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病房门，裴度坐在病房门口的靠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美少女们在病房里熟睡。
裴度知晓自己在里面有可能吵到她们，便走出病房透透气，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不大声说话基本听不见。
在外面不用蹑手蹑脚也不用小声说话，人轻松了不少。
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有点缓不过来。
“宿主，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第一完美人生伴侣的魅力，是否开启下一个攻略任务？”
“否。”
裴度不明白系统为什么天天催着他谈恋爱。
他谈了恋爱，系统会有什么好处吗，不然，为什么追在自己后面让自己喜欢贺澄溪。
“你每天催着我谈恋爱是为什么？”
裴度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心里藏着的问题。
“宿主，系统并不是催着你谈恋爱，本系统致力于帮人类寻求幸福，而本系统认为，人拥有最完美的伴侣，可以度过较为幸福的一生，所以本系统希望宿主能早日和系统为你挑选的完美伴侣共度余生，增强宿主的幸福感。”
理由听起来像模像样，难道系统是什么外星人试验地球人幸福指数提高会有什么改变的工具？
太扯淡了，系统肯定在瞒着他什么吧。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拥有你这样的系统吗？”
“目前根据本系统的数据来看，仅有宿主一人拥有系统。”
“全球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一个，又为什么选中我？”
裴度不信自己是什么幸运儿，天上没有掉馅饼的道理。
“宿主，世界的主角只可能有一个。”
“选定宿主，也是因为宿主有成为主角的才能。”
裴度只觉得系统又在给他画大饼和糊弄他，世界上比自己优秀的人数不胜数，凭什么认定他是世界的主角？
理由太过牵强。
“宿主不用对本系统饱含敌意，至少本系统目前为止并未强迫宿主做任何事，给宿主提供的帮助也都是正面帮助，宿主只需要好好利用本系统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放着好用的工具不用，这不是宿主的风格。”
系统机械的声音从裴度耳边响起，它知晓裴度的一切，无论是担心还是犹豫，系统似乎都了如指掌。
......这系统究竟是有多了解他？这让裴度莫名害怕。
不过系统说的没错，有好用的东西放着不用，确实不是他的风格，系统没做出损害他利益的事情，考虑太多也没什么用处。
“宿主请放心，就算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和你不是统一战线，本系统永远会和你站在一边，系统对宿主的了解只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宿主。”
“......行。”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裴度闭上眼睛，不再去想系统的事。
“小度？怎么在门口坐着。”
汤见秋缴费完回来，看见儿子没在病房里，而是在外面坐着闭目养神，
“不在床上好好休息吗？”
“......你儿子身体很健康，不用瘫在床上，而且病房里暂时不方便进去。”
裴度靠在椅子上，不去想系统的事后，在闭目回味着方才在病房里的滋味。
贺澄溪果然还是太可爱了。
“不方便？”
汤见秋通过病房门口的玻璃窗往里面看了看，模糊的看见有几道身影躺在病床上。
她恍然大悟，
“你的女同学来看你了？”
“嗯。”
“怎么在里面睡着了。”
“她们昨晚没休息好，很困。”
裴度解释道。
“哪个是你女朋友？”
“我没有早恋，也不想早恋。”
裴度无语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哪有家长想看见自己即将高考的孩子谈恋爱的？这幅八卦的模样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汤见秋挽着小皮包，兴致冲冲的坐在自己儿子旁边的靠椅上，
“应该是昨天送你来医院的三个女孩子吧，不会是别的女生吧？”
“......是昨天的。”
“喜欢哪个？”
“妈，你够了。”
汤见秋耸耸肩，对儿子俏皮的笑了笑，
“妈妈就是八卦一下。”
汤见秋和裴度之间没什么沟通的代沟，说是母子，说话起来比朋友还亲密，不过确实，这天底下谁能有父母和自己关系亲密？什么话不能对父母说呢。
说不出口，是自尊心和害怕父母的反应在作祟，坦诚相待，才发现互相之间其实可以理解。
裴度欲言又止，他怕说的多，自己母亲就八卦的越厉害，但什么都不说，又担心她一直追问下去。
正当裴度纠结的时候，隔壁病房走出一个女人，她对着自己的手机气恼的说着，
“我从住院到现在，那个人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和你说，我跟他没完。”
“连一个道歉都没有，太过分了。”
她慢慢走近了裴度和汤见秋，声音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后面她说的话除了抱怨，还掺杂了不少江城本地的骂人话。
裴度等女人走进，才发现她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打着厚厚的石膏，挂在脖子上，看着就沉甸甸的。
半分钟后，女人挂断了电话，朝裴度和汤见秋歉意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们了。”
“没事，怎么了？骂的这么厉害。”
汤见秋和这个女人算是有点头之交，在医院里，隔壁病床的人都是聊天的好友，而汤见秋昨天和裴度住进来，照顾裴度的时候和隔壁病床出来透气的女人有过一两句话的交情。
随意的一句，倒是让女人找到了发泄情绪的出口。
她举了举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
“前天回家路上车祸被车创的，对方主责，我右手骨折错位，创了我之后，到现在我都没见到车主，也没把我送到医院，还是我自己打的120，他报完警就把保险喊过来，面都不和我见。”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太没良心了吧。”
“草他......”
女人说着说着，又爆起粗口。
裴度听着默不作声，理性来说，最正确的做法其实就是那个车主的做法，直接叫保险对接，自己开车撞了人，出了车祸，千万不要去关心人，去垫付医药费，叫保险处理才是最正确的。
如果自己处理，碰上有心讹你的，多少都不够你赔付。
不过，人活着， 总要有点良心。
别人不一定图你的钱，你害别人受了伤，犯了错，怎么样也要拿出来关心的态度和弥补的行为吧。
不管不顾，确实太没人情味了。
汤见秋安慰了两句女人，帮她说了几句话，
“也许对方是被警察拘留了。”
女人继续说，
“没听说啊，反正我家里不缺钱，也有关系，我一定要往死里告他，不要他的赔偿，我要让他坐牢。”
“真的太过分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没道理的，撞了人连医院都不来看一下。”
......
良心的是什么，裴度认为是人自己对社会道德底线坚守的标准，做了不该做的事而愧疚，而去弥补，就是良心未泯。
他虚握了握手，仿佛有什么东西还踩在他手心。
方才，他大可以欺负贺澄溪不谙世事，欺负贺澄溪乖巧可爱，随意的触碰她。
但裴度想要守住自己的良心底线。
他做了错事，就应该和朋友道歉，无法获得朋友的原谅，就去弥补朋友，让朋友过的舒心。
做事问心无愧，才能活得坦坦荡荡，不会有害怕暴露的弱点。
