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紧锁的黑门.73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5/7/5 13:00:24 字数:7717

德米特里永远都记得那桩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凶杀案,对于刚继承秘法会领袖不久的德米特里来说,这是他此生最难接受的惨剧,也是难以忘怀的失败,时至今日,德米特里都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深感自责,不过在控制谣言传播的途中,德米特里在机缘巧合之下与接替大理寺总钦不久的岁家二子巴海碰面接触,两位追凶者的友谊就此展开。所有的故事开始于十年前那个阴云密布寒风彻骨的深夜,在凶杀案发生的半个月之前,一场来自乌萨斯的严酷寒流从北方带来近百年最严重的低温雨,席卷叙拉古与莱塔尼亚,还是夏天温度就已经逼近零点,没有厚重的积雪,就只有雪花融化后降落的冰雨。又仿佛是命运的安排,由于现代城市规划的需要以及政府进行旧城古建筑的翻新,当时斯托姆霍恩的新旧城区之间有很多施工工地,一些平日里没有机会和时间靠近大公区的外地工作人员纷纷在附近扎营或租房,这就导致案发现场附近的人员状况非常复杂。

而当时负责探访叙拉古首都的大理寺钦正是大名鼎鼎的“炎客”南齐云,以及负责管制住他的大理寺上钦“霜降”柳瑾,很明显这是巴海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选择,二人都算是巴海的前辈,深得他的信任,只要烈豪不在其他国家惹是生非,那么这位强悍的剑客就会非常靠谱。可就算是早已判案多年经验老道的柳瑾,也被这次案件的复杂性搞得晕头转向,按常理来说,炎国近卫局的警员不应该追逐逃犯来到其他国家的首都,并且李氏夫妇没有提前通知当地的警卫局,这就导致战斗爆发时无人支援。因此叙拉古政府并不承认李寒月父母的身份,而是把他们当做从其他国家非法闯入首都的战斗人员,发生冲突后不幸丧命,这样的调查结果肯定不会令炎国满意,两国执法机关的关系因此一度降到冰点,就像那年的冷雨一样令人胆寒,甚至已经到剑拔弩张的程度。

南齐云和柳瑾回去后的几个月,已经没有外遣权力的巴海建议德米特里在斯托姆霍恩警卫局的协助下盘查询问当天经过案发现场的居民或者工人,眼下德米特里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接受巴海的建议。但经过秘法会的亡灵术士们的统计,仅仅在一个小时之内案发现场附近的人流量就到达上千,将他们逐一找出确实需要花费警卫局和秘法会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过最后德米特里却惊讶地发现当天附近还有两位目击证人。

“大哥指的是小罗?可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跟我们说过这件事情?难道她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仕途所以才对我们……”

听到拉普兰德不着边际的胡乱猜测,德米特里缓缓起身,从中央大厅圆桌旁的档案柜中拿出一沓信封,这是他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检察院取到的档案,也就是在找到目击证人之后的探查中,德米特里发现似乎在暗处有一双手不停地将他推离真相。秘法会无权审问一个平民,可就算是拉普兰德开着车撞毁法院正门之后,警卫局也没有对秘法会分享相关的情报,在各司其职的规章制度下,德米特里一直像秘法会先贤们那样遵守切里尼奥大公留下的诫令,不干涉政事。

“德米特里大哥……你又是去哪搞到的这种机密档案?上面还有大总督的蜡印呢!”

“答应我拉普兰德,不要告诉你爸爸,还有西西里夫人。”德米特里勉强地弯曲嘴角,露出笑容回应拉普兰德的追问,可就连一旁的玛蒂妮也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她非常清楚德米特里对于组织的管理一向自由散漫,没曾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也会无视规矩。

“如果我说了会怎样?”

“我会受到很严重的批评,而且我目前所有侦查的线索都可能会被那个奸细发现……只要斩断阻拦我们的无形之手,真相就在那道黑门的后面,我一直都如此认为。”

“那我还是守口如瓶吧!”拉普兰德捏起食指与拇指在嘴上一划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最后做出将这个无形拉链丢进德克萨斯上衣口袋中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德米特里见状释怀地长舒一口气,他将装有机要人员档案的信封放在圆桌上,随后摘下眼罩,在众人的注视下用奥法之眼中折射的光线切开蜡印,这也是为了防止秘密被窃取所做出的保护措施。

“罗凡涅米在高中之前的人生与你们几个根本没有交集,而她的父母从加拉尔霍恩搬迁到利比尔霍恩之后,上高中的她才认识了菲尤拉纳,是这样对吗?”

