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对着电梯镜面整理衬衫领口，新买的珍珠耳钉在晨光里泛着柔光。玻璃幕墙外是沉睡的黄浦江，东方明珠塔尖刺破晨雾，像枚悬在金融区上空的钻石。
"实习生就敢穿真丝衬衫？"背后飘来带笑的女声。
她手指一颤，珍珠坠子磕在锁骨上。投行部VP苏曼踩着十公分红底鞋走进电梯，香奈儿五号裹挟着未散的酒气，"昨晚庆功宴装清高，今天倒知道打扮了？"
镜面映出两张面孔。左边是熬夜整理尽调报告的苍白脸色，右边是精致到头发丝的完美妆容。林夕盯着楼层数字跳动，想起昨夜那只顺着大腿往上爬的手，喉头发紧。
"叮——"
28层投行部永远弥漫着现磨咖啡的焦香。林夕抱着文件走向A组会议室，高跟鞋踩在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晨会材料第五次被打回重做时，她终于看清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3:47。
便利店冷气扑在灼热的眼皮上。林夕踮脚去够货架顶层的罐装咖啡，真丝衬衫随着动作缩到腰际。身后突然传来易拉罐碰撞的轻响，金属的凉意贴上她裸露的后腰。
"喝这个吧。"
低沉的男声混着雪松香袭来。骨节分明的手递来杯热拿铁，袖扣泛着幽蓝的光，像深夜海面掠过的极光。男人黑色大衣沾着夜露，眉骨投下的阴影里藏着道淡疤。
扫码枪发出刺耳的鸣叫。"抱歉，我手机没电了。"林夕捏着皱巴巴的纸币，发现连最便宜的矿泉水都不够。那只手再次横过视线，腕表表盘映出她泛红的耳尖。
"记我账上。"他在玻璃门自动开合的嗡鸣中转身，"利息是下次见面时，告诉我你的名字。"
林夕追到街角时，只看见宾利慕尚的尾灯撕开雨幕。雨滴砸在咖啡杯盖的便签上，钢笔字力透纸背：顾沉。
第二天晨会，当新任董事走进会议室，林夕咬破了下唇。血珠渗进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将"顾沉"二字染成朱砂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