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执行委员的袖章还别在裙摆,我抱着神舆装饰用的金箔纸穿过中庭。昨夜占卜社用塔罗牌摆出的阵图突然浮现在脑海——倒吊人牌的位置正好对应后山废弃神社的方位。
"小满快来!"闺蜜小雨举着狐狸面具招手,"试胆大会的路线要最后确认!"她巫女服的红袴在夕阳下泛着血光,当我触及神乐铃时,怀表突然播放出昭和歌谣的旋律。
穿过鸟居的瞬间,空气密度骤然改变。本该荒废的神社竟灯火通明,穿白衣的巫女正在擦拭无字碑。她转身时琉璃簪闪过寒光,面容与苏葵房间的老照片完全重合。
"夜雀巫女..."我念出照片背后的称谓,她却突然吹灭所有灯笼。黑暗中有十二单衣的窸窣声,怀表的荧光照亮脚下——每块石板都刻着星砂咒文,延伸向本不该存在的后殿。
小雨的惊叫从后方传来,我回头时只抓到半片撕裂的巫女袖。手机电筒照亮残破的注连绳,发现每段纸垂都写着不同年份的日期:1987.9.23、2000.8.15、2019.10.7...
"你终于来了。"夜雀巫女的声音在梁柱间回荡,她手中的神乐铃缺了第七个铜片,"当年苏葵偷走最后片铃铛,害得黄泉比良坂永远缺个出口。"
怀表的昭和旋律突然变调,星砂自发凝成音叉形状。当我敲击注连绳时,虚空浮现出1987年的幻影:学生装的苏葵正与夜雀争夺神乐铃,星砂与符咒在夜色中迸溅。她们身后的神社地脉喷涌着暗影物质,形成巨大的胎动漩涡。
"她骗你说是献祭失败,"夜雀的十二单衣化作万千咒符,"实则是故意放跑第七个祭品!"咒符聚合成镜面,映出苏葵将星砂结晶塞进女婴襁褓的画面——那个婴儿后颈有鱼鳞状胎记。
神社地面突然塌陷,我们跌进地脉核心的胎动之间。无数半透明的婴儿胚胎悬浮在琥珀色液体里,每个都连着星砂脐带。夜雀的神乐铃震碎七个培养舱,暗影物质如羊水般喷涌。
"这些是现实世界的纠错程序。"她琉璃簪指向最大的胚胎舱,"当暗影族渗透超标时,就会诞生新的守誓者重启世界。"舱体内沉睡的少女面容,正是那个哥特裙的"我"。
怀表的观测模式自动开启,星砂丝线连接起所有胚胎舱。我突然明白陆离未说完的真相——守誓者从来不是守护者,而是世界重置的触发装置。第七代意味着...
"小心!"苏葵的声音混着裹尸布猎猎作响,她从天而降斩断星砂脐带。夜雀的神乐铃突然完整,第七个铜片竟是我发间的樱花发饰。当地脉开始暴走时,三个时代的巫女同时结印,时空在神乐铃声中片片剥落。
"当年我偷走铜片,是为阻止她献祭你!"苏葵的裹尸布缠住夜雀的脖颈,"林小满不只是守誓者,更是最初的地脉核心!"
哥特少女突然从胚胎舱走出,她指尖缠绕的脐带直连我心脏。当神乐铃凑齐七枚铜片奏响终章时,神社地脉化作光龙直冲云霄,在夜幕炸出七轮月亮的虚影。
"认知即牢笼?"她舔着唇边的星砂,"不,我们才是世界的子宫。"
文化祭的烟花恰在此时绽放,现实与幻境在火光中重叠。我跪在熙攘的校园祭摊位前,手中握着不知谁塞来的铜片铃铛。小雨摇晃着我说抽签大吉,而怀表背面的星砂结晶正浮现新属性:【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