“大哥……你倒是提醒了我……我确实不太了解那个姑娘,要不是今天有这事……早知道我把菲尤拉纳叫过来了!”

“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拉普兰德,或许就连菲尤拉纳……也根本不了解她最好的伙伴罗凡涅米呢?”德米特里用手指敲打着摊开的机要人员档案,上方的文字叙述着罗凡涅米成为检察长之前的人生经历,可无论如何一个出身在加拉尔霍恩这种次级城市的平民女孩能走到今天,确实可以算一种奇迹。

“唉……为什么是她呢?我的小罗啊……”

天堂之战中,德克萨斯有幸见到过拉普兰德和菲尤拉纳的故友,只是关系不熟她没能搭上话,也没能来得及认识。有时候德克萨斯会觉得,每个人的相遇都是人生中的某种契机,无论最后是相识还是擦肩而过,最后都走不出这个宽广却无处可去的世界,有可能走了一个很大的圈,还是会回到原地。此时的德克萨斯开始回忆曾看过的侦探小说,以此来学习故事中主人公推理的方式,因为小说或故事需要叙事逻辑,所以优秀的侦探小说一般都有严格缜密的前因后果,给读者的启迪以及感悟,也远比一些不讲常理的突发事件要更加深刻。

因此德克萨斯现在要做的就是第一步,模仿那个爱抽烟斗的神探收集已知信息,并将其串联,通过自己的方式和角度去推理,毕竟德米特里是身处混乱迷局之人,他的所见所闻以及思考的角度一定会和德克萨斯这样的局外人有所差别。

“德米特里先生,上面说了什么?”

“这是检察院的内部档案,所以会出现一些正常人……或者说使用正常手段无法看到的记录,包括罗凡涅米那段特殊经历。”

秘法会与警卫局共同调查出的结果自然会被德米特里所掌握,可仅仅只是掌握线索而无法继续深入追查也毫无意义,长达数个月的排查与走访换来的结果就是拒之门外,德米特里的好胜心让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叙拉古内部存在着奸细。这似乎是一场有预谋有规划的特别行动,另一位目击证人只是一位路过的拾荒者,由于目击角度和精神状态的原因,路过那条小巷的老妇人只听到肉体撕裂与血液飞溅的可怕声音,从那以后她就被送往阿什伍德疯人院。最终无论是德米特里本人还是警卫局都没有从老妇人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正当德米特里打算潜伏进阿什伍德疯人院时,一场轰动世界的特别军事行动在卡兹戴尔展开,也就是拉特兰教廷禁军所组织的“沙漠风暴”,正好让德米特里难以从拉特兰教廷委托的特殊事务中抽身。

“阿什伍德?怎么又是这里……”站在德克萨斯身后的傀影不愿想起的噩梦之地,刚从苦痛的深渊中挣扎逃亡,没想到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那个地方。

“是的卢西恩,我怀疑鲜血王庭参与此事的理由正是一号证人的最后一站,没过几年老太太就因病去世,她没有留下后代,最后是我和约瑟夫把她接回斯托姆霍恩……”

“那小罗呢?她又是怎么看到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拉普兰德,从战斗开始到李寒月的父母丧命的整个过程都被在当晚观测夜空的罗凡涅米看到……”

德米特里翻开纸张,随即指向罗凡涅米档案上关于家庭情况的那一部分,罗凡涅米·卡夫卡特出生于叙拉古的加拉尔霍恩,她的父母是兢兢业业的工人和厨师,那一年布洛索托家族在加拉尔霍恩召集了一批建筑工人前往首都修缮大公区的钟塔,而在那其中就有罗凡涅米的父亲。一家人来到首都之后就在布洛索托先生的安排下住在钟塔附近,为了不影响罗凡涅米的学业,她的母亲就拜托布洛索托先生将她作为插班生临时安排进斯托姆霍恩国立大学的附属小学。叙拉古这个国家在大学前所有年级教授的课程以及进度都大致同步,因此罗凡涅米就非常巧合地与贾维三兄弟上过同一所学校,而钟塔相对于其他建筑来说使用程度很低,只有外围的石砖需要重新修补,因此布洛索托家的工程只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结束。

