这一观点。
目送着苇草的身影在走廊渐渐消失,凯尔希想去罗德岛出发点看看链接处的状态,顺便在那里找到工程部询问陆地舰的近况,这艘长达上千米高达上百米的舰船曾搭载过十几组火箭推进器,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同时观察到逐天者号的每个角落,更何况凯尔希对机械工程的认识还远远不够充分。还是像往常那样思绪万千,凯尔希通过电梯来到出发点所在的中上层,已经有很多想要离舰采购补给的干员正在耐心等待,今天在出发点值班的干员还是因陀罗,凯尔希很远就听到她那中性且带着怪异口音的喊叫声。
凯尔希哭笑不得地摇头,因陀罗的口音正是最古老的阿斯兰语发音,一些单词的发音比起通用语来说非常奇怪,但书写的方式几乎一致,很少有变化。
“你!要去干嘛?”
“去……去帮可露希尔小姐买化妆品……”
“下一个!你!你要去干嘛?”
“去采购一些铆钉,这是祖玛玛部长昨天交给后勤部的订单。”
“很好下一个!你要去干嘛?”
“厨房没有蔬菜了!”
“大半夜的买啥蔬菜啊?”因陀罗望着面前身穿厨师围裙的萨卡兹人语气严肃,当然每一个干员的外出需求都被她一一记录在案,“少买点胡萝卜……没人喜欢吃那个东西!”
“这由不得你,因陀罗小姐。”
“叫我女士!我今天刚满三十岁!”
凯尔希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地拿出平板电脑查看今天的日期,今天是泰拉新纪2637年4月17日,当然这不仅是因陀罗的生日,炎国长垣的战争刚刚结束不久,而距离怪异萌芽之日也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凯尔希坚信自己正在带领着罗德岛走向一个黑暗与希望共存的伟大时代。
“凯尔希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格拉斯哥帮的人鼻子都这么灵吗?”
因陀罗放下手中的档案跳下桌,由于需要离舰的人数太多,而等待链接处长廊修复时干员们都堆积在一起,光靠她一个人肯定没法维持秩序,因此摩根和贝尔德也来帮忙,除了所谓的帮主推进之王还在睡觉以外,这个名震泛维多利亚大陆的帮派已经到齐。凯尔希还发现,她最近很少在罗德岛看到摩根和贝尔德,这两个家伙就像幽灵一般,与喜欢出风头的因陀罗和推进之王截然相反,之前的战斗中也没有任何报告,说明她们两个或许就没有加入过战斗。
“祖玛玛呢?”
“她啊……应该在长廊的另一边和温蒂副部长测试链接处的稳定性吧?”
“我去找她。”
长廊属于链接处的模块化装置之一,为了防止移动城市之间对接时,边缘部分会产生剧烈摩擦,一般都会先用长廊与另一侧对接作为缓冲,随后再慢慢将两座移动城市符合标准规格的大模块拼接在一起,而对于陆地舰来说这就是像机场长廊一样的装置。当雷神重工的陆地舰到达后,罗德岛的归队处也要延伸出类似长廊的装置与破天者号对接,由于一些政策原因,每座城市的边缘只有一个长廊可以提供给这两艘在世界范围内活动的陆地舰使用。告别了热情洋溢且看上去心情舒畅的因陀罗,凯尔希独自一人漫步在长廊上,脚下的金属板居然还会发出噪音,这不免让她对这个装置的稳定性产生极其严重的怀疑,因为龙门的长廊从来都不会发出这种可怕的噪音,可一想到森蚺是受到过奇异伟力赐福的神谕觉醒者,这种想法就被凯尔希抛到九霄云外。
幸好凯尔希看到森蚺和温蒂时,两个天才之间没有发生争吵,毕竟森蚺可是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档案确实可行,而温蒂也不是那种从不服输的人,只要结果合理,那么她自然就会心服口服。
“祖玛玛部长,陆地舰还能跑吗?”
“能啊……肯定能……唉凯尔希医生怎么是你啊?”森蚺推下焊接面罩,她手里并没有亚金条和焊枪,单纯只是觉得这个造型有一种工程术师的感觉。
“你加入罗德岛多久了?”
