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的腕表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银弧，会议桌旁顿时响起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林夕看着投影幕布上的并购方案，喉间的血腥味愈发浓烈。苏曼的红色甲油正在方案封面上画圈，每个圆弧都精准框住她熬了三个通宵的数据模型。
"实习生做的？"顾沉突然敲了敲桌面。他今天换了墨蓝色领带，袖扣换成铂金素面，却依然戴着那块刻着神秘徽记的腕表。
苏曼的笑声像高脚杯碰撞："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让顾董见笑了。"
"把现金流量表第三栏的折现率调高两个点。"顾沉的目光掠过林夕颤抖的指尖，"明天我要看到修正版。"
茶水间的磨豆机发出呜咽。林夕往美式咖啡里加第四块方糖时，镜面冰箱门映出苏曼阴鸷的脸。"知道董事会最讨厌什么吗？"她鲜红的指甲掐进林夕肩膀，"自作聪明的灰姑娘。"
深夜十一点的便利店亮如白昼。林夕数着零钱罐里的硬币，发现连加热便当都要差两元。玻璃窗突然被敲响，顾沉举着把黑伞站在雨里，伞沿垂落的水珠串成水晶帘幕。
"利息该结算了。"他指着她胸前的工牌，"林夕。"
热可可的甜雾在两人之间缭绕。顾沉擦拭镜片时，林夕看见他眼尾有颗极淡的泪痣。"为什么帮我？"她按住他推来的黑卡，"在会议室，还有现在。"
收银台旁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顾沉忽然倾身，雪松香笼罩下来："那年我在华尔街的垃圾箱里捡到半块三明治时，也没问过为什么。"他的拇指擦过她嘴角的可可渍，"这世上的施舍，都是淋过雨的人想借把伞。"
林夕在自动取款机前僵住了。银行卡余额突然多出的五万元像滚烫的烙铁，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匿名彩信里，昨夜便利店监控截图正在加载——画面定格在顾沉为她擦拭嘴角的瞬间，角度暧昧得像拥吻。
"游戏开始了。"陌生号码追加的信息让她浑身发冷，"猜猜看，是爱情片还是恐怖片？"
与此同时，陆家嘴某高层公寓内，顾沉正将白蔷薇插入水晶花瓶。电脑屏幕显示着五年前的新闻：《华尔街华裔分析师涉嫌内幕交易被永久禁业》。他抚摸着相框里穿学士服的少女，她胸前的校徽与林夕工牌上的如出一辙。
落地窗倒映出他撕掉伪装的左脸，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伤疤在夜色中泛着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