当然这只是罗凡涅米来到叙拉古首都暂住的契机,途中她并没有和拉普兰德以及其他黑帮家族的后代们认识,并且德米特里经过调查后发现,罗凡涅米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偶然和意外,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目睹一场可怕的凶杀案,同样那个隐藏在暗处一直与德米特里较量的神秘人物也是。

“下一页就是……罗凡涅米的自述,她说那天夜里只是不顾父母的反对爬上钟楼,想要用父亲的望远镜观测星空,就是在这样机缘巧合之下,又位于钟楼的高处,她才能完整地目击凶杀案发生的过程。”

“但是您刚才说……那段时间叙拉古一直在下雨,根本没有晴朗的天空,用望远镜只能看到乌萨斯冷空气带来的乌云……”

德米特里打出响指做认可状,这份写进机密档案里的证词究竟是罗凡涅米的自述,还是被那位神秘人物所篡改,从他不知多少次重新梳理线索时就在思考,这些档案其实只是作为一份人事简要投入检察院,并不会在日后作为审查机关的资料被督察长翻阅。因为每一个细节都经不起推敲,所以罗凡涅米对于凶杀案的描述一定与现实存在偏差,这是德米特里做出的判断,至于真相与档案中所描述的情形有何区别,德米特里一直没有入手调查的点。从那以后,罗凡涅米似乎就被警卫局作为证人保护计划中的一部分,彻底消失在德米特里的视线中,不过他也能理解警卫局的考量和做法,一号证人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可自从罗凡涅米成为检察长,每次德米特里绞尽脑汁地借助公事之名进入大公区寻找她时都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阻碍,根本无法在大公区找到她本人。

“妈妈咪呀……这叙拉古居然还有德米特里大哥找不到的人吗?”

“因为有人……不想让我找到她,而且就算我找到她,她也不会对我说出真相。”

“为什么?”拉普兰德不解,至少在她看来罗凡涅米是一个朴实且努力上进的人,她今天取得的成就即为最好的证明,“她从没有对我们说过谎,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

“拉普兰德姐……你的名誉……”帕修斯在心中默念,不敢说出口,作为黑帮家族最臭名昭著的千金,拉普兰德在斯托姆霍恩的名声可谓闻风丧胆。

多年的调查让人身心俱疲,德米特里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困境,只能暂时用一种能让自己接受的说法来说服自己和秘法会的成员,很遗憾德米特里心中坚守的正义终究还是迟来很多年,并且遥遥无期。

“可能是因为……她被这股暗流裹挟,人微言轻先不提,两位挚爱家人的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她不是你们这样的黑帮千金,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面对比她更有权力的人,她无能为力,就像我一样。”

德米特里在某些方面或许可以和罗凡涅米感同身受,每个人生在世上都无法超脱时代与社会本身,而当纷乱复杂的时代需要一个人逆流勇进时,那么德米特里就心甘情愿地成为这样的人。十年的光阴早已让德米特里从意气风发的青年成为颓废消沉的中年人,是同样不愿意放弃追寻真相的巴海一直在支持着他,虽然他们有着不同的出身和经历,更是不同的种族且说着不同的语言,但德米特里将巴海视为同袍兄弟。得知德米特里关于叙拉古内部暗流涌动的想法后,无法干涉他国内政的巴海就一直在为德米特里出谋划策并协助德米特里进行案情推演,按照规矩李寒月父母的遗体被送回炎国,而负责尸检的大理寺工作人员正是巴海本人,与每个接触这桩案件的调查人员一样,自认为练功习武多年且见多识广的巴海也受到震撼。

现代医学大概列举出了三种创伤大类,分别为穿刺伤,切割伤和冲击伤,巴海分批次用枭兽寄送给德米特里的报告中提到,李寒月的父母几乎同时受到这三类创伤,并且当斯托姆霍恩警卫局的警员们赶到时,二人的体内已经没有一滴鲜血。苍白的遗体被蒙上防水裹布,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对外国夫妇的警卫局成员们只能将他们转移到小巷尽头的棚户中来避雨,案发现场的分布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遭到破坏。在巴海组织大理寺的堂钦于鼠王兵工厂中进行案发现场还原时,甚至还需要由警卫局提供的监控录像资料,才能将两具遗体的位置尽可能还原,不过这也怪不得那些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警员们,如果城市的街道在大雨滂沱之下积水,那么放在原地的遗体一定会被水所浸泡,最终造成无法挽回的破坏。