“大概五六年了吧?”
“五六年你都认不出我的声音?”凯尔希眯着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紧盯森蚺略显紧张的瞳孔,随后就是一个傻傻的笑容,怎么样也无法让凯尔希再绷起脸,“你说的能,是不是超大力二哥说的能?”
“他们说什么不重要,现在我说了算。”
话音刚落,森蚺就感觉到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明明之前几次说那两兄弟的坏话都没事,现在不知为何,两位神明就好像突然结束沉睡并睁开眼睛一般警惕,对于森蚺这大逆不道的话语当然要做出惩罚。
“好了别胡闹……我需要确定,接下来到哥伦比亚的这几千公里,逐天者号到底能不能在破天者号的帮助下到达特里蒙。”
“只要燃料够没有破天者号也可以啊!有了她们只是多一个伴而已,我们已经有两年都没有见到梅尔女士啦!”
“两年了吗……这么快啊……”
凯尔希无法忘记,在切尔诺伯格的冲突发生之前,就是罗德岛与雷神重工两家公司最近的一次会面,双方交换情报与资源,同时也一起结束对乌萨斯东部的勘测。而冲突发生之后到怪异萌芽之日,罗德岛又转移到乌萨斯西部与卡西米尔的边境处,就是在那里罗德岛遭遇了被控制的贝格米尔,而这个时代的帷幕也正好缓缓揭开。回想着最近半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温蒂也在感慨万千,要不是尤顿海姆之子的旅途解放了深陷泥沼无法自拔的尤弥尔博士,工程部可能永远都无法拥有这位如此强大的帮手。
“对了,尤弥尔博士呢?”
“她不是一直在跟着你吗?”
“啊?!”温蒂挠头,随后左顾右盼,长廊的出口附近确实没有看到那一袭白衣。
“行了行了,我去找她,你们两个应该不知道博坎道夫是尤弥尔博士祖父的故乡。”
顾不上森蚺和温蒂二人发出的惊讶,凯尔希快步沿着前方的道路跑去,她曾看过很多关于尤弥尔的书籍,其中就包括尤弥尔在采访时留下的文字记录,偶然间她提到过博坎道夫这座城市,也提到她的家庭。尤弥尔确实是在萨米尤顿海姆出生的埃拉菲亚人,但莱塔尼亚同样也是埃拉菲亚人的起源地,尤弥尔的祖父在晚年时将整个家庭搬迁到更靠北的萨米,在那片安静祥和的国度,拥有一所举世闻名的工业科技大学。尤弥尔和伊米尔就是在那所大学相识相知,最后相爱并结为夫妻,两位Xenon的领袖也曾在那个地方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索列姆·克罗姆森·扎里曼伯德也就是现在的山水多闻可以算作尤弥尔的学弟,而当时索列姆的导师正是Xenon的创立者戴蒙·范克里夫。
多年过去,当时的人们不再年轻,而凯尔希依然是这幅饱经风霜的模样,她不确定尤弥尔在实验室大火之后有没有来到这里看过祖父的痕迹,按照现在的情况推测,尤弥尔似乎并没有机会在伊米尔手下随意游走,如果有那也只是为了尤顿海姆之子的任务。因此凯尔希非常清楚尤弥尔可能会去的地方,就是这座城市独一无二的自然科学博物馆,虽然博坎道夫是莱塔尼亚最普通的城市,但其在历史上依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巫王卡玛西伯的时代,这里曾被当做巫王度假的寝宫并建立起恢宏的宫殿,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博坎道夫这个名字,在巫王与叙拉古大公的战斗中,宫殿也被摧毁,只留下一片被历史尘烟掩埋的灰烬。
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凯尔希从一个小女孩手中买了一束花,缓缓靠近独自一人站在自然科学博物馆前的尤弥尔,已至深夜,博物馆正门紧锁,她们无法进入其中,只能在星空与月光的照耀下孑然而立。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这束花又是送给谁的呢凯尔希医生?”
“如果可以,我希望送给移动城市的设计者之一,巫王卡玛西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