“巴海大人说……他根本看不出杀害李氏夫妇的兵器究竟是什么,因为炎国从古至今都没有任何一种形制的轻型冷兵器可以同时在造成切割伤与穿刺伤的同时,还能在四肢与腹部留下冲击过后的钝伤。”

“就算是那种叫峨眉刺的兵器也不行吗?”德克萨斯略显紧张地问道,德米特里的描述与她在炎国武侠小说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而这已经是她能接触到最冷门的炎国古兵。

“峨眉刺?那种兵器确实是我奥法拐刃的原型之一,也确实可以做出钝击,但峨眉刺只有尖端的针形结构比较锋利,可以突刺却并不能像普通的刀剑那样劈砍。”

德米特里再次拿出自己的武器,向拉普兰德与德克萨斯展示,奥法拐刃的握柄在整柄锐利刀锋的中端,形似一轮半月,前后都有沙漠弯刀般的延伸打击部,为了保证挥砍和重击的效率,德米特里还特地在握柄与打击部的连接处加装配重砝码。

“那么……这是不是就表示……凶手不会是炎国人,并且不是简单的仇杀?”

“我早就跟你说过看书有用,拉普兰德。”德米特里竖起大拇指表扬德克萨斯,尽管李氏夫妇作为炎国近卫局警员确实有可能会招惹上一些不法之徒,但巴海根据创伤所做出的推论与德克萨斯此刻所说基本类似。

“我可不像她那么闲喔……”

“打住,我们不是来聊天的,还是继续跟你们说我和巴海大人的推理吧!”

既然不是被买凶而来的炎国高手,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炎国之外的任何一种战斗人员,事发当天不仅大雨滂沱,在小巷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也不知为何突然宕机,直到天亮时才被周围的商户以及住户维修好,如此一来,罗凡涅米的目击报告就显得格外重要。在检察院的档案中罗凡涅米提到一个身穿黑衣不知种族以及性别的神秘人,与李氏夫妇在小巷中意外遭遇,三人随即开战,刀光剑影之间血气横飞,夹杂着雨水的响声,令钟楼上的罗凡涅米产生强烈的恐惧。可巴海传来的尸检报告中又提到,李氏夫妇都是研习天庭龙卫直刀技法的武者,直刀与横刀都算是长苗刀的变种,功法流传甚久不说,研习者又个个都是武林豪杰,能够成为近卫局警员的一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所以巴海认为,当时与李氏夫妇交战的敌人绝不只有一人,这是他以武者的身份和思维方式去做出的判断,同时这个结论也让德米特里认为罗凡涅米的档案里已经没有一句真话可信,而所有的真相现在都只能藏在罗凡涅米的脑海中无人可知。

“好,那么问题来了……我们为什么不找到罗凡涅米小姐问个清楚呢?”

“笨笨小德!你刚刚不是听德米特里大哥说了吗?有人一直在阻止……唉?”

此时德米特里露出会心一笑般的表情,虽然拉普兰德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她并完全是一个笨蛋,自从凶杀案发生后,德米特里一直都在调查的前线,又是秘法会的领袖,那个多年来一直潜藏在叙拉古内部的奸细早就对他知根知底,并且每个可能会疏漏的缺口都会被严加防范。如此一来,最适合深入调查这起案件的就不再是德米特里,他应该将接力棒交给值得信赖的人,如果明面上是德克萨斯,而暗处守护的人是拉普兰德,那么奸细一定无法做出反应。根据德米特里多年来对那个奸细的猜测,这个家伙绝对不会做出没有把握的事情,而罗凡涅米只不过是百密一疏,所以现在罗凡涅米才会深入叙拉古政治权力的中心,仅仅只是一街之隔就能把德米特里隔绝在外,难以靠近。

“我,卢西恩,玛蒂妮,我们三个从小就很尊重罗妮迪塔大公妃,同样也很尊重她的丈夫切里尼奥大公,既然大公不愿意让秘法会干涉政事,那么我很幸运……我还有一些不属于秘法会的朋友可以托付。”

“我可以跟她们两个去吗?”

“不行,卢西恩,你刚才已经宣誓,而且我和玛蒂妮需要恢复你的记忆,还是让姑娘们去忙吧!”

傀影虽有不甘心,但也只能服从秘法会领袖的安排,他们三个什么时候是朋友,什么时候是兄弟姐妹,什么时候是上下级,其实在重逢的那一刻就已经心里有数,于是接下来德米特里就询问莱娜的去留。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这个小姑娘,如此难得的机会又是玛蒂妮的侄女,她确实应该好好考虑是否应该留在秘法会多陪陪姑姑。莱娜·迪卢卡的父亲是玛蒂妮的表哥,这层血缘关系也让初次与莱娜见面的玛蒂妮格外照顾她,并像把莱娜当做柔软的小玩偶那样一直抱在怀中不放手,更像是迪卢卡家的掌上明珠。

就在这时,伺夜推开中央大厅的门,唉声叹气地捂着头缓缓前进,直到他坐在中央大厅的圆桌旁时,他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不过除了傀影和德克萨斯,以及玛蒂妮怀中的莱娜,都是他的熟人。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也就那样吧大哥……我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都快成魔俑了……”

“发生了什么?莱弟怎么成这样啦?是不是感冒?”拉普兰德一脸关切地挪动着凳子上前观察伺夜的状况,掀起伺夜额头前的短发用力捂住,拉普兰德惊讶地发现伺夜的身体变得非常冰冷,宛若被寒霜覆盖。

“说来话长……或许从一开始莱昂图索就不应该接触亡灵术式,之后的事情你们先不要管,还是先关注眼前的任务吧!”

听到任务这个单词,拉普兰德瞬间一个激灵坐正,变得非常严肃,这将会是叙拉古秘法会领袖亲自下达的任务,至于德克萨斯则表现平静,她一直都是如此从容面对任何任务或者挑战。既然德米特里无法继续调查,那么这份重任只能交给二人,而且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任务不仅是找到罗凡涅米询问出凶杀案的真相,还要找到关于那位神秘人物的线索,哪怕只是只言片语。这听起来简单实则困难,拉普兰德在找到罗凡涅米之前得先回一趟家,菲尤拉纳高中三年都与罗凡涅米接触,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二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对话,拉普兰德深信不疑,因为自从她和菲尤拉纳分开之后,关于挚爱之人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且陌生。

“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不着急,今天大公区也很混乱,我不建议你们趁着这个时候偷偷溜进去,那样做只会得到虚假的情报和不真实的回应。”

与此同时,国防军办公大楼的火焰已经被消防局扑灭,远在秘银蔷薇之下的众人当然听不到地面之上的骚动声与惊呼求救声,除了一直在街道对面观察局势的重,她手中拿着一大个菠萝夹心面包,一边小口品尝,一边感叹消防局的高压水枪比以前更靠谱。离开萨卢佐庄园之后她就四处寻找那些可能被阿苏嫣抓走用以威胁叙拉古的人,其中就包括只有一面之缘的巴索托·卡斯托蒂,不过她现在更好奇剧作家的去向,而最后一丝气息传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你会去哪呢克伦威尔?”

作为剧作家的长辈,重当然认识真正的曼弗雷德亲王,只不过她不愿意高调行事,更不愿意到处声张曼弗雷德亲王的为人,没有什么和蔼慈祥,一切都是为了鲜血王庭的利益所做出的退让。穿过漫长的大陆长廊,血族从卡兹戴尔迁移至此已经没有退路,炎国人肯定不会再接受这个外来种族,北方是乌萨斯寒冷的雪原,只有南边的叙拉古可以算是一片理想的区域。在重的记忆中,当时格瑞伍霍恩附近全是茂密的森林,而秘银矿脉就深藏在地下,为了赢得一席之地,曼弗雷德亲王代替阿苏嫣女王与当时的叙拉古大公交涉建立附属政权的事宜,现在看来这件事无论对于叙拉古还是鲜血王庭来说,都是难以妥善处理的历史遗留问题。

重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想起往事,可能是手中的面包过于香甜,让她暂时忘却自己人生中的苦涩,也让她回忆起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泰拉中纪。和重一起长大的侍女在奥苏安大帝的见证下,与弗拉德亲王的后代凯尔萨斯·曼弗雷德许下世界尽头的誓言,当克伦威尔出生在太阳之战后的格瑞伍霍恩时,重恍惚间可以看到自己的过去,以及那算得上充满希望的未来。正因为如此,重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对剧作家充满溺爱,更不应该让内心的愧疚放纵剧作家走向歧途,眼下还有挽回的机会,只要找到剧作家并想办法给他上一堂货真价实的思想哲学课,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重的性格与叶·卡拉亚完全不同,行事方式也大相庭径,在动身离开寻找剧作家前,重还想好好享受这个菠萝面包。

“真不愧是叙拉古人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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